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再入川蜀

    三個人在洞外大概等了能有半個時辰，突然，從洞裡傳來蕭十三大呼小叫的聲音，沒一會兒，蕭十三舉著火把從洞裡慌亂地衝了出來。
    蕭老道朝他看了一眼，喝斥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蕭十三膽怯地朝蕭老道看了一眼，“軍……不是，師父，洞裡面……洞裡面有鬼！”
    蕭老道聞言，居然一臉平靜，“有死人的地方就有鬼，咱們掏墳掘墓就不能怕這個！”
    蕭十三頓時乾嚥了口唾沫，“鬼、鬼是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幾個鬼都會功夫。”
    太爺聞言，感覺聽著都稀罕，還從沒見過會功夫的鬼呢，太爺問道：“洞裡有幾個鬼，都長什麼樣子？”
    蕭十三連忙回道：“大概、大概有五六個，可能更多，全都是一身黑，就連手臉頭也全都是黑的，拿火把一照，可嚇人啦。”
    蕭老道問道：“十二呢？”
    蕭十三一愣，吞吞吐吐回道：“他、他……我、我跟那些鬼過了幾招就跑出來了，我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蕭老道臉上頓時露出了慍怒，喝斥道：“給我回去，找不到十二，別再出來！”
    蕭十三臉色變了變，唯唯諾諾道：“師父，那些鬼……太、太可怕了，能不能……”說著，蕭十三朝太爺看了一眼，“能不能讓十師兄陪我一起進去？”
    太爺這時候早就躍躍欲試了，真想見識見識會功夫的鬼，蕭老道聞言，卻對蕭十一說道：“十一，你陪他進去，他若是再怕鬼，就讓他滾回山寨，換一個不怕鬼的過來！”
    蕭十三聞言，連忙哀求，“師父，您別送我回去，在山寨上呆著沒意思，不如跟您一起闖蕩江湖。”
    蕭老道沒吭聲兒，一臉怒氣，蕭十一扯了蕭十三一把，悶頭鑽進了洞裡，蕭十三見狀，給自己壯了壯膽兒，舉著火把跟了進去。
    太爺這時心裡疑惑，朝蕭老道看了一眼，就見蕭老道輕輕搖了搖頭，有些失望，太爺問道：“蕭兄，這山洞裡的‘鬼’，不會是真鬼吧？”
    蕭老道聞言，朝太爺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答非所問道：“兩年多不見，老弟的閱歷又見長了。”
    太爺一聽蕭老道這話，頓時明白了，這恐怕都是提前設計好的，洞裡的鬼也都是人裝扮的，怪不得蕭老道要讓十一陪蕭十三進洞呢，自己要是進去，不明就裡，很有可能把洞裡那些“鬼”打傷。
    兩個人在外面又等了能有一頓飯的功夫，蕭十一從洞裡鑽了出來，蕭老道連忙問道：“他們兩個呢？”
    蕭十一整整身上凌亂的衣裳，打手勢回道：“他們現在已經到了主墓室，正在撬棺材。”
    蕭老道又問：“他們沒發現什麼吧？”
    蕭十一擺了擺手，打手勢：“蕭十三被嚇壞了，蕭十二和他們交了幾次手，好像也沒發現什麼。”
    蕭老道微微點頭，“好，只要他們能通過這次試驗，便可放心帶上他們了。”
    三個人在外面又等了能有半個時辰，從洞裡又傳來蕭十三大呼小叫的聲音：“師父，師父，您快看呀，咱們這次發財啦！”
    話音剛落，蕭十二和蕭十三先後從洞裡衝了出來，在蕭十三懷裡，緊緊抱著個小包袱，顯得十分興奮，蕭十二則雙手舉著兩隻火把，面無表情。
    “師父您快看，金錠！”說著，蕭十三把懷裡的包袱攤開了。
    太爺打眼朝包袱裡一看，能有一二十塊黃燦燦、拳頭大的小金錠，最少在四五百兩。
    蕭老道看了一眼，淡淡問了一句：“只有這些，沒有別的了嗎？”
    蕭十三回道：“棺材裡面除了一副爛骨頭，只有這些了。”
    “好。”蕭老道點了點頭，“今日，給你們兩個記大功一次。”說著，蕭老道給蕭十一遞了個眼神兒，蕭十一從蕭十三懷裡接過了包袱，緊跟著，蕭老道又說道：“再被你們兩個記大過一次。”
    倆人同時一愣，蕭十三問道：“師父，為啥還要給我們記大過呀？”
    蕭老道朝兩個人看看，說道：“十二，你進洞之後，只顧著你自己，十三怕鬼，你卻對他不管不問，這就是你的錯。十三，你因懼怕鬼魂，留下十二一個人跑了出來，你的過錯比十二還要大，你們兩個，今日功過相抵，不賞不罰！”
    兩個人一聽，相互看了一眼，把頭都低了下去。
    蕭老道接著又說道：“日後咱們進入大墓，你們若還是這個樣子，我會把你們趕出山寨，不再僱用！”
    太爺聽蕭老道這麼說，似乎有些明白了，山寨上的一些高手，可能都是花錢雇來的，這兩位也不例外。這也真是難為蕭老道了，怪不得要以盜墓的方式補充軍餉。
    兩個人連連點頭，給蕭老道保證，下次不會再丟下同伴不管不問。
    幾個人回到寺院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寺院裡的沙彌專門給幾個人另做了一頓飯。
    吃過飯以後，蕭十一悄悄找上蕭老道和我太爺，打手勢對蕭老道說道：“二十二錠狗頭金，少了一個……”
    原來，那座山洞過去確實是一座古墓，但是，早就被蕭老道掏過了，這次的金錠，是蕭老道和蕭十一放進石槨裡的，洞裡的“鬼”，也是寺院裡幾個會功夫的和尚假扮的，身上全抹了黑墨汁，看著挺嚇人，其實就是要試一試蕭十二和蕭十三。
    蕭老道這時緊緊蹙起了眉頭，“少了一錠，難不成，是他們兩個誰私藏起來了？”
    蕭十一打手勢道：“我看像是蕭十三，別看他整天笑嘻嘻的，心眼多的很，我陪他進洞以後，一點都不像怕鬼的樣子。”
    蕭老道問道：“誰先找到的墓室？”
    蕭十一打手勢回道：“蕭十二，那幾個和尚都不是他的對手，他把和尚們打退之後，自己找到的，我帶著十三趕到的時候，他一個人正在撬棺材。”
    蕭老道說道：“要是這麼說，兩個人都有嫌疑。”
    蕭十一打手勢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蕭老道轉而看向太爺，“老弟，你說呢？”
    太爺連想都沒想，說道：“要我說，讓他們兩個全部回山寨，咱們三個就行了。”
    蕭老道搖了搖頭，“不行的，這次的幾座大墓，就憑咱們三個的力量，根本打不開，就算能打開，也要花上很多時日，拖延的時間越長，越容易被人察覺。”
    “那蕭兄的意思呢？”
    蕭老道沉吟了片刻，說道：“有道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眼下這兩位，剛加入山寨還沒半年，功夫倒是都不錯，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不好說，這也正是試驗他們兩個的好時機，人品可以的話，將來便能委以重任。”蕭老道頓了一下，又說道：“要不這樣兒吧，你們倆各盯住他們一個，老弟你盯十二，十一盯住十三，一旦他們有異常舉動，咱們三個立刻商議對策。”
    太爺聞言，忍不住暗歎了口氣。換做太爺是蕭老道，早就拿著盜墓得來的金銀逍遙快活去了，何苦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目標去殫精竭力呢。
    但是，依著蕭老道的說法，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陳勝吳廣，朱元璋李自成，哪一個不是草民出身，當年他們要不是胸懷大志，又豈能揭竿而起？
    人走的路不同，命也不同，在當時的太爺看來，蕭老道就是那種腦後生反骨的人，不折騰出來一點事兒，一輩子都不踏實。而在蕭老道眼裡，太爺就是一個想要偏安一隅、胸無大志的武夫，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小市民思想。
    兩個人的想法都沒錯，但是，環境和時代，往往能改變每個人的思想和信念。
    幾個人又在寺院住了幾天，幾天來，蕭老道帶著蕭十一再次離開，依舊把太爺和蕭十二蕭十三留在寺院。
    幾天後，蕭老道一臉輕鬆地找上太爺，對太爺說，蕭十二和蕭十三可以信任了，因為，金錠並沒有少，少的那枚金錠，在山洞裡找到了，可能是因為兩個人慌亂的緣故，把一枚金錠落在了返回的路上。這說明兩個人都沒拿金錠。
    太爺笑著問道，萬一是他們故意扔下的呢，好等將來返回山洞拿走。
    蕭老道搖頭，他們就算想故意留下一枚，也不會留在顯眼的地方，這是他們沒注意掉在路上的。
    隨後，蕭老道將所有金錠悄悄給了寺院的主持，讓主持派人送回山寨。
    原來，這座寺院是他們山寨的一個秘密落腳點，知道的人並不多，以往蕭老道帶出來盜墓的人，都在這裡經過考驗。通不過的，有些會被遣返山寨，有些會直接讓他們離開。
    這次蕭十二和蕭十三的表現，基本上算是合格了，只有一點，他們的協作能力太差，需要在接下來的盜墓當中，慢慢培養他們。
    隨後，幾個人啟程，開始了真正的盜墓之旅。
    半個月後，幾個人進入蜀地，這是太爺第二次進蜀入川，對於蜀地的山川河流，早就領教過了，青山綿延，奇峰峻嶺，潮濕的空氣、瀰散的毒瘴，加上蚊蟲蛇蟻、吃人的蠻夷，步步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