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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故友相見

    蕭老道師徒見到太爺,非常高興,連忙把太爺引進了山寨。隨即,擺下酒席給太爺接風洗塵。
    酒席宴上的人並不多,除了蕭老道師徒兩個,還有三個陪酒的,個個豪情萬丈。
    經蕭老道介紹,這三位都是山寨上的首領,和他共舉義事的。
    太爺這才明白,原來蕭老道之前一直所說的“大事”,居然就是“反清復明”,他們這山頭上的人,都是反清復明的“義士”,已經跟當地的官兵打過好多次仗了。
    太爺沒有蕭老道的胸襟和抱負,沒有遠大理想,他過來只是想和蕭老道敘敘舊,順便把自己那份財物拿走,至於什麼“反清復明”,太爺從沒想過。
    第二天,蕭老道帶著太爺巡視山寨,太爺這時才知道,蕭老道居然是這伙義軍的軍師,專門給他們大首領出謀劃策的,很多人見了蕭老道,都是軍師長軍師短的,對蕭老道十分恭敬。
    當時,蕭老道領著太爺到他們的演武場看了看,幾百號人,在演武場上有聲有色的練著武術。
    蕭老道說,他們這伙義軍總共一千三百多號人,其中不乏有功夫好手,等將來時機成熟,聯合山下其他義軍,一起攻打清軍城池,等攻下幾座城池,有了些名氣,老百名自然會紛紛響應,到那時候,不愁大事不成。
    不過,聽蕭老道的口氣,太爺感覺,蕭老道所說的大事,似乎還要準備很多年,但是,蕭老道卻很有自信。太爺懷疑蕭老道師弟,跛腳道人的卦,恐怕會應驗。
    太爺在山寨裡一連住了好幾天,蕭老道對於太爺那份財物,卻一字不提,除了帶著太爺巡視山寨,就是拉著太爺喝酒吃肉。
    這幾天來,太爺把自己和蕭老道師徒分開之後的經歷,給蕭老道講了一遍。蕭老道聽罷,感慨萬千,說太爺,我看你就是個克妻命,娶一個死一個,說的太爺心裡非常難受,好像自己真的是克妻命。
    後來,太爺又給蕭老道說起路上打擂的事兒,蕭老道聽了非常振奮,說太爺,我們山寨要是有了你這樣的人物,何愁大事不成呢。
    太爺一聽,感覺蕭老道這次讓他過來,好像並不是想跟自己敘舊,好像是想拉自己入伙。不過,太爺並不想留在山寨,他之前給我高祖保證過,半年之內必定回家。
    蕭老道還看了看太爺從日本浪人身上拿到的短刀,看罷蕭老道就笑了,對太爺說,你要真喜歡東洋刀,就該拿他們的長刀,不該拿這把短刀。
    太爺不解,蕭老道就給太爺解釋說,這把短刀,是那些倭、人戰敗之後,切腹自殺用的。
    太爺一聽,頓覺晦氣,隨手把刀扔進了山溝裡。
    太爺在山寨上住了能有半個月,見蕭老道整天只是帶著他參觀山寨,吃肉喝酒,有些膩了。於是,太爺和蕭老道提出辭行,想要回家。
    蕭老道一聽,頓時不捨,對太爺說,這麼些天來,你也沒見過我們大首領,既然要離開了,那就見一見我們大首領再走吧。太爺推辭不過,只好答應。
    蕭老道帶著太爺見了他們的大首領,不過,讓太爺感到意外的是,他們的大首領,居然是個身材矮小的漢子,四十來歲,看著其貌不揚,跟太爺所見過的那些響馬大當家截然不同,沒一點英豪氣概。就這麼一個人物,蕭老道卻對他馬首是瞻,太爺心裡感覺挺彆扭。
    這位大當家和太爺見過面之後,也沒對太爺做出啥太大反應,卻對蕭老道說,最近山寨再次財物短缺,咱們又不像那些山賊一樣,能下山搶掠,軍師是不是再想想辦法,弄些軍餉回來。
    太爺一聽,似乎明白了……
    隨後,蕭老道跟太爺商議,希望太爺能再幫他一次忙,找幾座大墓,給山寨搞些軍餉。
    太爺就對蕭老道說,自己那份財物不要了,全部送給山寨的兄弟們,至於再次去掏墳掘墓,太爺並不想再那麼做。
    蕭老道隨即歎起了氣,對太爺說,如今蕭初九不在了,鬼猴子也被他返歸了山林,自己實在不想麻煩太爺,但是,苦於沒有幫手。
    太爺說,你們山寨上千號人,就找不出幾個好手嗎?
    蕭老道搖頭說道,好手多的是,但是,能面對真金白銀不動心的人太少了,過去已經培養了好幾撥人,到最後,都是私自拿上財物失蹤的。
    他們這座山寨,看似鐵通一般,其實,很多人都是為了金銀軍餉才過來的。
    太爺頓時明白了,沒有哪個人是真正為了“大義”的,說到底,都是為了錢和權,當然了,除了蕭老道師徒。
    在蕭老道的軟磨硬泡之下,太爺答應蕭老道,再幫蕭老道盜幾座大墓,然後回家。
    太爺隨後給家裡寫了封書信,告訴我高祖和高祖母,自己要延遲回家的時間,具體啥時候回去,將來會再寫信說明的。
    就這樣兒,太爺和蕭老道師徒,又踏上了盜墓之旅,並且,蕭老道在義軍裡面,找了兩個幫手,這兩個人都是身材高大,有些手段的人,並且,都十分老實忠厚。
    又半個月後,一行五人,離開了武陵山。
    這時,我太爺終於搞明白蕭老道對於古墓的信息,都是從哪兒來的,得到寶貝之後,又是怎樣銷贓的。
    原來,都是出自武陵山這伙義軍,他們裡面,有很多能人異士,其中也不乏雞鳴狗盜之輩,有專門負責打探古墓的,也有專門負責販賣冥器的,蕭老道師徒則負責下墓探寶。
    據說他們最初就是一夥盜墓賊,後來因為官府緝拿,才聚在一起,成了反清復明的義軍,也可以說,他們的前身,並不怎麼光彩。蕭老道師徒是後來加入的,也是被清軍追攆的無路可走,加入了山寨,蕭老道憑著自己身的見識和手段,很快做了他們的軍師,他們這位大當家沒什麼本事,盜墓賊出身,主要是救過蕭老道師徒的命,蕭老道這才對他馬首是瞻,並且,非常聽蕭老道的話,原本他們山寨也是打家劫舍,跟山賊沒啥兩樣兒,全是蕭老道一手扭轉乾坤,立下軍規,約束了這些人。蕭老道的遠大抱負,也全都寄托在了這些人身上。
    太爺當時其實已經看出來了,這股義軍,不過是一夥烏合之眾,全靠蕭老道一人支撐著,要是沒蕭老道,他們也就是一群打家劫舍的響馬而已。
    就在太爺和蕭老道即將離開山寨出發的時候,山下來了一隊官兵,他們並不是來攻打山寨的,說是來議和的。
    蕭老道和大首領和這隊官兵的首領見了面,當時太爺沒在場,太爺屬於外人。
    後來聽蕭老道說,這對官兵是來招安的,說是現在國家正在遭受外敵欺凌,應該放下成見,一致對外,尤其外國人的教會,妖言惑眾,與洋人勾結,意圖滅亡大清,覆巢之下豈有完卵,等大清國滅亡了,你們這些人也無處藏身。
    蕭老道和大首領一聽,好像講的有些道理,反清復明也不過是國人在內鬥,要是讓洋人得了天下,哪還有好日子可過。
    於是,蕭老道就交代大首領,先和官兵一起抵禦洋教,等時機成熟,再將滿清推翻。隨後,從“反清復明”改變成了“扶清滅洋”,表面上,還是和清軍敵對的,實際上,他們針對洋人洋教所做的一切,官府方面都是暗中支持的。
    這是一個複雜的交際關係,官府方面,一面迎合洋人,一面暗中指使義軍。義軍方面,一面對付洋人,一面還提防著官府。洋人那面暈頭轉向,感覺這撥跟他們作對的人,好像跟官府有聯繫,但是,又找不到確實的證據。
    蕭老道離開山寨的時候,交代大首領,官府的話,聽一半信一半兒,他們讓咱們對付洋人,咱們就聽,要是讓咱們對付老百姓或者自己人,咱們就不聽,務必要把握好尺寸,並且,要想方設法從官府那邊搗鼓些兵器軍餉過來。
    大首領連連點頭,說是讓軍師放心,一切聽軍師的安排。
    就這樣,蕭老道帶著太爺離開了山寨,這時,他們打探到幾座大墓,據說是,裡面的陪葬品價值不菲。
    太爺當時就很納悶兒,過去掏的很多價值連城的物件兒,怎麼就顧不住上千號人的軍餉呢?
    蕭老道就告訴太爺,軍餉不是沒有,而是想要做大事,就必須有足夠的本錢,除了眼下這些軍餉,他們還要籌備一個上萬人的糧草軍餉,到那時候,就有攻打城池的能力了。
    太爺一聽,感覺蕭老道跟那位大首領,好像給自己下了個套兒,他們似乎並不缺軍餉,只是下套讓自己答應蕭老道,隨蕭老道一起盜墓。
    不過,太爺通過這些天的觀察,發現蕭老道確實為他的“大事”,傾注了所有精力、嘔心瀝血,太爺都有些不忍心拒絕他了。
    但是,蕭老道的大事真的能成嗎?也或者,就像蕭老道自己說的,不成功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