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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醫書傳人

    和千門中人打交道,實在是很費腦子的,如果有可能,我這輩子都再不想和這幫老千接觸。
    好在隨著管妙玲被抓,此事暫告段落,只是沒想到,魘婆竟附身到了林彤的身上。
    我正焦頭爛額,史胖子忽然來電,電話中傳來的,卻是大背頭潘潘的聲音。
    我奇怪她為什麼會用胖子的手機打給我,然而大背頭一貫的不著調,只說桑嵐出了狀況,我要還有良心,就立馬趕過去。之後報了個地址給我。
    我剛要再問清楚,電話卻中斷了。
    我再打過去,對方提示已關機,分別打給桑嵐和潘穎,同樣是打不通。
    無奈之下,我只好打給季雅雲,畢竟人本家對此事絕對有知情權。
    掛了電話,再看林彤,我有些嘬牙花子。
    要按這‘師姐’的要強個性,她可不認為被魘婆附身是多大的事,甚至還想和魘婆鬥上一鬥,分出個強弱。
    我卻知道,這事沒她想的那麼簡單。
    魘婆本身就是一種極特殊的存在,我不知道在附身管妙玲期間,管妙玲究竟對她做了什麼,可現在明顯感覺出,她已經變得明顯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不敢任憑林彤亂來,就直說,這段時間要她和我寸步不離。
    林彤無所謂的說,也行,反正年後朱飛鵬留給她的企業也還沒開工,她閒著也是閒著。
    老古則說,這個年過的實在不淨辦,他最得意的兩名弟子,岳珊和軒生都出了狀況,兩人不爭氣單說,身為二人的老師,還是得想法幫他們解決問題。
    辭別老古後,竇大寶突然打來電話,電話一接通,就在那頭嚷嚷說,他實在受不了癩痢頭了,讓我趕緊想法救他脫離苦海。
    我讓他轉告癩痢頭,為報他獅虎山救命大恩,虎婆子的事我一定會竭力辦好。
    竇大寶卻說,癩痢頭倒沒再怎麼提千工拔步床,就只是竇大寶本人,實在受不了這傢伙。
    聽竇大寶仔細一說,我哭笑不得。
    竇大寶從來都是心直口快,癩痢頭因為是金典出身,說起話來總愛故弄玄虛,偏偏又拙嘴笨舌,讓人聽得時而如隔靴搔癢,時而恨得咬牙。
    按照竇大寶的說法,就他回去這幾天,已經好幾次忍不住要揍癩痢頭了。
    想到癩痢頭的做派,我也替竇大鬍子鬧心,乾脆說,讓他替我跟徐潔打個招呼,然後來市裡,和我一同出趟遠門。
    ……
    轉天一早,竇大寶就趕到了我暫住的賓館。
    讓我覺得意外的是,這傢伙居然開來一輛破舊的金盃。
    竇大寶說,他接手我的那輛QQ,已經‘壽終正寢’,為方便店裡進貨,他才弄了這麼個玩意,平時也好代步。
    我察看了一下車況,又問了他價格,心說這傻大鬍子,到底還是讓人宰了一筆,好在車子沒什麼暗病,原車主也算對得起他了。
    這時,林彤晃晃悠悠從賓館走了出來,一看到我,立刻就皺著眉頭說:“以後別再讓我跟一起睡了,夜裡打呼嚕太厲害,我一個晚上都沒怎麼睡。”
    竇大寶是徐潔的‘鐵桿粉絲’,一聽就耷拉下了臉。
    我連忙跟他解釋,我和林彤是住同一家賓館不假,卻是相鄰的兩個房間。
    竇大寶兀自不信,陰陽怪氣的說,隔著屋都能聽到呼嚕聲,這賓館隔音這麼差,早該關門了。
    我百口莫辯,好在已經想到了關鍵,就把魘婆的事跟他說了一遍。最後對他,也是對林彤說:
    等竇大寶來這段時間,我已經向賓館昨夜值班的前台,和餐廳裡的兩個住客套了話,得知昨晚並沒有人覺得不妥。這或許是因為,魘婆的意識才和林彤融合,還沒來得及‘作怪’,要不然,賓館那麼多人,還不被搞得雞飛狗跳?
    至於林彤為什麼隔著屋能聽到我打呼嚕,倒是她自己給出了解釋。
    事實上她也形容不出那是怎麼個狀態,就只感覺,我和她睡個頂頭,我一呼一吸,她全聽在耳中,彷彿中間並沒有隔斷。
    不用說,也知道她之所以出現這種狀況,還是因為魘婆導致。
    我到底是陰倌,魘婆或許暫時還無心害人,對我還是有些忌憚,所以才會在夜間刻意‘監察’我的動向。
    我實在是小覷了癩痢頭的‘殺傷力’,也高估了竇大寶的承受力。竇大寶雖只回去沒幾天,卻已經對癩痢頭怨聲載道,甚至是有些惱昏了頭,直到車開到桑嵐家樓下,才想起問我:
    “咱這趟去哪兒?幹嘛去啊?”
    見只有季雅雲一人下樓,桑嵐的父親和董亞茹沒有跟隨,我寬心不少。
    等季雅雲上了車,我才對她和竇大寶說出此行的確切目的地。
    竇大寶聽後吃驚不小:“這大冷天的,她們跑到海邊幹什麼去了?”
    季雅雲反應卻是出奇的平淡,只歎息一聲說:“我早該想到,她會去那兒,也只能是去那兒。”
    我雖然奇怪,但還是讓竇大寶趕緊開車,因為那地方離我們所在的城市,有五百來公里,大背頭在電話裡又說的不清不楚,就算極早趕到,能不能找到人還兩說。
    在高速上開了一上午,竇大寶有點撐不住了,我便讓他進服務區,換我來開。
    竇大寶和林彤去上廁所,我正想下車抽煙,季雅雲忽然拉住我問:“林彤是不是出狀況了?”
    “怎麼知道?”我驚訝的問。
    要說她和林彤可是不熟,我也沒再刻意提到林彤的事,一上午,季雅雲都在車上做‘煨灶貓’,怎麼突然間問起這個了?
    季雅雲幽幽看了我一會兒,才道:
    “我是不是說過,沒空去的地方,我一直在;沒心思看的書,我全都看了?”
    我越發奇怪,就說這段時間我腦子真不夠用,讓她說明白些。
    聽她細說完畢,我瞠目結舌足有一分鐘。
    原來,她所說的,我沒空去的地方,便是陰陽驛站。
    我是沒時間去驛站,也不怎麼想去,但不知是不是因為‘小雅’的關係,在‘小雅’消失後,每每入睡,季雅雲就都會去到驛站裡。
    一開始她還迷迷糊糊,醒來後都只當自己是在發夢,漸漸的才發現,她是真的在睡夢中去到了陰陽驛站,而且,還接觸到了那裡的‘人’。
    季雅雲說,她在驛站見到最多的,是老何,偶爾也會見到一襲黑衣,包裹頭臉的徐榮華。
    這個時候,季雅雲已經意識到,自己和驛站不可分割,甚至於她本人就是驛站的賬房。
    但因為我這個老闆不在,最初她並不願意和其他人說話,就只在驛站裡遊蕩。
    直到有一天,老何像是蓄謀已久一樣,忽然拿出一冊手工裝訂的破書讓她看。
    聽她說到這裡,我不由的脫口而出:“老何給看的,是那本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