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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福禍相依

  這時候,賣藝老頭兒三個人都看傻眼了,個個瞠目結舌,蕭老道招呼他們離開,他們卻站著一動都沒動。

  老頭兒看看蟒蛇,又看看蕭老道,難以置信地問道:「蕭道長,這、這蟒蛇,真的能聽懂人話麼?」

  蕭老道不以為然地說道:「成了精的玩意兒,怎麼能聽不懂人話呢,老哥哥,咱別看了,趕緊走吧。」

  老頭兒依舊一臉難以置信,「我、我活了一輩子了,只聽人說過畜生能成精,從沒見過,今天、今天……」老頭兒話沒說完,大蟒蛇扭頭看向他,衝他點了點頭,老頭兒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差點沒一屁股坐地上。賣藝姑娘和年輕人見狀,還不如老頭兒,嚇得臉色煞白、面面相覷,姑娘還輕聲嘀咕了一句:「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蕭老道著了急,再次催促三人,「這不是夢,趕緊走吧,再不走,指不定還要出來啥玩意兒呢。」三人聞言,臉色驟變。

  眾人背起行李再次啟程,不過,走了沒多遠,我太爺發現大蟒蛇跟在了眾人後面,樣子鬼鬼祟祟的,太爺壓低聲音對眾人說了一句,「都小心點兒,那條蟒蛇跟過來了。」

  蕭老道回頭看了一眼,說道:「沒事兒,它就是想利用咱們躲開那隻老虎,等再走遠些,它自己就離開了。」

  太爺聞言,並不這麼認為,反駁道:「蕭兄,你不覺得它是因為那顆肉球才跟著咱們的嗎,依我看,還是肉球還給它吧。」

  「還給它?」蕭老道很市儈地嘿嘿笑了起來,「老弟呀,你可別忘了,咱剛才可是從老虎嘴裡救下了它,救命之恩,給點兒報酬,天經地義!」

  太爺抿了抿嘴唇,又要反駁,這時候,賣藝姑娘戰戰兢兢湊到我太爺身邊,驚慄地問道:「秉守哥,它是不是餓了,想吃咱們呢?」

  太爺瞅了姑娘一眼,淡淡說道:「你放心,它不敢。」

  蕭老道頓時笑了,對姑娘說道:「姑娘別怕,你秉守哥下河降蛟龍、進山伏猛虎,有他在,誰都不敢把你怎麼樣!」

  我太爺聞言,狠狠瞪了蕭老道一眼,姑娘卻露出一臉的欣慰,輕輕點點頭,她似乎已經忘了她自己也有一身的好武藝,整個兒成了一副小女人狀。

  賣藝老頭兒乾咳了兩聲,姑娘頓時變得一臉羞澀,連忙離開我太爺,跑到回了她爹身邊。

  太爺放慢腳步,和後面的蕭初九走在了一起,他主要為了防止大蟒蛇突然暴起發難。

  走了兩個時辰以後,眾人居然還沒走出這片山域,四面依舊環山,身邊依舊荒草叢叢、怪樹橫生,只是,前面遠處的山,看著感覺近了一些。不過俗語說的好,望山跑死馬,想要到達前面的山腳下,不知道還要走過久。

  這時,時間已經接近了晌午,蕭老道招呼眾人停下休息,吃點東西再走,眾人全都放下行李,找地方坐了下來。

  太爺也放下身上的行李,警惕地回頭看了一眼,就見大蟒蛇居然還在後面跟著他們,不緊不慢地,一直跟他們保持著四五丈遠的距離,這時眾人停下,大蟒蛇跟著也停了下來。

  太爺心下一合計,朝坐在蕭老道身邊的蕭十一問道:「十一,你能不能和我一起過去,問問那條蟒蛇,為什麼一直跟著咱們。」

  蕭十一這時正在啃乾糧,兩個腮幫子鼓鼓的,朝我太爺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旁邊的蕭老道說道:「我早讓十一試過了,不行,這蟒蛇可能還沒成氣候,不會說話。」

  太爺不甘心,扭頭又看向了他自己身邊的小鬼猴子,小鬼猴子也正在吃東西,見狀,連忙也搖了搖頭,蕭老道頓時問道:「老弟呀,你怎麼總跟這條蛇過不去呢?」

  太爺說道:「我感覺它跟著咱們,是有目的的。」

  蕭老道說道:「你管它啥目的呢,現在它重傷在身,還能把咱怎麼樣,有道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咱收了人家的寶貝,就應該把人護送到家。」

  太爺聞言淡淡一笑,說道:「蕭兄,你就這麼肯定那顆肉球是個寶貝嗎,萬一它給你的只是個肉球呢。」

  蕭老道聞言一愣,連忙放下手裡的乾糧,從身上把肉球掏了出來,打開裹在上面的手帕,一個粉裡帶白的肉球呈現了出來,眾人見狀,全都停下吃喝,看向了肉球。

  蕭老道朝蕭十一一伸手,「把短劍給我。」蕭十一連忙從腰裡抽出短劍,遞給了蕭老道,蕭老道一手托肉球,一手拿短劍,說道:「這到底是個啥,咱切開看看就明白了。」說著,蕭老道把短劍放在肉球上面,小心翼翼切了下去。

  也就剛切下去一點,蕭老道立馬兒停了下來,肉球裡好像包裹著什麼東西。短劍吹毛利刃,蕭老道怕把裡面的東西切壞了,迅速拿開短劍,雙手摳住切開的口子,用力一掰。

  肉球像桔子皮似的,被蕭老道掰開了,從裡面露出一顆黑色珠子,珠子滑不留手,從蕭老道手裡掉下去,滾進了草窩裡,蕭老道連忙扔掉手裡的肉皮,一把將珠子從草窩裡抓了起來。

  蕭老道抓著珠子,衝我太爺嘿嘿笑道:「看見沒有老弟,我說是寶貝,它就是寶貝!」

  太爺朝珠子看了一眼,牛眼大小,除了黑還是黑,表面一點光澤都沒有,太爺問道:「那你說這顆珠子是什麼東西?」

  蕭老道收住笑容,把珠子看了看,又對著太陽照了照,最後,蕭老道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不出是個啥玩意,不過,這份量還挺重的,非金非銀、又不像是玉的。」說著,蕭老道把珠子在手裡又掂了掂,「行了,我先收起來,等掏了山裡這座古墓,出去找行家給看看。」說著,蕭老道把珠子重新包上,放進了懷裡。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的大蟒蛇「哧溜、哧溜」滑了過來,賣藝老頭三個見狀,全是一驚,從地上站了起來,賣藝姑娘失聲叫道:「秉守哥,蟒蛇過來了……」

  太爺當然知道,沒理會姑娘,也從地上站起了身,緊走幾步,擋在了眾人前面,大蟒蛇這時剛好滑到近前,停在了我太爺腳下。

  「你想幹什麼?」太爺冷冷問道。

  大蟒蛇抬起頭朝我太爺看了一眼,吐了吐信子,隨後,把頭一偏,又朝蕭老道吐了吐信子,蕭老道當即也從地上站了起來,不痛快地問道:「你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想把寶貝要回去?」

  大蟒蛇輕輕點了點頭,蕭老道頓時叫道:「豈有此理,送出去的東西潑出去的水,豈有要回去的道理,不給!」

  我太爺看看蟒蛇,回頭對蕭老道說道:「蕭兄,我看那珠子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還是給它算了,免得它一直跟著咱們。」

  蕭老道沒理會我太爺,沖大蟒蛇質問道:「你跟著我們,真的是為了要回這顆珠子?」

  大蟒蛇又點了點頭,蕭老道顯得不痛快了,又問道:「那你之前……為啥要把它給我們呢?」

  大蟒蛇緩緩搖了搖頭。

  「咋又搖起頭了呢,你到底啥意思?」蕭老道叫道。

  我太爺見狀,似乎看明白了一點兒,對蕭老道說道:「蕭兄,我應該知道怎麼回事兒了,它之前吐出珠子,並不是自願的,也並不是想給咱們,而是在重傷之下,它把持不住這顆珠子,這才吐了出來。」

  太爺說完,大蟒蛇連忙點了點頭,還衝我太爺吐了吐信子,似乎非常贊同我太爺的話。

  我太爺又說道:「蕭兄,我看還是把珠子還給它吧,咱又不知道珠子是個什麼玩意,對咱也沒什麼用。」

  大蟒蛇連忙又點點頭,吐了吐信子。

  蕭老道頓時猶豫起來,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慢吞吞從懷裡把珠子掏了出來,對大蟒蛇說道:「看在我劉老弟的份兒上,還給你吧。」蕭老道一抬手,把珠子扔給了大蟒蛇。

  大蟒蛇一張嘴,把珠子含在了嘴裡,不過,它並沒有吞下去,「噗」地一下,又吐了出來,珠子「骨碌碌」滾到了我太爺腳邊,大蟒蛇抬起頭,衝我太爺吐了兩下信子。

  太爺疑惑不解,低聲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大蟒蛇又吐了兩下信子,蕭老道見狀頓時樂了,興奮地叫道:「老弟呀,它是想叫你把珠子收起來,不想讓我們碰,畢竟是你救了它的命。」

  太爺看看腳下的珠子,疑惑地又問大蟒蛇:「你真的是想把珠子送給我?」

  大蟒蛇又吐吐信子,點了點頭,太爺頓時淡淡一笑,「你還是收回去吧,我不要你的東西。」

  大蟒蛇搖了搖頭,沒有收回去的意思,蕭老道說道:「老弟,你就別推辭了,趕緊收起來吧。」

  太爺站著沒動,大蟒蛇一低頭,「哧溜」一下,把珠子又吸進了嘴裡,緊跟著一仰頭,「噗」地一下,珠子從大蟒蛇嘴裡射了出來,化作一道黑光,直奔我太爺胸口,太爺猝不及防,想閃身躲開,但已經來不及了,條件反射地用手一抓,將珠子抓在了手裡。

  與此同時,就感覺珠子上面微微有些發熱,沉甸甸的,太爺一愣,展開手掌,朝珠子一看,沒有什麼異常,依舊是黑漆漆的,太爺剛想轉頭問蕭老道,他剛才拿著珠子的時候,感覺是不是熱的。

  這時候,大蟒蛇衝我太爺點了點頭,也知道是啥意思,緊跟著,太爺就感覺珠子越來越熱,就連自己的手掌也跟著熱了起來,熱的有些詭異。

  太爺剛想把珠子扔掉,就在這時候,「刷」地一下,太爺就感覺一股熱流通過手臂,瞬間傳遍了全身,剎那間,整個身體就像被放在熱鍋裡煮熟了似的。

  太爺連忙運功抵抗,就在這時,熱流從腳底板開始往上走,又全部回流向珠子,居然連自己的功力也被珠子全部吸走,珠子這時就像個無底洞,瘋狂吸收起我太爺身上的熱量,太爺就感覺從腳到腿,然後到整個身子,熱量全部被珠子吸走,整個人就像掉進了冰窟窿裡似的,渾身打起了哆嗦。

  這也就是不到兩秒鐘的功夫,太爺根本來不及反應,眼前一黑,哆嗦著身子翻在了地上,與此同時,珠子從我太爺手裡滾了出去,大蟒蛇一張嘴,「哧溜」一下把珠子吸進嘴裡,轉身就跑。

  因為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直到我太爺翻身倒地,蕭老道這才第一個回神兒,蕭老道頓時大叫一聲:「抓住它,別叫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