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黎明之戰

    出了山洞，和洞外的賣藝姑娘匯合以後，眾人一刻沒停，從山腰上下來，順著山下的林子走了起來。
    山林茂密，也沒有路，走起來異常艱難，走著走著，突然，從眾人旁邊的草窩裡傳來一聲細微的響動。
    眾人扭頭一看，賣藝姑娘頓時輕叫了一聲：“有人！”
    一聲下去，一條黑影從草窩裡跳起來，撒腿就跑，太爺見狀，高喝了一聲：“什麼人！”
    黑影頭也沒回，跑的更快了，行跡十分可疑，太爺拔腿就要追，蕭老道連忙一把拉住了他，“千萬別追，這應該是蠻人的探子，快將手裡的火把熄滅，離開這裡！”
    眾人熄滅火把，在林子裡摸黑走了起來，也不知道走出去多遠，天上的月牙不見了，天空中依稀有些濛濛發亮，看來，已經是黎明時分，只是深山老林裡密不透風，依舊漆黑一片。
    又往前走出一陣，太爺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走在他旁邊的蕭老道問了一聲：“怎麼了老弟，咋不走了呢？”
    太爺一臉疑惑，說道：“我感覺身後一直有人跟著，要不你們先往前走，我留下來看看。”
    蕭老道沒回頭看，看了太爺一眼，說道：“就算有人跟著，咱也不能停下來往後看，要不然他會覺得咱們已經發現了他。”說著，蕭老道拍了太爺肩膀一下，“接著往前走，這裡的地勢對咱們不利，等找到合適的地方再說。”
    太爺隨蕭老道繼續走了起來，又走了一陣之後，林子稀疏了一些，不過，地上的野草卻茂盛起來，野草加上肆意蔓延的籐蔓，幾乎讓眾人寸步難行。
    這時，蕭初九從身上抽出大刀，砍劈野草為眾人開路，蕭老道則悄悄朝太爺點了點頭，太爺會意，迅速離開隊伍，貓進了旁邊茂密的草叢裡。
    沒一會兒，眾人逐漸走遠了，太爺卻貓在草窩裡一動沒動，又等了一會兒，一陣細微的響動聲傳來，太爺屏住了呼吸，果然有人跟在後面。
    輕輕撥開眼前的亂草，太爺朝外面一看，就見兩個黑瘦的人影，正慢慢走來，其中一個手裡拿著一根長長的桿子，像是一根長矛，另外一個，雙手搭著弓箭，箭已上弦，兩個人正順著眾人開闢出來的路朝前走，輕手輕腳，十分小心，就像在追蹤獵物一樣。
    太爺沒動，靜靜地等著，等兩個人從太爺藏身的草窩走過以後，太爺拔出腰裡的兩儀陰陽劍，悄無聲息地從草窩裡站了起來。
    “喂！”
    兩個人同時一激靈，回頭一看，太爺已經站在了他們身後，沒等兩個人反應過來，“噗嗤”一聲，兩儀陰陽劍深深捅進了搭箭人的後心窩裡。
    拿長桿的人見狀，像野獸嘶吼一樣大叫一聲，二話不說，抄起長桿就扎，太爺迅速將兩儀陰陽劍拔出，抬手一仰，兩儀陰陽劍帶著一串鮮血削斷了長桿。
    拿長桿的人先是一愣，隨即將斷掉的長桿高高舉起，當做棍棒朝太爺頭頂砸來，太爺這時也是一愣，緊跟著錯愕不已，“女人？”
    這兩個人，不但又矮又瘦，還全都是披頭散髮，而且上半身全沒穿衣裳，被太爺捅死的這個，是個男人，眼下這個，等太爺看清楚以後這才發現，居然是個女人……
    這是太爺萬萬沒想到的，一愣神兒的功夫，桿子眼看砸到了頭頂，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太爺連忙把頭一歪，桿子狠狠砸在了太爺的肩膀上，與此同時，桿子“卡嚓”一聲，斷成了兩截。
    女人不依不饒，斷掉的桿子頭形成了一個尖尖的木刃，被女人當做匕首朝太爺身上捅了過來。
    太爺連忙朝旁邊一側身，同時，伸手抓住了女人手裡的桿子，朝自己懷裡一帶一擰，將桿子奪到了手裡，緊跟著，太爺橫握桿子，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女人的鎖骨中間點了一下。
    女人頓時猛抽了一口涼氣，朝後倒退一步，仰身摔進了草窩裡。
    太爺甩手將桿子扔到遠處，沒再理會女人，跨過地上男人的屍體，朝前走去。
    走了沒幾步，身後傳來草葉響動的聲音，太爺回頭一看，女人從草窩裡爬了起來，太爺冷冷說了一句，“小爺不殺女人，別再跟著我們了。”說完，繼續朝前走了起來。
    女人沒再對太爺發起攻擊，在太爺身後像野獸一樣凶殘地咆哮了一聲，太爺並沒有回頭，不過，從身後傳來的凌亂聲音判斷，女人失魂落魄地逃走了。
    太爺順著蕭老道他們開闢出來的道路，在林中加快腳步，很快地，趕上了蕭老道幾個人。
    蕭老道見太爺回來，似乎鬆了口氣，連忙問太爺：“怎麼樣，後面真的有人跟著嗎？”
    太爺點頭回道：“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像是蠻人，上身都沒穿衣物，男的被我殺了，女的放走了。”
    “啥？”蕭老道聞言頓了一下，隨即大急，“你咋還放走一個呢，他們明顯是蠻人的探子，縱虎歸山，咱們會惹上麻煩的！”
    太爺淡淡說道：“我不殺女人。”
    “你、你……”蕭老道頓時一陣氣結，“你不殺女人，就等著那女人帶人來殺咱們吧！”蕭老道隨即催促眾人，“都別磨蹭了，提上腳力，能走多快走多快！”
    眾人聽蕭老道這麼說，都是一陣緊張，加快了腳步，太爺這時幫著蕭初九砍起了野草籐蔓，速度明顯快了一些。
    又往前走了一陣以後，林子沒了，眼前出現一片還算平坦的山草地，周圍群山環繞，就好像走進了一塊盆地裡。
    就在這時候，身後林子裡傳來無數嗷嗷地怪叫聲，聽上去像猴子嚎叫，更像是從人嘴裡發出來的。
    蕭老道聞聽，頓時大叫一聲不好，“真給他們追上來了，快跑——！”
    眼前的山草地裡，野草並不是太深，最多也就末過膝蓋，也沒有橫七豎八的籐蔓攔路，還算開闊，眾人撒開腿跑了起來。
    太爺跑在眾人的最後面，屬於斷後的，跑出去沒幾步，太爺扭頭朝身後看了一眼，就見從林子裡衝出一群人，有拿長矛的，有拿弓箭的。
    幾乎與此同時，“倏”地一聲，一根帶著羽翎的長箭紮在了太爺身邊的草窩裡，太爺朝箭看了一眼，朝前面的蕭老道幾人大喊了一聲：“小心冷箭！”
    話音未落，嗖嗖嗖，又有幾根長箭紮在了太爺身邊，太爺回頭又一看，頓時一個激靈，就見一根長矛在空中劃著弧度朝自己後心扎來。
    太爺連忙一個擰身，整個人朝後旋了起來，腿跟著也飛了起來，“啪”地一聲，旋身一腳，憑空將長矛抽飛了去出。
    頓時，身後那些蠻人憤怒地嗷嗷怪叫起來，幾個人快速排成一排，同時將手裡的長矛擲向太爺，太爺這時也來了火氣，見幾隻長矛同時飛來，連忙朝旁邊草窩裡一滾身子，幾隻長矛嗤嗤嗤全紮在了太爺之前所在的地方。
    太爺翻身從地上站起，一把擓住所有長矛，朝上一拔，五六隻長矛同時被他從地裡拔了出來，隨後掉轉矛頭，抄起一根反扔了回去。
    長矛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狠狠落在了一個正在射箭的蠻人小肚子上，霎時間被扎的腸穿肚爛。
    蠻人又是一陣怪叫，不再射箭，也不再扔長矛，紛紛怪叫著衝了過來。
    太爺見狀，一口氣將懷裡的長矛全扔了出去，根根不落空，被擊中的蠻人紛紛倒地、非死即傷。
    這時候，跑在前面的蕭老道朝太爺喊了一嗓子：“秉守，別戀戰，快走！”
    太爺轉身朝蕭老道他們追了過去，不過，這些蠻人常年在林中狩獵，身手矯捷、能追善跑，太爺幾個人裡面，則老的老小的小，速度並不是太快。
    沒跑出去多遠，被幾個速度快的蠻人攔住去路，緊跟著，後面的蠻人趕到，將太爺幾個人團團圍住。
    太爺趁機稍稍喘了幾口氣，掃眼朝眾蠻人一看，少說能有二三十號，個個赤裸上身，披頭散髮，其中一個蠻人，抬手朝太爺指了指，嘴裡咿咿呀呀不知道說些什麼，太爺朝那蠻人一看，劍眉頓時微挑，正是之前被自己放走的那個女蠻人。
    在女蠻人身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粗壯的男人，男人手裡拿著一根用人頭骷髏做成的手杖，看著挺唬人，在男人額頭和前胸，畫著一條條的紅道，像是用鮮血畫上去的。
    男人這時，目光冒火地打量著太爺，憤怒的樣子，似乎能把太爺瞬間撕碎。
    太爺朝他看了一眼，不急不躁，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緩緩把腰裡的兩儀陰陽劍抽了出來，晃了兩晃，朝男人招了招手。
    男人頓時咆哮了一聲，他似乎明白太爺啥意思，將手裡的人頭手杖扔給旁邊的人，從身後腰抽出一柄短把兒的寬刃大斧。
    蕭老道見狀，也明白啥意思了，太爺想要跟這個高大的蠻人單打獨鬥，蕭老道連忙叮囑太爺，“小心一些！”
    在蠻人部落裡，強者為尊，只要有人對酋長或者首領發出挑戰，首領就必須應戰，要不然就會在部落裡失去威信和尊嚴。
    當然了，太爺並不知道這些，太爺就見這男人似乎是這群人的首領，便試著對他發起挑戰，要是能做到擒賊先擒王，這群蠻人或許會不戰而退，要不然真混戰起來，就算自己這邊能取勝，也會有人因此而受傷。
    高大蠻人雙手握斧，呲著牙朝太爺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