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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後山泉眼

  幾個人在村子裡買了些米面和青菜,最後再次來到屠戶家裡,屠戶看到我太爺他們幾個,臉色居然顯得有些不自然。

  讓屠戶切了幾斤生肉以後,蕭老道笑著問屠戶,「施主,貧道有件事兒,想不明白,能問問你嗎?」蕭老道這話一出口,我太爺見屠戶的臉色顯得更加不自然了。

  「道長你你、你有什麼事,儘管問吧。」可以聽得出來,屠戶心裡似乎有些發虛。

  蕭老道問道:「你們村外那座山,為啥叫小牛山呢,不會是因為模樣像頭小牛吧?」

  屠戶隨即磕巴道:「就……就是因為像小牛,才叫小牛山的。」

  蕭老道點了點頭,接著問道:「山上那座青牛觀,你去過嗎?」

  「沒、沒去過,從來都沒去過!」這是草稿,明天修改。這兩天,胃不太舒服,尤其一到下午六七點的時候,也不用擔心我,老毛病了,忍兩天就沒事了。

  蕭老道聞言,眼睛緊緊盯著屠戶呵呵呵笑了起來,「施主,你在怕啥呢,是不是有啥事兒瞞著我們這幾個外鄉人?」

  「我、我能瞞你們什麼,你們還要再買點別的嗎,不買就趕緊走吧。」

  蕭老道站著沒動,收住笑容,正色說道:「那座觀是不錯,不過,裡面不乾淨,對吧?」

  屠戶的臉色又變了變,「什麼乾淨不乾淨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們不買東西趕緊走!」

  蕭老道頓時沖屠戶一拱手,「貧道還要再次謝過施主昨日指點住宿之處,告辭了。」

  蕭老道隨即招呼眾人離開,不過,走了沒幾步,屠戶在後面喊了一聲,「道長,你們還是離開那座道觀,早些趕路吧。」

  太爺回頭看了屠戶一眼,從屠戶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這人心眼不壞,在為他們幾個擔心,蕭老道沒回頭,抱拳在自己側上方揚了揚,「多謝好意。」

  路上,蕭老道對我太爺說道:「這座觀裡有蹊蹺,把米面送上山之後,你帶上初九和十一到後山看看,我再到他們村裡轉轉,看有沒有關於這座小山的傳聞或者傳說。」

  我太爺聞言不解,「蕭兄,這裡又沒有墓葬,何必在這裡耽擱時日呢?」

  蕭老道神神秘秘笑道:「雖說沒有墓葬,可這裡或許有比墓葬更寶貝的玩意兒。」

  「什麼玩意?」

  蕭老道又神神秘秘一擺手,「這個不能說,據說這些東西都是順風耳,只要聽見有人說它,它就不會再出來了。」

  「你說的是成了精的人參?」太爺小時候聽我高祖說過,說是山裡成了精的人參,要是被人看見,看見的人不能跟別人說,只要跟別人一說,那人參就能聽去,等再去山裡找的時候,就不可能再找到了。

  太爺看向蕭老道,就見蕭老道衝他無奈地笑了笑,沒再吭聲兒。

  回到山上,安頓好以後,蕭老道又下了山,太爺就要帶著蕭初九和蕭十一一起到後山看看,不過,蕭十一這時卻鬧起了肚子,不停往茅廁裡跑。

  最後,太爺把他留在了觀裡,帶著蕭初九趕往了後山。

  後山這裡,就是之前小青牛離開的地方,地勢要比前山陡一些,可能常年沒人過來,野草也比前山茂密很多。

  我太爺兩個人從山頂一直下到山底,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我太爺就納悶兒,蕭老道到底讓自己來看什麼?

  兩個人唯一找到的,就是一個泉眼,臉盆大小,在半山腰上,從裡面汩汩朝外冒著泉水,泉水又在山下形成一條蜿蜒的小溪。

  太爺兩個人又從山上爬到泉眼處,喝了幾口水,坐在泉眼旁邊休息,蕭初九這時就問我太爺,「劉大俠,師父要咱們後山幹什麼呀?」

  我太爺看了他一眼,剛要說昨天夜裡自己看到的情形,隨即想起蕭老道半遮半掩的樣子,似乎不想讓更多人知道,於是改口說道:「不就是讓咱們來找泉水的嘛,現在找到了,咱就不用到山下背水了。」

  蕭初九雖然憨厚,但是他可不傻,說道:「你和師父,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我太爺一笑,「是有事瞞著你們,因為有些忌諱,你師父不讓說,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蕭初九點了點頭,「我相信你,也相信師父。」

  太爺聞言,打量了蕭初九一眼,真是個忠心耿耿的好徒弟,當然了,蕭老道對他們也很好,個個像親生兒子。

  兩個人在泉眼旁邊休息了一會兒,又喝了幾口泉水,見時間也差不多了,招呼蕭初九回道觀。

  當我太爺從泉眼旁邊站起來的時候,就感覺之前渾身上下的疲憊感一掃而空,精神都跟著分外清爽。

  兩個人揪著野草朝山上爬去,太爺這時就感覺分外的有力氣,而且不覺得累,下意識扭頭朝身邊的蕭初九看了一眼,蕭初九也是一臉的輕鬆。

  兩個人回到觀裡的時候,蕭老道還沒回來,蕭十一這時還在一趟一趟往茅廁裡跑,太爺問他是不是吃壞啥東西了,蕭十一打手勢說,咱們都是在一起吃飯,他沒有私自吃過任何東西,太爺說,可能是昨天夜裡睡覺著涼了,現在已經不是夏天,山上的夜裡更涼。

  這時,蕭初九從放著鍋碗瓢盆的廂房裡,拎出兩隻木水桶,說是水缸的水時間太長,不能喝了,要到泉眼那裡拎水,太爺說,山那麼陡,徒手爬上都挺費勁,拎著兩桶水還怎麼上山呢,還是到前山挑水吧,後山的水,只怕喝不上。

  蕭初九說,這難不住他,隨後,蕭拿出一根下墓用的繩子,將兩隻水桶一前一後綁到了他自己身上,我太爺見狀搖了搖頭,不過,蕭初九人高馬大,背兩桶水上山,對他來說也不是啥大問題,於是交代他,每隻水桶裡只打少半桶水,這樣撒的應該不會太多,也不會太費力氣。

  蕭初九答應一聲,背著水桶離開了。

  一個時辰之後,蕭老道回來了,這時,蕭初九已經背滿了一缸水,不過,渾身上下都濕透了,而蕭十一,居然也奇跡般的不再鬧肚子,就跟沒鬧過肚子似的,跟鬼猴子兩個玩耍打鬧起來。

  蕭老道一臉帶笑,似乎打聽到了一些消息,把我太爺叫到廂房裡,給我太爺說了他們這裡一個傳說,說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們這一帶是一座大山,老百姓出行不方便,而且土地貧瘠,在山腰的石頭縫裡種糧食,經常鬧饑荒。

  突然有一條,跑來一隻小青牛,用牛角頂著大山,把大山頂到了別的地方,山沒了,露出下面的土地,路也好走了,不過,青牛卻累死了,躺在地上化成了一座小山,後來,人們為了紀念青牛,就在山頂蓋了一座青牛觀。

  太爺聽完傳來,不禁笑著搖了搖頭,說蕭老道,「蕭兄,這樣的神話故事你也信呀?」

  蕭老道說道:「我當然不信,不過,那給我說說,昨天看到的那隻小牛又是怎麼回事呢?」

  太爺頓時無言以對,蕭老道說道:「很多地方傳說,都不是空穴來風,總要有一點兒真實的東西在裡面,其實,不止你一個人看到過,他們村裡很多人都看到過這只青牛,都說是青牛顯靈了。」

  這時,蕭初九背著兩隻水桶從外面回來了,蕭老道朝外看了他一眼,問道:「初九,你這是在幹什麼呢?」

  蕭初九憨憨回道:「我背挑水呢師父。」

  蕭老道又看看蕭初九,「不是有扁擔麼,怎麼背起水來了,看看你身上,全濕透了。」

  蕭初九回道:「山太陡,扁擔背不上來。」

  我太爺這時連忙對蕭老道說道:「剛才我們到後山看到一口泉眼,離道觀很近,初九就從那裡背起了水。」

  蕭老道聞言,看了我太爺一眼,歎了口氣,「真是個傻孩子。」

  太爺連忙說道:「初九哥一點都不傻,蕭兄你能有這樣的好徒弟,是你的福氣。」

  蕭老道沖蕭初九叫道:「行了,別背了,咱在這裡也住不了幾天,背的太多也沒用,趕緊回屋裡換換衣裳吧。」

  蕭初九答應一聲,將水倒進水缸裡,回屋換衣裳了。

  中午,蒸的白米飯,豬肉野山菜,蕭老道一邊吃米飯,一邊吧嗒嘴,自言自語地說:「山西地界,我來過不下十次,像這種白米在他們這裡,算是稀罕玩意兒,雖然不多,但也吃過幾次,糙的很,可這回的米飯,咋吃著這麼香甜呢?」

  蕭老道這話一出口,蕭十一給他打起了手勢,蕭十一手勢的大概意思是說,可能和水有關係,剛才我一直鬧肚子,很不舒服,見師哥挑來了泉水,忍不住喝了幾口,喝完肚子就不再疼了,而且,泉水很甜,特別好喝。

  蕭老道聞言,連忙起身,我太爺朝他看了過去。他們吃飯的這地方,就在廚房,就見蕭老道走到水缸跟前,用瓢舀起一些泉水,小心翼翼嘗了一口,回頭問我太爺,「你們在哪兒發現的山泉?」

  吃過午飯,我太爺帶著蕭老道來到了後山的山泉跟前,蕭老道朝泉眼離看看,隨後脫下身上的道袍,擼起內襯的袖子,把胳膊伸進了泉眼裡。

  泉眼看樣子並不是太深,蕭老道好像要去裡面摸什麼東西,沒一會兒的功夫,蕭老道笑了起來,抬頭對我太爺說了句,「老弟呀,咱們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