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人蛇之戰

    太爺眉頭微蹙，說道：“這是一種極其高深的幻術，虛虛實實，叫人真假難辨，心智弱者，且沒有絲毫道行的人，可被幻境直接迷惑……”說著，太爺朝一臉驚悚地老頭兒看了一眼，老頭兒就屬於被直接迷惑的。
    太爺接著又說：“心智強者，且有些許道行，便會處於真實與虛幻之間，七分清醒三分迷離，入幻者若不能及時察覺，後果比心智弱者更加嚴重，即便殺傷身邊親友也不能自知。”
    蕭老道聞言，露出一臉不可思議，說道：“也就是說，我也還算有些道行，沒被那蛇精完全迷住，也處於真實與虛幻之間？”
    太爺點頭，“蕭兄修道多年當然有道行，如此看來，蛇精真有可能是條未成形的雛龍，普通妖邪沒這麼高深的道行，若非這具殭屍，咱們恐怕還在半真半假的幻境之中。”
    蕭老道對太爺這話不太贊同，說道：“話也不能說這麼早，依著你這麼說，咱眼下是不是還在幻境之中，還不好說呢。”
    太爺點頭，“咱只要多加小心，留意彼此的言辭舉動，便可抵擋幻境。”說著，太爺看向老頭兒，問了一句：“大叔，您沒事吧？”
    老頭兒沒說話，狠狠搖了搖頭，太爺又說道：“沒事就好，那煩勞您帶我們去找蛇精屍骨吧。”
    老頭兒朝周圍看看，辯了辯方向，說道：“那蛇精的屍骨，被我們埋在了山下，不在這裡。”
    太爺和蕭老道相互對視一眼，都快被這幻境搞混亂了，希望老頭兒這次說的是真的吧。
    老頭兒想走前面帶路，太爺擋住了他，“山上不太平，還是我走前面吧。”
    太爺在前，老頭兒居中，和之前一樣，三個人順著小路下山。
    路上，老頭兒小心翼翼問蕭老道：“道長，你們剛才說……那蛇精是條龍？”
    蕭老道這時似乎恢復了以往的智慧，似是而非地答道：“就算是條龍也是條惡龍，老哥只要帶我們找到它的屍骨，就算是為民除害了。”
    老頭兒又問：“你們……到底是幹啥的呀，不是和王大他們做買賣的麼？”
    蕭老道回道：“我們幾個是做買賣的，不過，大江南北的來回跑江湖，總得有一技防身呀。”
    “對對對！”老頭兒連忙附和，隨後輕歎了口氣，“我兒子要是有一技防身，也不會給山賊打死了。”
    很快的，三個人回到山下，老頭兒瞪著眼睛朝周圍看看，說道：“蛇精埋下的日子久，都給野草蓋著了，還不好找了呢。”
    老頭兒剛說完這話，跟著“哎”了一聲，抬起手指向不遠處：“你們快看，前面是不是個人？”
    太爺和蕭老道聞言，朝老頭兒所指的方向一看，根本沒有人，連半條人影都沒有，就聽老頭兒又說道：“找到了，就在那裡！”說著，老頭兒邁腳朝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太爺見狀，一把拉住了老頭兒，“大叔，你肯定是那裡嗎？”
    老頭兒說道：“我肯定，這大晚上的，我一時沒看出來，就在前面那裡。”
    太爺又問：“那剛才的人是怎麼回事？”
    老頭兒一臉錯愕，抬手又指了指，“這不還在前面麼。”
    太爺聞言，朝前面看看，什麼都沒有，蕭老道走過來，不動聲色在太爺肩膀拍了拍，太爺立刻會意，“那就有勞大叔給我們帶路了。”
    太爺將手裡的火把遞給老頭兒，讓老頭兒走在前面，他自己從腰裡暗暗抽出了兩儀陰陽劍，並且，為了確認這次拿的不是爛木棍，用劍在自己手指上輕輕割了一下，手指一疼，血冒了出來。
    老頭兒帶著太爺兩個大概走了幾丈遠，突然停了下來，朝前面草窩裡一指，“就是這裡。”
    太爺和蕭老道同時朝前面一看，一個很小的凸、起，要是不注意，根本看不出下面埋著東西。
    蕭老道問道：“老哥哥，那條人影呢？”
    老頭兒頓時一愣，連忙朝四下看看，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就是呀，人呢。”又愣一下，說道：“剛才他就停在了這裡，咱、咱走過來以後，他就不見咧。”
    太爺和蕭老道對視了一眼，蕭老道對太爺說道：“先挖開看看吧。”
    太爺將手裡的兩儀陰陽劍交給了蕭老道，給他輕輕一點頭，蕭老道會意，接過劍，太爺則從身上拿出鐵鏟，照定凸、起的草窩挖了起來。
    太爺這邊挖著，蕭老道問老頭兒，“剛才那人，你看清楚了沒有，長啥樣兒？”
    “長、長啥樣兒？”老頭兒愣住了，太爺朝他看了一眼，就見他臉色有些難看，突然，老頭兒大叫一聲：“是、是朱家那小子！”
    聞言，太爺停下了手裡的鐵鏟，蕭老道淡淡一笑，蕭老道對太爺說道：“老弟，這回算是明白了。”
    太爺點了點頭，太爺也明白，蕭老道接著說道：“蛇精咬死男人，男人死後機緣巧合，化煞變為殭屍，蛇精找女人晦氣，男人便在暗中幫著女人，女人一直死不了，只怕不是蛇精不想讓她死，而是男人不想讓她死。”
    太爺繼續挖了起來，蕭老道還在說著：“之前房門響動，咱們走不出這裡，只怕也是她男人幹的，目的就是想讓咱們幫那女人，對付蛇精！”
    老頭兒把蕭老道的話，聽的一知半解，看樣子想問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太爺把凸、起的草窩刨開了，這裡的土屬於土石摻雜，不算太硬，就見刨開的土石下面，露出一段鱗甲，順著鱗甲往周圍刨，很快的，一條二尺多長的玩意出現在了坑底，上半身是人，還長著兩條胳膊，下、半、身沒腿，是條尾巴，像蛇一樣的尾巴，渾身上下，包括那顆變形的癟腦袋，佈滿了青色鱗甲。
    蕭老道舉著火把蹲在坑旁邊，朝裡面一看，驚道：“還真像是條龍，蛇身上不會長魚鱗。”
    老頭兒也朝坑裡看了一眼，臉色大變，“不對，不對！這不是那條蛇精……”
    太爺和蕭老道同時看向了他，“此話怎講？”
    老頭兒叫道：“蛇精身上沒有鱗，光溜溜的，像個肉條。”
    蕭老道聞言，連忙看向了太爺，“老弟，咱是不是還在迷失幻境裡？”
    太爺不置可否，說道：“把兩儀陰陽劍給我。”蕭老道連忙把劍遞給了太爺，太爺丟掉手裡的鐵鏟，朝起劍在蛇身上捅了一劍，“噗”地一聲，血水順著劍刃噴了出來。與此同時，不遠處“忽”地一聲，莫須裡冷風吹來，一股黑氣貼著草叢，朝三個人衝了過來，草窩裡瑟瑟作響。
    三個人同時察覺，老頭兒看見黑氣，“啊”地一聲驚叫，太爺則縱身從坑裡跳了出來，蕭老道也抽出腰裡的匕首，兩個人面向撲來的黑氣，嚴陣以待。就在這時，躲在兩人身後的老頭兒，低沉粗獷地說了一句：“我來對付他，你們快把蛇精的屍身燒到。”
    太爺和蕭老道同時回頭，就見老頭兒雙眼一翻，摔進了草窩裡，剛才根不是老頭兒的聲音。
    蕭老道連忙招呼太爺，“老弟，咱們別插手，照他說的做！”蕭老道話音沒落，一條人影擋在黑氣前面，隱隱約約的，太爺和蕭老道聽到人影喊叫了一聲：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
    太爺沒插手，轉身跳進坑裡，將滿是鱗甲的蛇精從坑裡拎了上來，蕭老道也不含糊，將火把插在地上，在周圍找起了枯草和干樹枝。
    一會兒的功夫，蕭老道用枯草和樹枝點起一個火堆，太爺拎著蛇精扔在了上面，這時候，人影和黑氣糾、纏在一起，打得難解難分，蛇精屍體被扔上火堆之後，黑氣捨棄人影直奔火堆而來，太爺見狀，手持兩儀陰陽劍擋在了火堆前面。
    黑氣似乎知道太爺不好惹，想從太爺身邊繞過去，就在這時候，人影從後面趕上，一把揪住了黑氣的尾巴，雙手可勁兒朝後一扯，又把黑氣扯了回去。
    黑氣惱羞成怒，又和男人打在了一起，蕭老道將蛇精屍體在火堆裡翻了個身，這時，火堆旁邊的老頭兒悠悠轉醒，迷茫地朝火堆裡看了一眼，蕭老道也朝他看了一眼，可憐的老頭兒，幾次被附身，被折騰也不輕。
    隨後，老頭兒發現了戰鬥中的黑氣和人影，“這、這是啥？”
    蕭老道鎮定地解釋道：“老哥別怕，這黑氣是蛇精的元神，人影就是那具殭屍，也就是朱家媳婦的男人，一個想害那媳婦兒，一個想護他媳婦兒，這不就打起來嘛。”
    老頭兒一聽，登即說不出話了，或許眼前的一切，已經完完全全超越了他幾十年來的認知。
    這時，太爺回頭說了一句，“蕭兄，我看蛇精和那人影旗鼓相當，很難分出勝負，不如我上前助他一臂之力。”
    蕭老道連忙說道：“老弟，我看你還是省些力氣，別摻和了，只要將這具屍體燒掉，還怕這蛇精形神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