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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章 神打

    扶圓縣是東北採參客的大縣,這裡的主要經濟來源,一是藥材、二是種地、三是採參。
    為什麼採參那麼賺錢卻排第三?主要這行很難干,九十年代到兩千年的期間,的確有不少人憑借野山參發了一大筆橫財,之後,許多老百姓被利益蒙住了雙眼,只要是人參,甭管大小,肯定都挖絕了。
    毫無節制的開採,導致近山一帶基本沒有人參,要想挖,必須深入大森林。
    為了搞清楚惠嗔的位置,我們這個奇特的組合,趕赴到撫圓縣時,正好趕到縣裡祭拜山神。
    村裡面敲鑼打鼓,熱熱鬧鬧,有的扭秧歌,還有街邊叫賣的小販。
    十里八鄉齊聚,在這處並不大的縣城內,熱情似乎已經驅趕了所有的寒風。
    “小明,什麼時候帶我去你母親的墓前。”塗山磊問道。
    我說:“我們家距離這裡並不是很遠,當年父親在山裡面養蛤蟆,我記得穿過林場應該就能到了。”
    許多年來,我與爺爺都不敢回到這兒。
    其實,更多的是不敢去面對。
    爺爺為了救我,借屍還魂,甚至將全家的屍首培育成了陰屍。
    後來,身體被爺爺放在了火上烘烤,我的確活了過來,可他們,卻好似已經魂飛魄散。
    但該面對的,總歸是要去面對的。
    “好吧,盡快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塗山磊目光看向遠處的高山,一隻通體鮮紅的小鳥翩翩飛來,到了我們的上方盤旋了一會兒,嘰嘰喳喳,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意思。
    結果,塗山磊笑了笑,舉起手,那紅色小鳥緩緩落在了他的手臂。
    “好像有老朋友來了。
    ”老朋友?“
    我微微一怔,難道是島國來的人?
    看來,島國那邊也並沒有打算放棄參同契。
    ”小明,我要出去一趟,忙完了我自會尋。“
    塗山磊轉身走向大山,待遠離人群時,狐狸的尾巴漏出,隨著幾個殘影過後,他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來,蟠桃對他的影響很大,短時間雖然沒有突破七尾的界限,但身體已完全不像個妖怪。
    敲鑼打鼓,陣陣吆喝。
    焚香點燭,鼓舞跳動。
    彪哥與孫聖安倆人去湊熱鬧,並跟著一起頻頻叫好吆喝。
    ”厲害!“
    ”好!“
    人群將祭祀現場圍的水洩不通,我到了近前,只見有兩個赤著上半身的男子在巨大的香爐前施法。
    看年紀二人應該不超過四十歲,腰間繫著紅腰帶,一個人扎馬步,口念古怪的語言,另外一人掄起帶刺的鐵棒,‘光光’開始猛打。
    接著,他用尖銳的針刺扎破男子的身體。
    奇怪的是,並沒有任何鮮血溢出,反而,他沒有任何的反應。
    內行看熱鬧,外行看門道。
    這叫‘神打’。
    請神上身,不僅僅不懼疼痛,身體更是充滿力量。
    多數的時候,會有巫婆神漢利用此法來消除因果影響。
    在神像前,接受各種各樣的虐待,懲罰。
    神打結束以後,那些被他們得罪過的冤魂債主,將不能近身。
    而佔據男子身體的地仙,應該是一隻刺蝟。
    那蒼老的白髮老者的魂魄,正與男子合二為一。
    這一切變化,根本逃不過我的雙瞳。
    本來,我只是想湊個熱鬧,誰知那地仙竟然起了歪心思。
    他的雙眼閃爍紅光,明明是魂魄相容,卻在一瞬間起到排斥。
    這個時候,地仙不再提供保護。
    另外一人則舉起鐵錐扎向男子喉嚨。
    如果真的扎進去,結果顯而易見,男子會當場斃命。
    我當即以身法衝入現場。
    在錐子扎過去的瞬間,徒手將其握住。
    ”這誰啊,有病啊!“人群立刻吵了起來。
    ”耽誤了山神祭祀,臭小子,你會遭報應的!“男子衝著我大吼。
    他戴著紅飄帶,身上佈滿各種紋身,腰間擺著的木製打神鞭,瞧身份,應該是薩滿中的二神。
    華夏薩滿,將最通靈的叫大神,最能打的稱二神。
    巫師叫做薩滿。
    女的則叫神婆。
    我搖搖頭,推開了鐵釬,”你這樣做的話太危險了。“
    ”什麼危險,我們有神靈護體!“
    ”誰說神靈就一定會幫你?“指向身旁雙眼變紅,且不斷抖動的中年人,我徒手點向他的眉心,那企圖離體的刺蝟被我鎮住。
    二神舉起鞭子,冷冷道:”看來你是想盤盤道了!“
    ”不是盤道,是救你的命。“
    單手順著眉心畫出一道雷纂,對方面色大驚:”你是道士?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想幹什麼?難道真的把我們關家不放在眼裡!“
    ”說了你也不信,本體在哪?自己去看。“我說。
    被雷纂印刻後,地仙不敢動。
    同樣,那位中年男子也是雙目微閉,一動不動。
    周圍老百姓炸了鍋,他們認為我攪亂了儀式。
    我說:”你是想我當著大家的面兒讓它顯形,還是咱們兩個私下去看看。“
    男子表情陰晴不定,剛剛我露出的那一手,足以震懾他。
    ”好!借一步說話。“
    男子又對老百姓拱手:”這位是遠道來的朋友,老仙兒在修行上有點事兒,需要我們去幫一下,關某人暫時離開一會兒。“
    接著,我們兩個脫離了人群。
    老百姓雖然覺得惋惜,可整個村裡熱熱鬧鬧,到處都是趕大集賣東西的小販,很快就將我們全部遺忘了。
    到了一處簡陋的小屋,門外掛著紅辣椒,苞米棒子,院子裡還有低矮的糧倉,門口的大黑狗見我進去,剛要呲牙狂吠,卻在與我對視的時候,有了慌亂,倉皇間夾著尾巴跑進了狗窩,瑟瑟發抖。
    男子微微一愣,”黑子連山裡的狼都不怕,怎麼會怕道士?你到底是誰?“
    ”進屋說。“
    我指了指大門,男子推開的時候,熱乎氣撲臉,他摘掉帽子,推開右邊的棉門簾。
    結果,剛進去的時候他傻了眼。
    ”怎麼怎麼可能!“
    我緊跟其後,只見屋內中央的神仙排位前,擺著還在流血的兔子、野雞,下邊跪著許許多多的小刺蝟。
    我說:”刺蝟吃素,成仙後與人為善,很少會與他人爭執,擅長治病救人。但你們家這位,怕是變了心。“
    ”變心?什麼意思?“
    ”當然是被某些東西污了善心,平日裡它都在哪休息?找一找應該就能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