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險些暴露了真實身份(3)

　　4、微寒的身體和溫暖的心
　　"喂！端木原！發什麼呆啊？！"林野拍拍我的肩膀，我急忙轉頭，把視線從端木宇離開的背影上收了回來。
　　"邱柏霖和黎菲呢？"我回過神發現只剩下林野一個人。
　　"哦，我叫他們先回教室去，幫我們請假。"
　　"請假？為什麼要請假？"林野到底搞什麼鬼啊？！從天而降地出現在我面前，現在又說請假……
　　"你已經全身都濕透了呀！難道要這樣繼續上課嗎？！"
　　我被他這麼一說，低下頭看了看已經是落湯雞的自己——是啊，我怎麼能這樣回到教室呢，就算不在乎會被同學嘲笑，也很容易被大家發現我的真實身份的啊！
　　"好啦，我帶你去買一套衣服換上吧。"林野說著就拉起我的手，朝學校外面走去。
　　走進百貨公司，林野熟門熟路地走到了一家專賣店，對著服務小姐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掛在櫥窗的那套米色服裝："小姐，幫我拿這套衣服！"
　　"好的。"售貨小姐十分熱情地把那套衣服拿了下來，遞到我的手裡，"請您到試衣室試穿。"
　　她的聲音聽起來好溫柔哦！說實話，長那麼大我還是第一次進那麼高檔的商店！
　　"快點去啦！"林野的聲音聽起來也少有的溫柔，他一邊把我朝試衣室的方向推，一邊像只蚊子一樣在我的耳朵旁邊嗡嗡嗡的。
　　身上濕漉漉的感覺的確是太難受了……一進試衣室，我就立刻換上了乾燥的衣服……
　　吁——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慢慢地走出了試衣室，我站在鏡子的面前……
　　鏡子的那個光彩熠熠的少年……是我嗎？
　　"好呀！好呀！就這件了！"林野在一旁滿意地手舞足蹈，，興沖沖地對著售貨小姐叫著，"小姐，把原來那件衣服包好就可以了！"
　　"先生您是付現金還是刷卡？"小姐溫柔的聲音又緩緩地響了起來。
　　"啊！"我突然下意識地用手翻開掛在衣服下面的那個掉牌，瞪大了眼睛一看——
　　我的天！那個足夠讓我用兩個月的數字讓我的腳頓時軟了下來！
　　"用這張ＶＩＰ卡金卡。"林野鎮定地把一張看起來質感非常好的卡遞給了售貨小姐。我看見售貨小姐的眼睛突然發了一記光！
　　"林野，我還是不要這套衣服了……"腦海中那個可怕的價格還在不斷地盤旋著……我眼巴巴地看著林野，結結巴巴地問，不知道他究竟在賣什麼關子。
　　"你放心啦，我一直想送給你一份禮物，因為你是我的好兄弟啊！"林野朝我孩子氣地笑了笑，還故意把"兄弟"兩個字說得很大聲，好像是在提醒我什麼一樣。
　　林野突然很嚴肅地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你也不用隱瞞我吧？！我都知道了。我們家的林氏集團和你們端木集團有合作，現在人人都知道端木家出了兩個繼承候選人，我怎麼會不知道你要成為"男孩子"……"
　　"你……"突然知道林野竟然是林氏集團的人，我吃驚地合不攏嘴巴——林氏集團也是著名的家族企業啊！這個傢伙，從前在尚德高中我可從來都沒有發覺他的這個底細，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放心啦，我會保護你的！"林野似乎對我的吃驚並不在意，又恢復了他笑嘻嘻的本性，口氣輕鬆地對我說道，"考慮到你一個人在這裡孤軍奮鬥太辛苦了！所以，我就來啦！"
　　"所以你就轉學了？"我心裡頓時倍受感動，可是……我們非親非故地這樣為我也太誇張了吧。
　　"也不是啦！"林野的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聖·朱利葉高中好嘛！我也想……也想進來好好地感覺感覺……"
　　"先生，對不起……您的卡內餘額不足！"突然，銷售小姐折了回來，面色有些不好地看著林野。
　　"啊？！"林野吃驚地張大了嘴巴，看看我，又看看銷售小姐，額頭冒出了冷汗，"我……我明明記得這張卡裡面還有錢的啊？！"
　　"先生，請問你有現金嗎？"小姐"善意"地提醒著林野，口氣裡明顯有些不屑的成分！
　　"啊——端木原……我……"林野已經在旁邊急得上竄下跳了！他焦急地摸遍了全身的口袋……可是……我越來越覺得不妙……
　　"對不起，先生，這件衣服的價格是……"小姐帶著絲絲冷笑地看著我們，然後打斷了林野的話，用冰冷的口氣說著……
　　"刷這張卡。"
　　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哦！好的！好的！"銷售小姐雙眼又一次發光地接過了一張閃閃發光的卡，轉身朝POS機走去。
　　我和林野頓時都傻了眼，呆呆地轉過頭去——
　　一雙又大又亮的褐色眼睛正盯著我，那張白皙的臉上……有一種複雜的表情。
　　端木宇？他剛才不是已經走了？怎麼又出現在這裡？
　　難道，他真的和《哈里·波特》裡面的魔法學生一樣，會"幻影移形"，想去什麼地方，就去什麼地方？
　　林野在一邊咬著嘴唇低著頭不發一語，我能理解他現在的心情，一定覺得非常尷尬。
　　端木宇的眼睛並沒有像平時一樣直視著我的眼睛，而是隨意地放在了其他地方，他的手隨意地插在口袋裡，怎麼看都有一種不凡的風度和氣質。
　　奇怪，平時他不是最喜歡在我出醜丟人的時候出來嘲笑我的嗎？為什麼這個時候，他卻那麼平靜，似乎，還帶著一絲內疚的表情？
　　"為什麼要別人幫你買衣服？端木家沒有錢嗎？"端木宇瞥了一眼林野，轉頭看著我，用一種責備的口氣問我。
　　"是我主動要幫她買的，跟她沒有關係。"還沒等我回答，林野馬上搶在前面替我解圍。
　　"我在問你！端木原！"端木宇絲毫沒有轉開目光，依舊直直地看著我。
　　"我……"我突然好像做錯事了一樣，說不出話來。他現在的口氣怎麼像父親在教訓女兒一樣?
　　"跟你說了，與她無關。"依舊是林野的聲音，他居然還小聲地跟我說道，"別怕他。"
　　"端木家的事情不希望別人來插手！"端木宇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先生，這是您的卡和帳單。謝謝。"插入一聲柔柔的聲音，原來是銷售小姐回來了。、
　　呼——
　　幸好有她的"解圍"，否則他們兩個再這樣下去都快打起來了。
　　嗯？怎麼回事？銷售小姐怎麼還是視線不離端木宇，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真不知道是被他的人吸引還是被他的錢吸引。
　　我看著銷售小姐的臉開始神遊起來。端木宇隨著我的視線也轉過頭去，觸碰到了小姐灼熱的目光。
　　"請問還有什麼問題嗎？"端木宇冷冷地問她。
　　"哦……沒有……沒有！"一下子臉紅了小姐忙低下頭。
　　哈哈，看著她出醜的樣子我頓時心裡好開心！
　　"跟我走！"端木宇轉過頭來，冷冷地對著我吐出了三個字。
　　切！別以為你付錢幫我買了套衣服，我就會感激你！沒門！我一下子沒有了剛剛膽怯的心理，恢復到了之前的熊熊鬥志。誰知道你端木宇又是安了什麼心！讓我跟你走？門都沒有，窗戶都沒有，就連老鼠洞也沒有！
　　"哼！"我的頭朝另外一個方向一瞥，然後朝著林野伸出我的手，"我們走！"
　　還沒有等我的手抓到林野，就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往相反的方向拉。明顯我的力量沒有對方大，回頭看著端木宇冷冷的臉，我不禁大叫起來："喂！你拉我去什麼地方！"
　　被他一把拉住胳膊的我，有些無法抵抗……我第一次發覺他的力氣竟然那麼大！難怪那次在馬路上他能成功地把我從車輪下"搶救"回來。
　　"回學校。"端木宇頭也不回地說。他走的那麼急促，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
　　"喂！等等我！"被扔下的林野終於緩過神來，加大了馬力追了上來，一邊追，一邊哇哇地喊著，表示他強烈的不滿。
　　端木宇拉著我的手，一語不發……
　　身上沒有完全幹掉的水汽，在陽光下蒸發，讓我不由得感覺到一陣戰慄；可是我這樣被端木宇拉著，心裡竟然有一種很踏實……很踏實感覺……
　　晚上到家，我坐在書桌前，反覆思索著今天發生的一切。為什麼端木宇會突然出現，又突然幫我把買衣服的錢付掉。
　　他遞出金卡時的眼神，那種複雜眼神，似乎在傳達這樣一種信息：還不是一樣要我出馬才能搞定？你還是乖乖地聽我的話吧！
　　哎，我也不確定，好煩好煩!
　　我放下手中的筆，整理好剛剛做完的作業。轉身走出房間。
　　嗯？前面的那個身影不就是端木宇嗎？他正朝著走廊那頭走去。
　　"端木宇！"張了張口，我喊了他的名字。
　　"什麼事情？"端木宇看起來似乎心情不錯，轉過頭來時的表情也平靜得很，既沒有高傲的樣子，也沒有故意整我的成分。
　　"你……今天為是不是跟蹤我到百貨公司？"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抱著"真理至上"的心態問出了第一句。
　　"什麼意思？"端木宇皺了皺眉，好像對我的這個提問異常反感，"什麼跟蹤你？堂堂端木家的人，居然要林氏企業幫忙付錢。你覺得這樣做很有面子吧？"
　　"那……那我也不要你來幫我付錢！"我氣鼓鼓地對他說。幹嗎又一副拽得要死的樣子！
　　"我不幫你付，由著你敗壞我們的家族名譽？"
　　"誰跟你一個家族！我不是，我不是！"聽到他的意料之外的答案，我不知所措地胡亂叫喚，希望這樣能掩蓋掉我的心思。
　　"很多事情，不是你說不是就不是的，也不是你說是就是的！"
　　他的這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讓我煩燥的心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不！不是安靜，是"死寂"！他是什麼意思？我的性別難道說暴露了？還是……
　　我還沒緩過神來的時候，端木宇就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我愣愣地呆在原地，看著他轉身而去的落寞背影，心一下子沉甸甸的。
　　腦子裡迴響著他的這些話，心裡居然隱隱有些痛意。
　　原來，他只是為了維護家族的尊嚴，而根本不是擔心我……
　　我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去想了，鬥爭吧！還有更重要的事等我去做呢！
　　前方的人影似乎一下子駐足。難道他還有沒講完的話？我剛剛失落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抬頭看著他。
　　端木宇沒有轉身，依舊背對著我說："忘了告訴你，那件衣服的錢我已經記在你的帳上了，爺爺說會用你的零用錢來抵消……記得省點用錢！"
　　他說完繼續步履優雅地朝自己房間走過去。而我，卻儼然好似遭受了五雷轟頂！
　　端木宇，你這個混蛋小子！虧我還在這裡想你的好！5555555555555我的零花錢！
　　要知道，那件衣服的價格，是我兩個月的零用錢！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一手？！
　　端木宇！
　　我狠狠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遠去背影，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