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空間波動

    「我為了把你弄出去，殺了你的本體，你不會恨我吧？」柳慧又問了呂陽一聲。
    「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呂陽很感動地看著柳慧。
    「在非人力創造的詭域世界裡，本體和記憶鏡像是不可能同時存在的，我必須那麼做，不然就算借助空間水晶的力量，也無法把你從我記憶空間中拉扯出去。」
    「不用解釋，你的心我知道。」
    「從被撕裂的空間是脫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你必須堅強，一旦退縮，我們先前的所有努力就全都白費了，你明白嗎？」柳慧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為了你，沒有什麼是我不能忍受的。」呂陽很堅定的目光。
    「那我……要開始了，你準備好了嗎？」
    「嗯，準備好了。」
    「我們很快就會重新見面了，在真實的世界裡，你可以感受到真實的我，我也可以感受到真實的你……」
    「我很期待……」
    「你愛我嗎？」
    「我永遠愛你，宇宙星辰可以為我們作證。」
    「等我……」
    ……女人的內心世界，總是會比男人的更細膩、或者更肉麻一些，就算強悍如周玲，內心依然有她柔軟的一面。
    當然，這種女人的愛，絕對不能轉化成恨，否則……湛藍色的空間水晶被放置在了一個大石塊上。
    柳加玲、林茵、韓熙真分三個方向呈等邊三角形分別盤坐在三角形的三個頂角上。
    拯救儀式的要求很簡單，柳加玲只要求林茵和韓熙真不停地回憶，把她們從認識呂陽開始所經歷的一切事情，能回憶起的，全部回憶一遍。
    其他的，就是柳加玲的事情了。
    當儀式進行到十分鐘左右的時候，空間水晶附近突然發生了一陣空間波動……所有身處空間水晶附近的人，都有一種恍惚的感覺，就像身邊的一切被扭曲了一樣，但仔細看過去，一切又沒有任何異常。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第一陣的空間波動之後，空間水晶再度安靜了下來。
    任務組其他成員除了警戒的之外，都目不轉睛地看著這邊，人的好奇心是一種本性……空間水晶這種東西，太超出他們的認知範圍了，就算身為詭士，也沒有任何人先前接觸過這東西。
    又是十幾分鐘過去了，這十幾分鐘裡，林茵和韓熙真一直遵照著柳加玲的指示，閉著眼睛在腦海中仔細回憶和呂陽相識的過程，以及之後和他發生的每件事情。
    柳加玲則目不轉睛地看著空間水晶，誰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麼……顯然這空間水晶並不需要什麼異能去啟動，而是通過人的思維來引發裡面的能量，現在這些人之中，也只有柳加玲知道如何使用它。
    空間水晶再度發生了一陣空間波動……這一次的波動要比上一次劇烈了很多，眾人所在的空間似乎發生了一陣小範圍的震顫……但這種震顫並未對附近的地形造成任何破壞，也沒有讓人站立不穩，只是感到好一陣眩暈。
    這一次空間波動之後，空間水晶所在的地方不再有空間水晶原有的湛藍色，而是變成了無比漆黑的顏色……當然，在深夜之中看不太出來，只有湊近仔細觀察才會發現。
    這是一種極度的黑暗，很純粹的黑暗。
    這黑暗逐漸擴散了開來，不太穩定地擴散了開來，把周圍的空間也拉扯得扭曲了起來……就好像一塊幕布被撕扯開了一個大洞，但是大洞裡面，是無比深邃的黑暗，令人看上一眼就無比恐怖的黑暗。
    雖然那黑暗一直安靜著，但凝望著它的人，卻像聽到了蠻荒時代的野獸嘶吼一般，又或者是來自地獄深處的絕望吶喊。
    當然，都是幻覺。
    最真實的恐懼，被呂陽的本體感覺到了。
    有些空間規則是不能被改變的。
    比如這種非人類思維所創建的世界，和金達酒店那種人為創建的小型詭域不同，本體和鏡像，是不可能同時存在的。
    而柳加玲強行把她記憶中呂陽的鏡像，利用空間水晶的力量從她的想像世界中強行拉扯出來，其直接結果導致了空間的紊亂，規則是不可抗拒的，於是，呂陽的本體被從他所處的空間中直接被捲走，通過一個近距離蟲洞，出現在了空間水晶臨時創建出的亞空間裡。
    而他在柳加玲記憶中的鏡像，此刻也處於此亞空間之中，依據空間規則，除非呂陽死掉，否則這個鏡像是無法替換他出現在此次任務世界中的。
    就像當初呂陽去了那個酗酒的呂陽世界中時那樣，呂陽的神魂完全佔據了那具軀體，而不是同時出現兩個呂陽。
    所以，亞空間中，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一場主魂和鏡像之間的戰鬥。
    雙方的實力相差似乎並不大，但最後鏡像仍然力有不逮被主魂擊潰，然後主魂把鏡像的靈魂力包括他的一切記憶全都囫圇吞棗般地吞噬了進去……再然後，呂陽就非常清楚周玲要做什麼了……更準確地來說，是柳加玲要做什麼了。
    這個變態的女人，居然把他在她的記憶世界裡囚禁了億萬年之久！直到這個呂陽的意志力崩潰，徹底成為了她的奴隸！
    在檢索這個鏡像呂陽億萬年的記憶之時，呂陽忍不住靈魂都開始顫慄起來……這是一種怎樣漫長的煎熬啊……這個呂陽已經完全被洗腦，徹底屈服於柳加玲的淫威之下了！
    他記憶之中最深刻的幾件事，一是他是愛她的，而且只愛她一人，第二是他必須聽她的話，對她所說的一切不得有任何違背，第三，她是他全部的世界，沒有她，他就不可能存在……還有第四、第五、第六等等……這些東西經過億萬年的強化，已經深植於鏡像呂陽的腦海之中，成為他不可違反的鐵律，一旦違反，他就會在柳加玲的記憶世界中遭受到最殘酷的折磨……但他並不會因此記恨柳加玲，而是在每次酷刑結束之後，對她感恩戴德，認為是她救了他之類的。
    呂陽一直以為自己的意志很堅定，但在見識了這個已然屈服於柳加玲淫威之下的鏡像呂陽，已然和一隻狗沒有了任何區別之後，他也不得不感歎，他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意志力或許會高於常人，卻也不可能高太多。
    當然，億萬年的折磨和灌輸，以及無聊到足以讓人發瘋的狐獨，真的可以摧毀一切，與人的意志力無關，只與時間的力量有關。
    世間萬事萬物，在時間和空間面前都是浮雲，就算你堅硬如鐵，也有被時間完全銹蝕成灰的那一天。
    呂陽不由得慶幸。
    幸虧他信玉皇，可以原地滿狀態復活，不然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被那樣一個屈服於柳加玲的呂陽所取代，想想臉都要丟盡了！
    這女人之惡毒，簡直超乎人的想像！
    突然之間……呂陽有種即將被身後的無盡黑暗吞噬的恐懼……他回頭一看……果然是無盡的黑暗虛空……面前則有一道裂縫樣的東西，透過那裂縫，可以影影綽綽地看到外面的世界，但不是很清晰，如果不認真看基本上看不到。
    呂陽像是隱隱聽到了一些哭聲……來自於他靈魂深處的哭聲……同時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情緒，被強加給他的一些情緒，但幾乎浸染並主宰了他。
    呂陽連忙集中了注意力，並且奮力向前劃游了過去，就像在沼澤中前進一樣，又或者是被陷入了某種極濃稠的液體，但呂陽明顯感覺著如果這時候他不努力向前的話，一定會被後面的黑暗力量所吞噬。
    所以呂陽竭盡全力向前劃游著……這仲劃游耗費的似乎是他的精神力而不是體力，這種消耗更讓人容易疲憊，但呂陽絲毫不敢鬆懈，某一瞬間，他感覺著自己似乎是抓到了空間裂縫的邊緣，然後努力把腦袋向外面探伸了出去。
    外面傳來了一陣驚呼之聲，顯然守在外面的人也看到了呂陽探伸出來的腦袋。
    但很快呂陽又被吸捲了進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吸捲了回去。
    呂陽不由得在心中暗罵起來……剛才他一直不阻止柳加玲舉行的這所謂拯救儀式，似乎太冒險了，雖然那個她記憶中投射的鏡像被他的主魂連靈魂帶記憶一起吞噬掉了，並且瞭解了她完整的陰謀，但代價是他被莫名地捲入了亞空間之中，隨時有墮入黑暗虛空神魂俱滅的可能！
    這時候的呂陽，已經不能夠分魂到林茵的身上觀察外界的情況了，他只能集中一切精神力來解決本體所處的尷尬狀況，一旦不能成功從這裂縫中擠出去，後果將不堪設想！
    「不要睜眼！繼續用記憶給他力量！」柳加玲的聲音。
    事實上現在的呂陽根本不需要這些記憶，因為柳慧和韓熙真對他所謂的記憶，他全都有，柳加玲讓她們兩個進行回憶，只不過是想要讓她弄出來的那個鏡像更像呂陽，不會輕易被人認出而已。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傳來了直升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