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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這座山雖說不高, 這一跳下去……那個敵人死了也就死了,可姓冬的沒有帶降落傘啊!

瘋了嗎?!

事後冬至面對劉清波滔滔不絕的怒罵,說自己當時也沒有想那麼多,但明弦敢跳下去, 肯定死不了人,他在銀川已經錯過一次,這次絕對不能把人放跑了。

時間回到現在,劉清波脫口而出一句臥槽你瘋了嗎, 沒來得及細想,只得也提劍跟著跳了下去。

但這一跳,他才發現山崖不似他想像的那樣陡峭。

首先這裡是山腰,不是山頂, 其次山中植被豐茂, 在南方的寒冬時節也不見如何凋敝, 給了下降身體一個很好的緩衝,而且他們畢竟是修行者, 有罡氣護體, 雖然未必能像武俠小說那樣直接忽略地心引力飛行數十米, 但身體輕盈一些,體能更好一些, 是很自然的。

最前面的明弦,手中射出絲絃, 一根根纏繞在樹枝上, 又借由樹枝往前飛快移動, 乍一看身輕如燕,倒真像在樹木上凌波微步一般。

而冬至和劉清波兩人,雖然身姿沒有那麼曼妙優美,但兩人緊緊咬在明弦後面,一手抓住樹枝穩住身形往前騰躍,一手長劍開路,明弦一時竟未能將他們甩開。

眼看快要到達山腳,明弦突然回身朝冬至射出絲線,冬至以為他要攻擊自己,正想閃身避開,腳下樹幹卻被絲線直接割斷,棄根倒下,冬至沒了立足之地,只能忙著自救,他反應略慢幾秒,明弦已經跑得沒影了。

冬至順手抓住旁邊一棵樹作為緩衝,又從樹上躍下。

劉清波很快追趕上來。

「還是丟了?」

冬至嗯了一聲:「但他剛才臨走前留下一句話,說望月湖下面有我們要的答案。」

劉清波皺眉:「你的意思是,他的確不是兇手。」

冬至接過他遞來的創口貼,把手掌上被樹枝劃出的小口子都貼一下。

「不知道,你先跟唐局匯報一下吧,他還在等我們的消息呢。」

唐淨沒想到這麼快就等來他們的消息。

在得知他們把明弦追丟了之後,唐淨並沒有太意外的反應,更沒有責備他們。

他聽完劉清波轉述尹香雪的見聞之後,沉默片刻,道:「這樣吧,你們先去望月湖找,我讓舒壑跟霍誡帶上潛水裝備去協助你們,明弦那邊,由我來處理。」

劉清波:「他把追蹤器還給我們了,還需要嗎?」

唐淨道:「不用了。」

他結束通話,抬眼看對面的龍深。

剛才用的是外放音效,龍深自然也聽得一清二楚。

龍深道:「明弦早就知道你在他身上放了追蹤器。」

這句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唐淨點點頭:「所以我們知道的,都是他想讓我們知道的。」

龍深看著他,忽然一笑:「是不是有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唐淨不知道龍深怎麼還笑得出來,以前遇到這種事情,龍深總是最嚴肅的一個,但對方現在居然還會來這麼一句調侃。他懷疑對方是因為即將見到徒弟而變得放鬆,不過現在唐淨也沒什麼心思開玩笑了。

「是我的過失,我誤判了對手。現在他肯定還沒來得及離開申城,我這就聯繫警方,全程通緝,希望能在他離開申城之前把人留住。」

他們萍水相逢,也互相試探,唐淨自詡片葉不沾身,最終卻還是棋失一著。

「等等。」龍深制止他欲拿起電話的動作。

唐淨不明所以。

龍深道:「你現在已經亂了分寸,失去往常的水準。」

唐淨沉默,既不承認,也沒否認。

龍深沒有窮追猛打,而是問:「追蹤器有沒有遠程聯網?」

唐淨:「有,他去過的地方,這裡都同步了。」

龍深:「那就先不用發通緝令,看一下追蹤器他出現過的地點。」

唐淨只是一時失了判斷,被他提醒,立馬就反應過來。

「龍局,你的意思是,他故意在等我們?」

龍深點點頭:「他既然早就發現追蹤器,卻直到現在才告訴我們,說明他之前去過的地方裡,一定有需要我們知道的,都找出來,然後一個個找過去。」

唐淨沒有廢話:「我馬上去辦。」

……

舒壑跟霍誡的動作很快,冬至他們剛剛會同警方疏散人群,並將整個望月湖都列為禁區,他們就帶著潛水設備過來了。

「這是水肺,我知道修行者在水下閉氣時間長,不過這望月湖雖然是人工湖,引的卻是澱山湖的水,聽說澱山湖還很深,保不準下面有什麼東西跑過去,有個水肺會更方便。」舒壑把裝備遞給他們,並教他們如何使用。

冬至道:「直接從望月湖這裡下去吧,水下情況不明,我們盡量不要分開太遠。」

舒壑跟霍誡接到的命令是協助,也就是說,他們是輔,冬至是主。但實際上,無論行政級別,還是職位,舒壑都比冬至要高,冬至原本應該謙讓幾句,讓舒壑來主導這件事,但事情一急,他就沒多想,舒壑心裡難免有點不適,卻沒表現出來,還是點點頭。

事不宜遲,四人沒有多餘的廢話,脫了外面的羽絨服和外套,背上水肺,直接下水。

雖然是人工湖,但深度依舊蔚為可觀,尤其是大冬天的,一下水就感覺刺骨寒意直接透過浸濕了的衣服,從四面八方湧進來,冬至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舒壑游在最前面,已經超越眾人一個身段,他只得加快動作,免得被拉下太遠。

時間匆忙,沒來得及找水下探照燈,只用了最普通的防水手電筒,光照範圍有限,水裡也有些渾濁,各種浮游生物不時在眼前飄過,能見度很低,眾人沿著岸邊找了一圈,又慢慢往湖心的方向靠攏。

越往湖心的方向就越深,水也變得越來越渾濁,手電筒幾乎無法照見太遠的地方,湖底偶有水草幽幽浮起,在水中飄蕩,輕輕拂過他們的身體,宛如想要留下情人的溫柔姑娘。

舒壑跟霍誡兩人雖然沒親眼看見江朗死去的情形,但兩年前,就在這裡,他們曾經殺過一隻水猴子,知道望月湖並不是一個安全的人工湖。

忽然間,霍誡的身形一沉,像是被什麼東西往下扯,整個身體急劇下降。

舒壑在他前面,一時沒留意,但在霍誡後面的劉清波和冬至卻都看得清清楚楚,劉清波及時伸出手拉住他的肩膀,卻因那股拉扯的力道過大,他整個人也跟著往下沉。

冬至忙抓住劉清波肩膀上的衣物。

這一抓,他才知道拽著霍誡的那股力氣到底有多大,那根本不是人類所能抵抗的力量,他不肯鬆開劉清波,就這麼被跟著往下拖,三個人身不由己被捲向下方,越往下,周圍水流就越急,而且形成一個漩渦,將所有東西往裡吸,非但是他們,連路過的魚類,所有水中生物,只要一進入這個漩渦的範圍,立馬就會被拖進去,毫無例外。

冬至這才恍然,他們剛才來到這附近,周圍的魚兒一下子就消失的原因,魚類也會本能地避開危險。

但一個人工湖,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漩渦,跟江朗的死因有關嗎?

眼前一片渾濁,水已經被徹底攪渾,手電筒也不知被捲到哪裡去,他的手依舊緊緊抓著劉清波的衣服,整個人隨波逐流,在水裡打圈,分不清東南西北,冬至覺得自己彷彿成了滾筒洗衣機裡的衣服,「洗衣機」沒有按下暫停鍵,他就只能這麼一直轉下去,直到被徹底脫水甩干。

時間成了無用的陪襯,冬至也不知道自己在「滾筒洗衣機」裡滾了多久,等意識到自己浮出水面時,他整個人還輕飄飄的,腦袋像按在身體上的走馬燈一樣瘋狂轉動,只得閉上眼睛,等那股暈眩的感覺徹底緩過去。

「這是……哪兒?」霍誡的聲音也像在外太空飄著,還沒回到地球。

「你們兩年前不是下過水嗎,那時候沒發現這裡?」劉清波捂著腦袋呻|吟一聲。

霍誡靠在後面的石頭上喘氣:「沒有,舒壑呢?」

他這一說,其他人才發現,舒壑不見了。

冬至道:「他剛才在前面,估計沒看見我們被漩渦拖進來。」

劉清波把手電筒一照,發現這裡是個內凹的洞穴,大約在很久以前,水填滿了這裡,但後來水位下降,這裡就形成一個中空的區域,邊上還有一小塊可供休息的地方,摘下水肺也能呼吸。

三人渾身都濕淋淋的,雖說他們是修行者,但沒有人會喜歡這種黏膩濕冷還沒法換衣服的感覺。

冬至打開小小的防水包,手伸進去亂掏一陣,掏出幾張東西分別丟給他們。

「下個水你帶暖寶寶幹什麼?!」

劉清波拿到手一看,露出一臉你是不是神經病的表情。

冬至無辜道:「這麼個小包塞不了換的衣服啊,這是我剛在學校小賣部買水的時候順手買的,將就一下吧,貼在肚子上,聊勝於無。」

劉清波嘴角抽搐,很想把暖寶寶糊他臉上去,最終還是認命地撕下包裝。

霍誡勉強憋出一句誇獎的詞兒:「你別說,貼在肚子上還真有點氣運丹田的感覺!」

冬至一樂:「是吧?那下回需要下水的時候我都帶著!」

劉清波:……人家隨便恭維一下你還當真了?

他覺得自己的修養真是越來越好了,為了在外人面前給冬至留點領導的面子,居然把這句話硬生生給忍回去。

三人緩過一口氣,開始商討對策。

這個洞穴的氧氣很稀薄,根本不可能久留,他們最終還是得下水。

劉清波就有點奇怪:「望月湖一個人工湖,一眼望得到對面,這種洞穴是從哪裡來的?」

霍誡道:「望月湖的水引自澱山湖,不過管道應該不在這裡。」

肯定不在,這個洞穴一看就不是人工專門鑿出來的。

「據說這裡當時是個大水坑,一下雨就會泥濘遍地,水坑裡的水常年不幹,對周圍居民造成很大影響,後來索性就把坑改造成現在的人工湖,反倒成了一處景觀,但我從沒聽過水坑裡還會有漩渦。」

劉清波:「那只水猴子,你們當時是在哪裡抓住的?」

霍誡:「下水之後不久就遇上了,找的時候容易,倒是為了擒住它費了一點力氣,後來我們又把湖找了一下,也沒發現這裡。」

劉清波聳肩:「看樣子今天又要無功而返了。」

冬至忽然噓了一下。

他壓低聲音:「你們看……對面。」

劉霍二人順著他說的方向望去。

洞穴不大,手電筒勉強能照到對面。

微弱的光線之內,只有被湖水拍打得潮濕的石頭,與微微蕩漾的水面。

「有——」劉清波剛想說有什麼,他就看見了。

在湖邊一塊往前凸起尖銳稜角的石頭上,勾著一個鐵環。

細看之下,好像是一條鎖鏈的其中一環。

三人不作聲,內心卻不約而同冒出許多疑問。

這條鎖鏈看上去很粗,不知道兩頭連著什麼,但霍誡可以肯定,望月湖裡沒有這樣的東西。

既然望月湖沒有,那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澱山湖嗎?

冬至就道:「我過去看看。」

沒等別人說話,他身體一沉,已經再度下水,雙手劃拉著游過去,一把抓起鎖鏈,又把腦袋扎進去。

劉清波和霍誡也都下了水,他們很快發現鐵鏈很長,長到往下拖墜數米,他們拉上來兩三米左右就放棄了。

冬至提議:「要不這樣,我跟老劉順著鐵鏈過去看看,霍哥你先回去報個信?」

霍誡當然否決了:「我跟你們一起吧。」

三人達成意見一致,決定循著鐵鏈一端游過去,查探個究竟。

鎖鏈幾乎跟成年男人的手臂一樣粗,抓在手裡冰涼刺骨,但有了這條鐵鏈作為指引,他們游起來就有方向感了,也不會再失散,只是半個小時過去,三人心裡的疑問非但沒有減退,反倒越來越濃。

霍誡懷疑他們已經穿過望月湖底,來到另外一個湖泊了,因為望月湖裡沒有鐵鏈,也不可能讓他們游了這麼久還看不見頭。

鎖鏈逐漸往上延伸,竟似直接連到湖面,隱隱綽綽的光亮在上方緩慢搖蕩,隔著湖水,卻令人心頭振奮。

水肺裡的氧氣一點點耗光,三人當即加快速度往上游。

水花四濺,冬至浮出水面,抹去滿頭滿臉的水,睜眼看向四周,頓時傻眼了。

不單是他,劉清波跟霍誡也都有點發愣。

怎麼又是一個洞?

鐵鏈從水下一直連到水上,又往前面的洞穴深處延伸,看不見盡頭。

而原先在水下看見的發光物體,他們原本以為可能是漁船之類發出的燈光,結果光源卻是在洞窟裡的石頭上,藍幽幽的,跟冬至他們在銀川地底裡看見的琉璃草又不大一樣。

「好像是磷光。」霍誡看了一下,道。

冬至道:「我們剛才在望月湖下水,會不會現在已經到了澱山湖?」

霍誡道:「有可能,不過這裡具體在澱山湖的哪個方位,還不清楚,繼續往前走走看吧。」

他話音方落,鐵鏈就動了一下。

三人都沒有去碰鐵鏈,但它嘩啦啦忽然往下滑動,就像是……

另外一頭有什麼東西扯動它一樣。

劉清波心裡生出詭異的感覺,他彎腰把鐵鏈抓在手裡,也往反方向開始拖動,霍誡跟冬至見狀幫忙,他們很快發現反方向也有一股力量在與他們抗衡,那股力量之大,三人猝不及防,差點都被拖回水裡去。

他們對視一眼,心頭越發驚駭,手裡加快速度,把鐵鏈往這邊收回。

一米,十米,二十米,腳下的鐵鏈越來越多,黑黝黝堆成小山,但與他們拉扯的力量也越來越大,三人不得不用上暗力,霍誡大喝一聲,直接盤腿坐下,手裡穩穩抓住鐵鏈,猶如一塊定山石,冬至他們的壓力一下子小了許多。

「你練的是千斤墜?」劉清波看了他一眼,好奇道。

霍誡聳肩:「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小在山裡跟著師父亂練的,師父也不給起名字,下山之後為了威風點,我自己就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定海神針。」

說話間,鐵鏈那頭的力量卻像驟然消失了一般,冬至跟劉清波重心失衡,往前踉蹌了好幾步摔倒。

就在這時,霍誡忽然眉頭一動,大聲道:「水下有東西,後退!」

話還未說完,一隻龐然大物從水面躥了出來,壯碩的身軀直直撲過來,朝冬至當頭罩下!

……

「這裡?」

唐淨抬頭看著四周的環境,以及荒廢了很久,銹跡斑斑的鐵皮屋,不由皺起眉頭。

明弦的追蹤器裡顯示他這段時間到過的三個地方,雅聲中學,嘉頓小區,還有這裡。

雅聲中學是他工作的地方,嘉頓小區是學校老師的宿舍,唯獨這裡,遠離市區,又不像是一名中學老師會過來的地方,最有古怪。

在他印象裡,明弦並不是一個會喜歡跑來這種地方的人,哪怕掩人耳目,他肯定也會選一個乾淨漂亮的。

即使他們對彼此的瞭解並不夠深。

但他對明弦,有種不經意間的關注,連自己都沒留意,但又冷不防會從心裡某個角落冒出來。

唐淨還記得,他們倆在公園接吻的時候,明弦被壓在樹幹上,不滿地咕噥一句,當時唐淨沒在意,事後想起來,對方說的是,衣服要被弄髒了。

這個有點小潔癖的人。

所以明弦有意向他們暴露這個地點,是什麼用意?

半個小時前,龍深跟唐淨就已經下了車,這段路他們是徒步走過來的。

這次與龍深一道來申城的還有宋志存,各國峰會將至,他們不是特意為了這樁案子過來的,但既然正好撞上,就不能置身事外。有宋志存坐鎮分局,龍深與唐淨盡可放手施為。

天色漸晚,這段路少有人經過,前面因為道路整修,已經封閉了,但稀稀落落的路燈依舊亮了起來,孤零零的鐵皮屋立在那裡,更顯荒涼。

「有人來了。」唐淨低聲道。

他們站在路邊的雜草叢中,看見一輛車開到路邊,停在鐵皮屋前。

車燈熄滅,裡面下來一個人。

是明弦。

野草足有半人高,但不足以遮掩身形,更何況明弦也是修行者,他很快也看見龍深和唐淨。

「糖糖。」他像平時那樣跟唐淨打招呼,語氣輕鬆,彷彿兩人還在公園旁的咖啡館裡。

唐淨目光沉沉,注視著他。

明弦撲哧笑出聲:「需要這麼看著我嗎,好歹我也為你們提供了不少線索吧。」

唐淨道:「那你總不會是為了棄暗投明,交投名狀吧?」

明弦聳肩:「就算我說是,你們也不會相信的吧。」

「如果……」

唐淨剛說了兩個字,就被明弦抬手制止。

「我想,連龍局都親自出馬了,就算我不主動給你們提供線索,你們也很快就能找到這裡來吧,還不如我直接乾脆一點,免得彼此浪費時間。」

明弦伸手拍了幾下門。

聲音在靜寂的夜裡傳出很遠。

屋內傳出警惕的聲音:「你把誰帶過來了!」

唐淨的回應是直接把門踹開。

門後,一個渾身上下用黑布罩住的男人像被捏住嗓子,看著明弦以及他身後的唐淨龍深半秒,驀地轉身就跑,但唐淨的速度比他更快,身形一掠就躥了進去,抓住對方的黑袍整個扯下來。

昏暗的燈光下,男人回身欲搶回黑袍未果,驚慌的面容映入所有人眼簾。

龍深波瀾不驚的表情微微動了一下。

「……程緣?」

男人踉蹌摔倒,雙手環肩抱住自己,似乎很冷,卻還不停後退,他盯住龍深,流露出忌憚與恐懼之色。

龍深臉上露出冷意。

「你竟墮落至此。」

程緣此人,也曾應考特管局,還與冬至劉清波他們一道參與過惠夷光的案子,但後來卻沒留到最後,當時冬至與他交情不錯,還詢問過龍深,龍深沒有多說,只言簡意賅說程緣沒有達到標準。

實際上,程緣表現不合格,不是因為他能力不足,或者成績不好,而是因為龍深等人在他面試回答的問題中,看出此人性格過於功利,打算再觀察一陣,所以他毫無意外地被落選了。

只是連龍深都想不到,落選之後的程緣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他渾身佈滿青黑脈絡,乍看像是中毒,但龍深知道,這是魔氣在體內浸染日久的表現,一般人被魔氣污染,時間一久就會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魔屍,就像去長春那列火車上,那幾個被魔氣侵蝕的普通人一樣。但像程緣這種修行者,還能保留自己的神智,甚至能力因為魔氣的融合而變得更加強大,也更加難以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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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存稿箱忘記設置時間了→_→

上章改了2個小bug,包括山的高度筆誤,不影響整體劇情,不用特地回去看。

老規矩,週末來了,評論前20紅包,再隨機30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