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擀面杖和老人

    “可拉倒吧哥，辦了再說？真辦了就沒得說了，那還不得好賴都是我家的人了？現在我的不大敢跟她接觸你知道嗎？這個女人心計太深，上回就坑了我們一把。我琢磨著，我的錢也沒她多，人也就這樣，她這麼上趕著倒追我，她圖個啥？你說啥也不圖，人家憑啥要跟著我呢？我總覺得她是又在琢磨什麼陰謀詭計呢！”王胖子心裡跟明鏡似的。
    “你說要是個家境一般的來黏糊我，我還敢跟人家交往交往。對吧？那人家圖咱錢啊。咱有錢，人家長得漂亮，彼此圖對方點啥心裡也踏實。祝青鳶這事兒，我還真不敢繼續往下走。可是我媽一眼看上了人家，說什麼這閨女多俊吶，要是做咱家媳婦兒，她做夢都能笑醒啥的。”王胖子看樣子是有些被祝青鳶給纏急眼了。
    “你咋還讓她找著你家了呢？以前那麼多女人都沒讓人家摸清楚你家。”我笑著問王胖子。
    “唉，常在河邊走，這回濕了鞋不是。也怪我自己，被人家倆眼神瞥過來，就喝多了幾杯。完事兒人家死活要送我回家，喝醉酒的人，誰還有那個警惕性啊？這不是就讓她給送了一回麼…”王胖子撓撓頭，抬眼看看我說道。
    “該！這事兒你別問我，自己處理去。”我衝他挑挑眉毛笑道。
    “說實話，真讓你娶祝青鳶做媳婦，你娶不娶？”我點上一支煙，靠在玄關那裡問王胖子。
    “倒是想，可是不敢吶哥…”王胖子吸了口煙說道。
    “那就暫時不去考慮，等你什麼時候覺得能跟她平起平坐了再說。這個年就光跟她打交道了？別的地方沒去走動走動？”我將煙蒂摁滅問他。王胖子知道我話裡的意思，將嘴湊到我的耳邊低聲說了句：都去了哥，你放心！
    “那就行，回頭我去你家坐坐。就初一在你家陪著叔叔阿姨說了幾句話，也沒跟他們好好聊幾句。”我決定去王胖子家，陪他父母聊聊天。前幾年的時候，每年的春節我都是在他家過的。咱不能讓人說，這手裡有錢了，就不認得人。
    “啥時候去？我買些菜回去備著。咱兄弟過年也沒在一起喝一杯，這回你別開車去了，喝酒了就在我家睡。”王胖子聞言急忙問我。
    “今天才回，累得慌，明天吧，明天下午我過去！”我想了想對王胖子說。
    “成！”王胖子點頭應下了這個約。
    “這些東西你先拿回去，都是我師母給我的。明天我就空手去你家算了。”等鐘點工把衛生都打掃完，我把拜訪在茶几上的那些禮物分了一半塞到王胖子手裡說道。
    “不跟你客氣，明天我不去公司，在家等你和嫂子！”王胖子提著禮盒朝門外走著道。
    “在師母那吃不慣吧？待會我下廚，炒幾個菜犒勞一下你們的胃！”曉筠和小強在港島那，基本沒怎麼吃東西。那邊的口味偏淡，而據我觀察，她倆的口味跟我一樣，都喜歡重一點的。將東西都收拾好，我繫上圍裙對曉筠說道。
    “醬燒排骨！”曉筠看看我說道。
    “行！”我泡好了茶，放到她的面前笑道。從以前的一言不發，到如今都會點菜了，曉筠的進步不可謂不快。
    “等以後把她的靈魂歸位，怕是又能像以前那樣嘰嘰喳喳了吧？”我打開冰箱，然後解開圍裙提了個籃子朝外走去。家裡沒菜，我得上街買去。
    “過年咋沒看見你啊小姜？”肉販跟我很熟，這麼多年照顧了他不少生意。往年過年之前都會在他這買不少排骨和豬肉，今年春節倒是一單生意都沒照應他。
    “出國溜躂了一圈！”我沒有對他說去師母那，而是撒了個慌說出了國。如今出國過年也不是什麼稀奇事，相比較我忽然多個師母出來，街坊們更能接受一些。要是說去師母那裡，接下來他們又會沒玩沒了的打聽。我不喜歡打聽人家的隱私，同樣也不喜歡別人來打聽我的。
    “暹羅？南越？我跟你說，那裡的姑娘可真不賴…”肉販左右看看，確定自己媳婦不在跟前，這才欠身過來對我說道。
    “額…我帶女朋友一起去的！”這話一說，肉販臉上當時就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二回別帶家屬，自己去樂呵幾天。可別說你不好這口，年輕人嘛，誰還沒個浪的時候？今兒要買什麼？”正說話呢，肉販的神情和言語忽然變得正經了起來。我心知這一準是他媳婦來了。果不其然，沒過幾秒鐘，身後就傳來了一個婦人的招呼聲。
    “小姜過年怎麼沒來買肉啊？”肉販的媳婦穿著套鞋，戴著塑膠手套，手裡還提了一把刀。
    “人出國過年呢！”肉販替我回答了他媳婦的問題。
    “來二斤排骨，五花肉給我來一斤，筒子骨也來點！”我看著案子上還算新鮮的肉，對肉販夫妻兩說道。醬燒排骨，五花肉汆丸子，筒子骨煲湯，待會再買點青菜，晚上的伙食就算齊了。
    買好了菜，我提著竹籃就往家走去。小強在自己家顯得活躍了許多，它搖晃著尾巴蹲坐在門口，見我回來急忙迎了上來。家裡還有幾瓶紅酒，我打算晚上開一瓶，陪著曉筠看電視的時候喝。
    幾道葷菜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有些費時間。等我弄好，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廚房的抽煙機將香味抽了出去，引得路過的人不停朝我家張望著。將飯菜端上桌，我走到窗邊準備把窗簾給放下。家住平房就是這一點不好，門外來來往往的人，一扭頭就能看進來。
    一個鬚髮皆白，身板卻挺得筆直的老人從我家門前走過。他手裡握著一根擀面杖，看起來是剛買了這玩意，打算回家擀面。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虎口處，他握著擀面杖的手勢，像極了在握著一柄劍。他穿得很樸素，一身灰色的棉麻衣褲外加一雙白底子黑面的棉鞋。腳踩在地面，發出細微的腳步聲。每一步，都踏得很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