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似是而非

    朝前走過了這片屍骸之地，一段長長的的斜坡出現在我們腳下。斜坡以青石鋪設而成，腳踩在上邊，很是有些濕滑的感覺。一股粘稠的水氣從遠處傳來，很快就將我們身上的衣衫都打濕掉。我往後看了一眼，後撤了一步離開了青石斜坡。一步之間，水氣全無。似乎這條青石路跟屍骸之地，當中存在著一條我們看不見的界線。
    順著青石斜坡一直走，大概走了一刻鐘，我們眼前的光線忽然大亮。一片潺潺流過的淺灘出現在我們眼前。淺灘中有小魚小蝦在游動，我們的靠近驚動了它們。一陣擺尾之後，將原本清澈的水面攪得渾濁無比。渾濁的水面之下，小魚小蝦很快就掩藏好了自己的身影。等到水中泥漿沉澱，卻再難看見它們的蹤跡。
    “順著水流往下走，說不定會找到出路。”老橋停下腳步，招呼我們坐下歇息。看了看遠處看不到盡頭的水流，他從我的身上掏出煙盒自顧取了一支道。
    “這麼一條淺灘，怎麼剛才那麼重的水氣？”黃小夭點了一支眼，跟老橋背靠著坐在地上。吸了兩口，她忽然開口問道。
    “誰知道呢！”老橋聳聳肩，看了看我隨後答道。從他的眼神中，我察覺到他有一種憂慮。或許他察覺到了什麼，只是現在這種情況，他不想說出來亂了大家的心而已。
    “老橋無名，撒尿不？”我起身叼著煙，對老橋和無名招呼著。
    “走遠點撒！”黃小夭白了我一眼，然後低頭檢查起槍械和彈藥來。
    “說吧，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我們走到一處岩石後頭，肩並肩站在那裡撒著尿。看了看老橋，我決定問個明白。
    “就知道你會問！記得我們之前說過什麼話？”老橋抖了抖，然後把褲子的拉鏈拉上問我。
    “什麼話？我們說過的話多了，我哪知道是哪一句？”我收拾妥當，叼著煙問他。
    “彼岸花，黃泉路！”無名倒是領會到了老橋話裡的意思，他哆嗦了兩下，隨後滿臉愜意的說道。
    “剛才我們遇到了彼岸花…眼前這條淺灘我懷疑便是黃泉路。”老橋這才開口說出了心裡的擔憂。
    “這應該不是正宗的黃泉路，因為書籍中記載，黃泉路上彼岸花遍地招搖，為那些前往陰間的魂靈們指引著前路。這個地方花只有幾朵，路上也沒有見到半朵彼岸花的存在。只要我們小心些，說不定有辦法從這裡走出去。”無名回頭看了看坐在遠處的黃小夭她們，低聲對我們說道。
    “既來之則安之，管它是什麼路，我們照走不誤。”我將劍拔出一寸，看著雪亮的劍鋒沉聲說道。現實既然容不得我們後退，那麼我們只有拚命朝前走。至於結果怎麼樣，誰都不敢斷言。
    “既來之則安之，走吧！”老橋將煙蒂摁滅，吐了個煙圈說道。
    淺灘的水不深，若是踩水而行，也僅僅只是沒過了腳踝。我們沒有這麼幹，而是順著岸邊朝下遊走著。沿途遍地都是碎石，偶爾能看到幾株花草生長在石頭之中。這裡沒有陽光，可是卻有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光線照射下來。除了我們踩在石頭上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四下再無別的聲音。如此走了一路，老橋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夜裡九點。可是這個地方，卻依舊如同白晝一般光亮。
    “吃點東西！”水流潺潺，老橋找了一塊平整的地方坐下說道。前頭是一條彎道，彎道後頭有什麼我們不知道。可是現在我們的肚子都已經餓了，吃飽喝足，才有力氣去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食物只有從九曲鎮裡買的麵包，麵包裡夾雜著那幾粒葡萄乾略微有些酸。一人吃了一個麵包，又喝下去半瓶水。休息了一刻鐘後，我們決定繼續前進。順水而下，我們拐過了那道彎。眼前的景物有些熟悉，一枚煙頭出現在腳下。不用看，正是我帶來的那種沒有標牌的煙草。
    “我們似乎，繞著這裡走了一圈？”無名環顧著四周，然後開口說道。前方有一塊大石，我們走過去一看，石頭上還留著老橋掐滅的那個煙頭。
    “不不不，不應該！我們一路走的都是直線，只拐了一個彎，怎麼可能回到原來的起點？”老橋揉著眉心連聲對我們說道。聽他這麼一說，我們再仔細看了看周圍環境，發現老橋的話是對的。因為我們身後，少了一條路。一條我們來時，所經過的那條青石斜坡。除此之外，別的倒是跟之前一模一樣。
    “走，大家辛苦一下，繼續走。沿途多做記號，看看到底哪裡不對！”老橋咬咬牙，掂了掂背包率先朝前走去。黃小夭聞言，撿起一塊石頭在大石上刻畫下了一枚箭頭。箭頭所指，便是我們前進的方向。
    如此一路走，大家齊心協力的默記著沿途所經過的景物。當我們再一次來到那方大石跟前的時候，大家面面相覷沒人言語。這一次，大家都記得自己是順水走的直線。可是最後，卻依舊回到了這方大石的跟前。
    大石上依舊留有老橋的那支煙蒂，他將煙蒂拿起來，狠狠碾碎了扔到腳下。只有黃小夭，靜靜的看著石頭默不作聲。
    “這不是我們來過的地方！”良久之後，她開口對我們說道。
    “這個箭頭不是我畫上去的，老橋你看，箭頭上我一般會留下個什麼？”黃小夭將老橋喊到身邊問他。
    “你喜歡留一絲缺口！”老橋的話音未落，我們的目光已經全都集中到了石頭上的那道刻痕上去。這一枚箭頭，畫得嚴絲合縫。
    “有東西故意在誤導我們，大家小心一些！”老橋瞇瞇眼，舉目四顧著說。
    “只要確定了我們不是在原地轉圈，繼續走下去總能找到出路！我走前，午陽斷後，老橋你和小夭走中間！”無名冷笑兩聲，將我們的陣型重新安排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