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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卡通形象比真人版容易很多, 寥寥幾筆,就能把每個人的神、韻勾勒出來,再進行適當的誇張化,不同特點的人物躍然紙上, 讓人想要忘記也很難。

冬至越畫越來勁,索性畫了幾個簡單的四格漫畫,又給每個人起了個虛構的名字,然後修圖上傳, 發到自己的社交賬號上。

他這個社交賬號,原本是用來發佈《大荒》的美術原畫的,雖然沒有進行身份認證,但被《大荒》的官方賬號轉發過數次, 幾年下來, 不少遊戲粉絲也知道他就是遊戲《大荒》的主美術, 之前他在上面發了一條離職的信息,底下評論都是一片惋惜挽留之聲。

冬至把漫畫發上去, 一時想不出什麼好名字, 就簡單粗暴地取了個《有關部門降妖除魔事件簿》。

做完這一切, 他的困意終於湧上來,關掉電腦, 躺下休息,一夜好夢。

接下來的日子裡, 他的生活異常簡單, 不是在特管局天台練雷法, 就是窩在宿舍畫漫畫。

他不僅自己畫著玩,還給何遇他們看,何遇本來就喜歡他的畫風,對自己成為漫畫主角表示喜聞樂見,還主動提供了一些段子和情節,每天見面就催促冬至更新,鍾余一也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只有看潮生對自己在漫畫裡的原型居然是一隻貓,而不是更加威風凌凌的生物感到非常不滿,威逼利誘要求冬至給他換個龍身,表示哪怕現實還當不了龍,在漫畫裡過過癮也好啊!

至於龍深——龍副局長日理萬機,冬至沒想過拿這種小打小鬧的事情去騷擾人家。

漫畫連載的反響有點出乎意料。

他本來只是圖個樂子,底下的評論也都是清一水的哈哈哈好可愛,但漸漸的,隨著漫畫被轉載傳播出去,看的人越來越多,冬至的粉絲數量也以飛快的速度在一日日增長。

今天他上傳的故事,就來自何遇的友情提供。

何遇說他當年在西北分局實習的時候,曾經碰見過一個案子。

一個女孩子經常會做一些奇怪的夢,起初她沒有在意,後來她發現自己做的夢都與未來有關,或者說是預言夢。比如有一天她夢見當地出現火災,過幾天夢見的地方就真的出現火災,她甚至夢見自己的同學出車禍,不久之後也實現了。

幾次下來,女孩相信自己真的有這方面的異能。

終於有一回,她夢見自己的父親被人從樓梯上推下來,當場重傷不治,醒來之後很害怕,將夢境告訴她父親,但父親卻不相信,認為她大驚小怪,女孩沒有辦法,決定寸步不離跟著父親。

這一天,父親要見一個重要的生意夥伴,女孩強烈要求同行,父親拗不過她,只好同意。女孩很高興,特意盛裝打扮,她家裡是兩層複式,女孩的房間在二樓,那天她特意換了一雙新鞋,但新的高跟鞋很不合腳,走到樓梯邊時崴腳往前撲倒,正好站在樓梯邊的父親背對著她,毫無防備被她推了下去,腦袋朝地當場死亡。

女孩萬萬沒想到自己本來要救父親,到頭來卻反而害了他,當時就驚呆了。

她母親因為受刺激過度,心臟病發,沒幾天也跟著去了,女孩一夕之間家破人亡,大受刺激,更要命的是,她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了,差點抑鬱症發作跳湖自盡,被附近寺廟的師太救起來。

那名師太與西北分局有些聯繫,後來這件案子因為無人重視,輾轉到了何遇手上。

看似尋常的悲劇,何遇卻發現疑點,經過一番調查,才知道她父親擋了別人的財路,間接害得人家妻離子散,對方想要報復他,也讓他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就千方百計找來心術不正的修行者,招了夢魔入那女孩的夢,顛倒時間夢境。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卻讓那女孩以為自己有預知的能力,在夢中控制她的精神,讓她照著自己的話去做,從而影響到現實世界。

他們找到買、凶、殺、人的那個生意人,又通過那人追查到背後的修行者,才最終將其制服。

冬至沒有把這件案子原封不動地照搬,他經過何遇的同意,把案子改編了一下,變成畫風可愛的連載漫畫,又加入幾個主角的日常,情節恐怖而又好笑,精彩程度讓讀者追得欲罷不能,成天在評論下面催更催稿,還有不少雜誌也紛紛私下聯繫冬至,想要讓他授權漫畫在雜誌連載。

美術大手咚咚鏘,還沒有成功加入有關部門,就先在網絡上走紅了。

不過他暫時沒有把漫畫商業化的打算,依舊有一搭沒一搭在社交網站上連載。

漫畫也不是每天都會更新,他的重心還是放在備考上。

很快,兩個月眨眼即過,筆試的日子到了。

由於是獨立招考,時間每年都不一樣,今年放在六七月。

這會兒正是京城最熱的時候,據說去年考試時間正好碰上西南地震,許多妖魔鬼怪趁機跑出來作亂,一時間人心惶惶,很多門派將其視為歷練弟子的好機會,寧願他們缺席考試,也要帶著他們去除妖,結果最後應考人數不超過五個,錄取人數為零。

今年風調雨順,雖說出了人魔的事情,但畢竟特管局很快就控制住了,沒有大範圍擴散出去,去年沒能來考試的人也都紛紛報名參加,考試人數反倒創下歷年新高。

考試地點在二樓,冬至近水樓台,早早就下去,等在考場外邊。

不過他來得不算最早,還有不少人比他更早,考場還未開放,外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有男有女,也有身著民族服飾的,還有穿著道袍的,五花八門,大多都是年輕人,他甚至在人群中發現那天跟何遇路過辦、證大廳時,碰見的狐狸少年。

狐狸少年對考試的緊張不安已經完全表現在臉上了,看著不像狐狸,倒像是一隻容易受驚的兔子,在一眾考生中很是顯眼。

冬至主動走過去打招呼,對方也還記得他,又是驚喜又是疑惑:「你不是工作人員嗎?」

冬至笑道:「我朋友是,我不是,今年也是頭一回來考。」

狐狸少年:「太好了,我也是!我叫胡說,你呢?」

這名字很有意思,冬至一樂:「我叫冬至,就是二十四節氣的那個冬至。」

胡說是個話癆,現在遇上可以說話的對象,立馬就打開了話匣子:「唉,我剛看了幾天書,家裡的長輩就要我來考,說是碰碰運氣,考不上明年還能再來!」

冬至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不要太緊張,就當積攢經驗了。」

胡說哭喪著臉:「可是裡面的題好難,我連字都認不全。」

冬至安慰他:「我聽說筆試的分數普遍都不高。」

胡說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嗎?」幾乎是同時,旁邊也有人發問。

冬至扭頭,發現一個穿著民族服飾的漢子,對方朝他一笑。

「你好,我叫巴桑,藏族。你剛才說,筆試容易,是真的嗎?」

冬至道:「題目跟國考是一樣的,不過考生普遍分數要比國考低一些,聽說往年偶爾也會因為錄取人數不足,降低錄取標準,不過今年人這麼多,應該比較難吧?」

巴桑撓撓頭髮:「哎,我也是最怕考試了!」

他又朝旁邊道:「美人,你準備得怎麼樣?」

美人?在哪裡?

冬至循聲望去,看見一個女孩子,眉目也算清秀,可要說是美人,還真談不上。

他還以為巴桑在調戲人家,結果巴桑道:「我給你們介紹,她叫顧美人,傣族的,吹笛子很厲害。」

顧美人朝他們點點頭:「你們好。」

不僅名字令人矚目,連聲音也挺好聽,就是人有點清冷。

幾人相互熟悉了一下,就又回到考試的話題上。

胡說的情緒本來已經被安撫得差不多,看到考生越來越多,一顆心又提起來。

「你們誰知道面試的流程?我表叔以前來考過,他說面試也要問問題?」

巴桑對面試倒有幾分瞭解,聞言就點點頭:「問的,跟筆試不一樣,面試的問題偏實踐性,考驗你臨場應變的能力,還要演示你最擅長的能力。」

胡說緊張道:「可我現在只會變身術,會不會過不了?」

冬至訝異:「七十二變?」

胡說苦哈哈:「要有那麼厲害就好了,我只會兩種,還時靈時不靈!你們呢,你們會什麼?」

巴桑跟顧美人都很爽快,沒有隱瞞的意思。一個就說他擅長鷹語,與鷹溝通,其它動物的或多或少也能聽懂一點兒,顧美人則說她可以吹笛子操控蛇類。

冬至聽得歎為觀止,深感修行界裡臥虎藏龍,連兩個少數民族同胞都如此厲害,其他人更不用說,相形之下,自己那一手臨時抱佛腳的術法,就有點拿不出手了。

「我只會一點剛入門的符法。」

巴桑很驚訝:「你是道門中人?那為什麼不跟他們一塊兒?」

冬至順著他努嘴的方向看去,另外一頭紮堆圍了不少人,有幾個穿著道袍或練功服,更多的則是常服。

巴桑道:「他們有的出身龍虎山,有的出身茅山,聽說那都是很有名的門派。」

冬至點點頭:「如雷貫耳。」

他放眼望去,考場外三三兩兩成群,大家都有各自的朋友圈,龍虎山來的考生自然要跟同樣出身的考生更親近一些,說不定還是結伴過來考試的。

說話間,鈴聲一響,考場打開,意味著考生可以開始準備入場了。

大家都停下聊天的心思,自覺自發排成隊,通過門口的檢查。

兩名年輕人站在門口,一個檢查眾人的准考證,一個拿著探測器對著考生上下掃瞄。

另外還有一個中年人負手站在教室門口,冷冷盯著每一個進場的考生。

「不要帶無關物品進場,遵守考場秩序,手機等通信工具一律關閉並上繳講台……你,站住!」

冬至正好拿回准考證準備入場,聽見這話頓時嚇一跳,看到中年人的目光落在他身後,才反應過來,對方不是在跟自己說話。

中年人對他身後的考生冷冷道:「你身上帶了什麼,交出來。」

考生結結巴巴:「沒、沒有啊!」

中年人:「你給他過一遍。」

工作人員點點頭,持手拿探測器剛靠近對方,探測器就滴滴響起。

中年人:「自己不拿出來,等著被搜身嗎?」

考生很不服氣,從身上摸出一張被疊成三角形的符菉:「這是我媽給我的平安符啊,你們連這個也沒收嗎!」

中年人搶過符文,二話不說直接拆開,很快從裡面拿出一張隱藏符菉。

他捏在手裡抖了抖,五抹白色光芒從他手中被抖出,落在地上化為五個孩童形狀的小白人,哇哇叫了兩聲,又隨即化為煙霧消散不見。

冬至看得目瞪口呆。

中年人對那考生冷笑:「你媽還讓你用五鬼搬運術來保平安嗎?」

考生如喪考妣,看樣子就快當場哭出聲了。

中年人環顧眾人,提高聲音:「上次一個在考試中想用五鬼搬運法作弊的人,已經被取消三十年考試資格,你們要是抱著用不法手段來竊取成績或試題的僥倖心理,我勸你們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局裡剛從美國進口了這個手拿探測器,這種儀器在那邊是專門對付吸血鬼和黑巫術的,用在你們身上算是浪費了,就連什麼乾坤袋雙面鏡也能給你們查出來,不信的話就儘管試試!」

冬至聽得嘴角直抽搐。

「就算儀器失靈,我這雙眼睛也不是白長的!」中年人又冷笑一聲:「現在你們還有機會把作弊工具丟掉,不要等進了考場被發現,取消考試資格還算輕的,小心連你以後的孩子都進不了特管局。給你們三十分鐘,該丟的都給我丟了!」

全場鴉雀無聲,長長的隊伍裡隨即有幾個人默默離開,估計是去丟東西了。

中年人冷著臉,沒再說過話,但從他面前經過的考生,都越發小心翼翼了。

連冬至也難免強迫症發作,重新檢查一遍身上帶的東西,才找到座位坐下。

今年應考的人多,一間考場坐不下,分成三間,但冬至所在的這間教室,五六十個座位都滿滿的,可見競爭之激烈。

經過剛才中年人那一頓發作,考生們都格外老實,愛說話的人也閉嘴了,都乖乖坐在座位上等著發卷答題。

卷子很快發下來。

所有的緊張在拿到卷子的那一刻反倒全部釋放出來,冬至看到密密麻麻的題目,也沒空去瞎緊張了,直接拿起筆就開始做。

時間一晃而過,他仔細檢查了三遍才交卷,這是距離考試時間結束還有十分鐘,全場沒有人提前交卷,他起身走向講台時,還收穫了不少驚訝羨慕的目光,這讓他越發增加不少信心。

上午考行測,下午還有一場申論,冬至趕緊回宿舍吃飯休息,下午提前到達考場外面。

那裡照例又聚集了不少人,冬至在人群中尋找胡說和巴桑他們,毫不意外地聽到大家在對上午的答案,有的興奮有的懊惱。

看來不管是普通人還是修行者,全天下的考生都是一個樣。

「上午的題好難啊!我連看都看不大懂,更不要說選對了,只能隨便亂選一通,聽我表弟說,不會就選C,正確率能高一些。」

這是閉眼亂蒙型的。

「這道題我昨晚看過題庫的啊,結果沒注意答案,誰知道真就考了!」

這是臨時抱佛腳型的。

「哎,為什麼今年查得那麼嚴啊?明明去年都沒有探測器的,最倒霉的是我臨走前忘了帶清心咒,那是我師父專門為我寫的,搞得我一上午心煩意亂,答題都答不好,這回肯定過不了了!」

這是怨天尤人型的。

「磁共振成像系統可能對人體造成哪些危害,這都是什麼鬼玩意啊?我怎麼知道!怎麼不考百年殭屍會對人類造成什麼危害啊??出這種題目,都沒有領導管管嗎,是不是為了故意讓我們落榜啊?!」

還有這種懷疑黑幕型的。

冬至哭笑不得,穿過人群,終於找到巴桑他們。

毫不意外,這幾個人也在對答案。

冬至只得道:「你們別對了,正確還好,要是發現錯了,等會都沒心情考試了,不又影響發揮嗎?」

胡說整隻狐狸都蔫了:「我就怕下午一道題也答不出來。」

冬至和巴桑等人趕緊安慰他幾句,連顧美人也說她上午發揮不好,如果普遍水準不好,錄取標準肯定會降低,這才讓胡說高興了一點。

申論都是主觀題,主觀題就會有閱卷官的偏好在裡面,同樣一個答案,有人可能會多一分,有人可能會給少一分,冬至沒法去把控考官的喜好,只能老老實實把要點答出來,只要符合基本要點,分數總不會偏差到哪裡去。

下午他沒有再提前交卷,但自認為發揮得還可以,步出考場時,一道身影從他旁邊飛掠而過,帶著一路嗚嗚嗚的哭泣聲。

等冬至反應過來,發現那人是胡說的時候,對方已經跑遠了。

看潮生正在外頭等他,結果眼睛直直地盯著胡說,從人家出現到完全消失在視線裡,才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

然後他就聽見看潮生砸吧嘴道:「原形一定很肥很嫩很好吃。」

冬至:……

他趕緊轉移話題:「你知道分數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嗎?」

看潮生道:「一周內吧,你可以先準備面試。」

冬至與他一起往外走,卻被人叫住。

「這位道友,你的筆落下了。」

冬至回頭,一個瘦高的年輕人站在身後。

一見果然是自己的筆,他連忙道謝接過,對方忽然道:「你就是冬至嗎?」

對方問的是「你就是冬至嗎」,而不是「你叫什麼名字」。

冬至有時候比較大而化之,有時候又出奇的敏銳,他立刻發現這其中的不同。

「你認識我?」他朝對方笑笑。

對方揚眉,上下打量他一下,忽然笑了一聲:「也不過如此。」

突如其來的敵意,讓冬至有點莫名其妙。

對方道:「我叫劉清波。」

說完也不等冬至回答,逕自走了。

冬至:???

他扭頭問看潮生:「這人誰啊?」

看潮生哦了一聲:「劉清波嘛,他媽是生苗後裔,會用蠱,他爸是民國一個什麼劍術大師的子孫,先去了台灣,後來又在海外,在兩邊都有些根基,之前為民間交流做了一些貢獻,所以上頭對他的印象就比較好,如果沒有意外,他進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

冬至隨口問:「哪怕他筆試分數不過?」

看潮生對他露出一個「愚蠢的人類」的表情,冬至立刻就明白了。

看來在哪裡都避免不了走後門這種事。

冬至莫名其妙:「那他剛才為什麼對我好像敵意很重?」

看潮生涼涼道:「他肯定是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你想拜老大為師,把你當成競爭對手了唄!」

冬至咯登一下:「他也想拜老大為師?」

看潮生:「老大在長白山對付骨龍的時候,就已經帶傷在身的,你知道這事吧?」

冬至點點頭:「聽何遇講過。」

看潮生道:「那傷就是前年有一回,這個劉清波年輕氣盛,不知從哪裡聽說長江裡有龍,結果卻引了一條金須鰲魚出來,那鰲魚有八百年道行,年紀比我還大,差點就能化龍,被他攪了機緣,氣得要命,當時老大正好路過那裡辦事,察覺水脈異動,趕過去及時撿回劉清波一條小命,還把鰲魚給收了,打鬥期間受了點傷,才留下舊患,本來快好了,誰知道又碰上骨龍這茬子,後來還耗費心神用他心通去救你。」

冬至萬萬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麼一段來龍去脈,聽到最後,不由心虛愧疚起來。

「那他現在身體怎麼樣?」想起龍深平日裡毫無異樣的表現,冬至只覺自己快要被成噸的內疚淹沒了。

看潮生聳肩:「大礙倒是沒有,就是又得養著了,但願這段時間別又出什麼大事,不然他不想出面也得出面。」

冬至:「那鰲魚呢?死了?」

看潮生嗯了一聲。

冬至忍不住道:「可明明是劉清波先去招惹它的,還壞了人家的修行!」

看潮生:「那沒辦法,後來那鰲魚不肯罷休,非要興風作浪,引水人間,才肯消心頭之恨,真要讓它得逞了,免不了又是一場水患,老大只能出此下策。」

說到底還是劉清波惹的禍,可最後收拾爛攤子的卻是龍深。

冬至撇撇嘴,對這個人徹底沒了好感。

但個人感受歸個人感受,冬至也很清楚,龍深這樣的身份地位,就算收徒弟,也絕對不會跟批發似的一次收一堆,能收一個也就頂天了。劉清波撿回一條小命,肯定對龍深感恩戴德,推崇備至,他的背景來頭又擺在那裡。

在同等實力下,冬至就算是龍深,也會更傾向收劉清波,而非他自己這種剛踏入修行者行列,根基薄弱的徒弟吧?

想及此,他立馬就感到濃濃的危機感撲面而來。

要是不努力努力再努力,給男神當徒弟的願望豈不是要泡湯了?

看潮生見冬至邊走邊發呆,伸手戳戳他,不耐煩道:「你怎麼學得跟鍾余一一個德行了,快走!」

冬至:「去哪裡?」

看潮生:「何遇說慶祝你考完試,我們去大吃一頓,然後去唱歌。」

冬至:「可我還有面試啊。」

看潮生:「那你面試完可以再吃一頓啊!」

說到底你就是為了吃吧?冬至只得跟上去。

其實這段時間緊張複習,他的確也需要好好放鬆一下。

何遇美其名曰為了給他慶祝順利考完筆試,拉著大夥兒來到火鍋店,鍾余一也在,冬至他們過去的時候,兩人已經點了一大堆配菜和一個鴛鴦鍋。

冬至現在跟鍾余一也混熟了,後者雖然不大說話,平時還愛走神,但仔細相處下來,就會發現他為人其實挺不錯。更何況今天有了劉清波的對比,同樣是龍深的仰慕者,鍾余一明顯比劉清波要可愛幾百倍了。

「考得怎麼樣啊小鼕鼕,要不要我去給你走一下老大的後門?」何遇笑嘻嘻道。

「卷子又不是給老大批改,你去了,只會被老大暴揍一頓。」看潮生毫不客氣拆台。

「老大不會揍人,只會扣他的工資和假期而已。」鍾余一今天難得比較正常,沒有一臉夢遊,正夾起一塊肉往辣鍋裡涮。

看潮生哈哈大笑:「你瞎說什麼大實話!」

何遇給了他們一個白眼,攬過冬至的肩膀:「別聽他們的!筆試而已,我對你有信心!為了慶祝你順利過關,咱們吃完飯去唱K,鍾余一說他請!」

鍾余一把肉嚥下去,才慢吞吞道:「為什麼是我請?」

何遇理直氣壯:「因為你最近沒被扣工資,我幫你找個花錢的渠道!」

冬至駭笑:「難道做錯事扣工資是一個傳統?」

那他以後要是進去了,工資會不會每個月都是負數?

看潮生呵呵呵嘲笑:「只有何遇這個蠢貨是這樣,我們才不像他,成天犯錯!」

何遇不服氣:「我犯錯是因為我做得多,這說明老大器重我!」

鍾余一道:「是因為老大知道你成天玩遊戲,不務正業,扣錢扣工資是最直接有效的。」

冬至樂呵呵看著他們鬥嘴,考試過後的緊繃情緒已經徹底放鬆下來,整個人懶洋洋的。

「今晚我來買單吧,這段時間多虧你們,要不然我的雷法不可能進步那麼快,想吃什麼只管點!」他大手一揮,很有土豪的氣勢。

何遇:「大佬,求抱大腿!」

看潮生直接扭頭:「服務員進來一下,加十份紅薯粉,十份澳洲肥牛,十份蝦滑……」

冬至啼笑皆非:「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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