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番外：相濡以沫

    “老頭砸，我怎麼覺得今天的飯做少了呢？”我提著一箱子豆奶朝超市外走著，走到門口就聽到身後老闆娘在那說著。
    “好像是啊，我還沒吃飽飯菜就沒了。要不，你受點累，再去做點兒？”老闆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直了直腰桿說道。這一刻他似乎覺得，自己好像是年輕了幾歲的樣子。不僅胃口忽然好了，就連身體也變得硬朗了一些。我嘴角往上挑了挑，拉開超市的小拉門，邁步走了出去。
    “你買豆奶做什麼？家裡什麼都有！”岳父岳母見我提了一箱子豆奶，嗔怪的對我說。
    “路過超市，看見豆奶不錯，就隨手拿了一提。”我將豆奶放下，脫掉了身上的風衣對岳母說道。房子依舊還是那套房子，裝修中途我給他們二老翻新了一下。坐到沙發上，閨女馬上就膩歪了過來，而崽子卻將身體朝旁邊挪了挪。我對崽子管得比較嚴，現在他跟我的關係正處在一種緊張的階段。
    “我說你們爺倆這是，又鬧意見了？”岳母將崽子拉到我的身邊坐下，然後開口問道。
    “我爸壓根不能理解我的想法！”崽子似乎對於我的管教有很大的意見。
    “你啥想法，屁的想法，你以為你想想就能成事了？你那叫異想天開！”作為老子，我自然不會示弱。這關係到在家裡的威信問題。
    “行了行了，見面說不了幾句就吵吵。作為兒子，你覺得你爸會害你不？小時候在學校打架挨老師罰，哪一次不是你爸去學校替你撐腰的？小崽子，飯量見漲，脾氣也見漲了？我跟你說，也就是你爸不喜歡動手，不然早把你揍趴下了。還跟他較勁！來，吃水果！”曉筠瞪了崽子一眼，塞了一個橘子到他的手裡。
    “你這個當爹的也是，你不能拿你那個年代的要求，來管咱家崽子。現在社會不同了，你莫非想要教出一個跟社會脫節的兒子來？上周我去聽了一堂課，關於教育的。說是要推崇一種接地氣式的教育方式。我看你的教育就很不接地氣！”說完了兒子，曉筠轉頭又說起我來。這是她在家一貫的伎倆，各打五十大板。
    “接地氣不代表拋棄文化吧？你少去聽那些人給你洗腦。就你們這幫整天沒事兒的老娘們兒，才造就了教育界各種補習班的產業鏈！”當著老丈人夫妻的面，我也沒給曉筠留面子。這是原則問題，不能因為人家一句接地氣，就去實行放羊式的教育。啥是接地氣，大多數老百姓都認同的，那才是接地氣。就那幾個有文憑沒文化的傻逼說的話，也就能糊弄一下這些老娘們兒！
    “行了行了，你們倆咋還吵吵起來了呢！教育嘛，都有個過程的。孩子正在青春期，叛逆一點也是正常。等過了這幾年，你心疼他還來不及。來來來，咱們一家一年也就能聚一兩次。這麼珍貴的時間用來吵架多不合適？打牌打牌！”老丈人拿著撲克牌走出來，坐到了我跟崽子的中間說。
    “爸，出個這過一手！”打牌這活兒，我是屬於常敗將軍。家裡就屬我水平最次。每一次跟老丈人打牌，我都能奉獻給他不少煙錢。兒子見我連輸幾把，起身走到我身邊看了看我手裡的牌指點了起來。我抬頭看看他，決定聽他的建議。
    “看看，人家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爺倆不是挺和諧麼。”有了兒子的參謀，接下來我連贏了好幾把。老丈人這個時候把牌一放，起身端起了茶杯笑道。
    “爸，還是你這溫水管用！”曉筠對她父親豎起了大拇指。
    “啥呀，活到我這個歲數，啥都想明白也看明白了！爺倆沒別的事情，就是沒有找到一個契合點而已！”老丈人端著茶杯，看著我和崽子笑著說。
    “爸，這種毫無笑料的節目，你也能看得這麼開心？”晚上看春晚，兒子坐在我身邊看著電視裡笑聲比觀眾還大的演員問我。
    “你爸我看的不是節目，是情懷！我跟你這麼大的時候，每年就春節最開心。可以看電視，吃零食。你爺爺也只有在這幾天，才會放鬆對我的管教。還有你胖子叔，每年都會揣著一大堆零食到家裡來找我。”我收回了目光，摸摸崽子的頭對他說。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看看我面前空了的茶杯，起身幫我續了杯茶水。
    大年初一一大早，跟岳父岳母拜過年後，我就帶著家人回到了自己的老宅。過年嘛，總得在自己家裡待著才像個樣子。當然晚飯什麼的，還是去岳父家吃。才到家，剛把水果香煙擺上，王胖子就帶著全家過來了。這是每年的固定節目，初一大早上他們過來，午飯在我家吃。然後初二早上我去他家，午飯在他吃。至於下午，我一般都不出門給人拜年。因為老家的規矩，過午拜年是相當不尊重人的一種表現。
    當然現在講究這個的人越來越少了，大家都忙。有的人春節壓根就沒放假，只有下午下班才有時間去串串門。對於這種情況，我還是可以包容和理解的。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我這麼閒不是。
    王胖子減肥沒有半點效果，減肥這事兒他已經嚷嚷了十年。可是每年見到他，依舊還是那麼胖。祝青鳶說他也沒少鍛煉，可就是身上這身肉減不下來。好不容易體重輕了幾斤，回頭一喝水，又給胖了回去。
    “算了你放棄吧，不過堅持鍛煉是好事情，會少很多的毛病！”我遞了一支煙給王胖子說。他看了看身邊的祝青鳶，見她沒意見，這才伸手把煙給接了過去。
    “你也少抽點，這玩意對身體不好！”曉筠將打火機送到我面前說。
    “人要死，喝水都得噎過去。”這是我時常說的一句話。
    “呸呸呸，大年初一的你說什麼呢！”曉筠連忙朝地上啐了幾口。一起生活得越久，她也就越在乎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