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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魏家之主(1)

    畢竟現在是在岩石下方,如果再像之前那樣強行開道,很可能被上萬噸的石塊活生生砸死。【 天涯書庫 www.TianyashuKu.com】可如果不打開一條通道,虛無道法根本無法穿行那麼遠。

    山腹中空寂而黑暗,除了我們倆的呼吸聲外,再無其它。黑暗,是最令人恐懼的環境。

    老道先前崩碎石塊,都是選擇好方位精心計算才敢出手,正常來說,那些巨石不會落下。可現在,事實勝於雄辯,我們倆都被困死在這了。

    老道的調息用了很長時間,長到我已經等的不耐煩。

    下面不時傳來隱約的笑聲,像嬰兒。聲音飄忽,有時在下面,有時又像在你耳邊。

    這是一種令人恐懼的異象,而我可以肯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聽。

    曾為九龍寶珠的明珠峰,此刻仿似變成了鬼域。我經常下意識地看向那條通道,黑黝黝的道路,彷彿隨時會衝上來無數妖魔鬼怪。

    過了很久,老道士睜開眼。

    他站起來拉住我的胳膊,一步邁了出去。我這才想起來,往下走不敢用縮地,但出去卻無妨。

    意外的是,一步剛邁出,老道就畫起了空符。

    青光閃耀的符咒於半空飄浮,一瞬間,我便看到蔚藍的天空,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老道士警惕的掃視四周,確認沒有危險後,才散了符咒。

    怎麼回事?我問他。

    老道士說:我察覺了道法的氣息,碎石是被人打下來的。

    我有些吃驚,難道是天屍三脈,或者周家的人?他們還沒離開明珠峰?

    並不是那些人。老道士搖頭,再次看了看下方的石堆,對我說:如果你沒有什麼要看的,我們就離開了。

    我想了想,最終確認沒什麼可看的了。那個女子神龍見首不見尾,沒有留下任何線索。那顆奇怪的黑珠子,老道似想起什麼,卻沒跟我說。

    最終,我們離開了明珠峰,再次返回獨生脈。

    回到獨生脈,老道士站在原地閉眼默默感應,隨後領著我直奔議事大堂。

    大堂門依然關閉著,幾名年輕子弟守在那。見老道來,他們個個鼻孔朝天,一臉傲氣與憤慨。

    這些人長久未出山,沒有太多的人生閱歷,幼稚而無知。

    老道士剛邁上第一個台階,就有人上前阻攔:站……

    他一個字剛出口,就被老道士一袖子甩飛出去。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視中,老道士一腳踹開議事大堂的門。旁邊愣了一下之後,還準備上前的三名弟子,被老道士一把抓過來,扔出去十幾米遠。

    這種霸氣蠻橫的姿態頗為少見,我還滿腦袋迷糊,不曉得老道為什麼突然發了瘋。

    兩米多高的實木大門,被老道一腳踹開,頓時發出卡嚓一聲,歪倒在旁邊。我清楚的看到,青銅門軸都被踹彎了,上面的橫樑折的不成樣子。

    我在後面不禁冒冷汗吐舌頭,幸好從不跟老道士做對,否則被他這樣踹一腳,沒練金鐘罩鐵布衫肯定廢了,就算練了金鐘罩鐵布衫也廢了。

    大堂內,獨生脈的老一輩人物都在這,我愈發好奇他們到底知道了什麼,竟然從昨天開始討論,到現在還不結束。

    老道士的暴力開門法,讓大堂內的人都驚呆了。

    所有人都歪著身子斜著腦袋,呆愣的看著被踹壞的大門。

    三秒鐘,脾氣最火爆的周師弟「啪」一拍椅子,猛地站起來。剛要張嘴,就被陶天松攔住了。

    被他一掌拍中的椅子嘩啦一聲散了架,陶天松看了眼地上的木棍,氣的嘴唇都打哆嗦。

    他臉色陰沉,從主位站起來走到離老道還有兩米的位置,拱手施禮,問:不知出了什麼事,讓高人如此大的火氣。

    從這一點來說,陶天松比獨生脈的其他人都強。這份隱忍之力,在弱勢的時候,最容易保護自己。但這種人的隱忍,通常代表瘋狂的報復。

    老道士也曾說,獨生脈除了陶天松外,其他人都不值一提。雖有點武力,但都是小道,而且不是什麼人物。

    有這樣的長輩,下一代會是什麼樣可想而知,例如小美女,在那位杜師兄的熏陶下,簡直像雨後的爛泥一樣。

    我去明珠峰,出來時,被你們的人暗算,困在山腹中。獨生脈的法門統一,氣息相同,我無法分辨,你交人出來。老道士一臉淡然地站在門後,遠處傳來喧鬧聲,我回頭一看,七八個年輕人正往這邊跑。看那架勢,絕對是準備動手來的。

    暗算?我們的人?陶天松面色微變,愈發的低沉起來:道友可有證據?來去明珠峰,路途甚遠,我……

    這時,陶天松似想起什麼,表情微微一怔,隨後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他接著說:我們的人都在這裡從未出去過,會不會是有人冒充……

    獨生脈,還不需要我來冤枉。老道士說:交出那個人,我不殺他。

    陶天松的臉色不斷變化,但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思。其身後的幾個老輩人物都走過來,憤怒的嚷起來:你五行脈欺人太甚,真當我獨生脈怕了你們不成!

    師兄,跟他拼了!

    對!絲毫不把我獨生脈放在眼裡,跟他拼了!

    那七八個年輕人也到地方了,跑過來把我和老道士圍在當中,有人開口說:掌門師伯,你來句話或者點個頭。

    看他們摩拳擦掌的樣子,一臉火氣,只要陶天松做個示意的舉動,這些人肯定一擁而上。

    老道士站在原地,一臉平靜,穩如泰山,並沒有把這群人放在眼裡。

    都散開!陶天松出乎意料的,張口訓斥那些年輕子弟。

    長輩的事,沒你們參與的份,都給我出去,離門十米以外!陶天松沉聲說。

    七八個年輕人都一臉憤憤,狠狠地瞪視著我和老道,隨後緩緩退出門外十米。

    這時,陶天松再次問:道友既然肯定是我獨生脈的人,自然要有證據,否則要我如何交人。

    你們這裡,有誰不在。老道士說:誰不在,交誰出來。我說過了,不殺人,但我五行脈不可辱。

    師兄,跟他拼了!

    師兄!不能再忍了,憑什麼他一句話就要我們交人!

    都閉嘴!陶天松面色更加陰沉,如暴雨前的陰云:這件事我自有分寸,誰再說話,門規處置!

    此前我獨生脈有多人受傷,不在這的,都是傷者。高人是否要說,那人就是其中之一。陶天松問。

    帶我去看,那人的氣息留存,我見到人自然能分辨。老道士絲毫不退讓。

    陶天松的面色急劇變化,青紅不定。老道士的行為,對他這個掌門來說,顯然是極大的侮辱。好歹他是一脈的首腦,如此被人喝問下了命令,換做是誰都能惱的吐血。

    陶天松能忍到這份上,足見其城府之深。

    好!我與道友一同前去!其他人留在這裡,不許跟來!陶天松轉頭說。

    師兄!周師弟大喊。

    然而,陶天松不再理會,越過老道的身旁,向外面走去。老道士跟著轉頭就走,而我,看看那群老輩人物如吃人般的血紅目光,縮縮脖子也跟著走了。

    這時,老婦人從外面走來,迎面便問:出了什麼事?

    陶天松面色陰沉,用餘光瞥了眼老道士沒說話。而老道士則緊跟陶天松之後,一聲不吭。在事情水落石出前,我怕關係弄的太僵,就過去扶著老婦人,低聲解釋說:我們剛才去了明珠峰,那裡坍塌了,費了很大的勁才進入山腹。出來的時候,有人打落頂峰的亂石,想把我們困在裡面。老道士說,這個人出自獨生脈。

    這……老婦人臉色一變。

    她邁開步子就要追過去問個清楚,我連忙拉住她說:這事還沒弄清楚,也有可能是誤會一場。您現在要過去問,老道士那脾氣你還不知道,肯定挺著脖子咬死口。我看陶天,陶掌門做事有分寸,這事應該沒多大。

    老婦人看看兩人的背影,隨後重重跺腳,狠歎了一口氣。她身子本來就不好,我怕她再氣壞了,就說:您先回房休息吧,我去看看,萬一有事,我會拉住老道的。別人的話他不聽,可我的話,他還能聽進去。

    老婦人略微猶豫一下,眼見老道和陶天松進入一間屋子,她不再遲疑,輕推我一把:那你去吧,小心點,如果他們真……唉,聽天由命吧。

    我知道老婦人的意思,便衝她點點頭,快步跑過去。

    那幾個年輕人往前面一站,想要攔住我,卻聽後面老婦人怒喝一聲:你們要做什麼!都給我閃開,不成器的東西!

    那些年輕人被罵的面色通紅,一個個鼓起腮幫子,像要把我吃掉。

    我這叫一個無辜啊,又不是我罵的,門也不是我踹的,拉著你家掌門要人的也不是我,怎麼都找我撒氣啊。

    這明顯不是鬥氣的時候,我從他們讓開的道路飛奔至屋子前,正見老道和陶天松從裡面走出來。

    高人已經看過,是否有你要找的人?陶天松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