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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已憐香(2)

    陸惟真機械地伸手接住,人卻還在懵。她剛才看到了什麼?瞬間移動?還是獨屬於捉妖師的古怪功法?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是了,她突然想起,最初的那個晚上,她被壁虎男攻擊時,陳弦松也是這樣,突然出現在她的房門口。那時候她有沒有聽到門或者窗戶響,或者腳步聲?……沒有。什麼都沒有。當時客廳的大門分明是關著的。事後警察來時,也說門鎖沒有遭到任何破壞。但當時,她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所以他是真的可以穿牆而過,瞬間移動!

    陳弦松看向眼前的女孩。

    她還坐在沙發上,雙臂撐著身體,衣裙被壓得皺巴巴,頭髮亂糟糟,臉色又白又紅,眼神茫然。是嚇壞了嗎?

    陳弦松心中又湧起一陣懊惱和怒火。

    他問:「有沒有事?剛才外面有兩個服務員,我避了一下,來晚了,抱歉。」

    陸惟真搖搖頭:「沒事,多虧了你。你剛才是怎麼……」

    陳弦松朝她伸出手,陸惟真一愣。他一身黑衣,站在燈下,眉宇磊落,只是眼睛裡還有幾分未褪的怒火。陸惟真突然覺得,誰要惹他發火,一定是很可怕的事。

    她下意識把手交給他,他一把將她拉起,還握著她的胳膊沒放。陸惟真的感覺有點怪,但是沒掙脫。

    她繼續剛才沒問完的話題:「你剛下是不是瞬間……」陳弦松看她一眼,陸惟真突然就閉了嘴。

    他不會給她答案。

    陸惟真一陣沮喪,只好看向朱鶴林:「他應該不是吧?」

    陳弦松眼眸中像是有暗光一閃,握著她手臂的手也是一緊。

    陸惟真突然反應過來,不妙!我去,被保護幾天就忘了,他其實什麼秘密都防著她呢!這是有新情況了!

    她想把手臂從他手裡抽出來,抽不動!而他一個錯身,就到了她背後,手臂一壓,陸惟真就被他牢牢勒在懷裡。

    陸惟真:!!!!!!

    真的是勒,絕對、完全沒有半點抱的感覺。她好不舒服,四肢亂彈,有點喘不過氣,他以為勒的是隻雞仔嗎?這死腦筋的男人,他腦子裡是不是就沒有憐香惜玉四個字!

    「你給我鬆開!」陸惟真怒吼。

    他沒吭聲,裝死。

    陸惟真無法,又想起之前那回,忙喊:「不許再打暈我!」

    不管他要對朱鶴林做什麼,驗證也好,拷打也好,什麼玄乎其玄的技能也好。她和他配合這麼久,到了揭曉懸念的時刻,他又要把她丟開!

    工具人也是人!工具人也會有小情緒!

    嗚嗚嗚,虧她還以為他這麼好心溫柔,主動伸手扶她,原來早就算計好了是要弄她!

    「我什麼時候打過你?」陳弦松說,然後大手往上一抬,就重重摀住了陸惟真的眼睛。

    陸惟真再次:!!!!!

    這樣就想攔住她?沒門!陸惟真使出吃奶的勁兒,想要把他的手掌從臉上拉下來。可她這時才真正體會到,普通女人和捉妖師男子之間的力量差距,他只用一個手肘就死死壓住了她兩個手臂,怎麼也掙脫不了,她甚至夠不到他的手掌。陸惟真的眼前黑糊糊的,只有他的手掌,溫熱,有勁,硬硬的指腹還擦得她的臉微痛。一點稀疏的光線,從他的指縫漏進來。背後,是他的胸膛,像堵硬梆梆的牆。

    就在這時,眼前那一點漏進來的光線,陡然大盛,白亮無比。陸惟真一下子呆住,也不掙扎了。她能感覺到陳弦松單手從腰包裡掏出了什麼東西,過了一會兒,又裝回去,那白光瞬間消失。他鬆開了手掌,將她放開,說:「好了。」

    陸惟真呆呆地,看著地上的朱鶴林,看起來一點變化也沒有,還是那昏迷的死樣。又轉頭看陳弦松,也是老樣子,神色平靜,手裡什麼也沒有,腰包大小也沒變化。

    「他不是。」陳弦松說。

    陸惟真:「你怎麼知道?」

    「我驗證過了。」

    她就知道。

    陸惟真瞄了一眼他的腰包,不肯給她看的,就是剛才從腰包裡掏出來的,用來驗證朱鶴林的寶貝吧?

    難不成他還有照妖鏡?

    「我先撤。」陳弦松對她點了一下頭。

    你你你,點個鬼頭!

    「等一下!」陸惟真攔住他的去路,咬牙,「你剛才……剛才……」

    可說出來有用嗎?陸惟真很清楚,他只是因為上次意外失手,被迫讓她知情、參與。一旦涉及任何隱秘,他不想開口,誰也別想撬出一個字。

    所以她現在控訴,有什麼用呢?他有他的立場。

    她臉色發紅,白皙柔軟的手攔住他去路,眼裡像在噴火,話卻半天說不出口。陳弦松就這麼看著她,突然間,笑了,把她的手撥開,走了出去。

    陸惟真:「……」

    笑什麼笑。

    太討厭了。

    突然又氣不起來了。

    「喂,他怎麼辦?」陸惟真追問。

    「你該怎麼做怎麼做,當我沒來過。」陳弦松答。

    陸惟真想了想,抬腳,在朱鶴林臉上身上,狠狠踢了幾腳,這才解氣。然後她拉開休息室的門,門外空蕩蕩,陳弦松早已不見蹤影。

    該怎麼做怎麼做,一切如常嗎?

    如果陳弦松沒出現,朱鶴林想要對她動手動腳,被她掙脫,而他醉倒在休息室裡。她會怎麼做?

    她不會回包間了,她要回家,立刻,馬上。

    陸惟真轉身走向大門。

    臨近午夜,正是夜總會生意最好的時候,門口也停了幾輛出租車。陸惟真招手,一輛出租車駛過來,司機是個四十來歲的胖大姐,大聲說:「你好。」

    陸惟真:「你好。」報了地址。

    大姐的車開得又平又穩,駛上大路。陸惟真靠在座椅裡,閉上眼,彷彿又重新看到陳弦松瞬間移動而來的畫面,即使回想,依然驚心動魄。還有他踹朱鶴林時,凶狠的樣子;還有他最後那個笑,他不是大好人嗎?不是降妖除魔的正道英雄嗎?怎麼可以笑得那麼壞壞的!

    ……

    捉妖師渾身上下,都是秘密。

    等他抓到壁虎男,一切是否就結束?他會帶著全部秘密離開,不留半點給她。

    等陸惟真回過神,望著窗外的景色,感覺有點陌生,似乎不是她常走的回家的路。

    「師傅,你走的哪條路啊?」她問。

    「哦,我繞的近路,這不是給你省錢嘛。」司機大姐爽朗地說,「放心,我是老司機,路熟得很。」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