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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醜陋道人

    一群人在老樹跟前停下,丑道士轉身招呼那些村民,讓他們把手裡的柴禾,放到老樹旁邊的寬敞地面上。
    丑道士這麼一說,太爺幾個人這才發現,在這些村民手裡,不論男女老幼,都拿著一根手腕粗細的木棍,之前還以為他們是爬山用的,原來是“柴禾”。這麼熱的天,難不成他們還要點篝火嗎?
    村民們很快把柴禾扔成了一堆,丑道士隨後又招呼抬著石板的四個精壯漢子,將石板抬到柴禾堆上面去。旁邊村民聞言,連忙來到樹蔭下面,將石凳搬過去三個,呈“品”字形放在了柴禾周圍,四個精壯漢子將石板架在了石凳上。
    太爺見狀,低聲問蕭老道,“蕭兄,他們這是要做什麼呢?”
    蕭老道搖了搖頭,眼睛看著柴禾堆上面的石頭說道:“看樣子,他們是想要燒這塊石頭。”
    旁邊的賣藝姑娘聞言,低聲問道:“他們燒石頭做什麼呀,難不成這塊石頭成了精呀?”
    蕭老道聞言,朝賣藝姑娘看了一眼,淡淡地笑了起來,這一路過來,連賣藝姑娘都成驚弓之鳥了,看啥都是精怪。
    蕭老道說道:“哪兒有那麼多成精的玩意兒,依我看,他們是要做什麼法事,之前沒聽那位老婦人說嘛,他們村裡人正在求雨……”
    太爺幾個人在這邊嘀咕著,那邊幾個村民把柴禾點著了,這時,丑道士將手裡的拂塵換成了桃木劍,一手持劍,一手搖鈴,圍著火堆轉圈舞動起來,時而用劍指向天空,時而將搖鈴朝天空晃幾下,一邊舞動,嘴裡還一邊唸唸有詞:“南山頑石,北山朽木,東山陰童,西山海水;頑石烈陽、朽木地火、陰童制陽、海水滅火;今吾應求,倒轉天數;應:開天石、滅地火;求:陰雨至、甘霖降,吾奉四海龍王布雨神司,急急如律令!”(這法事不是邪術,我沒必要隱瞞,有道行的朋友,可以試一試,求雨用的,當然了,我沒寫那麼明確,法傳有緣人,心有靈犀一點通,自己琢磨吧。)
    這時候,烈日當空,曬的人頭皮發麻,不過,一眾村民卻好像感覺不到烈日的酷熱,每個人站在大太陽底下,眼睛直勾勾盯著丑道人,一臉的渴望和虔誠。
    丑道士圍著火堆轉了三圈、念了三遍以後,火堆的火勢居然大了起來,火焰從石板周圍冒出來,將整塊石頭都吞沒了,丑道士見狀,連忙招呼旁邊兩個抱木盆的男孩,“快取水!”
    兩個男孩十分機靈,抱著木盆迅速朝西邊跑去,在西邊不遠處,有兩個村民,每人手裡拎著一桶水,似乎早就在那裡嚴陣以待了。兩個男孩跑到近前,兩個村民迅速給他們的木盆裡倒上了水。
    兩個男孩好像事先被丑道人交代過,端著木盆回到火堆近前,二話沒說,“嘩啦”“嘩啦”兩聲,把水直接潑在了石板上,石板頓時“滋滋”冒起一股白煙,沒有被蒸發掉的水,順著石板流下,落進了火堆裡,火勢迅速被壓了下去,但是並沒有熄滅。
    丑道士朝石板和火堆看看,再次招呼兩個男孩,“再取水來!”
    兩個男孩迅速離開,很快又端來兩盆水,又潑在了石板上,這一次,火頓時熄滅了,緊跟著,石板居然“卡吧”一聲,碎裂成了好幾瓣,與此同時,村民們興奮地歡呼起來,丑道士似乎也鬆了口氣,如釋重負。
    不過,太爺幾個人這時在旁邊看的一頭霧水,不就潑了幾盆水,潑滅了火堆、潑碎了石頭,至於這麼興奮嗎?
    歡呼一陣以後,村民們挨個上前給丑道士行禮,最後,紛紛散去。火堆旁,只留下丑道士和兩個端木盆的男孩,丑道士招呼了倆男孩一聲,三個人一起處理起了碎石和灰燼。
    這時,太爺幾個人見眾村民都回了家,也想要轉身離開,不過就在這時候,丑道士朝太爺幾人看了一眼,面帶笑容走了過來。
    丑道士恭恭敬敬給太爺幾個人打了個稽首,太爺幾個人見狀也不好再走,連忙還禮。
    丑道士看看太爺幾個人,客氣地問道:“幾位不像是本地人,敢問幾位,從那裡來呀?”
    蕭老道連忙回道:“我等幾人從中原而來,要去蜀中一帶,路過此村,想討些口食。”
    丑道士聞言,連忙說道:“原來是雲遊的道兄,遠道而來,失敬失敬,道兄,你們幾位還未用飯吧,若是不嫌棄,可到我觀中一坐。”
    蕭老道頓時笑了,客氣道:“那就要討饒道兄了。”
    丑道士的道觀,在村子的北山腰上。一間供奉神像的土瓦房子,一間丑道士居住的茅草小屋,沒有院子,整個觀裡就他一個人,十分簡陋清苦。
    由於地方小,丑道士從屋裡搬出幾隻小板凳、一張小方桌,眾人就坐在了屋外一棵樹下。
    丑道士燒了壺茶,讓太爺幾個人先喝茶,他忙著到茅屋旁邊的灶台那裡做起了飯。
    蕭老道見狀,過意不去,想讓蕭初九和蕭十一過去幫忙,賣藝姑娘卻提前一步,幫著丑道士燒起了火。
    這時,太爺坐在小凳子上喝著茶,低聲問蕭老道,“蕭兄,這道人無緣無故邀咱們來他觀中,不會別有企圖吧。”
    蕭老道端著茶飯,朝正在忙活的醜道士看了看,淡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有啥企圖,先吃飽了再說。”
    飯很快做好了,只是一鍋放了些青菜的米粥,十分簡單清淡。
    丑道士飯量極小,只盛了一勺,幾口喝完,便說自己吃飽了,而太爺幾個人,把鍋裡的米粥吃了個底朝天,也只吃了個半飽,接著,只能繼續喝茶。
    喝著茶,丑道士看看太爺幾個人,笑道:“此處荒山偏村,少有客來,幾位能來此地,也是緣分吶!”
    蕭老道連忙客氣道:“我看此地清淨無憂,實乃桃花源地,道兄在此清修,羨煞旁人,只是……”蕭老道把話鋒一轉,問道:“適才見道兄與那些村民燒石祈天,不知所謂何故。”
    丑道人答道:“近日來,乾旱異常,我那是帶領村民祈天求雨,燒石破天,潑水潤地。”
    “成了嗎?”蕭老道問道。
    丑道人微微點了點頭,抬頭朝天上看了一眼,“道兄請看天上,空中已有烏雲數縷,今晚便有雨水降臨。”接著,丑道人也把話鋒一轉,說道:“雨水降下之後,山路便濕滑難行,道兄幾位,今晚不如就在鄙觀下塌,待來日天晴再走。”
    蕭老道聞言,連忙賠笑,“感謝道兄一番美意,只是,我等幾人還有要事再說,不敢多留。”
    喝過茶之後,又寒暄幾句,蕭老道帶著太爺幾個人,向丑道士辭行,丑道士並沒有過多挽留,只說若是雨大不能趕路,可再回到他觀中避雨。
    蕭老道和他道了聲謝,帶著太爺幾個人進了村,隨後,在村子裡買了幾天的乾糧,一刻沒停,離開村子,繼續朝前趕路。
    不過,說來也奇怪,就在太爺幾人離開村子,剛剛走出盆地,天空便烏雲密佈,緊跟著,雷聲滾滾,回頭朝盆地的村子裡一看,就見村裡那些村民全都從家裡出來了,朝著天空又拜又叩。
    幾乎與此同時,瓢潑大雨不期而至,幾乎瞬間把太爺幾個淋成了落湯雞。
    老要飯的這時用包袱遮著頭,對蕭老道說道:“蕭道長,雨太大了,要不咱們還回村裡去吧。”
    蕭老道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道:“那丑道士看咱們的眼神兒不對,決不能再回去,走,趕緊離開這裡!”
    說著,蕭老道頭前帶路,大步走了起來,太爺見狀沒說啥,跟在蕭老道後面走了起來,老要飯的則砸砸嘴,嘟囔幾句,跟在眾人後面走了起來。
    走了沒多遠,蕭老道居然停了下來,抬頭朝天上看看,隨即招呼我太爺,“老弟,你看天上這雨……是不是有點兒不對勁兒?”
    太爺聞言,抬頭也朝天上看了一眼,只見大雨滂沱、勢如瓢潑,抬起頭根本就睜不開了,太爺說道:“我看沒什麼不對勁的,怎麼了蕭兄。”
    蕭老道罵道:“不對,他奶奶的,只有咱們幾個人頭頂的雨大,別的地方雨沒這麼大,你要不信,朝咱們四下看看!”
    太爺聞言,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仔細朝周圍一看,還真是的,幾人周圍,全是野草山地,雨水打在那些野草上面,野草東倒西歪,幾個人身邊也是野草地,但是,這些野草被雨水打的貼在地上都直不起來了,可以說,幾個人頭頂的雨水,比周圍的雨水大三倍都不止。
    “這是怎麼回事兒?”太爺愕然道。
    蕭老道怒道:“還能是怎麼回事兒,肯定是那丑道士作得怪!”
    太爺說道:“咱們又沒有招惹他,他這是想幹什麼?”
    “誰知道他想幹什麼,走,別理他,就算他有些本事,法力也維持不了多久,等咱們走遠了就沒事了!”
    說完,蕭老道邁開大步,頂著雨水,鏗鏘有力地走了起來,太爺幾個人見狀,連忙跟著繼續走了起來。
    不過,又走了沒多遠,眾人就感覺莫須裡一股冷風吹來,本來渾身都已經濕透,被風一吹,個個哆嗦起來。
    就聽蕭老道又大罵一句,“這麼大的雨,哪兒他媽來的風呀……”沒等蕭老道罵完,腳下一滑,“噗通”一聲,蕭老道仰面朝天摔進了草窩裡。
    太爺見狀,連忙跑過去,將他從草窩裡扶了起來。
    蕭老道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恨恨道:“閉門家中坐禍,禍從天上來,人若不犯我、我也不犯人,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