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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放出老鬼

    三天來,這些村民給太爺幾個人講了很多醜道人過去的往事,蕭老道心裡雖然不耐煩,但臉上還不能帶出來,只能撐起一副悲傷緬懷的表情忍受著。草稿,明天修改吧,上午畫符,下午寫書,還有九道符沒畫。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原來,這丑道人看似和蕭老道年紀相仿,實際年齡卻沒人知道,村裡年齡最大的老人,在幾十年前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是這樣子了。
    丑道人不但能掐會算,還能行醫治病。幾十年前,丑道人路過他們村子,當時偏逢大旱,丑道人說服村裡人,幫他一起求雨,法事過後,還真下了一場大雨,村裡人頓時把他當成了活菩薩,再三挽留,丑道人說,與這地方有緣,也就留了下來。
    後來,誰家有些小病小災或者邪事兒的,他都會出手幫忙,時至今日,村裡每戶人家都受過他的恩惠,想給他蓋座像樣的道觀,他卻堅決不許。
    太爺聽村民說丑道人的往事,感觸頗深,蕭老道似乎不以為然,不過,太爺能看得出來,蕭老道打心眼裡也敬佩起了這位其貌不揚的醜道人了。
    三天後,太爺幾個人啟程上路,村民們再三挽留,不過,丑道人這個“師弟”,可不像丑道人那麼好說話,死活就是不留下。村民們最後沒辦法,送給太爺幾個人很多乾糧,太爺本來不想收,蕭老道卻暗示太爺幾個人,不拿白不拿,不能白給那丑道士當幾天孝子。
    太爺幾個人在眾村民依依不捨的目送之下離開了,隨後,馬不停蹄,直奔老鬼所說的石龍山。
    兩天後,眾人來到了一座大山近前,老要飯的朝大山看看,對蕭老道說道:“這裡不像是石龍山,倒像是一座石魚山,山梁如魚背,山身如魚鱗,頭似鈍錐,尾似殘扇。”
    蕭老道一聽,從包袱裡把封魂壇拿了出來,可勁晃了幾下,叫道:“老前輩,別睡了,看看這裡是不是石龍山……”
    蕭老道話音沒落,罈子裡頓時傳來老鬼的大叫:“誰睡了,見過睡覺的鬼嗎?”叫罷,老鬼的聲音低了下來,:“沒錯,這裡就是石龍山,那座大墓就在龍口位置。”
    蕭老道聞言,朝老要飯的看了一眼,老要飯的說道:“此山並無龍勢,周圍又無水脈相映,充其量不過一條旱魚而已,若有人葬在此山,必定絕後。”
    老要飯的說罷,老鬼再次叫道:“沒聽說過錦鯉化龍嗎,這是一條跳過龍門的魚,就等著化龍了!”
    老要飯的頓時無奈地笑了一下,太爺在一旁看的出來,老要飯的不想和老鬼爭辯,太爺對蕭老道說道:“蕭兄,不如過去看看,有沒有大墓,一看便知。”蕭老道點了點頭。
    眾人這時在大山的中間位置,腳下的路被大山攔斷,不過,在大山腳下,還有條小路,順著小路,眾人很快來到了龍口位置。
    老要飯的朝龍口看看,搖了搖頭,說道:“魚頭有陷,口有缺,若是這裡真有墓葬,葬在裡面的人,只怕是生前作惡,並非善終,乃是橫死亡命。”
    老要飯的話音一落,老鬼大叫:“你個老瘸子,滿嘴胡言,葬在此地的人,福祿雙全,子孫滿堂,壽終正寢!”
    蕭老道抬手給罈子上來了一巴掌,“你當我們真不懂風水嗎,實話告訴你吧,龍口位乃兇殺之地,不能葬人,要是真有人葬在這裡,只怕真的會斷子絕孫。”
    蕭老道說罷,老鬼不吭聲兒了,這時,蕭十一扯扯蕭老道的衣裳,朝不遠處一塊山體指了指。
    眾人見狀,全都朝蕭十一所指的地方看去,太爺沒看出啥,滿眼全是草,蕭老道卻嘿嘿一笑,“這兇殺之地,還真有墓穴呀,走,過去看看。”
    很快的,眾人來到了蕭十一所指的地方,太爺不解問蕭老道,“蕭兄,你們是怎麼看出這裡有墓穴的?”
    蕭老道一笑,說道:“很簡單,看到這片草地了沒有,比別處的草平整了很多,這說明草根下面是一塊石板,一般的墓道入口,都是用平石板封口的。”
    太爺聽蕭老道這麼說,頓時明白了,蕭老道隨即招呼蕭初九,傢伙什兒拿出來,先把石板上面的草鏟掉。
    就在這時候,罈子裡的老鬼大叫道:“等等,你們是不是把我給忘了,屠龍大俠小兄弟,咱們之前是怎麼約定的,你還記得嗎?”
    沒等太爺說話,蕭老道說道:“眼下還不知道是不是墓葬呢,等我們刨開了再說。”
    “不行,先把我放出來,之前約定好的,找到墓葬就放我出來,你們想出爾反爾嗎?”
    蕭老道蹙起了眉頭,太爺對蕭老道說道:“蕭兄,這裡倘若真是一座墓葬,說明這位老前輩並沒有撒謊,我看,就放他離開吧,”
    蕭老道朝太爺看看,放下手裡的罈子,把太爺拉到了一邊,回頭朝地上的罈子看看,感覺老鬼聽不到他們的談話,蕭老道對太爺低聲說道:“這老鬼並非善類,他想從罈子裡出來,只怕是另有目的,要不然,他為啥三番五次不想讓人送走呢?”
    太爺點了點頭,太爺其實也早就察覺到這一點了,蕭老道又問我太爺,“要是真把他放出來,你有把握對付他嗎?”
    太爺尋思了一下,說道:“應該可以,對付鬼魂要比對付那些精怪容易。”
    “好,老哥我信你一次,你去把他放出來吧,也免得他總是拿什麼一言九鼎、義薄雲天來要挾你。”
    兩個人返回罈子跟前,太爺把罈子從地上拿了起來,對罈子說道:“老前輩,我現在放你出來,不過,你要答應我,出來以後,好好修行,不可為非作歹。”
    老鬼一聽,頓時叫道:“小兄弟,你放心吧,出來以後,我會自己離開的,對不在留戀人間半分!”
    太爺點了點頭,把罈子端詳了一下,就見這時的封魂壇,和之前不大一樣,罈子的底部,被封了一塊泥丸,罈子口封著一張黃符,和之前的邪道人手法不大一樣。
    老鬼這時叫道:“這是那地鼠精封的,沒有口訣,只要撕下壇口的黃符,我就能出來了。”
    聽老鬼這麼說,太爺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把黃符扯了下來,剎那間,一股黑煙從罈子裡噴了出來,再看罈子,稀里嘩啦在太爺手裡碎裂成好幾瓣。
    “終於出來了……”一個浩大的聲音響徹山谷。
    與此同時,黑煙慢慢變淡,在太爺幾個人愕然的注視中,逐漸消失在了空氣裡。
    停了好一會兒,蕭老道首先回神兒,說了一句,“我咋感覺咱們闖大禍了呢?”
    眾人連忙朝周圍看了看,似乎沒啥動靜兒,這時,老要飯的對蕭老道說了一句,“蕭道長,我看咱們趕緊離開這裡吧。”
    蕭老道朝老要飯的看了一眼,說道:“離開咋能行呢,咱們帶著老鬼走了這麼遠的路,不就是為了墓葬嘛,怎麼也的把這墓挖開看看!”
    老要飯的說道:“我看此地惡貧凶頑,墓塚只怕也不是好墓,還是走為上策。”
    蕭老道頓時一擺手,“老哥哥你放心,啥樣兒的墓葬我沒見過,這次你和藍兒姑娘還留在外面放風,就看我們的吧。”隨後,蕭老道不再理會老要飯的,招呼蕭初九和蕭十一,趕緊挖墓。
    草皮被蕭初九用鏟子鏟了下來,草皮下面,果然是塊大石板,四尺寬六尺長,蕭老道蹲在石板跟前,用手裡的拂塵把磕了磕,“九尺三寸厚,白石板,初九,拿傢伙砸碎他。”
    蕭初九連忙應了一聲,從包袱裡拿出大鐵錘,“砰”地一下,九尺三寸厚的大石板頓時碎裂成好幾塊,石板下面,是一道傾斜向下的石頭台階,碎裂的石板順著台階滑落到了深處,與此同時,一股腐朽的氣味兒從裡面衝了出來,眾人連忙躲到了一旁,等待裡面的晦氣散盡。
    這時,蕭老道蹲在一旁,從身上抽出煙袋桿,對眾人說道:“從這口子的形式來看,這裡應該就是墓道,從墓道的形式來看,裡面應該是一座大墓,待會兒,都機靈著點兒,裡面保不齊有機關,別著了道兒……”
    每次下墓之前,蕭老道都要有類似的一番話,按他自己的話說,時時提醒自己,才不會出錯。
    大概等了能有半個時辰,蕭老道在墓道用蠟燭試了試,隨後招呼太爺幾個人,行了,收拾東西下墓。
    墓道裡,依舊是蕭十一打頭,蕭初九殿後,太爺和蕭老道走到中間。
    這條墓道,全部是人工開鑿出來的,台階、墓牆,和這座山全是連在一起的。
    順著墓道走了沒多遠,前面出現了一道墓門,走到墓門近前,還沒等往裡面邁腳,蕭老道冷不丁喊了一聲:“等等!”
    蕭老道隨即從蕭十一手裡要過火把,朝墓門的門檻照了照,太爺藉著火把朝墓門看了看,疑惑地問道:“蕭兄,這墓門上的兩扇石門,為什麼是開著的?”
    蕭老道說道:“不止是開著的,還是剛剛被打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