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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嫉妒女的詛咒

  盛夏時節,驕陽似火。銀樹市因為遇上伏旱,地面幾乎都快被太陽燒熔。
  學校還稍微好點,畢竟有綠樹環繞,偶爾有幾絲涼風刮過。但學生還是懶懶散散,個個都抱怨腦子在天熱的時候運轉起來太過費勁。不知道什麼原因,司炎雖然一如既往地認真聽課(因為他對人間界的文化科學都很感興趣,就算是投影儀,他都能玩上半天),但沉默的時候越來越多,課間不時托著腮幫子對著窗外發呆,引得一群母性大發的女生為他神魂顛倒,口水差點沒有流到太平洋去。
  「司同學越來越有詩人的氣質了呢。」
  「最近他看上去很憂鬱,可是他的憂鬱都顯得閃亮無比……」
  「可能他已經厭煩上亞月了吧?當聽說他和她是未婚夫妻的時候,我的眼睛都快掉出來了。」
  「說得也是,上亞月不過是個普通丫頭罷了,和司同學搭上關係簡直是中了六合彩。司同學是標準的王子,他應該娶某國的公主……」
  別人的家事輪得到你們操心麼?三八女!上亞月掏掏耳朵,不屑地拋了個衛生眼給她們——面對流言蜚語,她向來採取左耳進右耳出的態度。
  她偷眼看看司炎,他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樣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哼,男人,不,妖狐還真是奇怪呢。以前明明經常逗弄自己,可這兩天他的眼神祇要一和她對上就閃閃爍爍,好像在逃避什麼似的,讓人看了就火大。難道他背著自己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可惡……
  「司炎,走道上的那個清潔大媽真的那麼好看嗎?」上亞月走到他身邊,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桌子,拔高音量,「你已經盯著她的屁股看了五分鐘了。」
  「是嗎?原來那是屁股啊。」司炎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喂,你到底在想什麼?」上亞月差點沒有被他的反應氣炸了肺,「這段時間你很反常耶!」
  「想一點東西。」司炎立即換上狐狸的招牌笑容,引來四周吸氣聲一片。
  「跟前些天在圖書館出現的漂亮小妖精是不是有關係?」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司炎用鋼筆帽在下巴上蹭了蹭,瞇起了眼睛。
  上亞月壓低眉毛,周圍的氣壓驟然升高:「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啊?」
  「親愛的未婚妻,」司炎薄薄的嘴唇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你要相信我的忠貞,不要胡亂吃醋嘛。」
  「哼,我為什麼要吃醋?」上亞月別過頭,「我只是想提醒你,我們目前應該好好研究封印,你不要做額外的無意義的事情!」
  「是嗎?」司炎的眼裡飛快地閃過一絲落寞,「你只在乎和谷神楓有關的事吧……」
  「……」上亞月的眉毛挑了一下,張了張嘴但是什麼都沒有說。
  「嘖嘖,真是無情呢,如果我離開你,你也不會想念我,是不是?」
  「離開?你在說什麼?」上亞月的右手下意識地覆蓋在左手上輕輕地撫摸著訂婚戒指。
  「沒有什麼。」司炎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淡淡一笑。
  這時窗外有個黑影一閃而過,好像是個穿著黑色長袍的男人。真是奇怪啊,這種大熱天,竟然會有人打扮成那樣?該不會是自己的錯覺吧?上亞月的嘴角抽搐了兩下,沒有說話。而司炎似乎也注意到了什麼,他抿抿嘴,扭過頭,背起書包向教室門口走去。
  「你去哪裡?現在還沒有放學呢!」上亞月在他身後叫道。
  「幫我請假,就說我肚子痛。」
  「可是……」
  「司同學要出去嗎?」南宮的聲音從教室外面飄進來。
  「嗯。」司炎目不斜視地和他擦身而過。
  「最近你的氣場好像加強了,是因為解決了圖書館幽靈的結果嗎?」南宮面無表情地低聲說道。
  「我不懂你的意思。」司炎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對著他微微一笑。
  「我想知道你到底能裝到什麼時候。遲早有一天我會揭開你的偽裝。」
  「南宮同學,你對我很感興趣?」
  「我對你身邊的人更感興趣。」
  「奉勸你收回剛剛的話,不要打她的主意。」司炎收斂起笑容,眼睛立即變成了火焰一樣的紅色,銀色的頭髮也在空中亂飛,有種出讓人不寒而慄的氣勢。竟然向狐王子公然挑釁,這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偏不。」南宮沒有被司炎的樣子嚇到,不以為意地把手插進褲兜裡。
  劈里啪啦,兩大帥哥四目之間有強烈的電光閃過,空中瀰漫著濃烈的火藥味兒。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司炎,南宮,你們做什麼呢?」宇宙無敵遲鈍少女上亞月並不明白自己是他們爭吵的原因,跑到兩人中間很善意地提醒道,「兩個大個子堵在門口,會阻礙到其他同學過路呢。」
  「哼,如果不是答應小月不傷害無辜,你現在已經變成屍體了。」司炎起一身逼人妖氣,嘴角冷冷地勾起,然後轉身離開。
  「喂,司炎,你還沒有告訴我你要去哪兒呢!」上亞月追了過去,一把攥住他的衣角。
  「要知道?」司炎側過臉,髮絲從上亞月的臉上掃過。癢癢的。
  「嗯。」忙不迭的點頭。
  「告訴你也行,這是有條件的。吻我。」
  「……做夢!」拜託,這裡有這麼多人看著呢!
  「那以後再說了。」司炎拍了拍她的頭,消失在走道盡頭。
  「喂!」這個自作主張的狐狸心裡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上亞月望著司炎的背影,滿臉疑惑。
  「上亞月,以後少靠近姓司的。這是忠告。」說著,南宮從口袋裡抽出一張「死神」牌放到她的手裡,「最近你的生活有轉機。」
  「啊?」
  「好了,快要上課了,我們去化學實驗室吧。」
  見教室裡的同學已經陸陸續續走出門,南宮轉移話題,幫上亞月拿了教材往外走去。
  上課鈴剛響,化學老師便抱著一大摞資料走了進來。他是個年輕的大學畢業生,講話的時候,帶著厚重的地方口音,嘴唇還會緊張地發抖。
  「他的話我聽不清楚。」上亞月歎了口氣,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靠在實驗桌上。
  「看書就行了。」和她一組的南宮把教材攤在面前。
  「過系天就要考系羅,紀望同學們做這次實驗滴時候用系一點。」(過幾天就要考試了,希望同學們做這次實驗的時候用心一點。)老師推了推眼鏡,在實驗室裡面踱了幾步。
  「他說什麼?」上亞月的眉毛幾乎疊到了一起,老師嘴裡發出的聲音在她聽來完全是一堆亂碼。
  「過兩天考試。」南宮只好為她充當普通話翻譯。
  「什麼?」上亞月聽到這裡差點沒有暈倒。
  天啊,她可是地地道道的化學白癡啊!連元素週期表都看不懂……
  「這個實驗很簡單,你一定沒有問題。」南宮用萬分同情的眼神以及哄騙小孩的語調安慰她。
  「可是……」
  接下來的實驗,上亞月握住試管的手在不停地顫抖,一會兒把這種化合物加多了量,一會兒把那種催化劑加錯了地方。
  「轟!」
  實驗室響起驚天動地的聲音,接著有一扇窗戶裂成了兩半。
  「向啊夜同協,你系因麼回系?」(上亞月同學,你是怎麼回事?)老師臉色蒼白地跑到滿臉都是黑灰的上亞月面前,握住她的手,「你米有系吧?」(你沒有事吧?)
  「老師,我沒事。」上亞月從嘴裡吐出一圈黑煙,乾笑著伸出血糊糊的五指。
  「你還系去小一碗吧!」(你還是去校醫院吧!)
  「不用了。」
  「不行!」
  「真的不用。」
  忽然一隻手伸到她面前抓住了她的胳膊:「我送你去。」
  上亞月抬起頭,剛好對上南宮關切的眼神。他沒有等她回答,便拉著她走出了實驗樓。
  「你一直心不在焉,是因為司炎早退?」
  「誰說的!我是緊張考試啦!」
  上亞月立即覺得臉頰發燙。自己真的那麼容易被看穿嗎?為什麼想什麼其他人都一眼就能看出來啊?
  「真的是那樣?」
  「當然啦,南宮同學你怎麼突然變得八卦起來?」上亞月像看外星人一樣上下打量著他。在自己的印象中,沉浸在塔羅牌世界中的南宮是吸收天地靈氣長大的,根本不吃五穀雜糧,更別說關心其他人的感情問題了!
  「那是因為我很在乎你。」南宮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定定地看著她。說話的語調不同於平時的冰冷。
  四周的蟬鳴聲都消失了,身邊來來往往的人變成了黑白剪影。
  「你說什麼?」上亞月的下巴差點沒有掉到地上。
  這,這未免太突然了吧?冰山男會喜歡自己?今天不是愚人節啊!
  南宮夏行的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眉眼間寫滿俊逸,潔白的衣角在微風中翻飛。
  「我喜歡你。」他的語氣很肯定,肯定得就像是在說地球是圓的一樣。
  「哈哈,我還有事,我……我先走了。」
  就當做沒有聽見吧,上亞月慌忙低頭走下樓梯。
  「校醫院不是這個方向。」南宮露出一個罕見的溫和笑容,「我又不會吃了你,幹嗎害怕成這樣?」
  「不是這樣。南宮同學你回實驗室去吧。」上亞月紅著臉、手足無措地辯解,「我沒有受傷,只要把臉清洗一下就可以了。」
  「可是你的手指流血了。」南宮走過來抓起她的手仔細地看了看,眼睛裡帶著一種可以稱之為心疼的感情
  上亞月還沒來得及反應,受傷的手指已經被他放到嘴邊。
  「傷口必須要消毒才行。」南宮輕輕地用舌頭吮吸著傷口,亮晶晶的眸子別有深意地看著她。
  「啊,不用了,謝謝!」上亞月像被燙到一樣,腦袋忽然變得一片空白,她用力甩開他的手跑進了洗手間。
  直到冰涼的自來水冷卻了微燙的肌膚時,她的心跳才恢復到正常。
  不是的,剛剛的感覺不是動心,而是意外和驚慌!南宮和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的啦!
  但經過這場突如其來的告白,她再也沒有心思繼續上課,便回到教室拿了書包,請假乘車回家。
  走到家門時,她下意識地側過臉去看了看對面的門牌號。手指自動伸到半空,想要按紅色的門鈴。
  也許在鈴聲響起的同時,有著銀色長髮和紅色眼眸的男生就會出現在門口,抿起嘴衝著她微笑,向她解釋他今天行為反常以及早退的原因。不過,自己沒有必要緊張他的一舉一動吧?她和他只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而已,過分的關心顯得有點矯情。
  想到這裡,上亞月悻悻地扭過頭,掏出鑰匙開了自家的大門。
  門縫裡夾的字條緩緩飄落到地上。
  我走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司炎
  白紙黑字。
  短時間?到底有多短?這小子跑到哪裡去了,要做什麼,為什麼他什麼都不告訴她,只給她留張字條?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啊?!
  上午他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如果我離開你,你也不會想念我,是不是?
  哼,她才不會想他,誰讓他這樣不負責任地走掉?!
  丁零零——
  忽然,電話響了起來。
  哼,這個臭小子還知道給自己打電話啊?!上亞月飛奔過去抓起電話,然後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司炎,你這白癡跑到哪裡去了?!」
  「……是我,南宮夏行。」
  「南宮同學?啊,對不起!你怎麼知道我家電話的?」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失落湧上心頭。
  「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明天我過來接你上學。」
  「嚇?」
  他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主動?上亞月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上面似乎還留有南宮的唇的溫度——真是詭異!
  「不方便?」
  「當然不方便,非常的不方便!」
  「那好,我不勉強你,一起吃午飯總可以吧?」
  「這樣不太合適吧!你知道司炎是我的未婚夫……」
  「只是吃飯而已。」
  「你就不怕司炎……」
  「不怕,而且你喜歡上我會比喜歡上他幸福。這一點我敢保證。」說這句話的時候,南宮的語氣嚴肅得就像新聞播報員。
  「為什麼這麼說?」
  「不為什麼,只要你不陷下去就行。」
  上亞月徹底糊塗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猶豫了好久終於緩緩開口:「南宮,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我也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地方可以吸引你的。」
  「在沒有結婚之前,每個人都有追求和被追求的權利。我現在想享受自己的權利,你阻止不了我。」南宮答非所問。
  「啊?」上亞月完全不明白他的邏輯,最後只能瞠目結舌地掛上了電話。
  第二天,司炎既沒有叫她一起上學,也沒有出現在教室裡。
  他跑到哪裡去了?不會有什麼事情吧?吵吵鬧鬧的同桌不在身邊,上亞月反而沒有心思聽課,只是用鋼筆在筆記本上胡寫亂畫,直到下課她才發現筆記本上寫滿了司炎的名字。
  呸呸,怎麼會這樣呢?自己絕不能想念那個勾搭白衣小妖精、盯著大嬸屁股看個不停的花花老狐狸!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間,上亞月摸著不停叫喚著的肚皮,邁著沉重的腳步向食堂走去。
  「上亞月同學。」剛走出教室,一個高個子的男生便手捧著一束鮮紅的玫瑰出現在她面前。
  「你是在叫我?」
  這人是誰?她根本就不認識啊!
  「對。」
  「你確定?」上亞月的眼睛快從眼眶裡滾落出來,她指著自己的鼻尖,「我?」
  「對,就是你。」男生把花塞到她手中,然後朝上面指了指,「有個男生讓我把這束花交到你手上,說他在天台上等你。」
  「哦,謝謝你!」上亞月的眼睛一亮,心也被塞得滿滿的。哼,司炎這小子終於回學校了!他還知道送花給自己啊?!她慌忙小跑到電梯口,但該死的電梯遲遲不下來。算了,走安全樓梯吧。她咬咬牙,提著裙子角沿著樓梯一圈一圈往上跑。
  「我來了。」她氣喘吁吁地推開天台的門。
  一股清涼的風迎面撲來,吹散了她的頭髮,也吹乾了她的汗珠。
  「來了?」背對著她的人轉過身來。
  面容俊美,卻不是她希望看到的那個人。上亞月好像被人當頭潑了一盆涼水,手裡的花束也掉到了地上。
  「南宮?」
  「嗯。」南宮淡淡地說,「你答應過我要和我吃午飯的。」
  「……我哪有答應。」
  不過那些東西看上去好好吃哦。真的,好好吃……口水ing。
  內心掙扎了一番,上亞月無奈地撓了撓頭:「既然你都買好了東西,那就吃吧,不能浪費啊。」
  「這樣就對了。」南宮走過去,一手拾起花束,一手牽著上亞月走到天台上的一個角落裡。
  那裡撐著一把巨大的遮陽傘,下面有兩把白色的沙灘椅和一張小小的桌子,桌子上擺滿了精美的水果和飲料,還有各種西餐。
  他一定為這花了不少心思。
  「南宮……」上亞月忽然說不出話來。原來他對自己是認真的啊。
  「現在我們沒有時間去夏威夷度假,所以我就模擬了一個場景。」南宮像變魔法一樣,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頂誇張的大草帽還有一副太陽鏡,替上亞月戴上,「這樣是不是更有感覺?」
  「南宮……」
  「不要說什麼了。你有拒絕的權力,我有追求的權力。」南宮很紳士地為她拉開沙灘椅,「對了,你有沒有保存好我上次給你的塔羅牌?」
  「那張『死神』?」
  「對,『死神』既有轉機的意思,也有死亡的意思。我們之間怎麼樣……」南宮在她對面坐下,體貼地遞給她一罐可樂,「主動權在你的手上,所以不要有壓力。」
  可樂?他怎麼會想到在天台上喝可樂?上亞月的手抖了一下,沒有接住罐子,黑色的液體濺到了衣服上,過去的場景電影一樣在眼前重放。
  「小月,站在這裡發什麼呆?」
  伴隨著好聽的嗓音,一張天使般漂亮的臉出現在她的視野裡。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谷神楓已經微笑著走到她旁邊,把一罐冰凍的可樂貼在她的臉上。
  「嗚。」上亞月被凍得夠嗆,於是低低地叫了一聲。
  「很涼吧?」谷神楓穿著白色的暗紋襯衫,中長的頭髮海藻一般在空中亂舞,亮晶晶的眸子裡盛滿笑意。
  「楓,你欺負人!」上亞月慌忙摀住臉,往旁邊挪了一步。
  「那小月不喝可樂啦?」谷神楓搖了搖手中的可樂罐子,眼睛笑得彎彎的。他的身材略為消瘦,但和同齡人相比性格顯得相當沉穩,因此很容易讓女生產生安全感,在學校裡非常受歡迎。
  「誰說我不喝?」上亞月立即把可樂搶了過去,挑著眉毛撅著小嘴瞪他。
  「告訴我,你剛剛在想什麼?」谷神楓伸出手,溫柔地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髮,就像在愛撫自家養的小貓。
  「偏不告訴你。」
  上亞月歪著頭衝他眨了眨眼睛,然後一把拉掉罐子蓋兒,放開喉嚨牛飲——嗯,好甜!以前從來沒有覺得可樂這麼好喝!冰涼的液體歡快地在被陽光烤熱的嗓子裡奔騰著,進入心裡卻有種暖暖的感覺,好像為身體增加了無窮的力量!
  「是在想晚上吃什麼嗎?小饞貓?」
  「才不是!」
  「那就是想去遊樂園玩……」
  「……我才沒有那麼幼稚!」
  原來她在他心中就是個只會吃喝玩樂的小丫頭,真讓人欲哭無淚。
  「那你在想什麼?」谷神楓不依不饒,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在想如果我是一隻木馬,會不會很悲傷。」
  上亞月拗不過他,只能低下頭紅著臉回答。
  「木馬?」
  「嗯,就是你那次聽得很入迷的《旋木》。」上亞月說著從包裡面掏出mp3,把耳機塞到谷神楓的耳朵裡。
  「如果音樂聲停止,孩子離場了,木馬就會很孤單。」上亞月歎了口氣。
  谷神楓的眉頭微微地皺了一下,沒有開口。
  「再過一段時間,楓就該高考了,然後會離開這裡,去全世界最好的大學。我一個人呆在銀樹高中一定會無聊得要死。」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沉默了一會兒,谷神楓恢復了笑顏,「我家小月這麼可愛,一定會交到很多新朋友,說不定很快就會把我忘掉呢。」
  「怎麼可能!」上亞月急得跳了起來,紅著臉爭辯道,「就算忘掉所有人,我也一定一定記得楓!因為楓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是嗎?」谷神楓的笑容一點一點地凝固。他抬頭看著藍得沒有一絲雜質的天空,閉上了眼睛,濃密的睫毛微微地顫動了幾下。
  「楓?」
  「沒事……」
  「沒事吧?」一個低沉的聲音把上亞月的意識拉回現實。對面的南宮擔心地看著她。
  「沒事。」上亞月搖搖頭,用紙巾擦了擦衣服。最近因為司炎這個開心果,自己想起楓的時候已經不怎麼難過了。畢竟封印已經解開了一個,只要解開另外六個,楓就能再次回到自己身邊!
  你好像有心事,可以告訴我嗎?也許我可以幫上忙。」
  「真的沒事。」
  「你覺得我沒有能力幫你?」南宮的瞳孔驟然縮小。
  上亞月正要辯解,忽然看見天台門口那邊站著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女孩,她的目光飽含敵意,就像一把犀利的脫殼而出的刀。
  上亞月打了個冷戰,差點沒被可樂嗆到。
  「上亞月,喝慢一點。」
  南宮拍了拍她的背,然後把切好西瓜推到她面前。
  「哦。」上亞月揉了揉眼睛,那個女孩又不見了。也許是她的錯覺吧。
  下午上歷史課,因為老師講得很無聊,中飯又吃得太飽,上亞月昏昏欲睡,於是把書本立在桌子上,上下眼皮不斷交戰,小小的頭也不停地一點一點。
  「喂,醒醒。」坐在她後面的一個女生用鋼筆捅了捅她的後背。
  「不要吵。」
  「可是有人讓我交給你一張字條。」
  「嗚。下課了再說啦。」
  「現在就給你。」
  「不啦……」
  上亞月沒有理她,繼續跟周公約會。
  「上亞月!」歷史老師忍無可忍,直直地朝她扔了個黑板擦,「你給我起來回答我剛剛提出來的問題。」
  「這個這個……」
  什麼?她根本就沒有聽到他說了什麼。這時後面的同學又捅了她一下,然後往她手裡塞了一個小紙團。
  真是雪中送炭啊,答案一定是寫在字條上的吧,同學之間果然有深厚的感情存在啊!上亞月內心湧起不小的感動,差點沒有熱淚盈眶。
  她立即把它展開。只見白紙上用黑色的鋼筆寫了幾個娟秀的字——
  小月,放學以後,你到學校播音室來,我有話對你說,我的死亡只是一個假象。
  上亞月的呼吸瞬間被凍住了,她的手在不停地顫抖,字條隨之掉落在地。淚水不聽使喚地湧出眼眶,洪水一樣在她潔白細膩的臉上肆意蔓延。
  是楓!是他的字!她認得!
  「上亞月同學,你怎麼了?我只是讓你簡述一下資本主義自由競爭市場的形成過程,你為什麼激動成這樣,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樣?算了,你不用回答了,坐下吧。」老師無奈地搖搖頭,露出「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來。
  上亞月慌忙低下身子,拾起掉落在腳邊的字條小心翼翼地收好。
  楓還活著,太好了!誰來告訴她,她不是在做夢?!
  心臟快要跳出胸腔,大腦也興奮到缺氧。但他為什麼要等她下課了才見她呢?而且為什麼讓她去播音室?哎呀,這些小細節,她不用管了!只要他還活著就好!上亞月的嘴角不由得高高揚起,笑得跟傻瓜一樣。
  接下來的每分鐘都跟一個世紀那麼長,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上亞月抓起書包,飛也似的往播音室衝去,根本沒有聽見南宮在身後叫她。
  音樂噴泉、圖書館、科技館、籃球場、食堂……在視線中快速後退,她提著裙子大步跑進3號教學樓,然後瘋狂地按著電梯按鈕。快點,再快點!向上向上,我要去8樓播音室,她焦急地在內心吶喊。
  「楓!」她推開播音室的門走了進去,各種音頻裝備立即映入眼中,可奇怪的是,那裡一個人都沒有。
  正在她滿腹狐疑的時候,從外面走來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生。
  「你是?」
  她不是中午出現在天台上的那個女生嗎?
  「我叫做寧毓真。」女孩面無表情地說道。她長得不是很漂亮,五官平淡無奇,是那種一丟到人群中就找不出的人,但是聲音卻好聽得像清晨的鳥鳴,有種穿透人心的力量。
  上亞月想起來了,她就是學校《真心大告白》廣播欄目的主持人。
  「寧毓真同學,剛才這裡是不是有個男生來過?」上亞月跑上前,激動地抓著她的雙手問道。
  「男生,是不是長得很帥?」
  「沒錯!」
  「剛剛有好幾個很帥的男生都在這裡呢,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我把他們都叫出來吧。」
  寧毓真拍拍手,五個穿著怪異的男生便出現在上亞月面前,把她團團圍住。
  「他們不是我要找的人。」上亞月心裡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知道。」寧毓真笑得一臉純潔,「但你是他們要找的人。」
  「什麼意思?」上亞月往後退了一步,腰部硌在一張電腦桌上,沒有辦法動彈。她這一刻才明白自己上當了!那張字條根本就不是楓寫的,而是面前這個女生設的陷阱!
  可惡!她怎麼可以利用自己對楓的感情?!
  「你們想做什麼?」上亞月提高了音量給自己壯膽。
  「當然是滿足你這個賤人的願望,讓你多幾個男朋友了。」寧毓真的眼睛突然放出凶光。
  「可是我們無冤無仇。」上亞月一邊說話拖延時間,一邊仔細地看著周圍的狀況,準備找機會推開左手邊那個看似柔弱的光頭少年,然後衝出播音室。
  「可惡,你這個賤人真是油嘴滑舌,為什麼那麼多男人會上你的當?」寧毓真惡狠狠地罵著,抽了她一個耳光。
  「你說清楚一點,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的勁兒很大,上亞月的臉上立即清晰地浮現出五個手指印。
  「哼,你還裝純潔,最近很流行這個嗎?我看你怎麼裝下去!」
  寧毓真揮揮手往後退了一步,五個不良少年便淫笑著撲過來,向上亞月伸出魔掌。
  「寧毓真,你瘋了嗎?趕快叫他們走!」上亞月尖叫著掙扎。
  「你的叫聲真難聽。」寧毓真冷冷地說了一句。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為首的「鼻環男」立即用手摀住了上亞月的嘴。
  「嗚……」上亞月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天啊,他們不會是想對她霸王硬上弓吧,誰來救救她啊?模糊之中,她只能看到一對紅寶石般華麗而凜冽的眼睛。
  司炎!你在哪裡?快點出來啊!
  「這丫頭還真是漂亮,皮膚水嫩水嫩的。」幾個男生低俗的笑聲在耳邊響起。
  上亞月忍住眼淚,暗中吸氣:不要慌張,鎮靜,鎮靜,你一定能夠逃出去的!
  倒數三下後,她對著「鼻環男」的腳狠狠地踩了下去。
  「啊——」
  隨著一聲慘叫,「鼻環男」抬著腳跳出了兩米遠。
  上亞月乘其他人不注意,飛快地向門口衝去。
  「死丫頭,休想跑!」
  可是寧毓真一眼就看到了她,先她一步把門關上,然後狠狠地把她推回到男生中間。
  「不要啊!」
  當光頭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按倒在播音台上的時候,上亞月終於忍不住害怕地哭出聲來。
  「哼,你就是用這張看似純潔的臉誘惑了谷神楓、司炎還有我的南宮同學的,對不對?」寧毓真走到她身邊,抬起她的下巴,「漂亮真好啊,你不論是笑或者是哭都那麼美,男生自然會動心。而我只能躲在麥克風後面,用不好看的嘴不停地說著好聽的話,卻不敢當著自己喜歡的人說出我對他的感情,很可笑對不對?」
  「不是這樣的!」上亞月嗚咽著大叫道,「我沒有誘惑他們!」
  「還說沒有?」寧毓真又是一巴掌甩了過來,「你撒謊!撒謊是漂亮女人慣用的技巧!你其實在嘲笑我對不對?」
  天啊,她真的是瘋了,也許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上亞月只能高聲尖叫:「救命啊救命!」
  老天啊,自己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事!這層樓沒有路過的老師嗎?為什麼沒有人站出來阻止這群瘋子呢?
  「鼻環男」立即用一塊手帕堵住了她的嘴。
  「嗚。」
  上亞月不能出聲,只能把手邊能夠碰到的東西統統推到地上,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
  「把帕子拿開,讓她叫,就算她叫破喉嚨都沒有用,因為播音室是完全隔音的。」寧毓真冷笑道。
  「是嗎?呵呵,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男生們的淫笑充斥著耳膜。
  「寧毓真,你這是犯法!」上亞月雙眼噙滿眼淚恨恨地吼道,同時伸長手臂小心地去夠播音開關。
  「你大聲嚷嚷不累嗎?我跟你說過不要期望有人會來救你,外面的人根本聽不到。」
  「是嗎?」上亞月抹了一把眼淚,猛地按住開關。
  隨著「嗤」的一聲,播音室的聲音通過學校廣播傳遍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來人啊,救……」上亞月用盡全力的叫喊再次被帕子堵在嘴裡。
  「可惡,這丫頭一刻也不能忽視!」寧毓真用繩子捆了她的手,抓起她的頭髮,和一個男生合力把她往外拖,「我們只能轉移陣地了。現在可以到音像倉庫裡面去,在那裡不會被有任何人發現。」
  音像倉庫嗎?從上亞月的嘴裡不斷發出嗚咽聲,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屈辱的淚水一直流到了嘴裡,好苦好苦。
  司炎,為什麼關鍵時候你不在?
  「你們想死嗎?!」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上亞月猛地睜大了眼睛——那是一雙紅寶石一樣美麗的眸子,現在因為憤怒,已經變成了火一樣的顏色。
  司炎!是司炎回來了!上亞月咬住嘴唇,百感交集地看著他。眼睛裡面淚光點點,潔白的小臉紅腫得不成樣子,嘴裡塞著一塊黑糊糊的帕子,淡綠色的上衣被扯掉了兩顆紐扣,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內衣……
  「誰做的?」司炎的銀色頭髮全部揚起,在半空中飛舞,像絲網一樣糾纏在一起。
  此刻,他渾身散發出強烈的魔邪之氣。室內的玻璃全部被震得粉碎,線路裝置也開始冒出火花和青煙。
  「Envy,是你嗎?」
  「呵呵,不是我,臉上的傷是這個叫做寧毓真的女生留下的,身上的傷就是你面前的五個男生留下的。」「寧毓真」無辜地聳聳肩膀。
  「什麼,你這個丫頭胡說什麼?不是你給我們錢讓我們嚇唬她的嗎?想要出賣我們?」五個男生看到司炎的怒容早就嚇得兩股戰戰,差點沒有尿出來,現在聽了寧毓真的話,更是驚慌無比。
  「我知道了,我們之間的賬隨後算。」司炎站在原地沒有動,但是殺氣已經充滿了播音室的每一個角落,所有的人都覺得呼吸困難。
  不良少年們慌忙跪倒在地,汗如泉湧,頭磕得砰砰作響:「對不起,我們都是上了寧毓真那個死丫頭的當,所以才冒犯了你的未婚妻。對不起,對不起……」
  「真是一群不知所謂的垃圾。」
  光頭男生飛上了半空,左臂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往身後一勒,他立即發出一陣尖叫。接著,他的肚子上也挨了一拳。因為疼痛,一張愧對觀眾的臉扭曲得更加不成樣子。
  其他三個男孩叫喚了幾聲後,身體向著不同的方向飛去,然後重重地撞到牆上。過了一會兒,他們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蜷縮成一團,不住地呻吟。
  「說吧,你們想怎麼死?」司炎走到他們面前,俯視著他們,眼神充滿了輕蔑,就像看著在地上垂死掙扎的蟲子。
  「不要啊,大人有大量!」幾個男孩被嚇得魂飛魄散。
  「司炎,夠了。」上亞月扯掉身上的繩子,掏出嘴裡的布,跑到司炎身邊抓住他的胳膊,「到此為止吧。」
  「不行。」
  「你忘了你答應過我的話了嗎?」
  「你覺得他們算無辜的人類嗎?」司炎緊攥著的拳頭裡滲出了血珠。
  「算了,放過他們吧。」上亞月輕輕掰開他的拳頭,忍了很久的淚水全部掉了下來,「我不是好好的嗎?」
  「小月。」司炎一把把她摟進懷裡,顰著眉閉上了眼睛。沉默了一會兒,他低聲對男生吼道:「算你們運氣好,全部給我滾!」
  男生們立即屁滾尿流地逃出播音室。
  啪啪——
  掌聲響了起來。「寧毓真」笑嘻嘻地拍著雙手,一跳一跳地「走」到他們身邊:「好感人的一幕。」
  「寧毓真,你到底想怎麼樣?」上亞月抹乾眼淚,氣憤而又不解地瞪著她。
  「她不是寧毓真,她是Envy,嫉妒。」司炎把上亞月護在自己身後,轉過臉面向她,身上的魔邪之氣指數驟然上升,「現在輪到和你算賬了。」
  「不是我的錯,是你的錯。」
  「什麼?」司炎沒有料到Envy會反咬一口,揚起一邊的眉,有些好笑又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壓抑不住的憤怒。
  「的確是你的錯,誰讓你們這些帥哥還有其他幾個男生只關注美女?」
  「現在不是講笑話的時候吧?!」司炎拉長了臉。
  「不是笑話,人類的女孩子就是善妒啊。」Envy聳聳肩,笑得事不關己,「相貌平平的寧毓真看到你、南宮夏行,甚至死去的谷神楓,一個個都把上亞月捧在手心當寶貝,認定你們是因為她的長相才喜歡上她,剛剛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實現她的願望。」
  「Envy,你胡說什麼?是你在操縱她!」司炎冷笑不已,「你以為你找個人類的身體做擋箭牌,我就不敢動你了?」
  Envy?擋箭牌?上亞月的腦子開始待機並自動蹦出印有大大問號的屏保圖案。
  「我可不敢做這種奢望。看來九王子還不瞭解Envy的性質呢!我只想找到最適合寄宿的寄主,然後發揮出更大的能量。比如現在。」
  話音剛落,Envy的嘴忽然長長了十來厘米,就像蚊子的吸管!她飛速移到司炎背後,然後從嘴裡噴出一團黑糊糊的霧——就像煙囪裡面噴出的黑煙,但那卻是具有殺傷力的實體武器!
  司炎立即抱起上亞月閃到一邊,黑霧從司炎手臂邊擦過,在他的袖子上劃了一個大大的口子。
  「呵呵,看來你的身手還不錯。提醒九王子一句,碰到我的黑霧是會毒發身亡的哦。」Envy扭過身體,開始新一輪的攻擊。
  「影飛魂碎裂!」司炎看著上亞月蒼白的臉,只想快點結束戰鬥,然後給她療傷,所以又使出了必殺技。但是,對方的魔冥力並沒有流入他的掌心。
  「沒有用的。我現在用的是人的身體,九王子的絕招是沒有辦法逼我出來的。」Envy得意地一笑,又從嘴裡噴出一團更黑的煙霧。
  那團煙霧好像自己有生命似的,不停地變換著形狀,緊跟在他們後面。
  「該死!」司炎用魔冥力波攻擊,但那團黑霧只要觸到他的魔冥力波,馬上就四處散開,過一會兒又自動合到一塊,像追蹤導彈似的,咬著他們不放。
  「呵呵,我最新研製的黑霧效果怎樣?」Envy放聲大笑。
  司炎抱著上亞月不停地逃竄,咬著牙說道:「只要我把那個人類殺了,她就沒有辦法使用魔冥力,黑霧也會失去效力了。」
  「不要殺人。」上亞月緊緊抓住他的衣領,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堅定地看著他。
  「唉,我真是作繭自縛。為什麼要和女人做約定?」
  「司炎,女人又怎麼了?」上亞月想到司炎在湖裡對她說過的話,火氣忽然就上來了,「你為什麼老搞性別歧視啊?」
  「唉,都這個時候了,我不想跟你吵嘴。」拜託,他們現在正在戰鬥呢!
  「吵嘴?你的意思是說我無理取鬧?!」
  「……」為什麼這個丫頭的神經這麼粗壯,剛剛還是一隻受驚的小鳥,現在就變成凶巴巴的母雞了?司炎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兩下。
  在黑霧要碰到司炎腳尖的一瞬間,他又跳到了半空:「小月,那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除了攻擊使用魔冥力的人本身,幾乎沒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解決目前的困境。自己總不可能躲上一輩子吧?
  「我們可不可以試著在閃躲的時候,躲到她的後面讓黑霧攻擊她自己?」這招就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哼哼,一般人是想不出來的哦。
  「可以試試。」
  黑霧的攻擊速度不斷加快,而司炎的移動速度變得更快,肉眼幾乎看不到他的動作。
  Envy操縱黑霧必須花費很大的魔冥力,堅持了十多分鐘,還是沒能讓司炎受傷,她體力有些支持不住了,臉上不斷有大顆大顆的汗珠滴下。
  司炎看準了時機,以瞬間移動的方式躥到了她的身後。Envy一個控制不住,黑霧霎時將她自己團團籠罩住。
  「啊!」魔冥力的反作用讓Envy慘叫一聲,暈倒在地。
  「自食其果。」司炎雙腳落地,放下懷裡的上亞月,走到Envy面前踢了她一腳。
  「Yeah!我們成功了!」上亞月興奮得伸直胳膊,跳了起來,「我果然是智慧型美少女啊!」真想放鞭炮慶祝!
  「小笨蛋。」司炎微笑著拍了拍她的頭。
  「又打我!」上亞月不滿地拋過去一個衛生球,「對了,你為什麼叫她Envy?」
  「她是七重封印之一,叫做Envy,嫉妒。」司炎一邊說,一邊找了個密閉的塑料袋將她的長嘴給捆了起來,然後又在上面纏上層層的布條,最後把她的雙手雙腳都綁好。一分鐘後,Envy便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肉粽子。
  「司炎,你這是做什麼?」上亞月跑到他身邊蹲下。
  「免得她醒過來後又吐黑煙。」司炎把她往後面推了一下,「你離遠一點。」
  「這樣有用嗎?」
  「應該吧。」司炎的語氣也不是很肯定。
  上亞月冒出滿頭的瀑布汗:「我們還是繼續剛剛的話題吧。你說她是封印?」
  「沒錯。收服了小綠之後,我就懷疑Lust就是封印之一。所以就回到妖界查了相關的文獻,終於發現了七重封印的秘密。」
  「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才離開啊?」
  「嗯,不然你以為呢?」司炎揚起眉毛饒有興味地看著她,「害怕我不要你了?」
  「才不是!」
  「小月又害羞了。」
  「……少說這些,那你之前為什麼刻意避開我?」這些天他都沒有好好看她一眼!
  「因為我不知道怎麼跟你開口嘛。當面和你道別的話,我沒有那個勇氣啊……」
  「拜託,這要什麼勇氣?不就是分開一天嗎?」字條上還寫著「短時間」不能回來,讓她難受得夠嗆。
  「已經超過一天了啊!小月在38.5個小時內見不到英俊的未婚夫不會難過嗎?」
  「切。」
  司炎的表情雖然很輕鬆,語氣卻非常認真:「何況,我不知道自己要在妖界呆多久。封印的事情並不是那麼好打探的。」
  「你究竟發現了些什麼?」
  「你記得上次我們在圖書館擊敗女妖後,她變成了一個金屬牌嗎?」司炎從口袋裡掏出那個寫著「Lust」的徽章,「這是利用《聖經》上的七宗罪進行的一種封印方法。七個封印就是色慾、嫉妒、驕傲、懶惰、饕餮、暴怒和貪婪,也即Lust、Envy、Pride、Gluttony、Sloth、Angry、Cupidity。他們會以妖精的形態出現在銀樹學園裡。」
  「是嗎?也就是說只要打敗這七個妖精就可以喚醒你司掌時間的能力?這下楓有救了!」上亞月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
  「又是谷神……」
  「你不要誤會!」上亞月慌忙解釋,但話已說出口,她後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誤會?」司炎拉過她的手,笑瞇瞇地問,「誤會什麼?」
  「沒什麼,你就當做什麼也沒有聽到吧。」上亞月抬頭對著天空唱起了歌,「啦啦啦,我是一隻小鴨子……」
  「不要裝蒜。」司炎攬過上亞月的腰,英俊的五官在她面前不斷放大。
  「才沒有……」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堵在嘴裡。熱烈的吻幾乎讓人招架不住,上亞月覺得自己好像在龍捲風中掙扎的樹葉,找不到落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