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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你看不到鬼

    我向郭森遞個眼色,讓他跟沈晴解釋。走到一邊,向靜海詢問官殺斷頭的事。
    靜海說:官殺降是早先某個犯了王法,被緝捕歸案的降頭師煉製的邪降。古代公門中人很少有女子,所以官殺降只針對三種人。
    一是獄卒,二是劊子手,三是仵作。
    獄卒終日在牢獄中,常年不見天日,所以陰氣重;劊子手雖然煞氣重,但因為殺的都是沒有反抗能力的人,沾染的陰氣也就難以驅散;仵作專門和死人打交道,就更不用說了。
    一旦下了官殺降,仵作不能驗屍、劊子手不能行刑、獄卒更不敢對降頭師怎樣。這樣一來,犯法的降頭師雖然最終未必能脫罪,但在相當的時間內,官府也是拿他沒有辦法的。
    靜海看著我眨巴眨巴眼:“你猜,這屋子的官殺斷頭是針對誰的?”
    我只能沉默。
    802是朱安斌的產業,現在的‘朱安斌’是猜霸的徒弟;猜霸是被我打死的;我是仵作……那還能針對誰?
    “看來對方是鐵了心要你的小命,對你的職業很瞭解,更是掌握著你的動向,要不然,也不會布下這連環計。”
    靜海說著,眼皮陡地一跳,暗暗朝我使了個眼色。
    我心裡也是一動,我法醫的職業絕不是秘密,可之前除了齊珊,來802調查的警方人員並沒有出狀況。也就是說,官殺降是不久前才下的。
    官殺斷頭針對的是我這個仵作……對方知道我要來鴻圖公寓!
    他們是怎麼知道我下一步的行動的?
    我下意識的看向802的房門,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瞎子能從家裡看到這裡的狀況,那反過來,從這裡更能輕易看到豬鼻巷裡的情形。
    我問靜海:“大師,你能不能破官殺降?”
    本來以為這對靜海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沒想到老和尚卻搖了搖頭:“我要是還活著,那當然沒問題,可是現在……太費事了。”
    “費事……”
    我剛一皺眉,口袋裡的手機就震動了兩下。
    拿出來一看,居然又是鬼線人發來的短信:你看不到鬼。
    又讓我裝看不見鬼?
    為什麼?
    我帶著疑惑,默默的把手機屏幕轉向竇大寶和靜海。
    靜海眼皮一跳,竇大寶剛想說什麼,就聽電梯間的方向傳來‘叮’一聲。
    被這聲音吸引,轉眼看去,見到來人,所有人都是一愣。
    來人居然是趙奇!
    “小趙,你怎麼來了?”郭森奇怪的問。
    趙奇笑笑,沒回應他,看了看我們幾個,走到沈晴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看了看她的脖子。
    “嘶……”
    沈晴疼的倒吸冷氣,臉卻有些發紅。
    趙奇皺了皺眉,放開她,看著802的房門緩緩的說:
    “我知道你們來這兒的目的,我和你們一起進去。”
    見郭森疑惑的看向我,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對他和沈晴來說,趙奇的出現的確突兀。
    我同樣沒想到趙奇會來,但鬼線人的短信卻多少給了我一點緩衝的餘地。
    趙奇不會無緣無故來這裡,但他的言行舉動,無疑證明,他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狀況。
    他似乎不再刻意掩飾自己特殊的身份,雖沒挑明,但也沒隱藏前來是有目的的。
    見郭森臉色陰晴不定,卻沒有反對的意思,趙奇又是一笑,撿起沈晴掉的鑰匙插進了鎖孔。
    “吧嗒”一聲,門開了。
    趙奇側身讓到一邊,轉過臉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眼神中有著一絲挑釁的意味。
    “官殺已經破了。”靜海忽然說道。
    我一怔,跟著就聽靜海又在我耳邊說道:“別回頭,這小子邪門的很,我不想讓他看到我。”
    我又是一愣,才反應過來,老丫居然連招呼都不打,直接上了我的身了。
    先前我主動讓他附身的時候,還有一種特殊的感覺,怎麼這一次被附身,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老和尚是怎麼做到的?
    我和竇大寶對了個眼色,雙雙走到門口。
    趙奇沖郭森挑了挑一邊的眉毛說:
    “老大,我和徐禍都知道規矩,你和沈晴就不用進去了。”
    “趙隊……”
    “噓……”
    趙奇把食指擋在嘴邊,示意沈晴不要多說,跟著又對郭森說:“你也知道徐禍的另一個職業,他做事的時候,警方最好不要插手。”
    “那你呢?”郭森沉著臉問,“你不是警察?”
    趙奇神色一黯,但很快又恢復如常,只是衝他笑了笑。
    “郭隊,你和沈晴先留在外邊吧。”我邊把鞋套和手套遞給竇大寶邊向郭森點了點頭。
    邁進房門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我暗暗吸了口氣,連靜海都說‘費事’的官殺降,居然被趙奇不露痕跡的破了。
    現在的趙奇,無論是哪一個‘趙奇’,都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趙隊長了。
    “沒有回頭路了。”趙奇低聲在我身後說了一句。
    扭過臉,就見他眼中正有一絲黯然在快速的隱去。
    “你運氣真不錯。”趙奇衝我挑了挑一邊的眉毛,“不過別人就沒那麼好運了。還好,沈晴只是皮外傷。”
    “砰!”
    我和竇大寶同時轉過身,就見大門已經關上了。
    趙奇就站在我們身後,神情間竟也有兩分驚惶不定。
    我看了看關閉的大門,問:“趙隊,誰讓你來的?”
    門應該不是趙奇關的,更不會是郭森和沈晴關的,而是被一種未知的力量關閉的。
    從趙奇的反應來看,他應該還是趙奇本人。另一個‘趙奇’,是絕不會有這種倉惶的神情的。
    趙奇總算是快速的緩過神來,朝我挑起一邊的眉毛:
    “誰讓我來的,你還猜不到嗎?別愣著了,趕緊做你該做的事。”
    我只能是默默的點了點頭,想到鬼線人剛才發來的信息,對竇大寶說:“這次全靠你了,盡量別破壞現場。”
    雖然不知道鬼線人為什麼要讓我假裝看不見鬼,但在瞭解了他的身份來歷後,我還是相信他讓我這麼做,必定有深意。
    旁的不說,姜懷波是人,人比鬼更注重的是利害關係。
    姜懷波有老婆,孩子才剛週歲,他絕不是傻子,知道再和某些個集團糾纏下去,無異於與虎謀皮,絕不會有好結果。
    他要是想害我,就只會泥足深陷,無法自拔。
    同樣發生過命案,房間裡除了警方圈出的標記,四下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血跡。
    這讓人不難想像,案發時的情景是何其的慘烈。
    兩個合租一套房子的女人,同樣是被J殺,死前更遭受了殘酷的虐待。
    只是,一個是死在瞎子的家裡,另一個,卻是死在租住的公寓裡。
    那個長得很像段四毛的受害人,為什麼要去瞎子家?
    根據警方採取的證據,死在這裡的女人,同樣是瞎子殺的。
    瞎子又怎麼會來這兒?
    疑惑接踵而來,我的眉頭跟著越擰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