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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蘇果聽了這話忍不住笑道:「聽著挺怪的。不過我現在也賺錢,你負責學雜費用,我負責吃穿,那樣才公平。」

陳樨想了想,道:「看來你事業很有起色,那就依你,但是如果錢不夠,你千萬不要跟我客氣。蘇果,我很有疑心,不知你可不可以給我解答。」

蘇果不去理他,卻是微笑著對阿樂道:「阿樂,爸爸給你找好幼兒園了,比你原來讀的好多了。但是需要每天跟小朋友住一起,禮拜天才能和爸爸媽媽玩,行嗎?」

阿樂堅決地道:「不好,我要和媽媽住一起。」

蘇果早就猜到一定是這種答案,所以循循善誘道:「嗯,那我們就不去讀了,但是爸爸已經給你交了一年的學費,好幾萬呢,這下這些錢收不回來了,爸爸虧死了。」

陳樨一聽就在一邊笑出聲來,心說這個當媽媽的怎麼那麼不正經。阿樂卻是認真上了,問道:「好幾萬是多少錢?」

蘇果也是無比認真地道:「好幾萬頂媽媽十個存折,夠我們吃好幾年呢。爸爸省錢給阿樂交的學費,阿樂要是不去的話,那些錢爸爸也收不回來了,爸爸虧死了,阿樂快去親爸爸一下,免得爸爸哭鼻子。」

阿樂非常鬱悶,撲過去親了陳樨一下,這才很委屈地答應去上那個該死的幼兒園。.陳樨笑道:「本來還以為需要花費大量口舌來勸說你們。這下晚飯後面的時間沒有主題了。」剛才才提一下蘇果的秘密,便被她一笑帶過,所以只能不說。

蘇果微笑道:「你心中肯定還有其他主題,不過我們不方便現在談,既然你是阿樂的爸爸,我們以後大量時間相處,有必要開誠佈公,所以有些事我也不便瞞你。飯後等阿樂睡覺了我們再談吧。你有沒有時間?」

陳樨聽了愣住,他見多了美女,也見識無數美女的手段,如今蘇果一點手段都沒有,反而讓他無所適從。不由懷疑,是不是自己在蘇果眼裡什麼都不是,所以她連手段都不屑衝他使出?看她對阿樂卻是七哄八騙的,對他怎麼就要麼不說,要麼就全是大白話,為什麼就不用點心力騙騙他呢?他覺得挺挫敗的,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夠使勁,所以蘇果感覺不到他的心意。

所以悶聲吃了一會兒才有力氣再說話,叫他生氣的是,他不找話題,蘇果也就不跟他說話,只是照顧著阿樂吃飯。「蘇果,你看你左首那邊一桌兩夫妻,中老年的,他們是我父母。我們的事我跟他們說了,他們……想看看阿樂。」

蘇果一聽頭大,以前與賭徒在一起的時候,最怕的就是見賭徒的父母,他們見面總是軟硬兼施地問她要孫子,搞得她非常為難。所以一轉頭,視線撞上陳樨父母精明的四隻眼睛,立刻條件反射似的心一虛,轉回眼眼觀鼻鼻觀心,心好一陣狂跳。

陳樨見此反而高興,咦,這不是說明蘇果在意他嗎?要不是在意他,看見他父母又何必緊張?雖然他父母知道了他有阿樂這個女兒的時候,滿心不悅,但是陳樨並不是很擔心,父母現在又管不了他。他最擔心的還是怕蘇果責備他先斬後奏。但現在見蘇果對他這麼坦白,他想他要是坦白的話蘇果也一定不會太為難他,所以才把安排父母偷看阿樂的秘密說出來。

好不容易才聽蘇果道:「我不反對你帶阿樂過去認爺爺奶奶。」

陳樨忙道:「要不我們兩桌並一桌吧,我過去說一下。」

蘇果見陳樨一臉開心地準備起身的樣子,忙道:「你別誤會,你是阿樂的爸爸,我是阿樂的媽媽,但並不意味著我是你的什麼人。你帶阿樂過去便是。」

這一句話說得陳樨從頭涼到腳,一下明白了自己是在自作多情。但他是個好強的人,雖然滿心的不舒服,可臉上卻還是掛著笑,客氣了一下便帶阿樂過去父母那一桌。

陳樨的母親章愉女士見了孫女卻揶揄兒子:「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陳樨本就心煩,被母親揭了瘡疤,一下便跳了起來:「我怎麼左右都不是人啊,你們要我怎麼做才好?」

陳樨爸爸陳冷泉本來就對兒子不明不白在外面有個女兒的事心裡很反感,今天是被章愉軟磨硬泡拖來,見兒子一上來就發火,本來就有的火氣便抑制不住,拍桌道:「你還有理了你……」卻被章愉女士一把拉住,死死扣著他的手不放,兩眼直衝他使眼色,壓低聲音道:「又不是在家裡,那麼大聲音幹什麼。」

阿樂見陳冷泉臉色通紅,面目可怕,嚇得一把抱住陳樨,欲哭不敢。陳樨沒好氣,抱起阿樂道:「愛看不看。」便起身回去蘇果那一桌。把這邊他的父母氣個半死。回到蘇果面前也一時無法陰轉晴,粗聲粗氣地道:「家裡有吃的嗎?」

因為事不關己,所以蘇果並沒有動用法力去偷聽他們那一桌的講話,見陳樨三言兩語就與父母鬧崩回來,還以為他父母不接受阿樂,心裡不悅,便自覺站到陳樨這一邊,起身道:「走吧,到我那兒去吃。阿樂,媽媽抱,我們不哭。」

沒想到阿樂卻一扭身鑽進陳樨懷裡,攀著陳樨的脖子不放。蘇果不得不心想,難道血緣就這麼要緊?她與陳樨幾乎同時起跑,可她在阿樂身上花的精力要多得多,為什麼阿樂只要陳樨在場的時候只粘住陳樨呢?她患得患失地跟在陳樨身後,外人看來,這是個普通的一家三口。

因為阿樂哭得傷心,陳樨只得一直抱著她,連車子都換蘇果來開。不過阿樂畢竟還是個孩子,多哭一會兒後便在陳樨懷裡睡了過去。到了蘇果住的地方,也就直接上床睡覺。

蘇果安置了阿樂出來,見陳樨站在客廳裡發呆,心想他才三十不到,還是個孩子呢,這麼莫名其妙冒出一個女兒,父母又不接受,他做人還真夠為難的。走到他身後,見他尤在沉思,便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如果為難的話,我不會勉強你,你已經做得夠好,夠對得起阿樂。今後……」

陳樨按住肩上的小手,堅決地道:「沒有什麼做不成的事情,除非是自己不想去做。這種話你以後不要再提。」

「沒有什麼做不成的事情,除非是自己不想去做。」蘇果喃喃地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多麼熟悉,即使口氣也差不多,要是黑暗中有人這麼說的話,她早一句「賭徒」叫出口。這幾天壓抑再壓抑,一直不讓自己去想賭徒,可陳樨的話便如石破天驚一般,一下在她心裡鑽了一個洞,血,止不住地暢流。

陳樨說了句賭氣話,心裡覺得舒服了點,便握著蘇果放在他肩頭的手回身,想好好與蘇果說了自己的心事。沒曾想,卻看見一雙失神的眼睛和抽去血色的臉。一下急了,還以為蘇果因為飯店裡的衝突有感於心,而她剛才說了氣話,可心裡卻失落。他不忍見這楚楚可憐的臉,想都沒想就一把把蘇果擁進懷裡,急急地道:「別難過,別難過,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沒知會你就安排你們與我父母見面,我只是心急,我喜歡你,也喜歡阿樂,所以迫不及待地希望我父母也喜歡你們,接受你們。對不起,我以後再不會勉強你。」

蘇果越聽越不對,忙掙出來,雙手撐開與陳樨的距離,道:「你,你理解錯了,我不是為這個難過,我只是……」

陳樨不肯放手,不等蘇果說完,便急著道:「蘇果,我一看見就喜歡上你,再說,我們又有了共同的孩子,我也不算差,不如順水推舟組成家庭,以後阿樂有爸爸媽媽疼愛,你也不用那麼辛苦做單親媽媽,我又有人照顧,我們相親相愛,豈不是好?」

蘇果衝口而出:「不,我不是阿樂的真媽媽。阿樂的真媽媽……」忽然想到隔壁房間裡還睡著一個阿樂,怕她聽見,只得貼著陳樨的耳朵輕道:「阿樂的真媽媽死了。」

陳樨聽了,反而放開蘇果,不以為然地搖頭道:「蘇果,你看錯我,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豈會逼迫你,你又何苦非要詛咒自己呢?」

蘇果知道他誤會,忙道:「是真的,我說請你飯後來這兒說話,本來想說的就是這件事。你不信可以去調查,真阿樂媽有沒有水平寫文章做翻譯。我相信你自己也在懷疑了,所以本來就想今天衝你攤牌,你相信我。」

陳樨肅然道:「蘇果,我確實有懷疑,可是我願意選擇相信你。你現在說的話反而是畫蛇添足。我只相信,孩子是最本能,最敏感的,不會連媽媽都錯認,你沒看見我與阿樂本來素不相識,可是不出一天就相處融洽了嗎?那是血緣,是一種最直接的反應。蘇果,你若有難言之隱,我不會追問,可是你不應該說這種無聊話,當我是什麼人了。」

蘇果無言以對,陳樨的推理一點沒錯,他只是沒想到世上還有狐狸精這麼一個物種。可是相知時短,又不便告訴他真相,所以只有不接腔,沉默了會兒,道:「我給你去炒個蛋炒飯。」

陳樨自己激動,卻見蘇果一派雲淡風清,氣急,一把抓住蘇果的肩膀,細細看了,果然,蘇果臉上連一絲歉意或者驚慌都沒有,似乎撒謊是理所當然,也或者根本就沒必要重視他,一時一股濁氣湧上心頭。他一向心高氣傲,精明過人,可對著蘇果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遷就,只求她喜歡,可是結果呢?定定地看了蘇果半天,很希望蘇果說一句話,哪怕只是三個字,「對不起」,可沒有。非常洩氣,毫不猶豫指出:「蘇果,你心裡有別的男人。」

蘇果聞言反感,淡淡道:「相對他和我的關係而言,你才是別的男人。」

原來還真是自作多情。陳樨再沒說別的,轉身就走。

蘇果看著他離開,心裡雖然不願意惹惱他,可又沒有辦法留住他,總不能硬著頭皮接受他的好感吧?這樣也好,省得每次帶阿樂見他的時候總得小心翼翼地躲開他熾熱的眼光。

我就是超級無敵大恐龍好吃懶做五毒俱全兼財迷兼色狼的土匪——幽若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