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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鋃鐺入獄

  太爺聞言,扭頭朝蕭老道和賣藝老頭兒看了一眼,堂上的四具死屍,自己捅死兩個,另外兩個,應該是蕭老道和賣藝老頭兒所為,尤其是被重拳擊碎心脈這個,蕭老道沒這麼大的能耐,應該是賣藝老頭兒他們幹的。

  太爺不等蕭老道和賣藝老頭兒答話,沖堂上一抱拳,「稟老爺,這四名採花賊,均是小人所殺!」

  太爺話音沒落,賣藝老頭兒連忙說道:「回稟老爺,這、這四個採花賊,是老漢所殺!」

  縣大老爺聞言,看看我太爺,又看看老頭兒,拍了一下驚堂木,輕喝道:「到底是誰人所殺!」

  太爺連忙再次說道:「全是小人所殺,他們一行五人,小人在客棧殺死四人,另外一人逃出客棧,小人追了出去……」

  接下來,太爺把追擊藍衣男子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最後,太爺說道:「大老爺若是不信,可沿路搜查,路上還有一名被小人所殺的車伕,那車伕與這些採花賊也是一夥的。」

  縣大老爺聽完,顯得有些愕然,就連旁邊的捕頭,看向我太爺的眼神兒也變了,堂上除了蕭老道和賣藝老頭兒,每個人看向我太爺的眼神兒,都變的複雜起來,我太爺能感覺出來,他們的眼神裡有敬佩、也有恐懼。

  過了一會兒,縣大老爺正正臉色,上下打量了我太爺幾遍,問道:「這位義士,手段非常,不知是何方人士,又以何計謀生?」

  太爺一抱拳,回道:「小人家住開封府尉氏縣,自幼習武,以沿街賣藝為生。」太爺在這兒留了個心眼兒,沒報他的真實地址,報他是他姥爺家的地址。

  縣大老爺聞言,頓時笑了,說道:「本縣上任十餘年,管轄之內,從未出現過如此之眾的人命要案,你一個沿街賣藝的小小武夫,竟在一夜之內,連傷五條人命,說吧,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太爺心裡一跳,心說,這縣大老爺看著不怎麼樣,原來也不是個吃素的,太爺再次一抱拳,剛要辯解,賣藝老頭兒「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長篇大論說了起來。

  「大老爺明察,老漢等人確實是賣藝的,今日白天,老漢等人與這伙採花賊相遇,他們的首領,看上了老漢的小女,老漢賣藝多年,也看出他們心生歹意,料想晚上定會過來欺凌小女,便與小女偷換了房間,深夜子時,老漢在小女房間等候,他們幾人便撬開房門闖了進來,老漢仗著有幾分拳腳功夫,將他們逐一打死,此事與這後生無關,還望老爺明察。」

  老頭兒說完,縣大老爺看著老頭兒冷冷說道:「老先生,作假供可是要與案犯同罪論處的!」

  縣大老爺這話一出口,話音還沒落,蕭老道嘿嘿嘿笑了起來,不溫不火地問道:「敢問這位大老爺,誰人是案犯?」

  縣大老爺一愣,看向了蕭老道,蕭老道緊逼不捨,再次追問:「誰人是案犯?」

  縣大老爺一時間沒詞了,蕭老道抬手一指地上的屍體,大聲說道:「他們才是案犯,大老爺不問他們的罪,卻對我等無辜之人嚴加盤問,莫不是想要顛倒黑白、判一宗錯假冤案?」

  「你……」縣大老爺差點兒沒從椅子上站起來,「你是什麼人!」

  蕭老道緩緩打了個稽首,「貧道終南山玉虛宮第三十八代弟子,姓蕭名然,道號非然。」我太爺一聽,扭頭看了蕭老道一眼,就見蕭老道一臉道貌岸然,說的跟真的似的。

  縣大老爺打量了蕭老道幾眼,問道:「你也是和他們一起打把勢賣藝的?」

  蕭老道回道:「貧道乃雲遊道人,四海為家,眼下暫且與他們結伴而行。」

  縣大老爺一聽,不再理會蕭老道,在過去那些朝代,官府對出家人的約束是很小的,縣大老爺把目光又落回了我太爺身上,「這位後生,報上姓名。」

  太爺朝蕭老道看了一眼,「回稟大老爺,小人姓蕭,名初十。」

  「你也姓蕭?」

  蕭老道連忙說道:「湊巧而已。」

  縣大老爺剛要說啥,客棧掌櫃說話了,「啟稟大老爺,他們幾人入住客棧之時,姓名都已記錄在冊。」說著,客棧掌櫃把一個大本子從懷裡掏了出來,「請大老爺過目。」

  旁邊一名衙役,走過去接過名冊,呈給了縣大老爺,客棧掌櫃連忙補充了一句,「他們的名字在最後面。」

  縣大老爺把名冊翻了翻,竟然念道:「蕭初九、蕭初十、蕭十一……」

  太爺跟著蕭老道盜墓以來,都是以隱姓埋名的方式,尤其在客棧登記名冊的時候,用的全是「蕭初十」。

  縣大老爺看向我太爺,問道:「蕭初九和蕭十一,是你兄弟?」

  太爺遲疑了一下,回道:「並非親兄弟,是小人的師兄弟。」

  縣大老爺又問:「那他們可曾動手殺人?」

  沒等太爺回答,蕭老道回道:「回稟大老爺,我們一行八人,除了我等三人,其他人均被採花賊人的迷藥迷翻,現在還在客棧裡昏迷不醒。」說著,蕭老道一指地上的三名女子,「這三位姑娘,應該也是被迷藥所昏,還望大老爺差人救治,以免耽擱了時辰。」

  縣大老爺聞言,給旁邊的老書生遞了個眼色,老書生走到堂下,招呼幾名衙役,把三名女子抬去了後堂。

  這時,客棧掌櫃說道:「啟稟大老爺,採花大盜,人人得而誅之,今三位義士為民除害,不但保我客棧安寧,又救得三名女子生還,可謂大功一件,大老爺不可不察呀。」

  縣大老爺聞言點了點頭,說道:「按我大清律例,誅賊者賞,行兇者罰,不過……」縣大老爺又打量了我太爺一眼,「此後生連傷五條人命,卻面不改色,只怕也非善類,還需徹查,來人呀,將疑犯蕭初十,暫且收監,明日候審!」堂下衙役答應一聲,過來就要給我太爺上枷鎖。

  「且慢!」蕭老道見狀,頓時大喝一聲:「敢問大老爺,蕭初十何罪之有,為何要收監候審?」

  縣大老爺看了蕭老道一眼,說道:「一個打把勢賣藝的,有何膽量,敢連傷五條人命,如今對簿公堂、半身血衣,竟能泰然自若,以本縣多年斷案經驗來看,此人一定有命案在身,你等修要多言,先將疑犯押下,待明日詳細審問!」

  賣藝老頭兒一聽,大喊冤枉,「大人冤枉,此五條命案,並非這後生一人所為。」

  縣大老爺瞥了老頭兒一眼,並沒有吭聲兒,老頭兒快速站起身,扒開地上一具死屍的衣裳,「大人請看,此人是被老漢家傳絕技打死,並非這後生所為。」

  太爺低頭一看,就見這具死屍,嘴角掛血,胸前有碗口大小一片淤青,好像是被大力拳或者是鐵砂掌之類的打中的,力道兇猛,一擊斃命。

  寫到這兒或許有人會說,從沒見過真正的中國功夫,除了花拳繡腿,就見你在書裡胡編亂造的吹噓,一拳真能把人打死嗎?真能打死,中國功夫,也不是花拳繡腿,它只是已經不適應這個熱兵器時代,真正殺人的招數,都沒了,只剩下一些強身健體的花架子,就算還有殺招,也沒人去下功夫練習了。練來幹嘛?一拳把人打死,自己再吃顆槍子兒,那還不如不練呢。

  縣大老爺看了老頭兒一眼,說道:「適才我已說過,作假供,與案犯同罪!」

  老頭兒連忙一抱拳,「老漢沒有作假供,大老爺請看。」說著,老頭兒走到大堂旁邊的一根柱子跟前,「彭」地在柱子上拍了一巴掌,整個兒房梁都為之一顫,簌簌落下一層灰塵。

  縣大老爺頓時大驚,「大膽刁民,竟敢威脅本官,來人呀,一起拿下!」

  老頭兒想要解釋,眾衙役卻沒給他解釋的機會,過來摁住我太爺和老頭兒,把木質枷鎖套進了兩人的脖子裡。

  縣大老爺大叫:「押入牢房,明日候審!」

  我太爺想反抗,蕭老道卻給他一直使眼色,幾個衙役如狼似虎,把我太爺和老頭兒押出了大堂。

  在大堂的後側面,有一所牢房,牢房裡面,有幾個用木樁子分割開來的房間,不過,裡面空蕩蕩的,並沒有一個犯人,我太爺和老頭兒被衙役們推進了同一個房間。或許因為他們倆身上都有功夫,脖子裡的枷鎖並沒有給他們開打。

  我太爺這時火往上撞,沖衙役們大叫:「放小爺出去,小爺沒罪!」

  幾個衙役連看都沒看我太爺,更沒吭聲,像避瘟神似的,迅速離開了牢房,太爺剛想破口大罵,老頭兒扯了扯他的衣裳,小聲說道:「小兄弟你別急,你那位道長朋友,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太爺扭頭看了老頭兒一眼,老頭兒居然顯得不急不躁,太爺狠狠出了口氣,說道:「小爺我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種氣呢!」說著,太爺揪住脖子裡的枷鎖就要掰開。

  老頭兒連忙勸阻,「千萬不可,扯斷枷鎖,咱就真的有罪了。」太爺氣呼呼一轉身,坐在了牢房裡的草窩上。

  過了能有半個時辰,外面的牢門傳來一陣響動,捕頭帶著兩名衙役進來了。

  走到太爺他們牢房門前,捕頭看看我太爺,又看看老頭兒,一擺手,兩名衙役迅速把牢門打開,把老頭兒押了出去。

  太爺看著捕頭,冷冷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捕頭沒答話,再次示意衙役,其中一名衙役把我太爺脖子裡的枷鎖去掉了,隨後,三個人押著老頭兒迅速離開,好像有啥急事兒,連牢門都沒來得及鎖上。

  我太爺當即就懵了,看看打開的枷鎖,又看看敞開的牢門,他們這是……要想自己越獄嗎?

  就在這時候,突然,掛在牢房牆上的幾盞油燈,同時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