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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打開匣子

    一轉眼的,藥敷好了,蕭老道問老要飯的,“怎麼樣老哥哥,這次敷上藥有啥感覺?”
    老要飯的眨巴兩下眼睛,似乎感受了一下小腿上的傷口,然後說道:“沒啥感覺,非要說有感覺的話,好像……涼絲絲的。”
    “涼就對了!”蕭老道點頭說道:“藥理講究熱補涼洩,涼說明腿上還有毒氣,草藥正在往外拔。”
    在河邊又休息一會兒以後,蕭老道招呼眾人,該把那紅木匣子弄開看了看,隨即,蕭老道拿過匣子,仔細看了看,點了下頭,從身上拿出匕首,沿著匣縫刮了起來,一邊刮,嘴裡一邊說:“這匣子縫裡被蠟封著,必須刮掉才好下手。”
    刮了數下之後,蕭老道招呼蕭初九,抱著匣子浸泡到河裡,直到把匣子裡灌滿水為止。
    蕭初九接過匣子,跳進河裡,把匣子完全泡到了水裡,眾人不明白這麼做是在啥意思,就見匣子沒一會兒咕嚕咕嚕冒起了細小的水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匣子裡不再冒水泡,蕭老道這時扔給蕭初九一條繩頭,讓蕭初九把匣子捆結實。
    等蕭初九捆好匣子以後,蕭老道招呼他上岸,隨後,蕭老道在岸上牽著繩子另一頭,頂著河水逆流而上,在河裡可勁兒“涮”起了匣子。
    老要飯的見狀,一臉不解,問蕭老道,“蕭道長,你這是在幹什麼呢?”
    蕭老道回頭看了老要飯的一眼,笑道:“在破匣子裡的機關呀,像這種有機關的匣子,想把它打開,又想它傷不到人,其實很容易,只要從高處扔下去,摔動裡面的機關就行了。”
    “高處扔下去,那、那不是把裡面的寶貝也摔了?”老要飯的說道。
    “對呀。”蕭老道說道:“就因為怕摔壞裡面的寶貝,咱不能從高處往下扔,只能先把匣子裡灌滿水,讓水把那些寶貝泡住,物件兒在水裡是很難摔壞的,然後咱晃動匣子,用水在匣子裡晃動的力道,觸發裡面的機關,這樣傷不到咱們,更傷不到裡面的寶貝。”
    老要飯的一聽,驚奇不已,“哦”了一聲:“原來如此啊,蕭道長,老朽受教了。”
    說著話,突然,河裡的匣子傳來一個輕微的震動,緊跟著,從匣子裡冒出了綠水,由於匣子在河水裡浸泡著,河水又在流動,綠水很快被河水沖走,在河面上形成一道長長的綠線。
    蕭老道見狀,輕輕蹙起了眉頭,扭頭問老要飯的,“老哥哥,你知道這綠色的是啥嗎?”
    老要飯的搖了搖頭,蕭老道說道:“這是毒水。”
    足足過了一袋煙的功夫,匣子裡不再冒毒水,蕭老道把匣子拉上來,隨後吩咐眾人,都遠遠的閃開。
    等眾人閃開以後,蕭老道放空匣子裡的河水,把匣子上面的鎖撬開了,不過,他沒著急打開匣子,轉到匣子的背面,反向地把匣蓋掀開了。這樣打開匣子,就算匣子裡有機關暗弩也射不到他。
    匣子打開之後,等了一會兒,見沒啥動靜,眾人全都圍攏了過來,蕭老道也從匣子背面轉了過來,眾人打眼往匣子裡一看,就見匣子居然是空的,匣子底部只散落著一些帶著弧度的薑黃色碎片。
    蕭老道用紅布把自己的手裹上,捏起一塊碎片,仔細端詳了一番,最後,嘴裡吐出倆字:“蠟丸?”
    老要飯的忙問:“蠟丸是什麼?”
    蕭老道看了老要飯的一眼,答非所問道:“老哥哥,其實你那些同夥,是毒而亡。”
    “中毒?”老要飯的聞言一臉困惑,問道:“那他們是咋中的毒呢?”
    蕭老道讓老要飯的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碎片,蕭老道說道:“這些碎片,之前是一顆圓球蠟丸,裡面裹滿了毒水,你同夥打開匣子的時候,機關猛力激發將蠟丸擠破,蠟丸裡的毒水濺射出來,落在了你同夥的手上和臉上,這些毒水應該是無色的,你當時離的遠,所以沒看見。”
    “那、那這是什麼毒水的呢,竟能如此惡毒。”
    蕭老道搖了搖頭,“至於是什麼毒水,那我就不知道了,應該不是尋常之物,或許是用秘術煉製出來的。”
    老要飯的聽蕭老道這麼說,呆呆地站在那裡發起了呆。蕭老道不再理會他,把注意力又集中在了匣子裡。
    這時,太爺見匣子是空的,忍不住問了他一句,“蕭兄,這匣子裡怎麼什麼都沒有呢?”
    蕭老道一笑,“怎麼會都沒有呢,你仔細看看,這匣子分上下兩層,上層是機關,下層才是寶貝呢。”說著,蕭老道伸手在匣子裡鼓搗起來。
    果然,匣子的底板居然是活的,蕭老道鼓搗了沒幾下,把底板取了出來,再看匣子裡,露出一個弓弩式結構的機關,機關不大,卻看著猙獰有力。
    蕭老道給眾人解釋說,機關的一頭連著匣子蓋兒,匣子蓋一旦打開,銷信就會觸發,蠟丸就會被強力擠碎,蠟丸裡面的毒水受到擠壓,就會從匣子裡散射出來,到那時候,匣子周圍的人都難以倖免。
    蕭老道一邊解釋著,一邊把機關又從匣子裡取了出來,這時,匣子裡又是一層底板。等蕭老道把這層底板取出來以後,眾人打眼一看,就見裡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珠子,最大的比墓獸眼眶裡的還要大,太爺沒見過這些玩意兒,只覺得一個個在太陽照射下閃閃發亮,也可能被水泡過的緣故,有些珠子上面還閃爍著七彩光暈,真就是珠光寶氣。
    蕭老道一看,頓時樂得合不攏嘴了,拿出幾個看罷之後,招呼身邊的蕭十一,拿兩個袋子出來,把這些珠子平均分成兩份兒。
    這時候,老要飯的也回了神兒,看著匣子裡大大小小幾十顆珠子,眼睛都直了,“這這、這拿出去一個,都能值幾千兩了吧……”
    蕭老道朝他看了一眼,笑道:“老哥哥,這可比墓裡那些瓶瓶罐罐值錢吧。”
    老要飯的盯著匣子裡的珠子點了點頭,“比那些東西強多啦……”
    蕭老道又說道:“不光是強多了,這些個玩意,還比那些瓷器好賣呢,那些個瓶瓶罐罐,行家一看就知道是從土裡掏出來的,說它們值錢的時候,它們就值錢,說它們不值錢的時候,那就是些土窯子裡燒出來的破瓦罐,不過話說回來,金銀珠寶可就不一樣了,到啥時候都是搶手貨!”
    這時候,蕭十一從包袱裡拿出兩個布袋子,把所有珠子平均分成了兩份,隨後,蕭老道給他遞了個眼色,蕭十一連忙把其中一個袋子遞向了老要飯的。
    老要飯的看看袋子愣住了,問蕭老道:“蕭道長,你、你這是啥意思?”
    “沒啥意思。”蕭老道說道:“按照咱們的行規,提供墓址又一起下墓的,分一半兒。”
    老要飯的連忙擺手,“我不要我不要,我一個都不要。”
    蕭老道嘖了下嘴,說道:“這是規矩,你咋能壞了規矩呢。”
    老要飯的連忙說道:“你要是這麼說,那你救了我一命,我該給你多少呢?”
    蕭老道一愣,“老哥哥,你、你……”老要飯的緊接著說道:“這袋珠寶,你要是非得給我,那我就再送給你,就當你救了我一條命的酬謝。”
    “這、這個……”一向能言善辯的蕭老道,居然被老要飯的一句話給堵住了。
    蕭老道無奈,吩咐蕭十一,珠子先收起來,等以後再說吧。隨後,蕭老道看向老要飯的,語重心長地說道:“老哥哥,咱說真的,你真想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嗎?”
    老要飯的篤定點點頭,“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好,那我現在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不知你可否答應呢?”
    “什麼事?”老要飯的居然露出一絲擔心,小心翼翼說道:“你先說來聽聽,要是能幫忙,我一定幫忙。”
    蕭老道似乎看出了老要飯的心思,笑道:“老哥哥你別怕,不是讓你帶我們去找之前那座墓,是想你跟我到蜀地去一趟。”
    “蜀地?”
    蕭老道一點頭,“沒錯,前些天我得到一個套頭兒,說在蜀中一帶,有一個坐山望水的大富貴……只可惜呀,我這風水堪輿之術還欠著火候,正發愁呢,這不,路上就遇到您了,貧道覺得,這就是天意。”
    “蜀地……有些遠了吧。”老要飯的聞言,露出一臉猶豫。蕭老道趕忙說道:“老哥哥,您怎麼能說遠呢,您想想您自己,這次出門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掏墳求富貴嘛,您現在已經從家裡出來這麼長時間了,最後落個兩手空空回去,有臉見家人嗎?”
    蕭老道這麼一說,老要飯的身子頓時一震,看向蕭老道,輕聲問了道:“你這信兒可靠嗎?”
    蕭老道一看老要飯的心思要鬆動,當即打包票說道:“可靠,當然可靠,要不然,我們幾個怎麼會千里迢迢跑過來呢。”
    老要飯的再次猶豫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說道:“蕭道長,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本來不是幹這個的,我是我們那裡的風水先生,你要是不嫌棄我手笨,那我就跟你們走一趟!”
    蕭老道頓時樂了,“好,貧道就等著你這句話呢。”
    老要飯的這時歎了口氣,“要不是給人逼的沒辦法,我也不會做這行。”
    旁邊的太爺聞言,問道:“是什麼人逼著你幹的?”
    老要飯的朝太爺瞅了一眼,露出一臉無奈,又歎了口氣,“這要怪……只能怪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欠了一夥掏土人的賭債,人家找上門來要債,我們還不起,他們也知道我懂風水,非要我跟著他們一起下墓,這不嘛……跟了他們兩三年了,大大小小也掏了不少墓,可債還沒還完呢……”
    老要飯的說到這兒,蕭老道居然嘿嘿嘿笑了起來,問道:“老哥哥,以後您不用還債了吧?”
    老要飯的心虛地朝蕭老道看了一眼,似乎明白蕭老道話裡的意思,自己點頭承認道:“是、是不用還了,他們都、都被我砍死在墓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