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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石鏡

    除去剛才邪異的經歷不說,這露台的佈置還是十分別緻的。
    露台上除了一些四季常青的盆栽,更有不少奇石。
    這當中最為突出的,就是東邊一座假山了。
    因為樓頂的承重有限,這假山並不高大,卻造的巍峨壯麗,當真有著名岳巔峰的氣勢。
    可即便堆砌這假山的並非人造石,我也想像不出,單憑一堆石頭,就能把我們引入那樣奇幻凶險的境地。
    我把那假山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也沒發覺有什麼特別。
    白晶拉著王欣鳳走了過來,說:“她的傷口需要處理一下,要不,我們先離開吧?”
    見王欣鳳表情痛苦,我正想點頭同意,靜海忽然又發聲道:
    “不在山中,難道在山頂?”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卻聽靜海說:“我現在還沒緩過來,不能夠現身。你帶我爬到山頂看看,那上面有什麼。”
    我心裡暗暗嘀咕:難道剛才老和尚也和我們一樣中招了?要真是那樣,現在連‘死了’的人和貓都復活了,他還有什麼緩不過來的?
    假山說是不大,但也有近兩米半的高度,想要觀望‘山頂’,我本來是可以退後一些的,可聽靜海說話的口氣,也還是改換想法,踩著一側的山石爬了上去。
    剛往上爬了兩步,我就不禁一怔。
    2801和2802的閣樓雖然沒有相連貫通,但這露台卻是連在一起的,既然兩個單元同屬一戶人家,怎麼會在中間用假山隔開呢?
    等看到山頂的情形,我再次愣住了。
    這山頂上居然有著一尺見方的一塊平台,平台是挨在一塊聳立的山石後邊的,站在2801的露台上,即便是遠觀,也難以發現這平台的存在。
    更奇的是,這小小的平台上,居然有著一間廟宇。
    那並非是石膏塑造的模型,雖然只有一間,卻是紅牆綠瓦,簷角懸掛風鈴和風燈,看上去就像是真正的廟堂被縮小了一樣,無比的真實。
    在這巴掌大的小廟前頭,還立著小孩兒拳頭般大的一面石鼓!
    我不禁暗道驚奇,要說無論廟宇還是道觀,前頭大多是懸掛銅鐘的,這小廟前,怎麼會立著面石鼓呢?
    “嗨呀!原來如此,這妖邪的布設,可真是害苦佛爺了!”
    靜海突然來這麼一嗓子,差點讓我一把沒摟住,從假山上摔下來。
    好在靜海一向都能揣摩我心思,不等我蹙眉就說:
    “你趕緊找東西,把廟前的石頭包起來,快,遲則生變!”
    我按他說的,從包裡翻出一隻常備的勘察現場用的手套,將那石鼓套上。
    “好了,先下去,我再好好跟你說道。”
    我跳下假山,剛站穩腳,就聽白晶說:
    “你怎麼又吃藥?不管是治什麼的,藥吃多了總不好。”
    循聲望去,正見王欣鳳手裡拿著個藥瓶。
    我心莫名一動,劈手把藥瓶奪了下來。
    王欣鳳說:“這藥就是用來去火安神的,沒大礙的。”
    不等她解釋完,我已然看出了端倪。
    這的確是瓶去火安神的中成藥,當中一味配藥,卻是硫化汞。
    硫化汞……不就是硃砂?
    要在以前,我絕不會留意這個細節。可是,前不久我才聽某人說過,硃砂是能夠令一種特殊的紋身浮現在人體表面的……
    王欣鳳到底是受了傷,聽靜海話裡的意思,他似乎也找到了詭秘的源頭,我也就不再逗留。讓王欣鳳替老王頭收拾了幾件衣服,便一起下了樓。
    我本打算下來就走,可剛到門口,小福就嗷一嗓子,朝著一個房間跑去。
    我一拍腦門,怎麼就把個大活人給忘了呢?
    因為方纔的遭遇實在過於離奇凶險,以至於我下意識的忽略了一些東西。
    這時回身再看,才發現房間變得和先前不一樣了。
    之前樓下的兩個單元是打通的,這時卻只是一套普通的兩居室,一側仍有著隔斷,又哪裡是相通的?
    這一發現讓我剛落定不久的心再次懸了起來,大背頭絕不是個安分的傢伙,我們在樓上耽擱這半天,她不可能乖乖等在樓下。
    我急著跑到那房間門口,透過敞開的房門看到裡面的情形,差點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屋裡沒有人,大敞的窗戶前,卻露著一隻人的腳!
    我腳步發軟的跑過去一看,被倒吊在外面的人,居然就是潘穎!
    我心道好玄,萬幸她一隻腳被窗簾給繞住了,要不然,這大背頭可就真變成二十八樓撲街的扁屍了。
    我和白晶合力,把潘穎從窗外拉了進來。見她兩眼緊閉,面色雖然紅潤,呼吸卻細不可聞,心更是直往下沉。
    這大背頭就是再胡鬧,也不至於到‘玩命’的程度,她這是也遭遇了未可知的凶險了。
    靜海歎息一聲:“唉……這也是她的命。現在先別管旁的,就直接送她去看大夫吧。”
    去醫院的路上,我也顧不上向靜海問什麼了,只是把油門踩到底,有多快開多快。
    到了醫院,潘穎被送進搶救室,王欣鳳也在白晶的陪伴下去處理刀傷,我才緩過勁,給竇大寶和桑嵐分別發了條信息。
    這個當口,郝向柔居然又給我發來一條短信。
    內容只有一句:把符灰吃下去。
    我心知她所指的,是那道我偷藏的符。但符菉是出自鬼山的人之手,我不得不謹慎。最終照貓畫虎,憑借記憶重畫了一道符,燒成灰合著黃酒喝了下去。
    說來也怪,符灰一喝下去,就覺得哽嗓先是一陣火辣,隨之而來卻又一陣清涼。再過一會兒,雖然還有些刺痛,卻已經是能夠出聲了。
    潘穎不久便被從搶救室推了出來,醫生對我說,她的身體並沒有出任何狀況,也沒化驗出服食過藥物,就不知為什麼,一直昏迷不醒。
    我心裡像是壓著一塊石頭,只覺得難以喘息。
    跟著把潘穎送進病房,等醫生出去,立刻就問靜海,知不知道潘穎是怎麼個狀況?
    靜海又再歎息:“還能怎樣?失了魂了唄。”
    “失魂?”
    我立馬就想拿符菉,靜海卻道:“別費力氣了,她要只是單單失去一部分魂魄,以你的眼力,還不早看出來了?她這是心念死了,全部魂魄都散了。”
    “怎麼會這樣?”我驚道。
    “還不是因為山頂的那面石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