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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最和藹與最可怕的人

  果然,不應該聽這個大小姐的話,什麼都不管地就睡覺!
  第二天一起來,我就發覺周圍的裝飾都特別陌生,而且眼前還多出了一張放大的帥氣臉龐!
  我腦子瞬間一片空白,一個後退就狼狽地摔到了地上。
  我……怎麼會跟白戍武睡在一塊兒!
  聽到了我摔倒的聲音,白戍武總算也醒了。
  他揉了一下眼睛,雖然困意還很明顯,但還是很溫柔地朝我道了聲早安。
  而我的身體卻不受控制地突然站了起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早啊,戍武哥。抱歉哦,木潛有點太激動了,吵醒你了。」
  什麼叫我太激動了?
  是個人一早上起來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地跟一個異性睡在一起都會這麼激動的好不好!誰像你啊!
  而且白戍武也很配合地回給了她一個擁抱。弄得我尷尬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想找個洞躲起來。
  「大小姐,早上是我的時間,不要擅自動用我的身體。」我耐著性子,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說道。
  腦海裡頓時響起了林攸南哭喪的聲音:「啊……人家只不過是想和戍武哥親熱嘛。」
  「不管!」
  氣呼呼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我迅速換上了校服。
  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只是一聽到做早飯的人的名字,我又遲疑了一下。
  「林攸南,你說這個是你做的?」
  「是啊!我跟媽媽說好了,以後早飯都由我做,嘿……這是我第一次的處女作哦,木潛你來嘗嘗!」
  她說著,也不等我反抗就徑直走到了方桌旁,往我嘴裡塞了一塊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一股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苦味在舌間蔓延,我瞬間有種想吐的衝動。
  可林攸南卻使勁閉著嘴巴,不讓我吐。
  轉頭看一眼白戍武,他動作優雅地將東西放進了嘴巴裡,咀嚼,下嚥,然後微笑,竟沒有露出半點兒破綻。
  「下次烤麵包要注意時間,太焦了對身體也不好哦。」
  為什麼這個時候他還要用那麼溫柔的語氣來說!就算寵林攸南也不用這樣吧?
  而這丫頭偏偏特感動,說了句讓我想吐血的話:「抱歉抱歉,下次我一定注意!浪費食物是不好的,這次的就讓我一個人解決吧!」
  蒼天……大地……
  痛哭無淚……什麼叫你一個人解決?
  進的全部都是我的肚子!
  被噁心到的只是我一個人!還有那可怕的蘑菇奶油濃湯,啊……喝下去要死人的!
  而白戍武依舊沒說什麼,只是微笑地看著我欲哭無淚的樣子。
  難道是因為很清楚,折磨到的只有我的胃,他的林攸南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惡魔!他們兩個絕對是惡魔!
  好可怕,好可怕……
  吃完早餐之後,捂著幾乎食物中毒的肚子,我黑著臉走在去羲的路上。
  為了避免這次再被眾人目光刺傷,我拒絕了和白戍武一起上學,但即使遠遠地被白戍武一路目送到學校,我仍舊有種直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拜託,他的林攸南又不是小孩,上個學也會迷路嗎?
  我賭氣地想著,趁他不注意就一溜煙逃跑了。
  經過昨天被兩個男生堵路的小徑時,我忽然看到了一個身影。
  似乎是奇亞!
  原來他也這麼早來學校?
  如果昨天我沒記錯,他一下課就會出去,然後平均每節課都會遲到幾分鐘。
  這傢伙去幹什麼了?
  嘿……如果抓住他的把柄,是不是就不用一直被他耍了?
  我這樣想著,不禁和林攸南同時「嘿嘿」奸笑,小心翼翼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奇亞走得並不快,但是我總害怕被他發現,所以跟在他身後非常遠的地方,一直跟著他走到一處四面都是灌木叢的極其隱蔽的地方,才停了下來。他伸了個懶腰躺了下來。
  啊?不會是找地方休息吧?
  老天,這也太簡單了吧?
  不是一般在隱蔽的地方都必定藏有姦情的嗎?
  「喂喂,木潛,我們再靠近一點兒看看吧?」
  果然林攸南也耐不住性子了,催促著我往前。
  因為周圍都有灌木叢,十分容易藏身,所以我也放鬆了一些警惕。
  「想不到他小日子過得那麼悠閒啊。」
  我喃喃地說著,蹲在了一處最好觀察他的地方。
  可他只是這麼躺著,看著天空,沒有任何奇怪的行動,只是臉上還依舊掛著那個古怪的邪笑。我猜那種笑容基本上已經刻在了他的臉上了。
  唉,既然什麼把柄都沒有,我還是走吧,馬上要上課了。
  我想著,失落地轉過身剛想走,卻突然發現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趴著一個東西,毛茸茸的,正朝我吐著舌頭!
  「啊,鬼啊!」
  「啊,鬼啊!」
  林攸南很有默契地和我同時喊道,踉蹌著就往後跑,全然忘了奇亞就在那裡,結果狼狽地摔在了他旁邊。
  他沒太詫異地看了我一眼,臉上還掛著剛才那種笑容。
  「早啊,奇亞,哈哈……」
  我尷尬地朝他打招呼,偏頭看向了剛才嚇到我的東西。
  竟然是一條大型雪橇犬。
  它撲騰著朝我們這邊跑了過來,接著撲到了奇亞的懷裡,這種狀況讓我想到了今天早上林攸南撲到白戍武懷裡的景象。它毛茸茸的腦袋在奇亞的胸前蹭了蹭,才朝我們汪了一聲,然後突然無力地趴了下來。
  足足過了有兩三秒,它才重新站起來,掙開了奇亞的懷抱,朝我們嗚嗚著,掉頭就往外走。
  啊?這是怎麼回事?
  「它跟你很像。」奇亞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困惑的樣子,笑著說道。
  「啊?你說那狗跟我很像?」
  這是什麼歪理?我木潛再不濟,也不可能跟雪橇犬在一個層次吧!
  我不滿地瞪向他,可他卻一臉坦然。
  他彎了彎嘴角,用手招呼我過去一點兒。
  我不解地將耳朵湊了過去。
  ?
  「它也是被鬼附身了。」
  耳邊的話頓時像一盆冷水,從我頭頂澆了下來。我再度被他嚇到,緊張地到處亂看,可四周除了我們什麼都沒有。
  「喂喂,林攸南,你有看到你的同伴嗎?」我趕緊問林攸南,可是回答我的卻是一片安靜。
  「喂?林攸南?你話不是挺多的嗎,怎麼突然安靜了?喂,醒醒啊!」
  「她沒事,只不過這裡有比她凶的鬼,她覺得害怕而已。」
  為什麼林攸南在我身體裡,可這傢伙卻比我還清楚她的狀況?
  果然,奇亞的話音才落下,林攸南就結結巴巴地逞強道:「鬼,鬼才害怕呢。」
  可是大小姐,你別忘了你現在就是鬼……
  「奇亞,你之前還沒回答我,你既然不能看到鬼,為什麼會知道她在我身體裡,還有那隻狗被附身的事?」我晃了晃腦袋,趕緊問道。
  「以前看得見,不過現在不行了。有些東西,還是不要看見會比較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看到他的黑色瞳孔中一瞬間閃過異樣情緒,但很快又被往日的邪笑給掩蓋了。
  「怎麼,你想看?」
  「啊?算了!」
  一想到恐怖片裡的那些鬼的模樣,我就直起雞皮疙瘩。
  這種東西還是少見為妙,省得我到時候把那些畫面和林攸南聯繫在一起,以後就不好相處了。
  我所有的反應似乎都在奇亞的預料之中似的,他對著空氣莫名其妙地勾了勾手指。我以為他叫我,剛想把頭湊過去,卻被林攸南阻止了。
  「壞蛋,為什麼要把其他鬼引來?」林攸南氣憤地搶過我的身體,忽然站起來就衝著奇亞揮著手大喊,「木潛,我們走!他是怪物,這個傢伙肯定有通靈的能力!」
  被林攸南這麼指著,奇亞倒也沒生氣,只是頭痛地揉了一下太陽穴,背過了身。
  「木潛,我們快點走啦。他周圍絕對有惡靈潛伏著。」
  林攸南終於躲了回去,在我意識裡喊著。可是她說得實在玄乎,我聽得都覺得有些虛幻。
  通靈能力和惡靈?
  如果不是林攸南也在我身體裡,我一定會覺得這些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發現她實在怕得連我的身體都跟著一起顫抖,無奈之下,我也只能掉頭趕快離開了。
  可是我隱約還是聽到身後傳來了奇亞的冷笑。
  很冷的笑聲,彷彿可以把空氣都給一起凍結了。
  進了教室,剛好上課。
  和亂街我讀的學校的教學模式不一樣,這裡的貴族小姐公子的生活簡直悠閒得讓人嫉妒。
  想想我以前每天讀書的同時,還得為了生計到處打工,心裡頓時又有些不平衡了。
  奇亞上午很晚才來。他才出現,明雅這個大魔女就直接撲過去糾纏他,雖然還是被他趕走,可明雅仍舊像塊牛皮糖一樣地黏著他。
  「喂,木潛,我們最好離他遠點兒……他現在身上纏著的黑色氣息似乎比之前更深了。」林攸南這樣對我說。
  我不知道林攸南的眼裡究竟可以看到什麼,我所能看到的只是奇亞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因為他的臉色很難看,表情更難看。
  這下子除了明雅,更加沒人敢靠近他了。
  我剛想開溜,就被他叫住:「木潛。」
  他要死啊!竟然當眾叫我的本名!
  可我又不敢回頭,只能僵在原地不動。
  或許是達到了他的要求,他才終於換了稱呼:「哈,不好意思,好像記錯名字了,林攸南是吧?」
  我轉頭,用我最誠懇的表情拚命點頭。
  「哈哈,請問你找我有事?」
  最好只是隨便叫叫!
  「過來。」
  「啊?」我一愣,立刻就感到了其他同學射來的各種不同的目光。
  有人在幸災樂禍地說:「你死定了。」
  有人似在疑惑地問:「你做錯什麼事了?」
  而明雅的眼神是另外一種典型,她在用嘴型無聲地對我說:「你要對我的奇亞大人怎麼樣?」
  拜託,我能把他怎麼樣?他不整我就已經很好了!
  我明顯感到身體一顫,至於是我顫的還是林攸南顫的,就分不清了。
  尷尬地笑著,我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他的面前。這一段路走得實在是艱辛!
  我剛站到他的跟前,他就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用蠻力將我拉了下來,坐在他旁邊,而他的左手臂就直接勾在我背後。
  絲……
  好冷,好可怕……
  我剛想掙扎,卻被他的另一隻手按住了。
  「你怎麼那麼不當心呢?樹葉夾在頭髮裡都不知道拿掉。」
  老天,這個怪胎是奇亞嗎?
  那個笑起來特詭異,讓人感到自己一定會被他算計的奇亞,為什麼此刻卻用那麼關心的目光看著我?而且他還很古怪地幫我把夾在頭髮上的小樹葉拿下來,然後就像白戍武摸林攸南一般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我的頭頂,這才鬆開了手。
  我整個人都石化在了沙發上。
  我相信周圍的人表情也不會比我好看多少。
  奇亞不會是被什麼鬼附身了吧?
  我暗中大呼林攸南,可她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不停地回答說,不清楚,不知道。
  「那個……」
  「我剛才找到個不錯的地方,等會兒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吧。」
  他的腦袋一定是被鬼整過了,或者是他剛才進門的時候無意間被門夾過了。
  否則他怎麼會這麼不正常!
  「你中午要吃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笑?他笑得很燦爛,但是燦爛得好可怕……
  林攸南,你出來好不好?換你用這身體……我快不行了。
  我緊閉上眼使勁地念,可這傢伙跟我裝死!
  太過分了,怎麼一到緊要關頭她躲得比誰都快!
  「嗯……沒有什麼特別要求嗎?那就我說了算哦!」說罷,他才終於放開了放在我身後的手,站起來轉身就往教室外的方向走,「等會兒老地方見哦,不要讓我等太久。」
  究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林攸南!你給我老實交代,這是怎麼回事!」
  終於,所有的人中最看我不順眼的明雅開口了,她氣呼呼地用手指著我,氣得手直抖,嘴巴大得都可以塞得下一個雞蛋了。
  我也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好像有種被奇亞給耍了的感覺呢?
  啊!難道他對於剛才林攸南罵他笨蛋和怪物的話耿耿於懷,所以才特地在人這麼多的地方假裝跟我親熱?
  太陰險了!
  雙手擋著明雅直指著我的手,我難堪地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說!老地方是指什麼地方?」
  呃……我和奇亞哪來什麼老地方,難道他是指昨天中午和今天早上見面的那個地方?可是那裡有鬼啊!
  林攸南還說可能會有惡鬼……
  明雅肯定是也要跟著去的,萬一林攸南的事被她知道,那豈不是很尷尬?
  被奇亞一個人知道就夠麻煩了!
  「啊,應該是……」
  我趕緊催促著林攸南在腦海裡尋找學校裡我所知道的地方,越遠越好。
  ?
  想了好久,我才勉強說出了個自己都覺得古怪的地方,就是昨天那兩個男生離開時所跑進的那個樹林。那裡似乎跟迷宮一樣,讓她去,應該可以折騰一會兒時間吧?
  我也好有空閒跟奇亞這傢伙好好算賬!
  我剛說出了大致方位,明雅就激動地跑了出去。我看得出班級裡還有其他的女生想要去,但看看我又放棄了。
  「喂,木潛,你真的要找奇亞算賬?」剛準備踏出教室門,林攸南忽然問道。
  「當然!如果他以後再弄這種事,我絕對會被其他女人用目光殺死的。怎麼了,攸南你還是很怕他?」
  「嗯……因為他能通靈嘛,而且他總是散發出一種很可怕的氣息。」
  「不怕啦,我會保護攸南的!大不了到時候我們去找你的戍武哥,怎樣?」
  「嗯!」
  林攸南一聽我說到白戍武,整個心情都好了起來。
  連我的心情都跟著一塊被感染了。
  ?
  ?
  ?
  果然不出我所料,奇亞就等在那裡。見我滿懷怒氣而來,他臉上的表情更加神氣了。
  哼,小人!
  我剛想大罵他幹嗎沒事瞎整我,卻不料他衝我舉起了一個袋子。
  「還站著幹什麼?難道要我親自來餵你?」
  啊?他真的準備了食物?
  開玩笑,不是為了要戲弄我才故意說和我一起吃午飯的嗎?
  「木潛不要過去,他絕對居心不良!」林攸南憤憤地說著。
  其實我也這麼覺得,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難道該說,我怕你的食物裡面下毒?或者說,我看著你的臉沒胃口吃不下東西?嗯……這樣說很失禮呢……
  正想著,奇亞已經打開了袋子,裡面裝著的是兩份精緻的快餐。奇亞托在手中,依舊掛著邪氣的笑容說道:「兩份,你吃哪個?」
  這話的意思怎麼聽上去就像在說:兩份快餐裡面一個有毒,一個沒毒,你要哪個?
  我正胡思亂想著,他忽然低下了頭,拿了一份打開了包裝。唉,有免費的不吃根本就不是我的風格嘛!
  而且我怎麼會怕別人下毒呢?
  和林攸南待久了,怎麼膽子也變小了!
  我突然反應了過來,大步走到他旁邊,一屁股坐了下來,拿起另外一份快餐就大口大口地往嘴裡塞。
  「不要吃嘛!萬一有毒怎麼辦?」
  林攸南大喊著,想要控制我的手,可我怎麼可能會讓她這麼幹。
  我自顧自地吃著,頭都不抬一下地悶悶說道:「再毒都沒你早上做的那些鬼東西毒,光是想想,肚子都覺得難受。放心,我的胃很強大,沒那麼容易食物中毒。」
  沒想到,奇亞見著我這樣,突然撲哧笑出了聲:「你的吃相果然好像餓死鬼投胎!幸好沒讓你在其他有人的地方吃飯,否則一定露餡。」
  啊?他是怕我露餡,所以才把我叫出來一起吃飯?
  他有那麼高尚麼……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沒有!
  我口裡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地回道:「誰像你們大小姐大少爺的,每次伙食都那麼好,還可以挑食啊。如果你不帶一分錢到亂街生活一段時間,再優雅的人吃相也會變成我這樣的。」
  「亂街?」
  「嗯,我生活的地方。你有興趣,下次我帶你去看看,保證嚇你一跳!」
  我條件反射地說著,隱約感到了奇亞饒有興致的目光,我趕緊住了口。
  糟糕,一吃飯就連注意力就下降了,把平時喜歡隨便說話的習慣又給帶了出來……
  我有些尷尬地看著奇亞。他倒沒說什麼,只管自己吃飯,似乎剛才什麼都沒聽見。
  唉,幸好他沒當真……
  在學校碰到他就夠倒霉了,如果在亂街還要再碰到他,那簡直就是噩夢了。
  我暗自想著,林攸南也不斷地應和著。
  在沉默中解決了午飯,我剛起身沒走幾步,奇亞卻忽然大聲地叫住了我。
  「又怎麼了?」
  「你剛才是不是對明雅亂指了什麼地方?」奇亞的眉頭竟然微皺了起來,就連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不少。
  啊?怎麼了?
  「啊,剛才她問過你在哪兒等我,我怕你不希望她來,所以就指那裡了。」說著,我大致地指了一下樹林的方向。
  可奇亞聽了我的話,臉卻沉了下來。
  「我去那裡看看,她似乎有麻煩了。」
  「啊?什麼?」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那裡是學校裡一些品行不良的人經常出沒的地方。」
  奇亞已經站了起來,撥開樹叢就往外走。我明顯感到他生氣了,良心不免有些不安,尾隨在他身後。
  ?「品,品行不良?那裡?啊……我不知道,可是明雅她應該知道啊,為什麼還要去?」
  奇亞突然沉默了。
  他用古怪的、略帶一絲埋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明明對明雅表現得不太熱心,每次她撲過來都會推開。可她遇到了危難,奇亞卻露出很著急的樣子……
  奇怪,為什麼我總覺得我有些嫉妒呢?
  似乎活了那麼久,還從來沒有人在我遇到困難的時候出手救過我,或者擔心過我……
  「木潛……」
  林攸南的聲音響在了耳邊,是一種莫名的憂傷。我使勁地晃了一下腦袋,也加快了腳步跟在了奇亞的身後。
  現在可不是感慨這些的時候啊!
  明雅遇到麻煩可都是因為我,我可不能心安理得地裝不知道!
  那林子果然就像迷宮一樣,如果讓我這沒方向感的人闖進去,絕對會在裡面迷路。可奇亞卻似乎很清楚路,不停地快步往前走著,我甚至有些懷疑他是著急所以亂走了!
  才吃飽就疾走,我的肚子隱隱地痛了起來。
  想不跟著奇亞也不行,因為我回頭看了眼,完全不知道哪條才是回去的路,還是咬著牙繼續跟在他身後吧。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我隱約之間聽到了尖叫聲大喊著「鬼啊」,然後林子深處傳來了詭異的沙沙聲。顯然奇亞也聽到了,連忙朝那個方向跑。
  當我們趕過去時,明雅已經昏倒躺在了地上,幾個穿白色校服的學生驚恐地看著她。或許是我們的趕到喚回了他們的神志,他們連滾帶爬地就跑遠了。
  奇亞蹲到了明雅的身旁看了一眼,然後又迅速地站了起來,來回張望林子。
  可是除了慌張扑打翅膀的鳥兒之外,我什麼都看不到。
  「明雅……」
  我聽到奇亞在喊她的名字,他臉上的笑容消失,全是驚慌失措的樣子。
  「明雅,明雅!」他依舊來回張望著,大喊著,可是卻構成了奇怪的畫面。
  明雅,不就躺在地上嗎?
  我扶起了躺在地上的明雅,腦海裡林攸南突兀地大喊道:「她身上的氣息不太對。」
  「什麼?」
  「和她之前的氣息比起來,現在正常了許多。」林攸南悠悠地說著,我卻覺得我越聽越糊塗了。
  什麼叫……正常了許多?
  「她時間到了。」正困惑著,奇亞緩緩地開口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為什麼我聽不明白?」
  我扶著昏睡著的明雅,在她和奇亞之間來回看,怎麼也看不明白。奇亞表情很沉重地看了一眼明雅,深吸了口氣,才將表情重新轉回了平常的樣子,然後他從我手中接過了明雅。
  一直把她送到醫務室安頓好,奇亞才終於放心地準備離開。
  「奇亞,為什麼你剛才對著別處大聲叫明雅?難道醫務室裡的人不是她嗎?」我伸手急忙抓住他。腦袋都快被問號擠爆了,不問清楚,我心裡憋得難受。
  可是他回答我的卻是個他特大號的白眼。
  「你聽到了,剛才那些人叫『有鬼』。事實就是如此。」
  「嗯,再過幾天就是我生日了,我想買一堆煙花和戍武哥去放!嘿嘿……」
  她得意地笑著,明明是我的身體,卻笑得和我一點兒都不一樣,帶著孩童一般的笑意,很乾淨很乾淨。
  「這種東西讓家裡人買不就行了?」
  「絕對不行!」她說著,又撲騰著站了起來,跑到了另外一個櫃子裡翻出了一個數碼相機,炫耀地朝鏡子的方向揮了揮,讓我看。
  「這個是用我身體好的時候幫爸爸媽媽做事賺的零花錢買的哦。當然,那個儲蓄罐裡的也是。我要拍好多照片好多照片留給戍武哥,這樣他難過的時候就能拿出來看了。嘻嘻……」
  「大小姐,拜託,你用的是我的身體,拍出來的又不會是你!你難道不會在你死之前去做這些事情嗎?」
  我理所當然地說道,可對方突然安靜了。
  鏡子中的「我」垂下了頭,長長的發遮住了大半張臉,卻遮不住臉上流露出來的悲傷表情。
  「那時候病情嚴重了,只能待在病房,好點兒了也不能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去買煙花了,結果……」
  她沒說下去,使勁地晃了一下腦袋,表情又恢復了之前孩童一般的笑容。
  「不說這種傷心的東西啦!木潛的身體現在也是攸南的啊!媽媽不會介意,戍武哥不會介意,等爸爸回來了,他也不會介意。大家都很感激木潛能給我這麼一個健康的身體呢!真的哦!」
  「當然不會介意啊!我可是耐打耐摔強悍的身體呢!」我也跟著露出了得意的表情,鏡子中的自己笑得那麼開心,都分不清究竟是誰笑的了,「對了,你等會兒到底打算幹什麼?」
  「嘿,秘密。木潛你早點睡啦!」
  哼,這傢伙竟然還賣起了關子。
  雖然晚上身體讓給了她,但也不是說完全就是她的嘛!
  我翻了翻白眼,也不跟她多爭,早早地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