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太爺還陽

    小青牛似乎不怕血雨，張嘴對太爺說道：“恩公，你終於回來了。”
    太爺連忙回了神兒，問道：“你、你怎麼沒跑呢？”
    小青牛說道：“本體在此，我又能跑去何處呢。”
    太爺忍著血雨說道：“等我回到肉身，一定把那塊石頭還給你。”
    小青牛卻搖了搖頭，說道：“尚未報答恩公搭救之恩，小青豈能離開，恩公，時辰不早了，就讓小青駝你回家吧。”
    太爺一聽，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正愁沒辦法過河呢，連忙給小青牛拱手，“多謝青牛先生解圍，等回到住處，在下定將牛心石雙手奉還！”
    “先別說那麼多，快上來吧。”
    太爺翻身上了牛背，與此同時，小青牛身上的青光瞬間將太爺裹住，血雨被隔離在了青光外面，太爺頓時週身清爽，不由得長長舒了口氣。
    小青牛馱著太爺，一眨眼的功夫便過了河，又一眨眼的功夫，還沒等太爺回神兒，已經來到了蕭老道的房間門口。
    這時，就聽從房間裡傳來蕭老道焦急的喊叫聲：“老弟呀，你快醒醒吧，時辰都過啦！”
    緊跟著，又傳來跛腳道人的聲音，“師兄，你別再著急了，劉兄弟不是短命之人，他一定能回來的。”
    蕭老道立馬兒叫道：“能回來？那他咋還不醒呢，這日頭都升起老高了，你說，他今天要是醒不過來，會怎麼樣？”
    跛腳道人唯唯諾諾說道：“若是醒不過來，可能……可能就再也不會醒了……”
    “什麼？你你、你不是說他不是短命之人嗎！”
    這時，太爺翻身從牛背山下來了，沒理會房間裡吵鬧的蕭老道和跛腳道人，太爺朝小青牛再次拱手，說道：“多謝青牛先生解圍，您在門外稍候，等在下回到肉身，即刻將牛心石雙手奉還！”
    小青牛居然搖了搖頭，“不必了，恩公只需將虎皮包打開，小青自會回到本體，他日恩公若是有難，小青必定現身相救……對了，小青並不是一位先生。”
    “什麼，並不是先生？”沒等太爺鬧明白小青牛這話啥意思，小青牛把頭一低，迅速在太爺身上頂了一下，太爺就感覺眼前一黑，緊跟著，耳邊傳來蕭老道歇斯底里的大叫聲：“這都是你出的鬼主意，不讓我去讓他去，現在可好了，你說，怎麼辦！”
    “我、我……”這是跛腳道人的聲音，跛腳道人似乎已經被蕭老道逼的說不出話了。
    蕭老道又叫道：“要不你給我做法，我到那邊看看去！”
    跛腳道人連忙說道：“不行的師兄，你也知道，這法事只能晚上做。”
    “不行也得行，快點去拿東西，你現在就給我做法！”隨即，蕭老道又扯起嗓子喊道：“初九、十一，你們倆死哪兒去啦，都到我屋裡來！”
    太爺緩緩把眼睛睜開了，“蕭兄，你這麼大聲音，魂兒都給你吵掉了。”
    “啊？”蕭老道和跛腳道人猝不及防，同時傳來一聲驚叫。
    太爺用胳膊肘撐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脫口問了一句：“怎麼這麼熱呢？”
    這時候，蕭老道和跛腳道人幾乎是衝刺到的床前，看見甦醒的太爺，蕭老道激動的都快喜極而泣了，“老弟呀，你可算醒過來啦，都快要了老哥的命了你！”
    太爺朝蕭老道看看，笑道：“蕭兄，你不用再擔心了，我回來了。”
    跛腳道人也挺激動，“劉兄弟呀，你要是再晚些醒來，師兄非殺了我不可。”
    太爺隨即動了動身子，問道：“這床上怎麼有些燙呢？”
    跛腳道人聞言，連忙回道：“哦，天冷，師兄怕你的身子涼了，在床下放了幾個火盆，守了一夜了。”
    太爺聞言，下意識朝自己身上看了看，就見自己身上居然蓋著三床厚被子，太爺給蕭老道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蕭老道對自己是發自內心的好。
    蕭老道這時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嘿嘿笑了起來，“老弟呀，你要是再不醒，老哥我就要上吊去找你了，快說說，到那邊事兒辦得咋樣兒了？”
    太爺一點頭，翻身從床上下來了，說道：“那位漢王爺同意收替身代替那些村民，不過，每家每戶還要再送一輛牛車。”
    蕭老道聞言，當即點頭，“這個好辦，我馬上去找扎紙人的師傅，讓他們連夜趕工。”
    太爺說道：“蕭兄不比著急，你先聽我把話說完……”說到這兒，太爺想起了門外的小青牛，連忙把話題一轉，問蕭老道，“蕭兄，那塊牛心石還在嗎？”
    蕭老道聞言一愣，“在呢，你問這個幹啥呢？”
    太爺催促道：“快把它拿給我。”
    蕭老道很快從衣櫃裡拿出了牛心石，太爺把上面的虎皮包解開，拿起裡面的石頭，二話沒說，來到了房子外面，這時，蕭初九、蕭十一、賣藝姑娘，也先後趕來了。
    太爺拿著牛心石站在外面，對著空蕩蕩的院子說道：“青牛先生，這是您的本體山心石，您拿去吧。”
    太爺說罷，停了許久，不見任何動靜兒，這時，蕭老道幾個人站在太爺身邊，愕然地看著他，不知道太爺在幹什麼。
    太爺又等了一會兒，見還是沒動靜兒，又說道：“若是您不想離開，您的本體就暫時由我們保管，您放心，您在我們這裡可以來去自由，什麼時候想離開都行……”
    太爺說罷，蕭老道似乎忍不住了，問了一句：“老弟，你這是幹啥呢，啥意思這是？”
    太爺扭頭看了蕭老道一眼，說道：“外面說話不方便，咱們都回屋裡吧。”
    來到屋裡，蕭初九給每人沏了杯茶，太爺喝著茶，把走陰的整個經過，給眾人一字不落地講了一遍。
    眾人聽完，全都一臉驚愕，好大一會兒都沒回過神兒，太爺的經歷雖然談不上觸目驚心，卻讓他們感到非常意外。
    蕭老道瞪著眼睛珠子問太爺，“老弟，你說的這都是真的嗎？”
    太爺一點頭，“千真萬確！”
    蕭老道又問：“那他們真的要在這地方建陰曹地府、十八層地獄麼？”
    太爺回道：“那名響馬鬼魂是這麼對我說的，老香主也說要建什麼罰罪城，從城池的大小方圓來看，很有可能是陰曹地府或者是十八層地獄。”
    蕭老道聞言，隨即一臉疑惑，“這世上，難道真的有陰曹地府？”
    太爺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所謂的陰曹地府、十八層地獄，我也只在傳說裡聽過。”
    太爺這話說完，蕭初九、蕭十一、賣藝姑娘三個人議論起來，蕭老道這時笑了，說道：“要真是有陰曹地府十八層地獄，那咱們這些偷墳掘墓的，死後該下第幾層地獄呢？”
    蕭老道這話，無疑像敲在了每個人的七寸上，全都沉默下來不再吭聲。過了好一會兒，太爺說道：“管它有沒有陰曹地府、十八層地獄呢，咱們眼下當務之急，是勸說那些村民，讓他們拿出誠意，把紙人送到那邊去。”
    “說的也是。”蕭老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但行善事莫問前程，我這就到附近幾個村子裡走一趟，找找那些扎紙人的師傅。”隨即，蕭老道對跛腳道人說道：“師弟呀，你和他們村上的人熟識，帶著劉老弟一起過去，和那些村民們說一聲，”
    跛腳道人點了點頭，等蕭老道起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似乎想起了啥，回頭對太爺說了一句：“老弟呀，送你過來的那頭小青牛，既然說它自己不是先生，那它應該就是一位姑娘……”
    “啥？”沒等太爺反應過來，蕭老道推門離開了。
    賣藝姑娘下廚給太爺做了碗飯，吃過飯以後，由跛腳道人領著，再次來到了他們村上。
    經過這次走陰，太爺對他們村裡人有了新的認識，這就是一群既不信因果、又貪圖小便宜的刁民，在他們眼裡，一根針能看得像棒槌那麼大，往往也就是這種人，總能幹出那種撿芝麻丟西瓜的事兒。
    和跛腳道人遊說這些村民的經過並不順利，三十一戶人家，只有不到戶人家答應前去送替身，而且，扎紙人牛車的錢他們一文不出，全由太爺他們承擔，太爺心裡來氣，這到底是在幫誰送替身、為了誰呀？
    剩下那二十來戶，更叫太爺來氣，幾乎全都是一口回絕，有的還說，你們騙我們一次，還想再來騙我們第二次，讓我們去送替身也行呀，給錢，到財主老爺家打短工還給錢呢，給錢就去送……
    折騰一上午，跛腳道人垂頭喪氣領著太爺回來了。到家以後，蕭老道也剛從外面回來，蕭老道一聽勸說經過，嘿嘿嘿笑了起來，“咱們花錢給他們扎紙人送替身，他們還想跟咱們要錢？好，好哇，叫他們等著吧！”
    下午，蕭老道不吭聲又出了門，等他回來的時候，還帶來好幾個人，這些人全是短工打扮，其中有幾個人每人手裡拿著倆紙人，另外有四個人分別扛著紙糊的黃牛和牛車。
    付了工錢，打發幾個人離開以後，蕭老道招呼跛腳道人，“到他們村裡邊兒去，找兩戶好說話的，叫他們今天晚上跟著咱們去送替身。”
    跛腳道人看看院子裡的紙人紙牛，說道：“只有兩套哪兒夠用呀。”
    蕭老道頓時叫道：“你咋這麼多話呢，兩套足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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