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天籟之音

    「那……太好了……」
    這是秦玲給呂陽說的最後一句話，再然後，呂陽無論做什麼，還是說什麼，她都無法再回應了。
    秦玲的身體逐漸變得冰冷。
    呂陽的心也逐漸變得冷冷。
    和他的心同樣變冷的，還有他的身體。
    他緊緊地抱著秦玲，任憑雪花堆積在他的身上，一點一點地吸走他身體中最後一絲熱量。
    他的眼前，再度幻化出了陽光、草地、嬉戲的學生……很多人排隊的食堂……那進入恐怖校園之後所經歷的一幕一幕……其實，那時候的恐怖校園，並不恐怖……真正的恐怖，是從被遺棄開始……在這個被遺棄的世界裡，他……也只是一個NPC學生而已。
    這是他的宿命，也是所有NPC學生的宿命。
    他的眼睛一直看著東方……眼神，逐漸變得茫然而空洞。
    最後，只剩下了一片死寂。
    ……「我要回去。」李晴很害怕，也很執拗地看著呂陽……在她弄清楚面前這個呂陽，並不是她認為的那個『陳威』之後。
    「為什麼？那個任務世界已經被遺棄了，很可能現在已經不復存在了……你以前在裡面也只是一段程序而已……你知道我花了多大代價才把你從裡面弄出來嗎？」呂陽很奇怪地看著李晴。
    身為此次詭域的唯一獲勝者，他獲得了玉皇的祝福並且即將從玉皇那裡獲得高級詭將的評定，但他用玉皇的祝福把李晴從恐怖校園中帶了出來……當然，前提條件是李晴確實只是一個NPC學生……本次詭域中死亡的詭士，是無法用任何方法復活的，這是詭域在此次任務開始之前就定下的鐵律。
    如果不是浪費掉了玉皇的祝福，呂陽甚至可以利用此次祝福直接獲得一次試煉的機會，讓自己一舉成為一名詭王！
    他用詭王的身份，換取了李晴的自由，為的是報答她數次救命之恩以及他給予她的承諾。
    但是，現在，她卻要回去。
    「他們……快死了，救救他們吧……」李晴向呂陽懇求著。
    「我不可能救所有的人……我也沒有那能力……」呂陽搖了搖頭，他此刻正在等待玉皇的召見，好向她送上聖女卡桑德拉的信箋……之後聖女有可能會兌現她的承諾，把韓熙真他們復活出來。
    至於讓玉皇重新愛上聖女卡桑德拉……這個呂陽根本不作考慮。
    李晴沉默了……她很不安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世界……這一切……太超出她的理解範圍了……就在呂陽收到玉皇要接見他的通知，準備起身前往的時候，李晴伸手拉住了他。
    「那個世界……還沒有毀滅……他們……都還活著呢……就是好大的雪……沒有吃的……」李晴努力向呂陽說了一下。
    「你想返回去受凍挨餓嗎？」呂陽越發不理解李晴的思維了。
    這個李晴，並沒有和他並肩作戰甚至是救他的記憶……她是在被那個『陳威』衛生間裡半推半就強~暴之後被帶離了那個被遺棄世界的李晴。
    從那一刻起，她便是他的人了。
    當她知道只有她一人得以離開，那個『陳威』和秦玲，還有她的同學仍然被困在那個世界裡之後，便一直哀求呂陽拯救他們……「這是……你的世界……不是……我的世界……」李晴戰兢兢地看著呂陽。
    「你讓我說什麼好呢？」呂陽搖了搖頭，輕輕推了推李晴的手，示意她放開他的手臂。
    「你去看看吧，你曾經深愛的小玲……還有……那個裡面的『你』……他們……很可能快要凍死了！」李晴繼續努力勸說著呂陽……身為那個世界裡的一員，她本能地想要拯救那個世界。
    「我沒有深愛她……那只是程序的安排罷了……我只答應你要帶你出來。」呂陽無奈地向李晴解釋著：「這樣吧……你鬆手，我回來再和你談這件事情……」
    「你有機會的話……去看看那個世界吧……至少……把那個『你』和小玲弄出來……」李晴眼中現出絕望的神情，但終於鬆開了呂陽的手臂。
    呂陽又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跟著玉皇派來的人走向了她的寢宮。
    這當然也是一個虛擬的世界，是被玉皇下了禁制的一個世界，沒有她的允許，外人根本不可能進來，而誰敢在這裡胡作非為，她只需要一絲意念，就可以把他化為齏粉。
    呂陽過來是領賞的，不是來找事的。
    雖然先前已通過玉皇派來的人，獲得了玉皇的祝福和三天以後接受玉皇的授銜正式成為一名高級詭將的機會，但因為聖女卡桑德拉的信箋，讓呂陽得以提前三天獲得了玉皇的接見。
    在進入這個世界之時，呂陽已從詭系統中知道了相關的規定，所以不敢有任何造次，以他現在的身份，敢對玉皇有任何不恭，就是純屬找死的行為。
    更何況這裡是她下了禁制的封閉空間。
    ……呂陽原本以為會進入一個凌霄寶殿之類的地方，中間坐著個頭上戴簾子的，旁邊兩溜排白鬍子老頭……但明顯不是。
    這裡是很現代化的建築，別墅涼亭。
    那名玉皇派來接呂陽的工作人員把呂陽帶進一棟別墅的客廳裡沙發上坐下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喂……這位帥哥，請問一下玉皇呢她老人家在哪兒？」
    呂陽向一位正坐在沙發上看泡沫劇的……穿著休閒裝……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問了一聲。
    「我很老麼？」那人回頭瞪了呂陽一眼……聽到他（她）說的話，呂陽心裡咯登了一下……他（她）不會就是玉皇吧？
    「啊……哈哈……您……您就是無比尊貴的玉皇？真是……」呂陽露出一臉的訕笑。
    「真是什麼？」玉皇轉過了身來，伸手用遙控器關閉了電視中正播放的泡沫劇。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呂陽咧了咧嘴，嘀咕了一句。
    「我長得很醜麼？」玉皇皺起了眉頭。
    「不……不……很帥……」呂陽眼神從玉皇的面孔挪移到他（她）的胸前，很想判斷出他（她）到底是男是女……依照聖女的說法，玉皇應該是個女的，可眼前這位……身上穿著的，可是男裝休閒服啊……但聲音，好像又不是純爺們兒。
    「小嘴挺甜的呵……」玉皇瞇起眼睛笑了笑，並上下打量了一番呂陽。
    「啊……哈……我是有封信……那個……聖女卡桑德拉讓我轉交給您的……」既然知道了對方的身份，那呂陽也就不繞圈子了，直接切入了主題。
    「她又寫了什麼給我？」玉皇嘀咕了一句，但並沒有很感興趣要立刻讓呂陽呈上去給她看的意思。
    「信在這兒呢。」呂陽把聖女的信箋取出向玉皇遞了過去。
    「念給我聽聽吧……」玉皇向呂陽擺了擺手，似乎很不屑親自拆信閱讀的樣子。
    「這樣……不太好吧？」呂陽有些猶豫，知道了這些人的秘密，弄不好會有殺身之禍，以他現在的級別，還不想招惹這種麻煩。
    「讓你念你就念吧……」玉皇皺起了眉頭，身上突然散發出一種強大的威壓來，讓呂陽好一陣心神不寧。
    「那……我就念啦……」呂陽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只得按玉皇的吩咐，把聖女的信箋給拆開了來。
    先前呂陽不是沒有起過偷看聖女寫給玉皇這封信內容的念頭，但是……他嘗試之後，發現沒有權限開啟，所以也就只好作罷，現在玉皇說了讓他拆，他也就獲得了權限，可以拆開這封信箋了。
    裡面是一首詩。
    詩的名字叫《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
    咖啡還續書籤還新夏天已經擦身而去樹葉還綠髮絲還青時光卻從不曾逆行這鮮活的你好讓我傷心怕措手不及風華淒淒這安靜的你更讓我確定什麼叫愛情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沒有回憶怎麼祭奠呢還有什麼永垂不朽呢錯過的你都不會再有……呂陽念完之時，玉皇的眼眶居然有些濕了。
    「這個聖女，還是這麼會做詩……是不是覺得我的新專輯沒有主打好歌啊？」玉皇站起了身來，伸手拿過了呂陽手中的信箋，細細地看了起來。
    「您……您老人家還出專輯唱歌嗎？」呂陽有些不太置信地看著玉皇。
    「不行啊？」玉皇白了呂陽一眼，口裡卻開始哼唱了起來，似乎只一會兒功夫，就為這首詩譜上了曲。
    呂陽聽著還覺得挺不錯的……「好聽嗎？」玉皇問了呂陽一聲。
    「好聽！真好聽！而且用您的聲音唱……簡直如天籟之音……特別有感覺！啊啊……末將……聽得是……如癡如醉啊！」呂陽不失時機地拍著玉皇的馬屁。
    「哈哈哈哈哈哈……」玉皇大笑了幾聲，顯然此刻心情大好。
    「你送信有功……說吧，想討什麼賞，我會盡量滿足你的。」玉皇重新坐下之後向呂陽看了過來。
    呂陽倒是沒有這個準備……他送信過來，只是想回頭去找聖女要賞，沒料到玉皇也要給他賞。
    「有沒有什麼規定啊？比如討的賞要符合什麼條件，而且只能說三次之類的……」呂陽在聖女那裡吃了虧，這次當然吃一塹、長一智，要先問清楚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