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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恩怨了結

  兄弟三個惱羞成怒,胡老大丟開跛子,霍然從地上站起身,招呼胡二和胡老三,「兄弟們,一起上,廢了他們兩個!」胡家三兄弟這次似乎有備而來,胡二和胡老三聞言,二話不說,各自從腰裡抽出一把短刀。

  我太爺一看,在心裡合計,這仨傢伙一大早返回林子,顯然是覺得昨天夜裡丟了面子,今天帶著兵器過來,應該是想那只「怪物」,不過,「怪物」沒給他們找到,卻遇上了跛子,三個傢伙只好拿跛子撒氣了。

  胡家三兄弟這時候,雖說惱羞成怒,但他們之前都吃過我太爺的虧,即便手裡有刀,心裡也沒底,我太爺能看出來,他們雖然一副鬚髮皆張的樣子,心裡卻個個都在發楚。

  我太爺一扭頭,很平靜地對蕭老道說了一句,「蕭兄,你往旁邊讓一讓,我一個人就夠了。」

  蕭老道自打在洞裡見識過我太爺的功夫以後,便對「屠龍大俠」非常有信心,蕭老道笑著衝我太爺點了點頭,轉身朝旁邊走出幾步,站在那裡看起了熱鬧。

  胡家兄弟三個見狀,臉上更掛不住了,我太爺居然讓蕭老道站一旁看熱鬧,說明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士可殺不可辱呀,尤其像這種沒本事還死要面子的地痞混混,你侮辱他一次,他能惦記你一輩子。

  兄弟三個同時大叫一聲,揮刀朝我太爺衝了過來,我太爺見狀,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輕輕地給自己吸了一口,不過,這口氣被他納在嘴裡,並沒有吐出來。

  胡家兄弟很快衝到跟前,我太爺這才動了,動的同時,嘴裡連喊了兩個字:

  「倒!」

  「倒!」

  胡家三兄弟幾乎都沒看到我太爺啥時候出的手,胡老三當胸挨了一腳,胡二脖子裡被砍了一掌,兩個人幾乎同時翻倒在地。

  胡老大見狀頓時一愣,朝地上的兩個兄弟看看,都有些傻眼了,不過這時候,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困獸之鬥似的怪叫一聲,手裡的短刀朝我太爺當胸刺來,我太爺見狀,不緊不慢朝旁邊側身、閃躲,伸出拇指和食指,朝胡老大遞了過去,胡老大就覺得眼前一花,手腕已經被我太爺的二指捏住。

  我太爺稍微一用力,胡老大頓時殺豬般痛叫一聲,手裡的短刀再也抓不住了,五指一鬆,刀子朝地上落去,說時遲那時快,我太爺伸出另一隻手,輕輕鬆鬆把短刀接在了手裡,翻轉刀刃,用刀柄在胡老大前胸輕輕磕了一下,胡老大頓時悶哼一聲,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

  就這麼三下,乾淨利落,兄弟三個每人也只挨一下,躺在地上痛苦哀嚎,怎麼也爬不起來了。

  一旁看熱鬧的蕭老道鼓起了掌,為我太爺喝彩:「老弟,果然好功夫!」

  我太爺整了整衣衫,「只是些地痞混混而已,打他們根本不值一提。」說著,我太爺撇下胡家兄弟朝跛子走了過去。

  跛子這時候一臉的激動加受寵若驚,見我太爺朝他過去,在地上連忙衝我太爺抱拳拱手,「多謝好漢救命,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我太爺走到他近前,伸手把他從地上扯了起來,跛子頓時再次拱手感謝,我太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道:「我能救你一時,救不了你一世,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跛子頓時愣住了,「打算?我、我也不知道,我、我……我想先攢些銀兩,把我妹妹從青樓裡贖出來。」

  我太爺聞言,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胡家三兄弟,「那他們呢,你想怎麼處置?」

  「處置?」跛子怯生生朝地上的胡家三兄弟看了看,「我、我以後再也不跟著他們了。」

  「哼。」太爺冷哼了一聲,「你不跟著他們,他們也會去找你,等我走後,他們會變本加厲拿你出氣,不會放過你的。」

  跛子一聽,頓時害了怕了,「那、那該怎麼辦呢?」

  我太爺說道:「剛才我已經替你想好了……」說著,我太爺抓起跛子的一隻手腕,把刀子放進了跛子手裡,我太爺冷冷說道:「冤有頭債有主,他們挑斷了你的腳筋、又賣了你的妹妹,現在你過去挑斷他們的腳筋,叫他們血債血償!」

  跛子一聽,拿刀子的手頓時哆嗦起來,我太爺朝他手上看看,又說道:「你心裡其實特別恨他們,對吧,這就是你報仇的機會,而且只有這一次。」

  跛子看看我太爺,醞釀許久,最後顫聲說道:「我、我、我不敢……」

  太爺臉色當即一沉,「廢物!」伸手從跛子手裡把刀又奪了回來,「你看我是怎麼做的!」說著,我太爺拎刀朝地上的兄弟三個走了過去。

  就在這時候,一旁的蕭老道大聲說道:「老弟呀,我看這閒事兒你就別管了,這跛子,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貨,活該他被人欺負,他妹妹被人賣進青樓,千人騎萬人壓,也活該,你管這麼多幹啥呢,讓他們活該受罪去吧!」

  蕭老道這話特別狠,戳中了跛子的死穴,跛子頓時沖蕭老道大叫一聲:「老道士,你說什麼?」

  蕭老道很平靜地大聲回道:「你個窩囊廢聽清楚了,我說,你全家被人欺負,都!活!該!」

  「呀啊——!」跛子頓時仰天長叫一聲,等他叫完,眼睛珠子都紅了,眼淚掛在眼角,一瘸一拐衝到我太爺跟前,猛然搶過了我太爺手裡的刀子,瘋魔一樣朝胡家三兄弟撲了過去……

  回破廟的路上,蕭老道仰天哈哈大笑,「老弟呀,今天這事兒做的叫人心裡痛快,這叫個啥呢,這就叫善惡到頭終有報、惡人自有惡人磨!」

  我太爺看了蕭老道一眼,說道:「蕭兄,我可不是惡人。」

  蕭老道連忙收住笑容說道:「我也沒說你是惡人,我就說這個意思唄,胡家三兄弟雙腳腳筋都被挑斷了,從今往後,不但不能再橫行鄉里,那些受過他們欺負的人,也會找上門兒,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痛快……這個做人吶,還是多給自己積點兒德的好。」

  以當時的醫療條件而言,腳後筋被挑斷,下半生只能用雙手爬著走路了。

  事後,蕭老道拿出一些銀兩,讓跛子到青樓去贖回他妹妹,我太爺還刻意警告他,要是拿著銀兩去幹了別的,或者贖回妹妹以後,還是不務正業,會讓他的下場比胡家兄弟更慘!

  回到山上,蕭初九和蕭十一正等在破廟門前,翹首以盼,兩個人見蕭老道和我太爺返回,都非常高興。

  幾個一起走進大殿,蕭老道從包袱裡把大餅、酒肉都拿出來,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因為我太爺和蕭老道之前都已經吃過了,他們倆主要是喝酒,用蕭老道的話說,睡覺前喝點兒酒,會睡的更香。

  吃喝間,我太爺問蕭老道:「蕭兄,那女鬼去哪兒了?從朱府出來我就一直沒見到她。」

  蕭老道看了我太爺一眼,朝人頭骨指了指,「還能去哪兒要,又鑽回頭骨裡了。」

  我太爺又問:「現在女鬼大仇已報,咱們該怎麼處置她呢?」

  蕭老道笑了,「我說老弟呀,你堂堂的一個驅鬼傳人,怎麼處置鬼,你還能不知道嗎?」

  我太爺說道:「女鬼怨氣已消,送走最合適了。」說完,我太爺扭頭朝狼孩看了一眼,因為這時候是白天,晝伏夜出的習性讓狼孩又在牆角縮成一團,給他的肉他都沒動。

  蕭老道也朝狼孩看了看,輕歎了口氣,「要說吧,這孩子挺可憐的,把女鬼送走以後,他連個念想都沒有了,要是不送走,咱留個鬼在身邊也不合適。」

  我太爺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在想……暫時先把女鬼留下,等狼孩有了人性以後,再把女鬼送走。」

  蕭老道聽我太爺這麼說,頓時笑了,「老弟你跟我想一塊兒去了,狼孩現在是畜生心性,他不聽咱們的,只聽女鬼的,我尋思著,咱和女鬼商量商量,讓她教狼孩擺脫狼性,若是咱們教狼孩,三五年不知道能不能成,若是女鬼來教他,我看,不消半年!」

  我太爺合計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半年時間不算長,女鬼身上即便有陰氣,對咱們影響也不大。」

  女鬼的事兒,兩個人就這麼定下了,吃喝完了以後,蕭老道又老生常談地吩咐蕭初九和蕭十一,不要亂跑,守在寺院裡看好行李和狼孩,他和我太爺、還有小鬼猴子,躺在大殿裡睡了起來。

  這一覺,一直睡到天色擦黑,晚上,又吃些東西,蕭初九和蕭十一躺下睡去。我太爺、蕭老道、和小鬼猴子這時候都精神了,包括狼孩在內,也精神起來,捧起上午給他的熟肉,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蕭老道拿出頭骨,把女鬼喊了出來,女鬼這時候,看上去正常了很多,再沒有那麼大的戾氣了,對我太爺和蕭老道更是感恩戴德。

  蕭老道也不廢話,直接跟她商量起狼孩的事兒,女鬼聽了,非常樂意。於是,蕭老道教了她一些訓練方法,告訴她,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今天晚上就開始。

  狼孩吃完肉以後,女鬼領著他出了廟門,開始了第一步的訓練。

  蕭老道這時,看著我太爺臉上都樂開了花,我太爺不明白他有啥好樂的。

  蕭老道神神秘秘對我太爺說道:「老弟呀,你肯定想不到,女鬼殺了那姓朱以後,還從他家裡拿出一樣兒寶貝!」

  我太爺一愣,這叫他真沒想到,順口問了一句:「什麼寶貝?」

  蕭老道伸手往他自己懷裡一摸,「你看,這是一張墓塚構造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