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不好回答的問題

    “我覺得，有一種宿命正在慢慢向我們靠攏！”無名手一抖，那龜化作一條手串戴到了腕子上。他回頭朝老橋的屋裡看了看，然後朝廚房走去道。我跟曉筠默不作聲的跟在無名身後，進了廚房幫他燒起灶來。
    燒了幾鍋水，大家輪流洗漱一番，時間便已經到了後半夜。無名依舊去了藏經樓查閱典籍，而我和曉筠，則是坐在殿前的院子裡看著天上的月亮。月牙很美，天上繁星點點將它襯托得愈發的皎潔出眾。我摸了摸繁星，將身邊的曉筠摟了摟。
    “就算是宿命，我也會陪你走下去！”曉筠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緩緩閉起眼睛道。
    “我們回了，大家有什麼事情，別忘了互相通告一聲。”又在竹林寺逗留三天，一直到確定項鏈裡的力量再也沒有來騷擾小夭之後，我們才準備離開。在離開之前，老橋還不忘對我們囑咐一句。
    “這竹林越來越稀疏，說不定哪天，貧僧就要搬家了！”眼看著林中有兩個老農正在砍伐竹子，無名摸了摸小幽脖頸上的皮毛對我們說道。老農抬頭看了看無名，然後埋頭繼續忙活起自己的來。
    “你如今是比我還忙！前兒去你家找你，安保說你出去好幾天了。”回到了莊園，有安保告訴我楚白羊來過。我當時就給他打去了電話，得知我回來了，他在電話裡笑著說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忙，好像是天下的事情都壓到了我的身上一樣。你來有什麼事情？”我搖搖頭，脫去了腳上的鞋子邁步進屋說道。靠近湖邊，水氣十足，一陣風吹來讓人覺得甚是涼爽。曉筠將空調打開，很快屋裡的溫度降了下來。
    “沒什麼緊要的事情，就是無聊了想找你喝一杯。”楚白羊在電話裡對我說。
    “今晚來吧？我們燒烤吃怎麼樣？”聽他這麼說，我連忙邀約道。
    “今晚又不得空咯，叔叔要我去他家吃飯！飯無好飯啊，每次要我去吃飯，就代表有麻煩要來了！下次吧，下次等我得空，咱倆再聚聚！”楚白羊苦笑了一聲在電話裡說道。
    “好吧，那下次你想喝酒，就給我打電話！”楚白羊的朋友不多，我的朋友也不多，我能體會到那種孤寂的感覺。
    “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把扇子還給我！”躺在地板上，我將雙手枕在腦後低聲說道。
    “青龍，不會真是你吧？”我想起了無名的話，四相之中，獨缺青龍罷了。如果四相聚齊，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呢？我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實，四相不真實，就連我自己都變得有些不太真實。
    “我想去東海走一趟！”從地板上翻身而起，我對一旁正在切著水果的曉筠說道。她將一塊西瓜送到我的嘴邊。
    “想要追尋答案，那就走一趟吧！”等我把西瓜吃下去，曉筠拿起紙巾擦抹著我的嘴角說。
    “明天就出發？”心裡有事，我便一刻都不想多耽擱。
    “也好！”曉筠將果盤端到我的面前，然後走到身後替我拿捏起肩膀來。
    “喂，大小姐召你！”晚上等梓童她們下班，我問了問公司的情況。得知我隔天又要出門，她跟冉佳佳無語對視。好生安撫了她們一番，我回到了住處。還沒等我躺下，馬臉就出現在我的面前鄭重其事的說道。這還是我頭一次見他這麼正經。
    “好事壞事？”我問馬臉。
    “好壞參半！”馬臉想了想，然後腳底板在地上抓撓了兩下對我說。
    “現在去？”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得了腳氣，整理了一下衣裳之後我又問他。
    “現在去！”馬臉點點頭，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不知大小姐召我前來有何事吩咐？”我頭一次見到地府裡有這麼多的陰兵，他們披掛齊整，滿臉肅穆的佈置著關隘防守。跟隨著馬臉到了大殿內，我對座上穿著一身黑的大小姐抱拳躬身道。
    “如果犧牲數人，有機會救天下人，你說該如何是好？”大小姐對左右輕輕擺手，一個侍女端了把椅子放到了我的身後。
    “坐下說話吧！”大小姐輕輕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柔聲對我說道。看得出來，她很是疲累。
    “大小姐要是覺得累，不妨放下政務，休息幾天再說！”我對她抱拳說道。
    “不敢，不能！”大小姐對我笑了笑，然後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撩起面紗喝了一口。她的鼻樑很直，略施粉黛的臉頰上，微微有些桃紅之色。見我看她，大小姐將面紗放了下來。
    “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將茶盞放到桌上，大小姐又問我。
    “如果犧牲數人能救天下人……”我背手在殿中來回走了幾步。犧牲，如果我就此說死得偉大，那就顯得太虛偽了！我們沒有權力去要求他人犧牲，也沒有權力去評價他人的犧牲。死得偉大？這份偉大如果降臨到自己身上，我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夠坦然面對。犧牲是一個很沉重的話題，每一個犧牲的人，都值得讓我們銘記在心。
    “不好回答麼？”一個丫頭端著一茶盞來到我面前，我接過茶盞回頭看了看大小姐。跟她四目相對之時，她開口問我道。
    “不好回答！”我端著茶杯走到座椅跟前，緩緩坐下答道。
    “好，這是我聽到的最真實的答案。不好回答，證明你深思熟慮過，而不是按照教條上的東西來敷衍我。”大小姐活動了兩下身體，背手輕輕捶打著自己的後背說道。
    “如果事態緊急，不得不為呢？”接著她又問我。
    “不得不為，那便為之吧！”我不知道大小姐今天怎麼會給我出這麼一道難題。
    “好，記得你今天給我的答案！”大小姐對我拱手說道。見狀我急忙起身朝旁邊閃了閃，因為起得太急，茶杯裡的茶水蕩得我滿手都是。
    “你回去吧，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大小姐抖手拋來一張手帕，示意我擦乾淨手上的茶水。
    “還有，下次再見不用喊我大小姐。我叫程北北！”我將手帕放下，對她抱拳為禮然後緩步朝殿外走去。待到我走到門口，大小姐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