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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極限恐怖

    事實上,齊瞳現在處於一種精神極不正常的狀態。
    先是被追魂炮嚇個半死,跟著又見到情`婦的怨魂,再有那麼多‘鬼魅’出現,沒被嚇瘋已經算他夠狠了。當然,這也正是我想要的結果。
    正因為他的精神不正常,他自以為的小聲叨咕,其實聲音沒那麼低。我聽見了,孟燕明顯也聽見了。
    孟燕的神色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了,正要開口,卻被一旁的那個死鬼熊志勇搶道:
    “齊總,你說什麼呢?咱昨個不是還好好的嗎?你說你帶了好酒給我……酒讓機場的工作人員給摔裂縫了……你讓我別浪費,我就把那大半瓶酒都喝了。還有,你送那套房子給我,讓我監視小孟……你說過,只要她和別的男人有那什麼,我就能登堂入室……”
    說話間,熊志勇的頭頂和週身竟突地冒起了黑煙,卻仍是不自知的說道:“你說過,你給我的玉墜,和你是同款,你讓我別開燈……她就會以為我……我是你……”
    竇大寶聽得不住倒抽涼氣,“我靠,這特麼是人盯人、連環套!這小子長得是人心眼兒嗎?”
    我也是心底生寒,這個熊志勇,的確是豬油蒙了心。可一個大男人怎麼會送給另一個男人玉墜?齊瞳懂得厭勝術,難道那玉墜,就是起火的原因?
    我和竇大寶的反應尚且如此強烈,孟燕就更不用說了。再不用深究,單靠這幾句話,她也想到當中的蹊蹺了。
    她臉色發青,渾身哆嗦著向齊瞳問道: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做錯了什麼?”
    齊瞳竟是一瞪眼:“你聽到這廢物說的了?你如果沒和其他男人有什麼,他怎麼會去你家?你是我的女人,背叛我,你難道不該死?”
    孟燕一呆,緩緩抬眼和我對視了片刻,忽地笑了。笑得那樣淒涼,笑得絕望之極的透徹……
    心鬼當中,又有一鬼走向前,沉靜的向齊瞳問道:“孩子,那不是意外,對不對?”
    我眼皮一跳。看來鬼靈術也不只是勾出心鬼那麼簡單。
    問話的是王勝利,也就是老王頭,他竟也是真鬼!
    齊瞳再不是剛才那副瑟瑟發抖的驚恐模樣,他像是已經適應了眼下的環境,冷然看了老王頭片刻,面無表情道:
    “不是意外,但是你該死,你承認嗎?”
    老王頭默然不語。
    齊瞳目光逼人道:“六年前,那個姓凌的來找我,那之後,你對我爸說過什麼?我在門外都聽到了,你跟他說‘小瞳的生父今天找上門了,唉,到底不是親生的,靠不住啊’。這話是不是你說的?”
    老王頭依舊不語,我頭皮筋卻猛一跳。
    姓凌的?怎麼又是姓凌的?
    齊瞳皮笑肉不笑的說:“老王叔,我和孟燕一樣,記事早。我要是沒記錯,當初我剛到這兒的時候,除了爸媽,第一個見到的就是你吧?你如果覺得我不是好東西,那時候幹嘛不說把我扔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以後,你說我靠不住?你想讓爸把我踢開?那我怎麼辦?這麼多年我小心翼翼,把他們伺候的這麼周到,把工廠搞得風生水起,這就都打水漂了?老王叔,話說到這份上,你還覺得你冤嗎?”
    他忽地指著老王頭咬牙道:“我覺得,這麼多年你沒出意外,才是老天不開眼呢!”
    老王頭猛地抬起頭,嘴唇顫抖了兩下,從喉嚨縫裡艱難的擠出幾個字:“我……我沒覺得你不好……你是好孩子……”
    “現在說漂亮話?”齊瞳一翻眼皮,“晚了,晚了。你要真知道錯,那就該覺得……嘖,覺得自己死的很舒服,起碼你沒受多大痛苦對不對?”
    老王頭像是終於被激發了怒火,雙拳一攥,“我是該死,我當初就不該同意巧山買你!更不該點頭讓欣鳳跟你!現在我死了,是意外,你滿意了?痛快了?現在,我就問一句,就一句……那個凌和平,也就是你的生父,那次你們見過面後,他就再沒出現過,他去哪兒了?”
    “他去哪兒?重要嗎?”齊瞳直勾勾看著他道。
    老王頭和他對視片刻,猛地“哎”一聲叫,“畜生!你真把他給害死了!”
    齊瞳嘴角緩緩揚起,勾出一抹森然的笑意,“六年前,他跑來告訴我,我被人拐子拐走後,我親媽瘋了、死了;他為了找我,沒了工作,變賣了所有家產,二十幾年後……他仍然沒放棄,他全國各地的找,車票錢都要跟人討…像叫花子一樣跟人討,你知道不?
    我記得他,我說過我記事早!第一眼看見他,我就認出來他是我親爹了!可你要我怎麼辦啊?我認了他,我就得是窮光蛋!這些年的打拼,就都白費了!就都特麼的是人家的,和我沒關係了!你說說,換了你是我,你怎麼選?你會怎麼辦?”
    老王頭呆滯了半晌,抬眼道:“我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死有餘辜,我活該……可欣鳳是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你……你既然恨我,又何必要娶她呢?”
    齊瞳轉眼看向王欣鳳,竟更加顯得平靜。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扁平的金屬小瓶,擰開蓋子,喝了一口,砸了咂嘴,才又用淡然的口氣說道:
    “我本來就不喜歡她,可偏不巧,六年前我送我那個親爹出門的時候,她正好放假,正好來找我,正好在門口碰了個正著!老王叔,你應該第一眼就認出那是我親爹了,因為我們長得太像了,對不對?你閨女隨你,眼睛也毒,我前腳送走我親爹,她轉過頭就問我‘這人誰啊?怎麼和你長得像是一個模子摳出來的?'
    老王叔,你說,要是換了你是我,是不是得有防備啊?你是只知道埋頭幹活,你沒我接觸的人多,沒我更懂得一些事。要想防備一個人,就得跟他走的近,走的越近,越能知道她真實的想法,知道她想幹什麼、會幹什麼!你別忘了,是你教給我下象棋的,你教我的時候,就跟我說:下棋和做人一樣,千萬不能只看眼前,想走得更遠,就得多看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