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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生病

    所以,呂陽很快看了出來,現在這租屋,是伊依和他在一起生活時的狀況,而且,從時間上判斷,現在這一切似乎就是當初伊依被詭電腦抹去前後的情景。
    這個循環夢境,到底想要告訴他什麼?
    臥室裡面明顯有動靜……呂陽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臥室房門是呂陽一貫的習慣虛掩著,所以走入房中並不會驚動房裡的人。
    床上,躺著兩個人。
    呂陽和伊依。
    雖然已經很清楚地知道了自己身處循環夢境之中,但呂陽仍然對這一幕有些吃驚……循環夢境從來沒有提供過如此明確的證據,讓身在其中的呂陽能很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仍然夢境之中,而這一次,循環夢境似乎一直漏洞百出,先是月光,然後現在連另一個呂陽都出現了。
    不過,呂陽現在的注意力,並沒有在伊依和呂陽的身上,而是在床旁邊的IPAD上面。
    蘋果IPAD2。
    這意味著什麼?
    呂陽和伊依與詭電腦同時存在……只有唯一的那晚,才有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就是伊依消失的那晚。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伊依因為沒有完成任務,直接被詭電腦抹殺了嗎?
    看著床上的呂陽和伊依安靜地躺著,似乎睡得很熟,一動也不動,呂陽輕輕地走了過去,走到床邊,把那部詭電腦IPAD2拿到了手中。
    詭電腦關閉著,和呂陽之間根本沒有任何感應……這個時間點上,與詭電腦綁定的人,是伊依,而不是他。
    突然有一隻手抓在了呂陽的手上,呂陽心裡一驚,轉頭看到抓住他手的人,是伊依。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她醒了嗎?
    伊依的眼神顯得異常空洞,似乎根本沒有看到呂陽,但她只是下意識地坐起身,伸手抓住了呂陽的手,然後把呂陽手中的IPAD2給拿了過去。
    伊依打開了IPAD2,似乎在看屏幕上的什麼內容,屏幕亮光照得她臉上神情閃爍不定,呂陽連忙走過去,想要看看伊依此刻在詭電腦中看什麼東西,但就在他繞過去的時候,伊依突然把IPAD2收了起來,然後眼睛看向了前方,露出了一臉的驚懼之色。
    呂陽正想要順著伊依的目光看過去,看看她到底看到了什麼,但就在這時候,床上的呂陽醒了過來,使勁搖晃了一下伊依的身體,並喊了她幾聲,看起來他一定是誤以為伊依現在在做夢。
    伊依收起看向前面的目光,神情有些複雜地向身邊的呂陽看了一眼,然後身體直直地倒了下去,似乎在假裝自己是在做夢一樣。
    「發什麼神經呢?」那個呂陽嘀咕了一句,打開燈看了看床上的伊依,然後轉身走出了臥室,看樣子是去衛生間了。
    那個呂陽開燈之後,似乎對站在床邊的現在這個呂陽根本視而不見……伊依一直躺著沒動,直到那個呂陽從衛生間回來,呼呼大睡了過去,都一直一動也沒動。
    那個呂陽顯然並不知道伊依在天亮之後就消失了,否則他是不可能就這麼睡去的。
    呂陽決定不再擾亂任何事情,只是觀察,觀察那一睡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那個呂陽睡著之後不久,伊依卻再次醒了過來並且坐起了身來,看起來她是處於完全清醒的狀態,剛才呂陽突然醒來的時候,她應該是在裝睡。
    伊依坐起身之後,看向了熟睡中的呂陽,看了他很久,還在他額頭上輕吻了一下,然後下了床,向客廳裡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呂陽屏住了呼吸,以前在他的推測裡,那一睡伊依任務失敗,所以被詭域給直接抹除了,但看起來,事實真相完全不是那回事。
    伊依走去客廳裡的時候,帶著她的詭電腦,呂陽跟在她身後一起走了出去。
    伊依在破沙發上坐了下來,又拿著她的詭電腦研究了起來,呂陽很小心地繞到了破沙發的後面,看向了伊依的屏幕。
    當呂陽的眼睛看向伊依面前的屏幕上時,他突然產生了一陣強烈的眩暈感,這種眩暈感,讓他根本無法看清楚屏幕上到底顯示的是什麼內容。
    除了眩暈感之外,呂陽還感受到了一陣強烈的心悸,那種很熟悉的心悸感覺……呂陽連忙移開了目光,剛才的眩暈和心悸立刻消失了。
    但當他再次想要看清楚伊依詭電腦中的內容時,眩暈和心悸感覺再次出現,讓他始終無法看清楚伊依的屏幕中到底是什麼內容。
    呂陽只能放棄了,他猜測一定是有什麼神秘力量,在阻止他看到伊依電腦中的內容,或者,是詭域的規則。
    過了一會兒之後,伊依收起詭電腦,從破沙發上起身,走去了衛生間裡。
    呂陽不想錯過伊依消失的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所以,他跟在伊依身邊衝入了衛生間。
    伊依似乎向呂陽看了一眼,但並沒有開口說什麼,也沒有什麼異常表現,這讓呂陽很懷疑她究竟有沒有看到他。
    就像以前用入夢卡進入了伊母的夢境中一樣,呂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否真實影響到了那個夢境一樣,現在的他明顯是在一個循環夢境中,無意穿越到了伊依消失的那天晚上。
    他不確信自己是否影響到了一這切,但他明顯並不想影響到一切的重演,他只是想要觀察。
    伊依並沒有尿尿,而是打開燈站在了衛生間的鏡子前,似乎在打量著鏡中的自己。
    呂陽下意識地來到伊依的身後,然後向鏡中看了進去……鏡子裡的一切,讓呂陽不由得毛骨悚然……鏡子裡空無一人,沒有站在鏡子前的伊依,也沒有站在伊依身後的呂陽,而且,鏡子裡很暗,鏡子裡世界衛生間的燈並沒有被打開!
    這意味著什麼?
    難道……伊依已經消失了?
    但是,呂陽仍然可以看到站在鏡子前的伊依。
    只是,現在這種場景很有些詭異,兩個人站在鏡子前,但是鏡子裡卻一個人影也沒有。
    莫非……此刻的伊依已經消失了,但是,呂陽因為身為詭士,所以仍然能看到她?
    是這樣的嗎?
    呂陽總覺得……這一切沒這麼簡單。
    就在某一瞬間,呂陽身邊突然暗了下來,面前的伊依也已經徹底消失了蹤影,就好像從來有存在過一樣。
    甚至……衛生間裡的擺設也已經和先前不一樣了,變得讓呂陽感覺很陌生,根本就不是他以前生活的那個租屋。
    面前的鏡子裡,影影綽綽似乎出現了什麼東西……呂陽湊上前去,仔細盯向了鏡子……一陣眩暈感向呂陽襲來,他的視野……應該說是他身邊的一切,突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發現他出現在了半空中,藍天白雲飄浮在他身邊,而他的視野下方,出現了一個水晶球樣的東西。
    這感覺很是熟悉,開啟異空間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為什麼會突然開啟異空間?
    很快呂陽就發現這個異空間,並不是他開啟的,他只是一個旁觀者……一陣急速的墜落感傳來,讓呂陽有種恍若從萬米高空徑直掉落向地面的感覺,當身邊的一切不再變幻時,他發現他懸浮在半空中,視野正鎖定著走地路上的某個人。
    呂陽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和視野,現在的他,就像是在特定視角觀察著某件事一樣,或者說,類似於舊景重現,但卻又帶著些上帝模式。
    「可以啊,下季度的房租不交了,以後我們睡大街。」
    「我承擔那麼大的風險,有什麼好處?」
    「可以什麼?和我正式開始『新』生活?」
    「你以為我想什麼啦?哼哼!花幾千大洋,就和你?我還不如找路邊店呢,五十塊錢搞定!」
    「你瞅什麼呢?」
    「最好掉塊金磚下來,砸你頭上。」
    一個民工,在路上走著,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感覺著又像是在和另一個人說話,但是,他身邊根本沒有人。
    民工並沒有注意到路上有行人注意到了他的自言自語,行人明顯用異樣的目光看向了他,然後快步遠離了他,大概是把他當成了精神病人。
    只有精神病人會這樣對著空氣說話,還以為自己是和另一個人在說話。
    「幹嘛呢?」民工走去了路邊的一個長椅邊,對著長椅說了一句。
    「都快到家了!坐什麼坐啊?回去做飯!」民工伸手想把什麼人從長椅上拉起來的樣子。
    「沒事兒發什麼騷?」
    「你~媽媽就沒教你點兒好的麼?比如老太太摔倒了要去扶之類的?」
    「IPAD?」
    「啊什麼啊?把東西還人家,哪有這麼佔便宜的?」
    「你這是非法佔有,小心人家報警,警察把你捉進去!」
    「想得美!你進去是罪有應得,我才不管你呢!」
    「等一下吧,他找回來了,就把東西還給人家。」
    「你……唉……什麼人啊?小心遭報應!」
    目睹著這一切,目睹著那民工向靜安小區的方向走了過去,徹底從呂陽的視野中消失,呂陽的後背一陣陣發冷,腦子也有些發暈。
    剛才那民工,正是呂陽本人。
    發生的一切,也正是呂陽曾經經歷過的……問題是,這是……什麼意思?
    伊依壓根就沒有存在過嗎?
    不然是什麼意思?
    一陣急速的墜落感傳來,呂陽身邊的一切再度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他也回到了租屋的衛生間裡。
    走出衛生間,客廳裡躺著兩具月屍的屍體,正是呂陽先前和韓熙真一起過來的時候,試圖偷襲他們卻被殺掉的那兩個梅嫂的新租客。
    這個……是循環夢境嗎?
    呂陽發現大顆大顆的汗珠從他額頭上滑落下來,雖然天氣確實有些熱,但還不至於讓他如此流汗。
    他的心跳也很劇烈,甚至是心悸。
    剛才租屋裡的一幕,靜安小區外回來的一幕,到底意味著什麼?
    殘酷的真相?
    伊依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不可能!
    如果伊依沒有存在過,詭域又怎麼可能把拯救伊依和小柔作為詭任務發佈出來?
    這一切,肯定是在做夢!
    呂陽衝入租屋的臥室裡,床上空無一人……床單甚至根本不是他所熟悉的床單。
    客廳裡的兩具屍體再度提醒了呂陽,他是在拯救伊依和小柔的詭任務之中。
    是不是的?
    現在的自己,到底身在何處?
    詭任務中嗎?
    如果是,現在該回到伊雅和林茵曾經的租屋裡去了,韓熙真還在那裡睡著呢,萬一她出了什麼危險,就全都是他的責任了。
    呂陽失魂落魄地下了樓,幾隻猙獰的月屍向他撲了過來,似乎想把他撕成碎片……但顯然這幾隻月屍運氣很有些背,它們實在不該招惹此刻的呂陽,幾道金屬光亮閃過,幾隻月屍就這麼倒在了地上。
    但立刻又有幾隻月屍不知死活地撲了過來,然後死在了呂陽的腳邊。
    租屋的窗子邊,現出了一張臉,看著下面發生的一切,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意,隨後這張臉瘋狂扭曲痙攣了起來,眼睛珠子也無規則地亂轉了起來。
    呂陽一路殺了回去,回到伊雅和林茵曾經的租屋裡。
    韓熙真仍然睡熟著,小柔仍然被鐵鏈捆縛著,見到呂陽的時候,一如先前地狂嚎了幾聲。
    韓熙真可能真的很累,小柔的狂嚎甚至沒有讓她產生絲毫的反應,又或者她非常信任呂陽,認為這種時候他絕對不可能離開她,會盡全力保護她,所以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熟睡。
    呂陽呆呆地在小柔面前坐了下來,看著小柔,腦子裡一片混亂……他思考的,不僅僅是現在的他,是否處於循環夢境之中的事情,還有剛才那一切幻象,究竟意味著什麼……伊依真的根本就不存在嗎?她只是存在於他的幻想之中?
    這不可能。
    一定是有什麼神秘力量,在試圖阻止他找到伊依,所以才會給他這種暗示。
    如果是這樣,那麼,這神秘力量到底想要做什麼?
    既然到了可以混淆一個人的思維的程度,肯定是很強大的存在,卻要用這些很下三濫的招數來對付他?
    ……雖然睡了幾個小時,但呂陽仍然很疲憊,雖然他很疲憊,但他仍然一直堅持著,沒有叫醒韓熙真,直到天慢慢亮了起來,然後大亮,直到六個小時之後,韓熙真自己醒了過來。
    「你看起來很累,臉色很黑,是不是生病了?」韓熙真醒來之後,看到呂陽的臉,不由得很是擔心。
    他臉色很黑,更主要的是,顯得很憔悴……雖然韓熙真一想到他居然都有了女兒,卻欺騙她說他是處~男,甚至還強~暴了她,讓她很是生氣,但是,現在見到他如此憔悴的樣子,她心中卻止不住心疼起來。
    「我……」呂陽很想笑著對韓熙真說,他什麼事也沒有,但是,他發現他真的病了……身上一陣陣莫名地發冷發抖,胸口莫名地發乾發癢,喉嚨口異物感非常的強烈……「你再睡一會兒吧,昨晚你沒有休息好。」韓熙真和呂陽說了一下,然後把他推去了床邊。
    呂陽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就像是這次睡著之後,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
    具體是什麼不好的事情,他又說不上來。
    「別死撐著了,你若是病了,我們還怎麼完成任務?完不成任務,豈不是把我害死了?」韓熙真口中好像很在乎任務是否完成,但眼中卻寫滿了對呂陽身體和精神狀況的擔心。
    「我靠一會兒吧。」呂陽在床頭上坐了下來,有些無力地靠在了床頭上。
    「想喝水嗎?」韓熙真問了呂陽一聲,然後把她的水壺擰開遞到了呂陽面前。
    呂陽吸了口氣,把嘴湊到韓熙真的水壺口,喝了幾口水,突然之間他的胃部好一陣痙攣,連忙推開韓熙真的水壺之後,呂陽趴在床邊乾嘔了好一會兒,但是什麼也沒有能嘔吐出來。
    「你真的生病了,這可怎麼辦?」韓熙真有些六神無主的樣子。
    詭士雖然在詭域之中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兩樣,但一般來說,詭士為了能在詭域中生存,都會努力訓練自己,特別是在身體鍛煉方面,配合著詭電腦的虛擬實境技術,肯定會大大強於普通人。
    所以在詭任務中,一般是不會被疾病所擊倒的,但現在的呂陽,明顯是病了。
    而且,韓熙真暫時看不出呂陽得的是什麼病……呂陽閉著眼睛靠坐在了床頭,他也很奇怪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太累了?
    坐了一夜著涼了?
    臉發黑、胸口癢、異物感、嘔吐……該不會是?
    怎麼可能?
    不可能吧?
    難道是昨天晚上睡著的時候……這也太扯淡了!
    「別死撐了,睡吧!你若生病了,我該怎麼辦?」韓熙真看著呂陽的臉色,越來越擔心了。
    呂陽睜開了眼睛,看著韓熙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視野突然有些恍惚起來,某一瞬間,他甚至有種這視野不屬於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