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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聚水行棺

    就見墓道盡頭,是一道厚重的門洞,上面沒有門,門洞內徑比之前的巨石小了一號,等於是這道門洞對巨石起到了攔阻的作用。
    穿過能有六尺多厚的石門洞,前面出現了一座大坑,沒路了,眾人過不去了,並且因為火把光源有限,看不到對面,坑似乎還挺大。
    這時,蕭老道和“千手猴”站在最前面,緊挨著大坑邊緣,太爺幾個站在他們後面,蕭老道舉著火把朝深坑裡看了看,深不見底,不過,他似乎想到了啥,轉身吩咐蕭十一,“到外面搬塊石頭過來,越大越好。”
    蕭十一轉身離開,很快從外面搬來磨盤大小的一塊石頭,蕭老道示意他把石頭扔進坑裡,蕭十一抱著石頭走到坑邊上,身子一挺,將石頭扔了下去。蕭老道隨即側耳傾聽起來,過了能有兩三秒鐘,從下面傳來“噗通”一聲。
    眾人全都聽清楚了,落水聲,深坑下面是水,並且,水離坑頂還挺遠,說明坑還挺深,蕭老道搖了搖頭,嘖嘖稱讚:“這墓設計的好哇,精妙絕倫!”
    太爺幾個不明白咋回事兒,同樣身為盜墓老手兒的“千手猴”,似乎也看出來了,扭頭對蕭老道說道:“聚水行棺,此墓的手筆果然不簡單吶。”
    蕭老道點頭,“能找到這樣一塊地方的,只怕是個風水堪輿的高手。”
    “千手猴”朝大坑前面看看,問蕭老道:“蕭老弟,這坑看不到盡頭,不知道有多大,且又這麼深,咱們咋過去呢?”
    蕭老道淡淡一笑:“老哥哥您說呢?”
    “千手猴”一臉為難,“依我說,只有一個法子,聚水,不過,眼下不是雨季,想聚水只怕比登天還難,再者說,想把這麼大坑的聚滿水,不知要聚到啥時候了。”
    蕭老道聞言,嗅了嗅鼻子,蹲下、身子在坑內的石壁上摸了一把,起身笑道:“老哥哥,這洞裡失氣極大,想聚水應該不難,適才石頭扔下去,也就兩個呼吸的功夫,我估計從咱們這裡到水面,也就不到十丈遠。”說著,蕭老道轉身又吩咐蕭十一,“你和你兩個師弟再出去一趟,把外面的繩子全部拿進來。”很快的,蕭十一三個把所有的繩子從洞外拿了進來。
    “將這些繩子接在一塊兒。”蕭老道朝眾人掃了一眼,問道:“你們誰的水性好?”
    眾人相互看看,太爺說道:“蕭兄,是想要人下去嗎?”
    蕭老道點了點頭。
    “那我來吧。”
    “千手猴”有些擔心,對蕭老道說道:“坑下凶險莫測,萬一被墓主放了水蛇水怪……再說眼下是冬天,常人下水,如何能受得了。”
    蕭老道沒應答“千手猴”,把目光看向了太爺,太爺對“千手猴”說道:“老前輩儘管放心,劉某有真氣護體,不懼水寒,至於水蛇水怪,更不敢靠近劉某半分。”
    蕭老道聽太爺這麼說,頓時笑了,問“千手猴”,“老哥哥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可曾聽說過一個在黃河裡殺龍王的人嗎?”
    “千手猴”愣了愣,“略有耳聞。”
    蕭老道一拍太爺的肩膀,“就是咱這位兄弟了!”
    “啊?”“千手猴”難以置信地朝太爺看了過去,“你就是殺死龍王爺的少年?”
    太爺微微點了點頭,“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千手猴”一臉意外,震驚地看向蕭老道,“蕭老弟,沒想要你竟能結識這等奇人……”
    蕭老道笑道:“這就是真人不露相,我這個老弟下去,十拿九穩,老哥哥儘管放心吧。”
    這時,所有繩子都被連在了一起,蕭老道拿過一根繩頭,遞給了太爺,交代道:“下去之後,看看是什麼情況,坑到底有多大,水到底有多少,還有要留意坑壁上,看有沒有水流出來。”
    太爺點點頭,將繩子拴在自己腰上,又拿了一支火把,眾人拉著繩子,把太爺一點點順進了坑底。
    等太爺下到坑裡以後,蕭老道吩咐眾人,到外面找柴禾,在洞裡生起一個火堆。
    半個時辰之後,太爺給上面的人打了聲呼哨,眾人拽住繩子一起發力,將太爺從坑里拉了上來。
    就見太爺渾身失漉漉的,連火把都被水浸失了,蕭老道連忙招呼太爺,脫掉衣裳,到火堆旁烤火取暖。
    一邊烤著火,太爺一邊對眾人說坑下面的情況,坑大概有三丈寬,水面離坑頂大概有七八丈深,不過,從坑頂往下不到一丈的地方,水就開始貼著洞壁往外冒,整個大坑就像個蓄水的水潭,不過,裡面的水似乎一直都是持平的,從洞壁上不管流下多少水,水潭裡的水不見多也不見少。
    太爺說到這兒,蕭老道問太爺,在水裡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水裡有股吸力?
    太爺點頭,似有一股吸力,並且水潭裡的水極深,自己根本潛不到底,越往下潛的吸力就越大,自己最後只好放棄,並沒有潛到水潭底部。
    蕭老道聽太爺這麼說,頓時笑了,對“千手猴”說道:“這就和我預料的沒錯了。”
    “千手猴”沒吭聲兒,身為盜墓老手的他,似乎也明白是咋回事兒,點了下頭,示意蕭老道接著說,蕭老道接著說道:“此山是一座聚水之山,山中是一口水潭,墓主下葬的時候,潭裡的水應該是滿的,他們將山體打通,用小船到水潭對面,又將對面山體鑿出墓室,安放墓主,等到墓主安放完畢,到山外鑿開一處排水口,將水放到山外,水潭裡的水便落下去成了眼下的深坑。”
    蕭老道說到這兒,“千手猴”接口道:“咱們只要找到山外的排水口,將水口堵上,水潭裡的水便會再次聚合,到那時候,咱們就能浮水到對面了。”
    “老哥哥說的沒錯,不過,聚水可能需要些時日,您那賭約只怕要逾期了,再者,能不能將排水口徹底堵上,還得另說呢。”
    “千手猴”問蕭老道:“老弟還有別的啥法子麼?”
    蕭老道說道:“沒啥好法子,先找到山外的排水口,能堵上最好,若是堵不上,也要將水流減緩,讓水潭裡的水慢慢聚合,咱們趁潭裡聚水的時間,做出一條浮梯,等浮梯做好,坑裡的水應該也能聚上兩三丈了。”
    等太爺熏干身子,換上干衣裳,眾人走出了山洞,這時,正值晌午,外面陽光明媚,眾人在洞外吃了頓午飯之後,分成四組,分別在整座的山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找了起來,找啥呢,找從山裡流出來的泉水,也就是蕭老道所說的排水口。
    太爺和“千手猴”的侄子候信一組,他們倆在北山下半山腰上,找到一個水潭,水潭能有兩丈的寬度,水潭裡的水很急,汩汩地往外冒,順著山體形成一條一丈多寬的小河。
    同時,蕭老道帶著蕭十一在西山也找到一個水潭,和太爺他們發現的大小差不多,也是兩丈多寬,並且,蕭老道還發現水潭裡面有人工開鑿的痕跡。
    蕭老道推測,這兩處水潭本來就是泉眼,後來被人把泉眼擴大,水流量跟著也大了起來,山裡面的水位便落了下去。
    整座山,眾人就找到這麼兩處水潭,用木棍探了深度,大概在六七尺左右,倒不是太深,不過,面對汩汩冒出的泉水,眾人卻都犯了難,水潭地處山腰中下、部,可以說,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怎麼堵上呢?從山下往山上背土填坑,不現實,從旁邊開鑿石頭填坑也不現實,山石堅硬,開鑿到猴年馬月恐怕也填不上。
    這時,“千手猴”想了個法子,可以用人腰粗的木樁填坑,測量一下水潭口的寬度,然後砍伐木料,將木樁連在一起,像蓋子似的,蓋在水潭上面,然後再用石塊壓、在“蓋子”上,雖說不能徹底阻擋水流,但是,至少能減去七八成的水從潭裡流出。
    “千手猴”一雙巧手,鐵匠活、木匠活做起來也是出類拔萃,蕭老道一聽,感覺“千手猴”這法子可行,並且,蕭老道對他這法子還做了改進,木樁下面拴石頭,盡量讓木樁沉進水裡,加重木樁的壓力,減少浮力。
    雖然都是笨法子,但是,沒有更好的法子了,眾人說幹就幹,太爺幾個人,負責在水潭附近砍伐樹木,“千手猴”父子幾個負責用木料釘裝“蓋子”。所幸工具準備的比較齊全,做起來只是時間問題。
    之前“千手猴”父子砸碎的巨石,也起到了作用,眾人把碎石搬到水潭邊上,用來給“蓋子”配重。
    一轉眼,十多天過去了,“千手猴”把木樁釘成的蓋子,做的嚴絲合縫,放進水潭裡之後,木樁與木樁之間的縫隙,居然都看不見往外冒水,用石頭往木樁上面一壓,整個沉進水裡,真像個蓋子一樣,水流立馬減少了六成,其餘四成,順著木樁邊緣往外冒,眾人又弄些石頭乾草樹枝啥的,把邊緣壓住,基本上,將水流控制住了八成。
    壓制住兩個水潭之後,眾人都挺高興,為了防止山裡水潭的水聚集太多,再把“蓋子”衝開,又往上面壓了一層木樁和石頭,確保萬無一失。
    回到墓道裡,太爺再次下到水潭裡看了看,水潭裡的水,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聚合,水面一點點在往上抬升,蕭老道估計,不出十天,就能浮水到達對面了,眾人一聽都挺高興,這麼多天來的努力,沒算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