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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難開之門

  老頭兒連忙說道:「別瞎說,你怎麼可能是妖怪呢。」

  蕭老道說道:「姑娘,你可不是妖怪,你是咱們的貴人,要不然,為啥就你不迷路呢。」

  姑娘聽蕭老道這麼說,開心地笑了,隨後一臉得意地對我太爺說道:「你聽見沒有屠龍大俠,我是你們的貴人,以後你要對我客氣一點兒。」

  太爺沒吭聲。

  一個時辰以後,眾人來到了小土坡近前,蕭老道放眼把小土坡看了看,興奮起來,「不錯不錯,這裡確實是一座墓塚,這座小山堆,就是墓穴的封土堆,再看這裡的風水、還有封土堆的形勢,埋在裡面的人,非富即貴。」

  蕭老道隨即問鬼猴子,「洞口在哪兒呢,快帶我過去。」

  鬼猴子這時顯得也挺興奮,「吱吱」叫了兩聲,竄竄跳跳鑽進了之前那團草叢裡。

  眾人來到草叢近前,撥開亂草,就見鬼猴子在裡面揪住一團野草,可勁兒往上一提,鍋蓋大小一片野草被提了起來,在草皮下面,露出一個人腰粗細的黑窟窿。

  太爺這時看看鬼猴子,又看看黑窟窿,問鬼猴子,「你是怎麼發現這裡的?」

  鬼猴子連忙打手勢:昨天這些草上有血跡。

  蕭老道點了點頭,「應該是那條蟒蛇留下的血,依我看,這就是蟒蛇為了報答咱們,故意把咱們引來這裡的。」

  說著,蕭老道踩翻洞口周圍的亂草,蹲下身子朝洞裡看了看,洞裡黑漆漆的,估計他並沒有看到啥,隨後,又用手試了試,說道:「裡面沒風,說明沒有別的入口,不過,這洞口太小,除了猴子,咱們誰都鑽不進去。」說罷,扭頭吩咐蕭初九,「傢伙什兒都拿出來,把洞口刨開。」

  太爺見狀,連忙說道:「蕭兄,我看這洞口,蟒蛇剛好能鑽進鑽出,只怕這裡真是它的道場,咱們還是別挖了吧。」

  蕭老道胸有成竹地淡淡一笑,「老弟不必擔心,老哥我自有分寸。」

  蕭老道意圖堅決,太爺也不好強行阻止。

  眾人把地方讓開,蕭初九拎起一把鐵鏟,順著洞口延伸的方向挖了起來。

  挖土掏洞,是個力氣活兒,但在盜墓行當裡,又是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在這裡,咱就不再多說了。

  幾個人輪流替換著,一直挖到晌午,洞口終於挖開了,整個兒挖了一個三四米深的大坑,坑底通著一條用雙層青磚壘成的墓道,原本墓道也是被青磚封死的,不過,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早就打開了。我太爺估計,應該是那條蟒蛇打開的,裡面應該就是蟒蛇的道場。

  蕭老道這時給眾人分了分工,鬼猴子、賣藝老頭兒、賣藝姑娘,三個人留在上面放風,其他人拿上傢伙,全部下去。

  不過,姑娘一聽不樂意了,爭著也要下去,蕭老道就給她解釋,自古以來,盜墓這一行,是不允許女人下墓掏金的,尤其在開棺的時候,更不允許有女人在場,這是規矩,也是禁忌,你現在跟著我們來到墓穴跟前,已經是破例了。

  姑娘聽了不服氣,問蕭老道,女人為什麼不能下墓,這是誰立下的規矩?

  蕭老道說不清楚是誰立下的規矩,因為這是他師父告訴他的,他師父,又是師父的師父告訴他的,所有的規矩跟禁忌,都是這麼口口相傳下來的,要說為什麼,當今恐怕沒幾個人能說的清楚,但是,這些規矩能一代代傳來,肯定是有道理的。

  姑娘纏著蕭老道,非要蕭老道說出一個所以然來,蕭老道頓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似乎這時候才發現,賣藝姑娘確實挺難纏的。我太爺在一旁看著吃癟的蕭老道,心裡暗暗發笑。

  賣藝老頭兒見狀,連忙喝止了姑娘,老頭兒說,墓裡邊兒晦氣,棺材裡又是些死人骨頭,你一個姑娘家的下去幹啥呀!

  姑娘聞言,噘起嘴不再吭聲兒了。蕭老道似乎鬆了口氣,連忙吩咐我太爺他們,收拾一下物件兒,趕緊下去。

  還是由蕭十一打頭,幾個人舉著火把,魚貫鑽進了墓道。

  墓道裡,空間很狹窄,左右只有三四尺寬,上下也只有一人多高,像蕭初九那樣的個頭,在裡面還得彎著腰走。

  墓道全由大青磚壘成,可能防水措施做的比較好,裡面還挺乾燥,也沒有啥奇怪的異味兒。

  墓道並不是太深,走了大概也就四五米遠,前面開朗了許多,出現了一條向下延伸的台階,台階大概有一丈的寬度,由於火把的光源有限,看不清台階下面是什麼,感覺上還挺深的。

  蕭老道這時吩咐眾人,別在台階上亂走,隨即讓蕭十一走在他身後,他舉著火把,第一個走上了台階,然後又吩咐眾人,跟著他踩的腳步走。

  幾個人在台階上排成一豎排,跟在蕭老道身後,小心翼翼走了起來。蕭十一、蕭初九、我太爺、最後一個是賣藝小伙子。

  眼看就要走完台階的時候,我太爺身後的賣藝小伙子戰戰兢兢小聲問了一句,「劉大俠,這、這下面有鬼嗎?」

  小伙子這話一出口,眾人全都回頭看了他一眼,沒等我太爺答話,蕭老道嘿嘿笑道:「怎麼了年輕人,害怕了呀?」

  小伙子回道:「我、我不怕,就是、就是覺得有點兒冷。」

  蕭老道說道:「別怕,我第一次下墓也是這樣兒,又冷又怕,不過,你心裡只要想著,拿了寶貝以後,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就啥也不怕了。」

  我太爺聞言蹙了蹙眉,感覺蕭老道這話,能把一個好好的孩子教壞了,太爺緊跟著說道:「咱們習武之人,一身武陽之氣,只要你心正身直,自然百邪不侵。」

  太爺說罷,小伙子連忙應聲,「劉大俠說的極是,有朝一日,我也要成為劉大俠這樣的大英雄。」

  小伙子話音沒落,蕭老道「嗯」了一聲:「你這年輕人果然有志氣,將來貧道也帶著你盜墓……」

  太爺一聽蕭老道這話,差點兒沒一腳踩空,從台階上摔下去。

  很快的,幾個人走完台階,來到了下面。就見台階下面的地面,全是用條石鋪成的,這裡應該就是墓塚的核心部位了。

  兩側不再是青磚壘就,全是用條石壘成的,再往前,約莫兩丈開外,是兩扇大石門,石門緊緊閉合著,在石門前面的明堂位置上,放著一口石製大香爐。

  蕭老道舉著火把看了看石門,又看了看香爐,說道:「石門後面就是墓室了,這裡過去是墓主子孫祭祀的地方,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座前朝的墓,少說也有幾百年了。」隨即吩咐蕭十一,「拿出些香燭紙火,等把墓門打開以後,咱們也祭奠祭奠這位墓主。」

  蕭十一忙著拿香燭紙火的時候,蕭初九把他包袱裡那柄大號鐵錘拿了出來,朝蕭老道看了一眼,蕭老道衝他點點頭,「砸吧。」

  蕭初九連忙走到兩扇石門跟前,勒了勒褲腰帶,拉開架勢,「咚」地一聲,鐵錘重重砸在了石門上。

  或許墓室裡從沒經過這麼大的動靜,就這一錘,震的整個兒落下一層灰塵,嗆得眾人喉嚨眼兒發癢,蕭十一和賣藝小伙子都架不住咳嗽起來。

  緊跟著,「咚」地又一錘,蕭初九頓時驚呼一聲,鐵錘居然被石門反彈了回來,蕭初九一個收留不住,攥著鐵錘「騰騰騰」朝後倒退了好幾步。

  太爺見狀忙問:「初九哥,怎麼回事兒?」

  蕭初九朝我太爺看了一眼,還沒等回答,蕭老道說道:「石門後面不是空的,應該被上千斤的玩意兒抵上了,要不然鐵錘不會被彈回來。」說著,蕭老道從他自己包袱裡掏出一把奇形怪狀的鐵錘,鐵錘呈長條狀,成人手腕粗細,半尺來長,鐵錘一頭是方的,一頭是圓的。

  蕭老道拿著鐵錘,用圓頭在兩扇石門上敲了起來,一邊敲,還一邊側著耳朵聽,好像在聽石門後面是空的還是實的。我太爺見狀心說,這麼厚的石門,真能用一個小鐵錘敲出後面的虛實嗎?

  蕭老道敲好一會兒,最後把小鐵錘收了起來,對眾人說道:「裡面有一塊圓石,抵住了兩扇石門,就算把石門打碎,還有上千斤的圓石擋著,從門這裡咱們根本進不去。」

  說著,蕭老道抬頭朝門上方看了一眼,我太爺也抬頭看了一眼,就見門上邊是個半月狀的石頭窗戶,長度和兩扇門相仿,但是,窗戶內徑最高的中間位置,也只有不到二尺的樣子,上面還有一條一條的石製隔欄,想從窗戶裡鑽進去,也不太可能。

  蕭老道給蕭初九和蕭十一遞了個眼色,兩個人似乎都明白蕭老道的意思,蕭初九連忙收起大錘,蹲在了石門跟前,蕭十一則放下手裡的香燭紙火,從大包袱裡拿出一個中號鐵錘、又拿出一把拇指粗細的鏨子,走過去騎在了蕭初九的肩膀上,蕭初九扛著蕭十一,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太爺一看,難不成真要從窗戶裡鑽進去?蕭十一這時剛好能夠到窗戶,抄起錘子和鏨子,砸起了窗戶上的隔欄,應該是想把隔欄打掉以後鑽進去。

  我太爺忍不住低聲問蕭老道,「蕭兄,這窗戶狹小,能鑽進去嗎?」

  蕭老道看了太爺一眼,笑道:「這要看是誰往裡面鑽,你和初九當然鑽不進去了。」

  我太爺頓時明白了。

  再說蕭十一,用鐵錘和鏨子砸了那麼幾下,幾根石製隔欄全砸斷了,蕭老道問了他一聲:「怎麼樣,能進去嗎?」

  蕭十一點點頭,蕭老道旋即把手裡的火把遞給了他,蕭十一將火把從窗戶伸進去,朝裡面看了看,單手給蕭老道打手勢,大概意思是說,裡面空間很大,看不出有啥東西。

  蕭老道點頭說道:「上面有那麼大的封土堆,這下面當然不會小,你現在鑽進去,看看能不能把墓門打開。」

  蕭十一將火把又交還給了蕭老道,在蕭初九的協助下,從窗戶裡鑽了進去。從蕭十一鑽窗戶的老練程度來看,太爺感覺他已經鑽過不止一次了。

  蕭十一鑽進去以後,蕭老道看向了賣藝小伙子,沖小伙子笑道:「年輕人,怕不怕?」

  小伙子搖了搖頭,蕭老道頓時說道:「那就好,干咱們這行的,就是要有膽氣,十一一個人,只怕不行,你也鑽進去吧。」

  小伙子聞言,臉色頓時變了變,朝我太爺看了一眼,太爺衝他微微一點頭,算是鼓勵吧。

  得到屠龍大俠的鼓勵,小伙子頓時來了膽氣,蕭老道見狀,連忙遞給他一支沒有點著的火把,交代他:「進去以後需要什麼,你喊一聲,我們隔窗戶給你們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