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羋大力的算盤

    “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弄的還沒告訴我呢！”吃過早飯，又洗漱過一番後我問老橋。
    “其實我是想偷偷摸進陰陽澗裡看看究竟的，不過他們很警覺，而且在陰陽澗附近設置了很多的陷阱。我如果說算是誤傷你信不信？”老橋笑了笑對我說道。
    “好吧，其實是在陰陽澗裡受的傷。”見我看著他不說話，老橋摸摸鼻子對我說道。
    “那裡邊有很多的機關，但是不像是村民們有能力設置的。據我猜測，機關設置的時間距離現在有些年頭了。也許是以前響鼓寨的人設置的也不一定。這次喊你來，其實我是想你跟我一起進去，找回皇城司那些人的屍首。”老橋輕輕解開肩頭的繃帶，看了看還沒有結痂的傷口，又重新將繃帶纏了回去道。
    “什麼時候動手？”我問老橋！
    “既然你來了，那就今晚吧！”老橋看了看天色對我說道。天上晴空萬里，連半朵雲彩都看不到。
    “有件事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幫我！”中午時分羋大力打回了一隻山雞外加一隻兔子。洗剝乾淨之後，剁了剁放進鍋裡翻炒起來。烹飪方式很簡單，佐料也很簡單。放了一些野蒜頭和辣椒和在一起翻炒，一盆野味就這樣出了鍋。也不知道從哪裡弄到了一壇谷酒，他打開了給我和老橋各斟了一碗。
    “你傷還沒好！”我將老橋面前的谷酒端到了羋大力的面前。
    “什麼事你說來聽聽！”老橋看著面前那一盆野味，夾了一筷子嘗了嘗問羋大力。按道理說，老橋的傷勢未癒，這辛辣的東西也是不能碰的。或許是太辣了，老橋吃了一口後放下了筷子。
    “我想擺脫你們，把我家那個崽給帶出山。出山之後就不要你們管了，今後是吃飯還是吃粥，全看他自己的本事。離開這裡，總比一輩子窩在山裡要好得多。響鼓寨太多光棍，我不想他就這麼過一輩子。”羋大力說完又進了廚房，一陣鍋鏟磕碰聲後，他給老橋端來了一碗青菜和一碗過了油的花生米。
    “你怎麼忽然想要送孩子出山了？”老橋夾起一粒花生米送進嘴裡嚼著問道。
    “因為，今天是十五，不出意外，月亮又要圓了！”羋大力端起酒碗，一口氣喝下去一半道。
    “雖然這麼多年一直平安無事，可是誰敢保證今後也不會出事呢？如果再出現一次我小時候那樣的事情，是不是寨子裡又要死幾口子？響鼓寨夠窮了，窮到沒有女人願意嫁進來。寨子裡的男丁越來越少，總有一天，響鼓封印再也沒有人能夠開啟。我想給老羋家留一個後，哪怕出山之後去討飯，也比在寨子裡活著等死要好吧？”羋大力將自己的兒子拉到身前，摟著他的肩膀對我們說道。
    “今天居然是十五了？我還沒想到這一茬！”老橋看了我一眼，抬手揉了揉眉心。原本打算今夜偷摸進陰陽澗，現在看來，今晚恐怕是難以成行了。按照羋大力所說的，每到月圓之夜，就是響鼓寨上下最為緊張的時刻。在這個晚上，寨子裡的青壯都會聚集在一起，然後跟巫師一起祈禱平安。
    “過來，給兩個叔跪下！”羋大力將少年拉到桌邊，說話就要他給我們跪下。羋大力是沒有辦法了，祖祖輩輩在響鼓寨提心吊膽的日子他已經受夠了。自己這輩子爛了也就爛了，可是他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也重複自己的老路，繼續在這裡爛下去。
    “你這是做什麼老羋！？”老橋急忙起身把準備跪下的少年給拉扯住了，這麼一使勁，又牽扯到了他肩頭的傷。老橋硬氣，硬是忍住了傷口的疼痛生把那少年給拉了起來。
    “事情還沒到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地步，來，咱們先吃飯。可別白瞎了這一盆野味。其他的事情，吃飽了再說！”老橋把少年拉扯起來，坐回凳子上對羋大力父子說道。
    “我知道你們不是普通人！”羋大力將碗裡的酒喝下去，打了一個酒嗝看著我和老橋說道。
    “這位兄弟能躲過我羋大力的土槍，還能瞬間反制住我，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而橋兄弟你，能夠從陰陽澗裡出來，也足以證明你的本事不差。”羋大力提起酒罈，將自己的碗給斟滿，然後緩緩將酒罈放下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去了陰陽澗？”老橋扔了一粒花生米到嘴裡，看著羋大力問他。偷進陰陽澗的時候，他有把握瞞過了寨子裡所有人。
    “因為你身上的傷，是陰陽澗裡的陷阱造成的。那種弩箭的箭頭，只有我們響鼓寨的人才用。你那箭傷，換了別的地方，恐怕連止血都要費一番手腳。”羋大力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酒後說道。
    “那你之前怎麼不揭穿我是從陰陽澗裡出來的，反而在發現我的時候，還幫我找巫醫治療呢？”老橋起身從放在床頭的背包裡拿了一支雪茄，用雪茄剪緩緩剪開煙屁股問道。
    “因為我想你把我兒子帶出山，一個能偷摸著進了陰陽澗，然後活著出來的人，動動手指就能改變我兒子的命運。你們漢人講究有恩必報，我帶你治療了傷勢。又幫你隱瞞了私入陰陽澗的事情，讓你可以安穩的留下來養傷。這對於你來說，應該算得上是恩情！”羋大力的身材很魁梧，面相也是那種敦厚得人畜無害的樣子，可是我們卻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有此心計。當然有心計並不能算是一個貶義詞，最起碼在當今社會是這樣。他只是想用這種辦法，替自己的兒子謀一條走出去的路而已。用他的話說，整個寨子已經為了陰陽澗付出得夠多了。難道非要哪天全寨都死絕了，這個重擔才能從肩頭上卸下來麼？
    “孩子的路，得他自己去選擇。你不想他重複你的老路，可是卻也不能為他安排你心裡覺得正確的那條路。人生的路，最後還得他自己走完。離不離開這裡，等以後他自己做決定。”老橋拿出打火機，將雪茄點上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