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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五章 定格

    孫聖安傳我七十二地煞,反噬起來的確可怕,可真到了用的時候,卻也絕不含糊。驅神印至少封住以精怪為中心的百米直徑,雖說我是第一次嘗試,可效果卻非常不錯。
    怪不得孫聖安有他的桀驁,如果換做他在鼎盛時期用驅神印,或許方圓幾百里的山精都會唯他所用!
    這些被我拘來的山精雖然不能說話,但也許是驅神印的緣故,我卻能與他們交流。
    山精紛紛聲稱,從昨天開始就沒有一個人影,何況如今的雪那麼大,哪裡還會有人在啊。
    再三詢問過後,山精的答案都是一致的。
    而我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能看透他們究竟有沒有撒謊!
    散掉驅神印,待山精四散而逃過後,術法強大的掠奪性導致湖泊上的積雪消散了很多。
    不甘心的掃視周圍,“張俊生,如果真的是你!我就想知道在你心裡,我究竟算什麼!你不出來,那我就毀掉這裡的藏身之地,逼你出來現身!擔山!”
    起手的催動,七十二地煞氣充斥著全身,使擔山具有強大的力量與破壞性,召印之前,我不忘了提醒小青要注意一些。
    緊接著,在瘋狂索取天地精氣之時,手臂上吸取擔山印的力量卻是越來越強。
    直到力量衝破到了臨界點時候,我揮舞著全力砸在冰面上。
    “卡卡。”
    碎裂的聲音猶如玻璃般出現蛛網般密紋,整個湖泊轟然塌陷,就當快要沉入水下時,我第一時間將擔山化作‘禁水’,此法使我整個身體立在水面之上。
    至於小青本就是青蛇,有若木劍幫她驅散寒冷就不會有事,否則,哪怕是妖也難免會葬身於冰水之下。
    但裂縫仍在繼續,懸浮著冰面緩緩飄動著。
    可令我遺憾的是對方竟然還是沒有出現,難道我猜錯了?
    不可能的,趕忙搖搖頭,將那種懷疑的念頭驅散。
    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到這兒消失,可殺何安又帶走全家‘蠟像’的人,我實在想不到第二個,何況,他絕對不會是無緣無故做的。
    朦朧的湖面上,不經意的環境我聽到幾聲清脆的鈴鐺響。
    很輕,也很短暫。
    幻覺嗎?一定不會的!
    我相信自己現在的靈覺,踩在懸浮的冰面,禁水咒使我與小青穩固了身體,此時,我悄然運轉入微。
    靈魂的感知力漸漸擴散,當隨著距離加大,每一秒鐘都似乎在掏空我的身體。
    人的靈覺是可以訓練的,甚至達到超越野獸天生的靈覺。好似飛禽走獸能在萬里之遙找到回家的路,它所仰仗便是一種天生的直覺。
    該死的,那鈴聲到底是哪裡傳來的?
    很快,入微已經到達了極限,鼻腔向外流淌著的鮮血證明了我並非是無敵的。
    正當我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身體卻感知到了一種冰涼,小青的聲音傳入我的腦海。
    “我助你一臂之力。”
    說著,本要枯竭的靈覺開始好似運動員那樣最後的百米衝刺,到了精疲力竭的前期,我感知到了那鈴聲的方向。
    而由於我魂魄中有著微微的觸動感,足以斷定那就是引魂鈴!
    方向已經確定,好端端的這裡出現引魂鈴,絕對有問題,最主要的一點,我記得母親與弟弟妹妹的蠟像是軟軟的,他們明明沒有溫度可觸碰的感覺卻十分真實。
    如今何安已經死了,我猜不到他究竟是用了哪一種方法達到這樣的效果。
    奔著聲音的方向追去,我們穿過了湖泊對岸,雪中林立的白樺樹猶如西方的魔幻之境。
    樹葉雖然乾枯,可密集高聳的白樺樹遮擋住大部分光亮,令林子灰暗且神秘。
    而到了這裡,入微術法似乎失靈了。
    想要辨別方向,只能憑藉著自我的記憶力。
    在林子裡繞來繞去,每一棵樹都擁有相似的樹幹,視線不知不覺中被迷惑,又在靈覺不好用的前提下,我竟然迷失了方向,由於磁場的改變,我變得毫無任何方向感。
    我問小青,她也顯得很為難。她說,由於現在是冬季,對待氣味兒不像其他三季那樣的敏銳,況且,想要辨別方向她必須再次化蛇,而弊端是自己沒有辦法爬行。
    我挨個白樺樹做著記號,甚至用擔山印去摧毀眼前的障礙。
    可直到天黑,卻依然困在白樺林。
    彷彿這裡的樹木多到數不清楚。
    “咯咯——,好玩好玩。”
    兒童的嬉鬧聲卻引起了我的注意,難道這裡有人家?心裡忽然又猜測可能是護林人,畢竟這麼多的白樺樹,也得有人負責看守啊。
    “小弟,你看看雪人像不像哥哥,大鼻子大眼睛,還拎著笤帚去幹活。”
    “姐姐,我告訴你個秘密,其實哥哥不幹活的。”
    “不會吧,我聽媽媽說過,哥哥可能幹了。”
    “假的假的,你們不在家的時候,哥哥就欺負我,讓我去幫他幹活。”
    “什麼!太過分了,不行不行,我要告訴爸爸媽媽。”
    “別,別告訴啊,其實……哥哥讓我幫忙幹活,是因為他去村裡偷了隻雞給我,他做的烤雞,可好吃了!”
    “啊啊啊?”女孩兒的聲音有些無奈,她貌似氣呼呼的打了弟弟一下,指責道:“你們吃好吃的竟然不帶著我!小弟,以後姐姐可不幫著你了。”
    兩個人聲音起起伏伏,似乎就在不遠處,可我無論怎麼找,卻還是找不到蹤跡所在。
    難道是幻覺?我揉了揉太陽穴,白樺林實在是太奇怪了!
    為了能夠更好的甄別出方向,我閉著眼,根據聲音的方向一點點的靠過去。
    聲音越來越清晰,鈴鐺的聲音聽起來同樣具有著頻率。
    等我感覺到自己明明靠近時,突然,一切的聲音戛然而止了!
    無風無雪,就好像剛剛所發生的一切是場夢境。
    我下意識睜開眼,面前有著一棟小木屋,屋簷掛著三枚鈴鐺。
    無風,但鈴鐺卻仍在那兒緩緩的晃動發出一種清脆的聲音。
    “有人在嗎?”我喊了幾聲,沒人應答。
    心底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等推開大門的時候,只見一張方桌,媽媽、弟弟、妹妹他們竟然圍坐在方桌四周,只見桌上擺著酸菜火鍋還在‘咕嘟咕嘟’的沸騰著。
    旁邊還有四道熱氣騰騰的炒菜,主坐的位置空著,旁邊擺好了燙著的燒酒。
    除此之外,更令我震撼的是他們的表情豐富,身體卻是固定的。
    眼前的場景就如同被照相機抓拍到的某個瞬間,弟弟抱著飯碗,一手拿著筷子,妹妹起手制止,彷彿在告誡弟弟要等爸爸上桌。
    母親慈祥的笑容,令我的心彷彿都在顫抖,恍然間想起曾經塵封的記憶,剛剛朦朧的對話是那樣的熟悉。
    記憶猶如潮水般湧入我的大腦,愣在大門前,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