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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抓扯

    隨後周玲又利用衣繩的把呂陽拉扯了上去,兩人也趕在樓梯即將變得豎直之前來到了鐵門前。
    很意外的,兩人沒有再遇到任何麻煩,就利用周玲尋到的鑰匙輕鬆地打開了樓頂的鐵門。
    周玲和呂陽不由得相對看了一眼,大概都覺得這鐵門開得太過容易了一些,不過呂陽既然來到了這裡,又打開了鐵門,當然要去樓頂上一觀,看看樓頂上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以至於蘇稚三番五次提醒他不要上樓頂。
    當呂陽一步踏出樓頂的時候,他身邊的一切全都變了……黑夜,變成了大白天,還有一些微風,看起來應該是秋天,一陣蕭瑟的秋風吹過,讓人感覺身體微微有些寒冷。
    呂陽很快就發現,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不過片刻之後他就明白了,他再一次附身了。
    因為沒有鏡子,他沒辦法看清楚自己附在一個什麼人身上,而且身體和視野也不由他控制,現在的他,所能做的,就是借助這個身體的眼睛和各種感覺來體驗周圍的一切,就好像呆在李國棟身體裡後半程時的情景一樣。
    遠處隱隱傳來一陣說話聲,似乎言辭還有些激烈,這具身體輕手輕腳地向那邊走了過去,似乎是不想驚動那邊正在交談的二人。
    又向前了幾步,繞過一個水箱之後,呂陽終於看清楚了站在樓邊正在交談的二人,一個是路璐,另一個,是蘇稚。
    看來周玲先前的推斷是正確的,樓頂的硫酸毀容兇殺案,不是李國棟做的,而是蘇稚做的!
    只是呂陽有些奇怪,現在他所附著的這具軀體究竟是誰的,看樣子,那天樓頂上除了蘇稚和路璐二人之外,還有一個第三者存在。
    是李國棟嗎?
    不像……根據呂陽偶爾眼角瞥到的情景判斷,這人的個頭比李國棟要小很多,而且應該是一名女性。
    莫非李國棟除了路璐這個小三之外,還招惹了小四之類的?
    這個神秘女人的出現,或許意味著樓頂的真相,與周玲的推測也有了一定的出入。
    暫時不要下結論,先觀察吧。
    現在的呂陽也只能觀察。
    ……「你已經毀了他的事業,就不要再繼續糾纏他了,你再繼續糾纏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他不可能和我離婚與你在一起的,你不管是要錢,還是要別的什麼東西,我都可以答應你,只要你不再糾纏他……」蘇稚的聲音。
    「毀了他的事業?毀了他的人是你!如果你早些答應離開他,事情至於會鬧成這樣子嗎?這世上,我才是真心愛他的人!」路璐的聲音。
    「愛他?你愛他的方式就是毀了他?讓他辛辛苦苦努力了半輩子的事業毀於一旦?讓他在人前抬不起頭來?我是他的妻子,在你出現之前,我們有一個女兒和一個幸福的家庭,而且他多次明確告訴你,他很愛我和酥心,很珍惜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但是……」
    「算了吧!女兒!?他愛你?笑話!你知道他和我是怎麼說的?他說他當初從水裡把你救出來,就是一個錯誤!而且他早就知道李酥心不是他親生的!蘇稚,你不要自己騙自己了!他根本不愛你,放手吧!」
    「你胡說什麼啊!?你覺得這些話我會信嗎?國棟是什麼樣的人,我和他生活了十幾年,我會不清楚?就憑你幾句話就想挑撥我和他之間的關係?路璐,別再執迷不悟了,你這樣做,是不可能得到幸福的……」
    「挑撥?你太高看自己了!你好好看看他發給我的短信都說了些什麼!」路璐把一款手機遞到了蘇稚的面前。
    蘇稚翻看著路璐手機裡的短信,臉色變得越來越慘白和驚愕,似乎根本不相信所看到的一切。
    「你嫁給他的時候是處~女嗎?早就和不知道多少個野男人睡過了吧?裝死裝活裝可憐,帶著個野種賴到他家裡,還好意思在這裡說幸福!我呢?我十三歲那年就給把清白之身給了他!你在他眼裡就是一破爛貨!他一直和我說,他娶你,就是一時糊塗,你還好意思提你帶來的那個野種!那一直是他心裡的痛!」路璐的聲音越來越大了。
    「你說誰是野種!?」呂陽所附體的這具身體突然向前衝了過去,並且發出了還帶有幾分稚氣的聲音,明顯是一名十三、四歲左右的少女。
    從她說的話和表現出的態度來看,她很可能是蘇稚的女兒李酥心。
    「酥心!你不上學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蘇稚見到李酥心突然出現,而且出現在這種場合,不由得大為驚駭,連忙迎上了前來。
    李酥心身子一低,讓開了蘇稚,快速向路璐衝了過去,並且把手中的一瓶液體向路璐的臉上潑撒了過去。
    這一下的變故太快,在場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後就聽到路璐撕心裂肺的哭嚎聲。
    李酥心似乎並不解氣,又衝上去對路璐一陣猛踹,路璐臉上嚴重燒傷,眼睛顯然已看不見東西,被瞪踹之後伸手抓扯住了李酥心,兩人撕打了起來。
    蘇稚護女心切也衝了過來,試圖拉開二人,但是也被路璐給抓住了,三人抓扯在了一處,撕扯之中,呂陽注意到了一個細節,路璐無意中抓住了蘇稚胸前掛著的一塊石頭,把它拉扯了下來,幾乎與此同時,蘇稚把路璐猛地推開了,路璐因為看不清楚,仰面朝天倒了下去,後腦磕在了水泥護欄上,似乎昏死了過去,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了。
    「酥心!你到這裡來做什麼啊?」蘇稚看著被硫酸毀容昏死過去的路璐,意識到闖了大禍,神情變得很有些哀淒。
    一直以為這件事女兒李酥心並不知道,哪曾想根本沒有瞞住她……大人們永遠不知道小孩子在想些什麼,但當他們做出什麼來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沒有人可以欺負我媽媽!」李酥心沒有一絲害怕的情緒,而是向躺在樓頂護欄邊後腦一直出血的路璐怒目而視著,如果不是蘇稚攔著她,她還要再衝上去踢上幾腳。
    真相終於出來了。
    和周玲推測的差不太多,唯一不一樣的一處,就是李酥心也摻合了進來。
    原本蘇稚仍然對李國棟抱持著很大的信心,認為他是愛她的,愛女兒的,愛著這個家的,但是,路璐給她看的那些短信,讓她心中的世界在一瞬間崩塌了,所以,在她的潛意識裡,路璐,是被他殺死的。
    餘下的結局,應該和周玲的推斷都差不多了,蘇稚在晚上處理屍體的時候遇到了李國棟,慌亂中出了車禍住進了危重病房……她死了之後,唯一牽掛的,就是女兒李酥心了,雖然慘劇是女兒造成的,但是,她也是整個事件的受害者。
    蘇稚大概不想任何人知道這個真相,所以,給了呂陽一個她編造的真相,然後阻止呂陽上到樓頂查看到真正的真相。
    目的很簡單,只是為了保護李酥心。
    周圍的一切再度發生了變化,呂陽發現他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黑夜之中的樓頂,和他一起上來的周玲已然不見了蹤影。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的呂陽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向蘇稚、路璐和李酥心三人撕打的地方跑了過去,然後在地上仔細尋找了起來。
    「你是在找這東西嗎?」周玲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呂陽的身後。
    呂陽轉過身來,發現他要找的東西確實在周玲手中……蘇稚的養魂石。
    呂陽伸手去拿,卻被周玲收了回去,同時周玲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意。
    「給我。」呂陽似乎感覺到了不妙。
    「這東西你拿著沒什麼用,對我倒是很有用處……而且,我找它很久了……對了,我找到它之後,這次的詭域也該結束了……」周玲笑嘻嘻地看著呂陽。
    「拿來!」呂陽惡狠狠地瞪向了周玲。
    「陽陽!幹嘛對我這麼凶?」周玲的表情在一瞬間發生了變化,一臉茫然外加困惑地看向了呂陽。
    「小慧?」呂陽皺起了眉頭,並上前一步,在柳慧身上四處搜索了起來。
    但是,哪還有養魂石的蹤影?
    「你在找什麼啊?這……我怎麼在這裡?」柳慧有些驚恐地向四周看了一眼,很顯然,她對先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呂陽瞪著柳慧,一點辦法也沒有了,養魂石,看來也是一件詭道具,只是先前莫名地落在了蘇稚的身上,因為她並非詭士身份,所以也無法真正讓它發揮出全部的功能,但是現在到了周玲手上就不一樣了。
    呂陽看著柳慧,似乎聞到了一絲絲陰謀的氣息……「小慧,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的事情,我待會兒和你說,現在我需要你告訴我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呂陽神情很嚴肅地和柳慧說了一下。
    「什麼事?」柳慧惴惴不安地看向了呂陽。
    「你和你舅媽蘇稚很熟嗎?」
    「是啊……」柳慧神情有些閃躲,也有幾分慌亂。
    「你知不知道她胸前有一塊石頭的事情?」呂陽接著問了一下。
    「知道……她給我看過……」柳慧很老實地回答了呂陽。
    「酥心用硫酸毀人面容的事你知道嗎?」呂陽接著問了一句。
    「什麼事啊?她毀了誰的面容?」柳慧有些驚訝地看著呂陽。
    「她爸爸,也就是你舅舅在外面找的小三……結果……最後把你舅媽也害死了……」呂陽簡略地向柳慧講了一下事情的真相。
    當然,這是否是真相,呂陽仍然無法確認,他現在和柳慧說起這些,是為了證實心中的某些疑問。
    聽完呂陽的講述,柳慧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隨後哭了起來:「我只是和她說說而已……我哪知道……」
    「你和她說什麼了?」呂陽接著問了下去。
    「酥心和我說她有天夜裡偷聽到了舅舅舅媽吵架,原來是她爸爸在外面有了小三,我……我只是說……那小三太可惡,應該用硫酸潑她的臉……誰知道……誰知道……」柳慧哭得更厲害了,她萬萬沒想到,她一句氣話,居然引起了如此慘烈的後果,並直接導致了蘇稚身亡。
    先前她一直以為蘇稚是意外車禍身亡的。
    呂陽沒再吱聲,而是仔細思索了起來……養魂石應該是某種形式的詭道具,先前在非詭士的蘇稚身邊並未發揮出應有的作用,但是仍然綁定了蘇稚,蘇稚因為不是詭士,詭道具無法與神魂綁定,所以死亡之後,養魂石就成了無主之物。
    而現在落入周玲手中之後,周玲肯定立刻對它進行了神魂綁定,所以呂陽無法再從柳慧身上搜出它來。
    因為柳慧知道養魂石的事情,所以周玲也知道,莫非……周玲從這次詭域一開始就在覬覦養魂石?
    如果不是時間線上不對,呂陽甚至懷疑柳慧讓李酥心對路璐潑灑硫酸的事,也是周玲指使的。
    無論如何,這一次,呂陽顯然再次被周玲利用了。
    蘇稚感覺到了周玲的不良企圖,所以三番五次提醒呂陽不要上樓頂,只要呂陽上到樓頂,就會激活當初的舊景重現,養魂石也會再度現身,於是周玲就有了把它收歸己有的機會。
    現在這東西落入她手中,意義和當初在蘇稚手中就不一樣了。
    天知道周玲的殘魂會不會在養魂石滋養之下一天一天壯大,直到最後恢復完全的記憶,然後強佔柳慧的身體並取而代之?
    這將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但是,在想到辦法把周玲的殘魂從柳慧身體中驅逐之前,呂陽投鼠忌器,無法對柳慧做任何事情。
    在呂陽苦苦思索著的時候,他並未注意到,一旁一直哭兮兮的柳慧偷偷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神情。
    ……半小時前。
    ICU病房對面,昏暗的走廊。
    「我明明感應到他在這裡的。」李雪珠向『韓國龍』說了一下。
    「哥,這裡有些不太對……」韓熙真伸手拉了拉『韓國龍』,和呂陽呆在一起一年多的時間,她發現她對危險的感知能力比以前要強多了。
    「是詭域開啟了嗎?」『韓國龍』皺起了眉頭,李雪珠既然感應到了呂陽,但卻在這裡找不到他的蹤跡,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不是呂陽被捲入了詭域中,就是他們被捲入了詭域中。
    「高級詭士不是不會被強制捲入詭域中了嗎?」被他們稱為『桓叔』的中年男子有些奇怪地問了『韓國龍』一句,他名字叫樸泰桓,是一名詭醫生,現實世界裡的職業則是一名游泳教練。
    「這只是我們根據以前的經驗總結出的規則……龜蛇市這地方很詭異……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李雪珠替『韓國龍』回答了樸泰桓。
    「這地方肯定有問題,不然不會出現象呂陽這樣的天才詭士……」『韓國龍』贊同了李雪珠的說法。
    「是啊,我曾經聽一名姓金的資深者說過……這世界的某些地方,在某段時期詭域的強度遠遠高於其他地域,是我們這些詭士修煉晉級的最佳場所,當然,也會凶險很多,我懷疑龜蛇市就是這樣的地方……」李雪珠接著說了下去。
    『韓國龍』沒吱聲,不過他現在並不是在思考龜蛇市是否是詭士修煉的最佳場所,凶不凶險之類的,而是在想李雪珠話裡那位姓金的資深者。
    因為『韓國龍』先前曾私底下打聽過了,李雪珠的前男友就姓金,是一名高深莫測的資深者,她現在提到姓金的,十有**就是指的那男人。
    只是這件事他從未在李雪珠面前說破,所以現在只是在心裡暗暗醋了一會兒,面上並不會表現出什麼來,其他隊員也只會以為他們的隊長現在是在思考而已。
    「那邊……」樸泰桓一臉驚恐的神情看向了ICU的方向。
    兩名殘斷身體、低著頭的奇怪『病人』正一瘸一拐地向這邊走了過來。
    韓熙真在樸泰桓驚呼的同時,已然取出了手槍,並且一步一步地向走過來的兩名『病人』逼了過去。
    「站住!不然我開槍了!」韓熙真不確定過來的是什麼『東西』,所以還是先開口試探了一下。
    兩名病人不為韓熙真的話所動,仍然繼續向她走了過來。
    「開槍!」
    『韓國龍』向韓熙真命令了一聲,他剛才嘗試取出青花瓷衝鋒鎗,套上玄離戰甲,結果發現中型武器以上和甲類在這裡都被限制了無法使用!
    這可是以前的詭域裡很少出現的狀況……當然了,他們很少經歷,但是對呂陽卻是家常便飯……隨著『韓國龍』的聲音,韓熙真手槍裡的子彈已然連珠般地向走廊中走過來的兩名『病人』射了出去。
    『噗!噗!』子彈一發一髮結結實實地射入了對面兩名『病人』的身體之中,但是,他們卻沒有倒下,身體只是搖晃了幾下,仍然繼續向韓熙真一行人逼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