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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刨樹斬根

  沒等蕭老道把話說完,太爺打斷他說道:「咱們現在就回去,拿些傢伙什兒過來,把這棵樹刨了!」

  蕭老道遲疑了一下,最後點頭說道:「這也好,咱們在這裡刨它的原身,不管它在哪兒,應該能感覺到,到時候,它自然就會回來的。」兩個人隨即離開桃園,快馬加鞭,返回了客棧。

  這時候,蕭初九和蕭十一都在姑娘房間裡守著,他們這裡也沒有出現異常情況,賣藝姑娘也還是老樣子,沉睡不醒。

  蕭老道招呼了他們倆一聲,讓他們帶上刨坑的傢伙什兒,一起到桃林裡去,不過,姑娘身邊不能沒人守護,蕭老道跟我太爺一合計,把小鬼猴子留了下來。

  幾個人帶上傢伙什,離開客棧,在鎮子上找到一家鐵匠鋪,又買了兩把斧頭,一切準備妥當,再次快馬加鞭,返回了桃林。

  這時候,桃林跟他們離開的時候一樣,風平浪靜的,蕭老道沒著急讓太爺他們動手,對桃樹說了幾句先禮後兵的話,話裡的大概意思是說,你只要把藍兒姑娘的魂魄放回去,我們就放你一馬,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如若不然,我們只能對你下手了。

  蕭老道說完,桃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太爺見狀,第一個拿起鐵鏟挖了起來。蕭老道一看,看來議和這招行不通,招呼蕭初九和蕭十一一聲,跟著也挖了起來。

  這棵大桃樹,地下的根莖和樹上的枝杈一樣多,而且,每條根都在土裡扎的極深,太爺他們幾個,圍著樹身整個兒呈環形挖掘,但凡挖到樹根,直接用斧頭砍斷,被砍斷的樹根,每一條都是汩汩冒鮮血,十分唬人。

  從下午一直挖到天色擦黑兒,幾個人終於砍斷所有延伸出來的旁系根莖,將主根挖了出來,這時候,桃樹週身被太爺他們挖出一個五尺深的大坑。

  坑裡,太爺朝桃樹的主根看了看,對蕭老道他們說道:「咱們只要把這條樹根砍斷,桃樹就活不成了,桃花精也會成為無根之主,就算不會形神俱滅,也會功力大減,到那時候,它就再沒能力拘禁藍兒的魂魄,我在桃園再做一場招魂法事,把藍兒的魂魄招回去。」

  蕭老道聞言,歎了口氣說道:「早知道這樣兒,我還給它燒什麼香、上什麼供呢……」蕭老道隨即招呼蕭初九,「上斧子,把樹根砍了。」

  蕭初九拎著斧子就要砍樹根,太爺連忙攔下了他,「初九哥,還是我來吧。」

  蕭老道說道:「老弟,你今天累的不輕,讓初九來就行了。」

  太爺朝蕭老道看了一眼,說道:「我爹說過,壞人根基,廢人道行,是要遭天譴的,還是我來吧。」

  蕭老道頓時笑了,「老弟呀,你是怕初九遭天譴麼?笑話,就算有天譴,咱們也不差這一回!」說著,蕭老道把我太爺拉開,蕭初九掄起斧頭朝主根砍了過去。

  一斧頭下去,濺了蕭初九一臉的血,不過對於樹根冒血的情況,幾個人這時早就習以為常的,蕭初九一把將臉上的血抹掉,繼續砍了起來。

  這時候,樹坑上面的蕭十一點著了一隻火把,遞給了坑裡的蕭老道。蕭老道接過火把,打算給蕭初九照亮兒,不過,嘴裡卻「咦」了一聲,連忙讓蕭初九停下,緊跟著,蕭老道蹲下身子,撥拉了一下樹根旁邊的泥土,自言自語似的說道:「這土的顏色,怎麼看著不對呢?」

  「怎麼了蕭兄?」旁邊的太爺連忙問道。

  蕭老道一擺手,沒回答我太爺,將手裡的火把塞給我太爺,他自己拿起旁邊的一把鐵鏟,順著樹根朝下挖了起來。

  挖了沒幾鏟,太爺就聽蕭初九嘀咕了一句,「夯土。」

  太爺扭頭看向了他,「什麼夯土?」

  蕭老道這時說道:「剛才沒點亮子,我看不清楚,這樹根下面不是普通的土,是一層夯土,在這下面,應該有座墳墓。」

  「墳墓?」太爺難以置信地看了蕭老道一眼。

  「沒錯,絕對是一座墳墓,從夯土的顏色來看,墓塚的這年頭不少了,能有夯土層的墓塚,裡面的人也是非富即貴。」

  說罷,蕭老道順著樹根繼續挖了起來,太爺頓時皺起了眉頭,因為這時候是要砍桃樹,不是挖墳,太爺連忙說道:「蕭兄,我看下面有沒有墳塚無關緊要,眼下咱們最要緊的,是把這棵桃樹的主根砍斷。」

  蕭老道當即應了一句,「你不覺得奇怪嗎,這棵桃樹怎麼會栽在墳堆上呢,你看看這樹根,保不齊已經竄到墓室裡了,先把墳挖開看看再說。」

  太爺頓時一臉無奈,原本是來砍桃樹的,這時候卻挖起了墳,你管它桃樹長在哪兒呢。

  蕭老道順著樹根朝下又挖了能有兩尺深,土裡出現了白色層面,就聽蕭老道這時候說道:「喲,石灰層,這座墓看似不大,卻也不簡單吶!」話裡話外,透著幾絲興奮。

  蕭老道隨即招呼蕭初九和蕭十一,都拿上傢伙什兒,下來一起往下挖!

  太爺依舊一臉無奈,這師徒三個,是不是看見墓穴就走不動道兒呢,把正事兒都要扔一邊兒了。

  太爺冷冷對蕭老道說道:「蕭兄,你是不是忘了咱是來幹啥的,想要挖墳,等到把桃樹砍了也不遲呀。」

  蕭老道頓時停下手裡的鐵鏟,擦了把臉上的汗水,說道:「老弟呀,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沒看出來麼,這座墳肯定跟這棵桃樹有關係,說不準跟那桃花精也有關係,桃樹又跑不了,遲早都能砍,現在先把墳挖開再說。」

  太爺聞言,頓時皺起了眉,心說,墳還跑不了呢,怎麼不先砍樹,非要先挖墳呢?太爺倒是想自己拿斧頭砍樹根,但是,師徒三個把樹根圍的水洩不通,太爺根本沒辦法下斧頭。

  在心裡輕歎了口氣,太爺扔下斧頭一轉身,沒再理會師父三個,自己爬到坑上面休息起來。

  一邊休息,一邊看著坑裡熱火朝天的師徒三個,太爺心裡多少有些埋怨,這師徒三個,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的盜墓坯子,事情不分輕重緩急,看見墳就跟看見命了似的!

  夯土層下面的石灰層異常堅硬,應該是摻了什麼東西,師徒三個折騰了將近半個時辰,終於把石灰層刨開了。

  太爺打眼一看,就見白灰層下面,是一個弧形的青磚拱頂,這棵桃樹的樹根,居然穿過拱頂,扎到了裡面。

  這時候,蕭老道招呼倆徒弟,「這就是墓頂了,你們倆先上去,墓頂下面是空的,都在上面站著別把頂踩踏了。」

  蕭初九和蕭十一很快從坑裡爬了出來,蕭老道則小心翼翼蹲下身子,順著樹根穿透的地方,一塊塊掏起了青磚。

  也就一頓飯的功夫,拱頂被蕭老道揭開一個大窟窿,蕭老道從地上緩緩站起身,拿上旁邊插在土裡的火把,朝下面照了照,「果然是墓室……」隨即對太爺他們三個說道:「你們在上面等著,我下去看看。」說罷,蕭老道居然扶著樹根,縱身朝窟窿裡一跳。

  「師父小心!」蕭初九和蕭十一同時但心地喊了一聲。

  太爺這時心裡雖然埋怨,但見蕭老道這麼冒冒失失跳下去,心裡不免也有些擔心,墓室不知道有多深,別跳下去摔壞了。

  不過,等蕭老道跳下去太爺才明白,這墓室矮的可憐,蕭老道跳下去以後,上半截身子還在上面露著呢。

  蕭老道對三個人笑道:「墓室沒多深,我剛好跳在了棺槨上。」說完,蕭老道一貓腰,整個人鑽進了窟窿裡。

  過了沒一會兒,蕭老道在下面喊上了,「老弟呀,你快下來看看,見過這種情況沒有。」太爺這時,心裡還是不太痛快,但是,事已至此,只能接受了。

  太爺順著窟窿也跳了進去,低頭一看,真的剛好跳在一副棺槨上,不過,這棺槨好像不怎麼結實,太爺跳上去以後傳來一陣顫動,太爺連忙一貓腰,也鑽了進去。

  墓室裡的空間並不大,只有五尺來寬、五尺來高,十分狹小,太太爺在裡面根本抬不起頭。

  蕭老道給我太爺指了指,示意我太爺看棺槨,太爺藉著火把光亮,朝棺槨一看,就見桃樹的樹根,居然直接扎進了棺槨裡,乍一看,就好像桃樹是從棺槨裡生出來的。

  蕭老道問我太爺:「老弟,見過這種情況沒有?」

  太爺愣了愣,「沒見過,不過,這個……跟我母親當年撞邪的情況相似,聽我父親說,在他沒和我母親成親之前,母親有一次隨家裡人到山上祭祖,在山上摘了一朵鮮花,放在房間幾個月不謝……後來,祖師帶著我父親到了山上,說那朵花,是從死人肚子里長出來的……」太爺說到這兒,愕然地看向蕭老道,「這棵桃樹,難道也是從死人肚子里長出來的?」

  蕭老道聞言,搖了搖頭,「沒想到令堂還有這麼一段故事,不過,至於眼下這棵桃樹,是不是從死人肚子里長出來的,只有揭開棺材看看才知道,來吧,你也搭把手,咱把棺材打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