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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四方鎮(2)

    一聽來人的聲音,我就暗暗皺起了眉頭。
    回頭一看,來的果然是張旭。
    他徑直走過來,很是激動的對季雅雲說:“你怎麼事先也沒跟我說,你要來這兒啊?”說著衝我點了點頭。
    季雅雲有些不自在的說:“哦,我們也是臨時決定過來的。你怎麼也來了?”
    張旭笑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現在搞木材嘛。這不,眼看著再有不到兩個月就開河了,我專程過來看看這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季雅雲看向我,顯得很有些疑惑。
    我心裡一動,沖張旭笑笑:“這附近也有山場子?”
    張旭說:“哪兒啊,還得往東三十多里地呢。這不,今天是趕不及了,只能先在這裡住下。”
    說完,他對櫃檯後的韋家嫂子笑道:“大姐,我又來啦!”
    韋家嫂子也是喜笑顏開,“來了好,我和你大哥昨晚上還叨咕呢,琢磨著這可能是因為雪太大,把你給耽擱了呢。”說著還衝他飛了個媚眼。
    張旭一擺手,“哪能啊,別說下雪,就是下刀子我也得來!得勒,還照以前安排,行不?”
    “行行行!”
    韋家嫂子轉向我們,卻顯得有點為難,看看我,又看看季雅雲,試著問:“你倆是兩口子?”
    “你啥意思啊?”湯易開玩笑道,“咋地,住你這兒還得查結婚證啊?”
    “要是你帶相好的來,沒證我還真就把你往外轟!”
    韋家嫂子白了他一眼,“說正經的,這倆,還有那倆,是一家子不?”
    見張旭的目光有意無意的轉向我,再看季雅雲一副沒主張的樣子,我就對韋家嫂子說:
    “大嫂子,您是不是不好安排啊?”
    韋家嫂子一拍手:“可不嘛。兄弟你也看見了,我這店就這麼大地方,滿打滿算也就五間屋。我跟你大哥一間,另外三間定出去了,這不就剩一張炕了嘛。”
    這次竇大寶也聽出是怎麼回事了,張旭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一男一女。男的就是在機場接他的司機,女的約莫三十歲左右,長得一般,面皮倒是白淨,個頭也挺高。
    竇大寶說:“誒,我說大嫂子,你這店是不大,可也得分先來後到吧?我們可是先來的?”
    他脾性本來就直,再加上這幾天一直都上火,口氣就不怎麼好聽。
    韋家嫂子也是不服不忿的主,立馬就挑起了掃帚眉。
    不等她開口,張旭忽然笑道:“都是熟人,這點事還能吵吵起來?呵呵,這麼地,給我們兩間房就行了。我和阿穆一間,這不就結了?多大點兒事啊。”
    我忙說:“那就謝謝了啊。”
    韋家嫂子說的沒錯,這兒說是旅館,和城裡一般的旅館可不大一樣。因為來往住宿的人本來就不多,再加上取暖全靠爐子火炕,能供人住宿的也就後頭五間平房。
    跟著韋家嫂子到了後頭,一進屋竇大寶就吐舌頭說:“這回可真是賺了!哎媽這大炕,十個人也睡得下。”
    湯易有些抱歉的對我說:“不好意思了哈,這地兒一年到頭也沒幾個人來,連個標間也沒有,只能是兩位女士住一間,咱哥四個擠一張炕了。”
    我咧咧嘴,“別別別,我可不慣睡大通鋪。你們仨跟潘潘在這屋湊合吧,讓潘潘睡炕頭,我和雅雲睡一間。”
    說著拎著行李,拉上季雅雲就往外走。
    出了門,正看見張旭站在對面門口往這邊瞅。
    我直接拉著季雅雲進了隔壁屋,隨手把門關了個嚴絲合縫。
    這間屋炕小,收拾的也利落乾淨。我邊脫大氅邊大出氣的對季雅雲說:
    “快快快,咱試試這炕熱不熱。”
    “哎呀你別鬧了!這炕都沒點火,你也不怕凍著。”季雅雲瞪了我一眼。
    “嘿嘿,我這不是看出你對那只油葫蘆不感冒,刻意讓他對你死了心嘛。還別說,這屋是比那屋舒服。我是真不慣睡通鋪,要不晚上咱倆擠擠得了,我保證比君子還君子。”
    “你就沒個正經的時候。”季雅雲又白了我一眼,“對了,我現在也覺得張旭有點太過了。要按湯大哥說的,這裡通車這麼困難,他怎麼可能到這兒來收木材。”
    我說:“咱來的時候你也看見了,那路是難走,技術稍微差點,就得把車開山溝裡去。就算油葫蘆想跟你重拾舊情,要真是能冒著生命危險追你到這兒,那我真就建議你考慮考慮。”
    “嘖,你有完沒完了?非惹我發火是不是?”
    我忙投降:“得得得,是我說話繞遠了。我的意思是你少見多怪。山場子,就是伐木的林場。在東北山裡,通大路的地方,伐下的木材靠車運。不通車的地方,就還跟早先一樣,用放排的法子,就是把木料紮成排,走水路運到指定的地方去。
    所以他說再過倆月就開河,他去山場子視察,這話倒是成立的。也未必就是你想的那樣,為了你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不過話說回來,都說還有倆月才開河了,去山場子也不用就趕著這幾天。所以吧,也指不定就有想追你的成分。反正……就當一半一半吧。”
    季雅雲本來正收拾衣服,聞言回過頭說:“他怎麼知道咱會來這兒?”
    我笑了,“那就得你自己細品了。”
    ……
    鎮上不通電話,也沒手機訊號,韋家嫂子沒想到會來這麼多人住店,逐間屋子的燒炕,且得費點工夫。
    我們到底是不適應嚴寒,只把行李簡單的歸置了一下,就又去了前頭。
    張旭一行人和我們的情況差不多,碰巧旅館當家的韋大拿從外頭回來,張旭就說他做東,讓韋大拿趕緊掂把些拿手菜,再燙幾壺燒酒。
    他和季雅雲到底是許久未見的老同學,這種情況下,季雅雲再要拒絕就不合適了。
    韋大拿和我想像中有點不大一樣,不到五十的年紀,個不高,臉瘦,似乎不怎麼愛言語。
    他手腳倒是麻利,不大會兒的工夫,就先端上來幾個涼菜,也不外乎是拍黃瓜,炸花生之類的。
    下雪,顯得天黑得早,鎮上的人或許多沒什麼事做,只能三五扎堆吃喝解悶兒。所以等熱菜上來的時候,一樓的飯鋪裡已經又來了兩桌客人。
    張旭見那兩桌人互相打著招呼咋咋呼呼,很是細心的問季雅雲習不習慣,要是嫌吵,就挪到後頭房間去吃,反正炕也燒上了,大不了再讓韋家嫂子點個火盆。
    我說不用了,人多熱鬧。
    四方鎮是到了,可九葉客棧還沒著落呢。趁這個機會,先跟這兒的人混個臉熟,也好方便找人打探。
    張旭雖然和季雅雲一樣是南方人,但或許是在東北做生意的緣故,性子也有些爽氣,再加上天確實冷,所以除了潘穎滴酒未沾,我們都喝了些酒,這當中數竇大寶和張旭喝的最多。
    我知道竇大寶心裡上火,見他喝得紅頭脹臉,剛想勸他少喝點,外面突然頂風冒雪跑進來一人。
    這人一進門就滿臉倉惶的大喊了一句:“不好了,俺見著大白臉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