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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燈台

    我對靜海說,分水珠和如意鉤我聽說過,可沒聽過分水珠還有他所說的這樣一個稱呼。
    靜海乾笑兩聲,問我是否為得到如意鉤,有了‘超人’的能力而興奮衝動?
    隨即笑道:“咱家也曾是個爺們兒,這方面的事,也不用給咱家迸著了。好了,不說閒話,先說這如意鉤,你可別以為它只有那方面的功用。你手上這如意鉤,若是和那分水擒虎寶珠同出一身,你將它帶在身邊,山中百獸見了你,可都是要望風而逃滴!
    你想必也猜到,那湯守祖當年應當是員武將。常言道,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前亡。是武將,自然是要沙場征戰的。小佛爺打算將分水擒虎珠送給他,實在是嘴上沒好話,心裡卻顧念他大舅爺的安危的。
    ‘錦龍二寶’固然難求,但尋常的錦鱗蚺,所生分水珠,也不過只有令凡人短暫避水的功效。然而能被稱之為分水擒虎珠的,是說那錦鱗蚺已然有了道行,曾經將百獸之王的猛虎引入水中絞殺吞噬!蚺已成妖,所生的寶珠,對武將而言,就等於是一道護身符。不光能在敵人來襲前發出徵兆,更能在廝殺間放射寶光,護衛其主!”
    我問:“你才只見了如意鉤,就認定本主的錦鱗蚺捕殺過猛虎?”
    靜海笑道:“嘿嘿,你都想到了,又何必多此一問?沒錯,黃皮子拿來換黃仙姑的那顆寶珠,就是和你手中如意鉤同出一身的分水擒虎珠!金安湯說過,讓你千萬莫要染指那寶珠,是因為那雖是寶物,也是煞物。沒有足夠的兇殺氣焰,不但鎮不住寶珠,還有可能會被珠中的虎蚺煞氣反噬,實在是有百害無一利啊。”
    他突然‘誒’一聲,蘭花指指向我說:“咱家要是沒記錯,你那背囊裡尚有一條蛟筋吧?”
    我點頭稱是,巧山石業的假山上,所得的蛟筋的確還在我包裡。
    靜海又再感慨說,一切在冥冥中自有天意。他讓我用蛟筋把如意鉤穿了貼身佩戴,以後便會得知兩者結合後的更多妙用。
    我倒不是太關心這個,畢竟分水珠和如意鉤,甚至就連錦鱗蚺都只是傳說,兩者的效用……貌似如意鉤最直接的功用倒是還真挺吸引人的……
    我把如意鉤穿好,戴在脖子裡,忽然想起件事,問靜海:“你剛才也進入靈覺了?”
    靜海說:“算是吧,咱家本來是沒那份能耐的,但或許是跟你貼身太久,沾了你的光,雖然進入了靈覺世界,卻還沒有現身和其中的靈識溝通的能力。
    你通過靈覺看到和聽到的,我都知道了。湯、徐、杜、元、凌……唉,這一趟真沒白來。你長久以來總是被邪事糾纏,以及和其他三姓糾扯不清的原因,總算是有些眉目了。”
    “對了,小佛爺最早是在這廟裡出的家,他那一世,和湯家先祖是親戚,這點毋庸置疑。大概也正是因為這樣,湯易才能夠鎮得住那七支舅公釘,他家先祖……早先還真就是小佛爺的大舅子啊。”
    靜海話音一頓,盯著我的眼神忽然變得有點邪異,“咱先不提小佛爺的事,在靈覺中,湯守祖和睡和尚還提到一個人,你可覺得有點熟悉?”
    “你是說……徐碧蟾?”
    “對咯,你想想,好好想想,在哪裡聽過又或見過‘碧蟾’二字?”
    “想到了!”見老和尚眼睛在我胸前徘徊,我猛一拍巴掌,“是那枚屍玉玉錢!”
    在齊瞳那件事中,三足赤蟾曾給了我一枚玉錢,上面所刻的就是‘碧蟾’二字。之後杜漢鍾派人來,將玉錢要了去,所以我對這事印象有點模糊。剛才靜海讓我用蛟筋把如意鉤穿上的時候,我就隱約想到些苗頭,這時再看靜海的眼神,哪還能想不起來。
    靜海盯著我點頭道:“為了把兄弟,把自己的親弟弟給殺了,徐老闆,你也是夠可以了!”
    “未必就是你想的那樣。”我雖然經歷了太多的陰陽詭事,可一旦著落到自己身上,還是有點難接受前世今生這種事。
    靜海哈哈一笑:“是啊,想當然從來都是壞毛病。可是徐老闆,獅虎山中的血鬼、假山之巔的邪靈,都叫你二哥,這不假吧?更有一點,你可別忘了,獅虎山中,那血鬼差點就能奪舍還陽。旁人或許沒看到,你可是看見了,他和你,可是長得很像、很像啊……”
    靜海說的是實話,這讓我不得不面對現實。
    我很認真的想了想,對靜海說:“如果我真是當年的徐魁星,結交的,是大寶和湯易這樣性情的人,而他們又都評價徐碧蟾品行低劣,並且徐碧蟾真的犯了王法,傷天害理……那我不後悔殺他。”
    “看出來了。”靜海點頭,“好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相信更多的疑問,很快就會得到答案了。現在,咱們得好好琢磨琢磨,這一前一後兩個大樹墩子是怎麼弄進來的。”
    來到外間,湯易和阿穆還在沉睡。
    我剛看向靜海,靜海就搶先說:“別問我,我也不知道他剛才是怎麼個情況。等他醒了,直接問他吧。”
    兩人走到靈覺中湯守祖所指點的那個角落,只見牆壁上的一個凹槽裡,立著一盞鑄鐵的油燈燈台。
    靜海捋了捋袖子,一把握住了燈台中間,看樣子像是想用力扳動,但沒使多大勁,就把僅有半尺高的燈台給拿了起來。
    見老和尚一臉尷尬,我忍著笑把燈台接了過來。
    估計老丫以前當權的時候,沒少設機關害人,可這回他是想錯了,燈台底下壓根沒連接任何機璜,自然也就不會出現,機關被觸動,門戶大開這種電影裡才會有的橋段。
    燈台裡早沒了燈油,連燈芯都腐朽成了塵埃。我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特異,只能是又去看放燈台的凹槽。
    這一來,我和靜海同時發現,除了敞開的一面,和放置燈台的底部,凹槽內的另外幾面,都各有一個手指粗細的窟窿。
    我和靜海對視,不約而同道:“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