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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捕住狼妖

  就見這東西,居然長著一張人臉,黑頭髮、黑眉毛、黑眼睛珠子,還有鼻子、嘴,跟人都是一模一樣,只是臉頰和身上全是白刷刷的長毛,要是忽略掉這些白毛的話,看著就像個十五六歲的孩子。

  我太爺一臉愕然,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難道就是那只白毛狼妖麼?我太爺倒是聽我高祖說過,修行畜生修煉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能化成人形,但是,眼前這玩意兒,真的是狼化成的嗎?

  我太爺打量狼妖的同時,狼妖似乎也在打量他,這讓我太爺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到底是人是妖?」

  狼妖立即衝我太爺呲了呲牙,嘴裡發出一個狗像一樣的低吼聲,我太爺不由得蹙了蹙眉,之前在墓裡的時候,那條怪蛇就是這樣兒,問一句吐一次舌頭,眼下這個,看來真是個成了精的畜生,我太爺把腰裡的短劍拔了出來。

  狼妖見狀,居然把身子伏下去,用四肢著地,不過,並沒有對我太爺發動攻擊,而是用鼻子衝我太爺可勁兒嗅了嗅,我太爺一看,這是啥意思,剛要拎短劍過去,狼妖居然轉身逃掉了。

  小鬼猴子這時從我太爺身後跳了出來,「嗚」一聲低吼,朝狼妖撲了過去,狼妖回頭看了小鬼猴子一眼,沖鬼猴子呲了呲牙,似乎特別厭惡鬼猴子,不過,並沒有停下。

  我太爺隨即看出來了,狼妖似乎不想跟鬼猴子糾纏,朝山下跑去,鬼猴子又叫了一聲,從後面追了上去。

  我太爺招呼了小鬼猴子一聲,小鬼猴子就跟沒聽見似的,死死追著狼妖不放。狼妖的速度雖快,但在犬牙交錯的山石地上,明顯不如鬼猴子,鬼猴子踩在突兀出來的山石上面,上躥下跳,一會兒工夫,攔住了狼妖的去路,狼妖「嗷」地發出一聲怪叫,憤憤地朝鬼猴子撲去。

  我太爺一看,猴子今天是怎麼了,咋沒事找事呢,朝四下一打量,不見蕭老道師徒的蹤跡,心裡當即一合計,難道蕭老道師徒遭到了狼妖的毒手,猴子現在想給他們報仇嗎?

  想到這兒,我太爺倒提短劍也衝了過去,不過,沒等我太爺衝到跟前,妖狼撇下鬼猴子,繼續朝山下跑了起來,鬼猴子不肯放過它,跳上亂石繼續追趕,沒過一會兒,再次攔住狼妖的去路。

  狼妖顯得有些憤怒了,撲過去一狼一猴又糾纏在一起,我太爺見狀,腳下加速,眼看快到近前的時候,妖狼又想逃竄,小鬼猴子連忙衝我太爺擺了擺手,我太爺就是一愣,小鬼猴子似乎不想讓他過去幫忙。

  我太爺心裡納悶兒,小鬼猴子這時在狼妖身邊上躥下跳的挑釁,看著不像要跟狼妖玩兒命,似乎在戲弄狼妖。

  我太爺停了下來,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看著鬼猴子在那裡折騰,心說,這猴子今天咋這麼調皮呢?

  一會兒的功夫,狼妖被鬼猴子徹底激怒了,憤憤地咆哮一聲,對小鬼猴子發起了猛攻,小鬼猴子頓時沖狼妖露出一個笑臉,跳上石頭朝山上跑了起來,一邊跑,還不忘一邊撿塊石頭砸狼妖,動作非常滑稽,把我太爺看的哭笑不得。

  短劍收回腰裡,我太爺抓著身邊的亂石也朝山上趕去,不過,他的速度明顯沒有兩隻動物的快,在後面追著追著,前面的兩隻動物居然被他追丟了。

  我太爺停下來朝四下找找,黑漆漆靜悄悄的,好像猴子跟狼妖從來就沒出現過似的,隨即爬上一塊突兀出來的大石頭,再朝四下一打量,就發現在自己頭頂上方的山體上,傳來一絲光亮,忽明忽暗的,我太爺心說,今天發生的怪事真多,這是哪兒來的亮光?

  跳下山石,我太爺朝發光的地方爬去,花了一些功夫,終於爬到了地方,打眼一看,居然是個山洞,洞口不算大,五尺多高,從洞裡傳來跳動的亮光,感覺上好像是火把。

  我太爺把短劍又從腰裡抽了出來,貓腰鑽進了山洞。在洞裡走了沒多遠,前面出現一個拐彎兒,光亮就是從拐彎另一邊傳來的。

  我太爺加快腳步,眼看快要走到拐彎那裡的時候,從裡面傳來一個聲音:「捆緊一點兒,別讓他再跑了。」

  我太爺一聽,居然是蕭老道的聲音,連忙喊了一聲:「裡面是蕭兄嗎?」

  喊聲沒落,裡面的聲音再次傳來,顯得還有些驚訝,「劉老弟,你怎麼來了?」

  我太爺一聽這話,心裡頓時有些不痛快了,沒好氣地說道:「你說我怎麼來了,我下山以後沒見到你們,以為你們出什麼意外了呢?」

  說著話,我太爺轉身拐過彎兒,眼前頓時明亮了很多,就見蕭老道、蕭初九、蕭十一,還有小鬼猴子,全在山洞裡。在山洞的地面上,躺著那只白毛狼妖,這時白毛狼妖手腳全被捆的結結實實。

  蕭老道看見我太爺,連忙衝我太爺笑了起來,「老弟呀,你來的正好,你看看這是什麼!」說著,蕭老道抬手朝地上的白毛狼妖指了指。

  我太爺連看都沒看,盯著蕭老道說道:「這是一隻白毛狼妖,蕭兄,你抓這東西做什麼,也想去領賞金呀?」

  蕭老道聞言一愣,臉上的笑容落了下去,反問我太爺:「領什麼賞金?老弟呀,誰告訴你這是一隻狼妖了?」

  我太爺說道:「那些和尚告訴我的,有兩個和尚還被這狼妖打傷了呢。」

  蕭老道看看我太爺,又看看地上的狼妖,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鬍子,說道:「老弟我告訴你,這不是狼妖,這是一個孩子!」

  「什麼?這怎麼會是一個孩子呢?」我太爺有些難以置信。

  「這怎麼不會是個孩子呢?」蕭老道說道:「這種狼孩我見得多了,小時候被母狼叼走養大的,渾身白毛,是因為常年吃生肉吃的。」說著,蕭老道抽出腰裡的煙袋桿,把狼妖的嘴撬開了,招呼我太爺,「你過來看看他嘴裡的牙,跟咱們是一樣的。」

  我太爺蹲下身子,朝狼妖嘴裡看了看,牙齒確實跟人的差不多,只是上牙床的兩顆虎牙稍微尖銳了一點。

  蕭老道說道:「從他嘴裡的牙來看,這孩子至少被母狼餵養了十年以上,唉,可憐吶……」

  我太爺問道:「那你們抓他幹什麼,想到鎮子裡領賞金嗎?」

  「什麼賞金?」蕭老道莫名其妙看向我太爺,「你剛才就在說賞金,到底啥意思?」

  我太爺說道:「我下山以後,遇上幾個人,他們要上山抓狼妖,說是狼妖傷了他們鎮子上的人,鎮子上的人就湊錢懸賞抓他。」

  蕭老道聞言怔了怔,說道:「這些狼孩一般不下山,就算餓極了,也只會偷畜生,不會傷人,只怕那幾個人,沒跟你說實話。」

  我太爺說道:「我也覺得他們沒說實話,那蕭兄,你抓他是為了什麼?」

  蕭老道一笑,「我抓他是為了讓他重新做人,一般這種狼孩,都是山下村裡的孩子,把他弄下山問問,看誰家十多年前丟失過孩子沒有,要是能找他父母最好。」

  我太爺一聽,擔心地問道:「孩子都成這樣兒了,就算找到他父母,他父母能認他嗎?」

  蕭老道又是一笑,「這個你儘管放心,我有法子讓他父母認下孩子。」蕭老道說著,沖旁邊的蕭初九招了招手,「初九,過來扛上他,下山。」

  蕭初九過來把狼孩扛到了肩膀上,我太爺這時朝洞裡看看,洞裡的空間十分狹小,又朝小鬼猴子看了看,心裡當即明白了,忍不住又問蕭老道:「蕭兄,適才你是不是用個鬼猴子當誘餌,把這隻狼……把這狼孩引進了山洞?」

  蕭老道點了點頭,「不錯,我們下山的時候,這孩子正在山上,跟我們遇上了,我一眼就看出他是個孩子,想抓住他,但是,他速度太快,追了許久都沒追上,最後我發現了這個山洞,我們躲在洞口,讓鬼猴子把他引進了洞裡。」

  幾個人很快出了山洞,沿著我太爺過來的那條路,原路返回,等他們返回到小路上的時候,我太爺朝蕭初九肩膀上的狼孩看了看,狼孩這時還在蕭初九肩膀上不停掙扎,野性十足。

  我太爺有些擔心,一邊走,一邊對蕭老道說道:「蕭兄,咱們就這麼冒冒失失把孩子帶下山,萬一他們鎮子上……真的有懸賞榜文怎麼辦?」

  蕭老道連想都沒想,說道:「這個好辦,狼孩不進鎮子,咱們先到鎮子上打聽打聽再說。」

  天快亮的時候,幾個人這才下了山,我太爺領著他們找到馬匹,這時候,幾個人的精神完全鬆懈了下來,全都又累又困。

  蕭老道建議,在林子裡小睡一會兒,養些精神,再往鎮子裡去。

  因為剛剛下過雨,林子裡哪兒都是濕的,幾個人只好坐在包袱上,背靠著大樹休息,不過,不是全部都休息,蕭老道他們的規矩,不管什麼時候,必須有一個睜著眼望風的人,試想,價值連城的東西在身上帶著,能踏踏實實的睡覺嗎,萬一都睡著了,給賊人一偷一搶,一夜辛苦都白費了,蕭老道讓我們太爺他們幾個休息,他負責放風。

  幾個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被蕭老道喊醒了,蕭老道吩咐我太爺,在林子裡看住狼孩和包袱,他帶著蕭十一到山下鎮子裡去一趟,看能不能打探一點關於狼孩的消息,順便再買些酒肉回來。

  我太爺、蕭初九,還有小鬼猴子,留在了林子裡,蕭老道帶著蕭十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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