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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禍起

    “在路上聽人說起過,具體的情況還不是太瞭解。鎮子看起來,很蕭條啊!”我將煙點上,吸了一口對傅強說。
    “打一個月之前,就沒多少人敢繼續留在這裡了。也曾經跟鎮上反應過這件事,人家說這是封建迷信。可是現在你看看,鎮上的辦公室都人去樓空了。有條件搬家的,差不多都搬走了。剩下的,都是些不知道該往哪裡走的人。”傅強的媳婦端著一盤瓜子和點心走了出來,拖了張椅子將其放下對我說道。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您能跟我詳細說說嗎?”婦人說完,轉身去提茶壺。我磕了磕煙灰,又問傅強。
    “事情還得從7月份說起,要說這些年,天氣也怪得很。冬天呢,就遇到了百年不遇的大風雪。春天呢,又遇到了百年不遇的大風天氣。等到了夏天,好嘛,五十年不遇的洪水又讓我給趕上了。”傅強的媳婦端著茶壺和茶杯走了出來,他連忙起身去接。為我和曉筠各斟了一杯茶,他叼著煙在那裡開始說道。說到末了,還搖頭苦笑了一下。
    “今年夏天的雨水特別多,最開始的時候我還說,今年可算能涼快一些,能少用點空調節省點電費了。可沒成想這雨一下,就是一個整月。”傅強抓了一把瓜子放到我的手裡,然後將煙蒂扔到腳下踩滅了道。
    “鎮南外二十幾里有條河,打老輩們那時候起,每逢雨水天氣就容易發洪水。後來,鎮子上組織十里八鄉的鄉親們沿著河岸築了一道河堤。這麼些年,也算太平的過來了。今年不同,水勢猛漲,河堤也擋不住那水。於是決了口,幸虧河堤附近都是田地,沒什麼人家。要不然那麼一衝,說不得會出大事情。”傅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著對我說。
    “水大,順著決口那麼一衝,當時就把附近的田地給沖毀了。鄉鎮市連夜組織人上堤搶險,折騰到第二天中午,才算把決口給堵住了。”傅強說到這裡,不由自主又打了個哆嗦。
    “聽說,古鎮就是被洪水給沖刷出來的?”我磕開一顆瓜子問傅強。他搓搓手,點了點頭。
    “河堤決口被堵住,天也放晴了。最開始大家只是發現了地下露出了一片屋頂,市裡急忙調派來了博物館牽頭的發掘隊。到了咱們這裡,市發掘隊不敢動手。因為他們發現這不僅僅只有一幢埋藏在地下的古宅,而是一片建築群。”傅強手捧著茶杯說。
    “於是便把情況向省裡匯報了對吧?”我就這麼跟他往下聊著。
    “嗯,第二天省裡就派人下來了。咱這輩子,沒見過那麼多的警察和軍人。等省裡的人劃出了大致的範圍,當時就那一片區域就被扯上了警戒線。他們發掘的人手不夠,就從咱們鎮招人。一天給200,當天結算。我家老頭尋思著在家坐著也是坐著,以前年輕的時候這種翻地挑土的事情也沒少做。就報名過去了。”傅強回頭看了看他父親的遺像,放下茶杯長歎一聲。
    “現在想想,我真不該讓他去。他要是不去,說不準還能再活個十年八年的。”傅強的言語裡充滿了懊悔。只是這個世界上,哪裡又有後悔藥可吃呢?
    “十里八鄉的一共召集了兩百多號人,順著人家劃出的線整整挖了三天。”傅強豎起三根手指對我說。
    “三天之後,一個古鎮的雛形就顯露在眾人的眼前。當時那動靜,別提多熱鬧了。省裡的專家都迫不及待的,想要進行深入的發掘。可是古鎮建築太過密集,他們又不敢動用機械。只有繼續加派人手,開始小心翼翼的往深處清理起來。”傅強摸出打火機,眼神有些發散的回憶起當時的事情來。我見狀遞給了他一支煙,沒有打擾他的思路,安靜的在一旁充當起了聽客。
    傅強的思緒回到了7月份。
    “吃完飯繼續開工啊,大家辛苦辛苦,爭取早點完事。”河堤旁邊坐滿了人,一輛卡車朝這邊駛來,上邊裝滿了盒飯。兩個鎮上的辦事員翻上去,開始派發著盒飯。一天200塊錢,外加一頓盒飯。可能年輕人不放在眼裡,但是對於那些賦閒在家的老人來說,這是一筆不錯的收入。
    “要是幹上這麼一個月,那可不老少!”有人開始琢磨起這事兒來。好幾千塊,買點煙酒給自己。剩下的留著,等過年的時候補貼給兒子,再給孫子一些壓歲錢。
    “這應該是古鎮的一條主街,大家加油,先把它給清理出來。注意啊,別損壞了東西。哪怕是一塊磚,都要盡量保證完好。”如此又過了幾天,房屋和街道的輪廓已經完全展現在人們的眼前。考古發掘隊下到了坑裡,不停地叮囑著那些勞務工們。
    “爹,今晚你別守夜了,我換你一宿你回家睡吧!”隨著考古發掘的進行,晚上開始留人守夜了。每個警察帶兩個勞務工,大家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將發掘區域圍了個水洩不通。傅強心疼老頭,想讓他回家睡。
    “別,拿了人家的錢,就得把活兒給做好。值夜班能多掙50塊呢!”老頭兒不幹,打了個哈欠靠在編織袋上瞇起了眼睛。傅強無奈,只有陪著他爹一起熬夜。
    “明天你回去吧,這裡的活兒我頂替你。”伸手替老頭揉著腿腳,傅強開口說。
    “屁話,你自己的班不上?明天滾去上班!這麼多老頭兒,他們能幹我也能幹。”傅強他爹抬手指著四周的那些老頭對自己兒子說。
    “唉?我說老張頭呢?那老東西去哪了?偷跑回去了?二十多里地,走不死他個老東西。”傅強他爹說話間,就發現旁邊少了一老頭。老頭跟他一樣,都是來自於東蔭鎮。又是老街坊,別人不見了他或許不知道。可是老張頭不見了,傅強他爹立馬就反應了過來。
    “剛才說是去拉屎…這去了快有半小時了,別是拉褲子裡了吧?”一群老頭在那裡猜測著。
    “警官,有一人沒見了。勞駕您幫忙找找成不?”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在這濕滑的地方,沒準真的一頭栽哪兒就涼了。傅強他爹一琢磨,起身對一個警察匯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