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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錢

    她變成現在這樣子,肯定和他脫離不了干係。
    呂陽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是怎麼墮入這個空間、附在這個呂陽身上的,他知道,他在這裡只是一個過客,他遲早還是會回到高級詭士的附加試煉中去的。
    也許……這裡是一個平行世界?
    呂陽猜測他很可能是附在了這個平行世界裡的呂陽身上,暫時佔據了他的軀體,即使是他以後離開了,伊依、小柔和原來那個呂陽仍然要繼續生活下去,就算她們不是屬於他原本那個世界裡的伊依和小柔,他也不能置她們如此困窘的局面而不管。
    呆在這裡的這段時間,就不要再責怪伊依什麼了,想辦法改善一下她和小柔的生活條件吧。
    「別想這件事了,那老闆發現多發了幾箱磚,對我們來說,是兩百多塊錢的東西,對他來說,也就是一百多塊錢的損失,你找他買了三千多錢的瓷磚,他至少賺了好幾百塊錢,為了找你要回這幾箱磚,他還要再請個車、雇個搬運過來,還值不回那幾箱磚的錢,他不會過來找你討要的。」呂陽安慰了伊依幾句,以免她一直憂心忡忡地想這件事情。
    「是不是啊?」伊依的心情似乎好轉了一些。
    「是的。」呂陽向伊依笑了笑,然後伸手拍了拍她的臉蛋兒。
    伊依下意識地躲了躲,看向呂陽的目光中帶著些警惕和敵意,看樣子,先前的『呂陽』可能已經很久沒和伊依這麼親近了,讓伊依感覺都有些不太習慣了。
    「明天我就去街上攬活兒,多掙些錢回來,盡快把你妹妹的錢還上,我以後不再喝酒,會很努力的,你別擔心。」呂陽抓住了伊依的肩膀,很認真地和她說著。
    伊依瞪了呂陽一會兒,眼中的敵意終於淡下來了一些,她把腦袋輕輕地伏在了呂陽的肩頭上,似乎很疲憊的樣子。
    「這些天你不用去攬活兒,就把新家裝修起來吧,裝修好了我們就搬過去,早一天搬過去,就少交一天的租金……」伊依低低地和呂陽說了一下。
    「哦……那也行。」呂陽撓了撓頭,他倒是忘了這件事。
    兩人沒有太多時間說話,吃過飯後,伊依還要洗碗、洗衣服,很多家務要做,呂陽這些事上面幫不上她什麼忙,只好去照看小柔。
    晚上睡覺的時候,呂陽一直很懷疑自己明天會醒在什麼地方,或者夜裡醒來,就已經離開這裡了。
    可能因為很累,呂陽一夜睡到了大天亮,醒來的時候,仍然和伊依、小柔在一起,很顯然他並沒有回到高級詭士附加試煉詭域之中。
    ……在呂陽的努力下,他和伊依的關係慢慢好轉了起來,伊依的臉上也現出了久違的笑意。
    新房一天一天的裝修了起來,呂陽身為一名裝修工,這還是第一次給自己家做裝修。
    他後來從伊依口中知道,家裡的錢買了裝修材料之後,大概還有四千多塊錢的余留,其中有近三千塊錢是欠梅嫂的房租,也不好再拖著不給了,能用的就只有一千多塊錢,所以新房的裝修要盡快才行。
    說是裝修,因為資金的原因,留給呂陽這個裝修工的發揮空間並不是很大,舊房裡的電線基本老化,牆體裡的水管也都滲漏得厲害,這些都需要更換,為了節省成本,呂陽直接走明線和明管。
    然後就是廚房裡重做一個櫥櫃,客廳和臥室地面需要輔設一些地磚。
    最後就是房間需要重新粉刷一遍,為節省資金,呂陽決定不刷乳膠漆,只上膩子粉。
    工程量不是很大,主要時間耗在了等水泥砂漿凝固上面了,經過呂陽半個月的努力,新房煥然一新,雖然沒花什麼錢,看起來卻是和先前大不一樣了。
    伊依很高興,不僅僅是有了屬於自己的家,還因為呂陽這次真的不再酗酒打架,變得很努力,對她和小柔也很關愛了。
    女人雖然愛慕虛榮、嘮叨,有很多讓男人討厭的缺點,但是女人也是很容易滿足的,當你真心對她好的時候,你會發現她對你的要求並不是很多。
    ……終於結清了和梅嫂的房租,告別了靜安小區的租屋,呂陽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從小就四處流浪,靜安小區的租屋,是呂陽第一次安頓下來,也是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
    不過,現在有了伊依和小柔,有她們在的地方才是家,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不是?
    小柔對於要離開原來住的地方,去一個新地方,顯得很是不安,呂陽感覺基本上屬於很淡然,只有伊依很是高興,對她來說,有了自己的房子,心中才是踏實的,不用再付房租,也不用擔心付不了房租被威脅要趕出去了。
    新房雖然只有六十平米,但因為在頂樓,附送了一個平台,另外原來那家人還在平台上修了鐵梯,可以直接去樓頂,最讓伊依高興的是,樓頂上還有一個小菜園,種了菜之後可以極大地降低生活成本。
    伊依嫌這個樓頂菜園太小了,種不了多少菜,呂陽索性又花了一天時間,從附近弄來了兩噸多重的土,一袋一袋地背上樓頂,把菜園擴建了幾倍。
    這一段時間沒再酗酒,呂陽還恢復了對身體的鍛煉,他的體力恢復了不少,把這兩噸土背上樓,雖然還是有些氣喘吁吁,但是比起背瓷磚的時候還是要強得多了。
    伊依有了笑容,家就更像是一個家了,現在擺在呂陽面前最迫切的任務,是如何掙到足夠的錢,把向伊雅借的錢還上,這樣伊依就不必如此節儉地過活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離開了,所以,必須要盡快弄到一大筆錢才行。
    沒有詭電腦,該怎麼去弄錢?
    這個世界好像不存在詭域,如果去非法搞錢的話,弄不好會被警察盯上,那樣以來,不僅無法改善伊依和小柔的生活,反倒會給她們惹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怎麼搞錢?
    回想一下有詭域的那個世界……第一筆錢,好像是從陳永貴家的地下室裡偷得的。
    好像很順利的樣子,而且因為那地下室裡放的大部分都是受賄得來的物品,所以陳永貴事後都沒有報警。
    呂陽還隱約記得那保險箱的密碼,不知道過了六年之後,陳永貴有沒有改換密碼。
    如果改換了密碼,想要打開那保險箱就比較麻煩了。
    在那個世界的第二筆錢,是從毒販手中劫來的,在沒有詭電腦的情況下,基本不用考慮這個弄錢的方法了。
    在那個世界的第三筆錢,就是異空間紅桑鎮了。
    但是,現在的呂陽無法調出詭電腦,同樣也無法調出異空間,想重新開辦紅桑農貿公司賺錢也沒有了可能。
    是不是只剩下了去偷陳永貴家保險櫃這一條路了?
    萬一那地下室重新佈置了,或者保險櫃換了密碼,或者保險櫃中的美元、金條已經不在了,這一趟就可以白跑。
    還有,那一次正好趕上陳永貴的女兒陳星雨十四歲生日,所以他家裡沒人,全都外出吃生日宴去了,這一次去,如果他家中有人,再想劫財的話難度就很大了。
    變數太多,而且那保險櫃裡的錢也不是很多,專門那麼遠跑一趟似乎很不值。
    算了,還是想別的辦法吧。
    弄錢……弄錢……弄錢……在沒了詭電腦之後,呂陽突然發現,他想弄些錢居然都如此的困難。
    以前他認為詭電腦是一種詛咒,現在才明白,它不僅僅是一個詛咒,還給了他超出常人的能力,這種能力可以讓他在經受過詭域的凶險之後,任意過他想要的生活。
    可是在這個世界,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去街頭攬活兒的話,來錢實在太慢,呂陽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離開,如果在離開之前,仍然有替伊依還清欠伊雅的二十多萬,呂陽心裡肯定會很不甘。
    以前,沒有詭電腦之前,呂陽隨遇而安,知足常樂,覺得自己掙的錢已經夠花了,所以從來也沒有想過要掙更多的錢。
    有了詭電腦之後,呂陽的生活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他擁有了常人所不擁有的能力,不僅可以隨意擁有自己想要的生活,甚至不爽的時候,還可以隨意改變其他人的生活。
    這就好像由儉入奢易,但是由奢入儉就很難了。
    呂陽心中有種深深的無奈,卻又說不出口,當有工頭或者客戶過來尋找水電工的時候,呂陽內心本能地牴觸沒有迎上去,再加上他前段時間一直酗酒打架,把一些老客戶也丟了,所以,一上午過去了,他都沒有攬到活兒。
    下午的時候,呂陽主動了一些,但仍然沒有攬到活兒,倒是有個貨主看到呂陽長得比較健壯,讓他幫著搬貨,但是給價很低,呂陽沒有做。
    所以,一整天過去了,當天黑了回家的時候,呂陽仍然一無所獲。
    如果不是因為給自己家的新房搞裝修,呂陽發現他已經厭倦了做這些事情了。
    又辛苦又髒,來錢也慢,一想到未來,就讓呂陽有種很絕望的感覺。
    但是,除了做裝修工,呂陽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別的謀生手段。
    難怪這個世界裡的呂陽酗酒打架,一定是和伊依結婚、生小柔、想要買房之後,發現掙的錢越來越不夠花,但又沒有別的謀生手段,逐漸厭倦了裝修工的生活之後,內心開始絕望,找不到方向,於是借酒澆愁,結果越喝越多,最後就變得酗酒了。
    酗酒之後,伊依肯定會很失望,很可能嘮叨了呂陽,於是……他對她動了手。
    真是悲哀。
    ……「現在小柔也大了,我其實也可以出去做事……」晚上的時候,伊依見呂陽空手而回,神情不由得有些憂慮,她低低地和呂陽商量了一下。
    「你能做什麼?」呂陽搖了搖頭,他太瞭解伊依了,她除了會做家務,其他的事幾乎沒有會做的。
    「做家政啊,現在做家政收入其實還可以……」伊依猶豫了一下和呂陽說了出來。
    「算了吧,別考慮這件事了。」呂陽斷然否決了伊依的提議,他的妻子去別人家做家務,這種事情他實在無法接受。
    「家裡就剩幾百塊錢了……」伊依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願意去做家政,但是,現在這形勢確實很嚴峻,再沒有收入的話,全家人就要挨餓了。
    呂陽所不知道的是,上一次他醉酒後大發脾氣動手打伊依,其實是因為伊依背著他向伊雅借錢的事,雖然事後他並沒有和伊依解釋對她動手的真正原因,但伊依也有所感覺,所以在現在兩人感情比較『和諧』的時候,她也不敢輕易再和呂陽提向伊雅借錢的事了。
    而且,伊雅現在的家庭情況也很微妙,她手上能支配的錢物並不多,上次借給伊依那二十多萬,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錢的事情你別管,我會想到辦法的。」呂陽很堅決地回復了伊依。
    男人掙不到錢,無法養家,是身為男人最大的恥辱,真要到了要靠伊依去給人做家政,也就是俗稱的保姆來養家的話,呂陽覺得他還是直接從長江大橋上跳下去得了。
    「你……別去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伊依從呂陽的神情中似乎看出了什麼,有些擔心地交待了他一句。
    「我不會去做違法的事情的。」呂陽向伊依笑了笑,安慰了她一句。
    「反正……家裡的米還夠吃半個月的,樓上種的菜很快就可以收了,我們還可以支撐一段時間,你不要太大壓力……」伊依仍然很不放心的樣子。
    「我知道,明天我會接到活兒的,你放心吧。」呂陽估計伊依是擔心他干違法的事情才這麼和他說,他只得再次安慰了她一句,以免她繼續擔心。
    聽呂陽說去接活兒做,伊依似乎安心了一些,她沒再和呂陽說什麼了,轉身去了廚房開始弄晚飯。
    錢……錢……錢……現在呂陽滿腦子都是這東西了。
    從小沒讀多少正經書,網絡小說看了不少,現在的呂陽除了做苦力,確實沒有別的什麼技能,現在他認清現實,老老實實繼續做裝修工,養家餬口或許沒什麼大問題,平日裡節儉一些,說不定十幾年後可以把伊雅的錢還上。
    一想到這一幕,這種絕望而暗無天日的生活,呂陽腦袋都要爆了。
    但是,這正是他所要面對的現實生活,殘酷的現實生活。
    想逃避,根本無從逃避。
    詭電腦呢?詭電腦呢?
    吃過飯之後,呂陽坐在樓頂,兩眼一會兒望著星空,一會兒又閉上沉思,不停地幻想著詭電腦突然就出現了。
    但是,每次都只有失望。
    呂陽心裡越來越恐懼了,莫非,詭電腦根本就沒有出現過?現在這個世界,才是他本來的生活?
    永遠,都無法從這裡脫離出去了嗎?
    呂陽站在樓頂邊緣,向下面看著,他腦子裡偶爾會升起一些奇怪的想法……是不是,從這裡跳下去,從這個世界摔死了,就可以回到那個高級詭士附加試煉的詭域裡了?
    倒是可以嘗試一下。
    但……萬一跳下去把這個呂陽摔死了,他自己雖然回到了擁有詭電腦的世界,伊依和小柔該怎麼辦?
    他死了,伊依改嫁,萬一嫁的那個人對她不好,對小柔不好該怎麼辦?
    說起來,這個酗酒的呂陽對伊依和小柔也不是很好,但呂陽知道,好歹以他的本性,他還是想對伊依和小柔好的,換了別的男人就不一定了。
    煩人。
    ……呂陽突然感覺著背後有人靠近,就在他想要轉過身去的時候,卻被人攔腰抱住了。
    「你要幹嘛?」伊依顫抖的聲音。
    「沒幹嘛啊……」呂陽連忙轉過了身來。
    「我們日子雖然緊張些,但還不至於過不下去,你不要有太大壓力……都怪我,以後不會再逼你了……」伊依很擔心地看著呂陽,她肯定誤以為呂陽想要跳樓,所以才這麼擔心。
    「沒事了,我哪有那麼脆弱?」呂陽連忙走回了一些,愛憐地撫~摸著伊依的臉頰。
    「我發現對面的樓頂上有人養雞,看樣子這裡沒有人管,不行明天我們也弄個雞籠,養幾隻雞,就不用買雞蛋了,其實只要省一省,就算少掙些錢也能過下去的。」伊依繼續柔聲安慰著呂陽,她剛才親眼看到呂陽幾次把腳踏上護欄又退了回來,再聯想到他最近的反常,所以確實很是擔心。
    「依依,你知道嗎?其實,我是一名詭士,是不會那麼容易死掉的,只要找回了詭電腦,一切都不是問題了。」呂陽決定和伊依說一下關於詭域的事情,畢竟在那個有詭電腦的世界裡,她也是當事者之一,說不定和她的交談,能把詭電腦引出來。
    聽到『詭士』、『詭電腦』這兩個詞之後,伊依並沒有呂陽想像中的驚訝或者好奇,她看向呂陽的眼神更擔心了,裡面還隱隱透著些失望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