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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願力

    伸進我嘴裡的枝條越來越深,能清晰地感覺到它從嗓子眼順著咽喉一路向下,已經進入我的肚子裡。我的肚子火燒火燎,被這種異物弄得想吐又吐不出來,渾身發抖。
    將軍微微翹起嘴的上角,他在笑,應該覺得找到我這樣一祭品,是多麼的難得。
    我的頭腦越來越混沌,昏昏沉沉的想,這個世界上或許還真有報應,我剛學會了一種古老的心咒,可以同化和吸收妖物的法力和神通,馬上就來了將軍這麼個妖怪,要同化和吸收我,呵呵,真是報應不爽啊。
    我的腦子裡突然打了個閃,對啊,我怎麼把古書上心咒給忘了。這套心咒連三眼夜叉都能同化,說不定就對將軍有效果呢。
    反正危在旦夕,這也算困獸猶鬥,最後努次力總把就這麼認死強。
    我在心裡開始默誦心咒,調動自己的法力灌注其上,這一念,將軍馬上有了反應,他似乎有迷茫之色,呆呆地看著我。
    我一看有門,集中精力,加快速度,古緬甸語的咒語越來越快,能感覺到伸進身體的枝條竟然在往回收。它以極快的速度從肚子收到了嗓子眼,又從嗓子眼回到嘴裡,就在這個時候,我一口咬住,愣是不讓它出去。
    將軍的臉色不好看,他要揮動拳頭砸我,我不管那些,就是快速吟咒。
    抱住我,和我身體有接觸的那些樹人,他們身上的某些能量以瘋狂的速度狂瀉進我的身體裡,將軍身上的某些東西也在通過枝條進入我的體內。
    那是一種極為純淨的能量,進入身體之後,猶如泡在藥池中一般,全身上下都涼涼的爽爽的。將軍在極力掙扎,想把枝條從我的嘴裡拽出來,可我咬的死死的,根本不放嘴。
    我在和他對視,他身上狂瀉的能量到了我的身體裡,我在攫取他人的力量。這種力量其就是一種生命力,我在用他人的生命力來滋潤自己。
    咒語就像是開啟了一個黑洞的大門,而且它能自動分辨是好能量還是壞能量,能攫取最純粹的。
    將軍的面容竟然在漸漸的枯萎,身體開始消瘦,臉上憑空出現了很多的傷口,一張臉開始變得面目全非。
    這時,抓住我的那些樹人,一個個都鬆開了手,摔在了地上。我瞅空這麼一看,這些人的身上出現了大量屍斑,散發著腐爛的惡臭,尤其是白先生,爛到了沒法看的樣子。
    就在我吸收的這個過程中,他們失去了最後的生命力,變成了一具具屍體。
    將軍張開大嘴,吐出一口綠氣,表情極為痛苦,他猛地用力把手一抽,只聽“啪”一聲,從手指上延伸出來的枝條竟然活生生拽斷了。
    從枝條的斷岔裡,竟然滋滋往外冒紅血。
    我已經獲得了自由。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將軍變得幾乎認不出來,全身上下都是傷口,尤其一張臉沒法看了,一塊塊肉竟像是腐爛了一般,兩個眼睛鼓出來,往外流著說不清是什麼的膿液。
    我沒有逼迫上去,而是退後一步,身體不再是剛才的那種舒服,而是全身難受,感覺什麼東西在裡面膨脹亂竄,無法消化一樣。
    我大約知道是怎麼回事,從將軍和這些樹人身上吸收的能量太多,我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了,就像是一個人猛然吃了一大盆的油膩豬肉,怎麼也不消化。
    我難受得直哼哼,隨手一拍,“啪”一聲脆響,扭頭去看,只見這一掌竟然無意中把一口大箱子留下一個手印。
    在劇烈的難受中,我還在想,力氣變得這麼大了嗎?
    難受,實在太難受了。我情不自禁喊出來,一拳一拳砸向那些箱子櫃子,到處都留下深深的掌印。難受得幾乎想一頭撞死,眼前天旋地轉,無暇去管什麼將軍。最好這時候能有一池子涼水,我一頭扎進去就舒服了。
    我難受得實在沒辦法,情急之中,把這些能量團都往神識之境裡塞。為什麼這麼做,沒有理由,我下意識就覺得那地方似乎還有空間,能容納這些能量。
    我不知道這些能量在身體裡是如何轉化的,反正心念中一點點在調用,全都往神識裡塞。對面有個大櫃子,我用最後的意識踉踉蹌蹌跑過去,一頭栽到裡面,然後把櫃門牢牢關閉。
    櫃子裡的空間還挺大,我盤膝坐在那裡,混混沌沌中,似乎時間都凝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恢復了清醒,身上好多了。我發現神識之境似乎有了變化,一時無法確定是好變化還是壞變化,遲疑著不敢去看。最後鼓足勇氣,入靜返虛,進入神識。
    這一進去,猛然震撼了一下,神識之境已變得面目全非,猶如虛空一般的天空,大地一望無際,地中心壘著一座巨大的山脈,我認出來正是鎮壓君小角的那座山。這座山的旁邊端坐著一個類似巨靈神般的大神,正是三眼夜叉,他的身材變得極為高大,猶如一座戰神的雕塑。
    神識是法力的源頭,是製造和儲存法力的地方,它現在變得如此寬廣浩瀚,說明我身上的法力充盈到了一定的境界。
    我忍不住吶喊,在狂喜之餘,忽然看到大地的遠處零零散散的有人在漫無目的行走。他們是什麼人?
    這裡是我的神識之境,有無實體都在一念之間,我隨念瞬間來到那裡察看,這一看就驚住了。
    這些人竟然是那些樹人,我一眼就認出了其中的白先生,他們全身赤裸,行走在泥濘的土地上,一步一個腳印,身體呆滯,渾身都是腐肉,就像是喪屍一樣。
    我怔了一怔,就在這時,聽到君小角的聲音:“別看了,他們都是你剛才吸收進來的亡靈。你把他們的靈魂都給收到自己的神識裡了。”
    我大驚,馬上調動三眼夜叉過來,三眼夜叉猶如巨靈神一般從天而降,手持三叉戟。我用心念控制他,砸向其中一個亡靈。我不可能任由這些怪東西在神識裡生長。
    三眼夜叉真是聽話,手一揮砸了下去,只聽“噗嗤”一聲,這亡靈被砸成了一灘稀泥,融入地裡,形成一片黑色沼澤。
    我正待長舒口氣,忽然就看從遠處蹣跚而來一個新的亡靈,正是剛才砸死的那個。這,這怎麼回事……
    “你永遠也弄不死他們,”君小角這時呵呵笑:“他們還會輪迴再來。”
    我大吼:“我就不信這個勁兒了。”我調動三眼夜叉砸向白先生,在這裡我就認得他,可以以他為標記物。
    三眼夜叉一大戟砸下去,白先生目露恐懼之色,似乎在哀求我。我根本就不動心,眼睜睜看著他被砸成一堆爛泥,在地上漸漸形成黑色的一塊沼澤,高空看下去猶如被髒水污染的黑斑。
    我心跳加速,就這麼盯著,時間不長,從遠處蹣跚走來新的一人,正是白先生,他果然死後重生了,還是滿身腐肉的樣子,拖著兩條腿,完全就是一個喪屍。
    我全身冰涼,吸收進來的這十幾個亡靈,像是長了牛皮癬一樣,怎麼也去除不掉,永遠活在這裡。
    而且砸死他們,地上會留下永不消除的黑色沼澤。本來無比純淨的神識大地,就因為這麼些垃圾,造成了一塊塊的污斑,我還有點強迫症,真是渾身難受。
    “君小角,”我招呼他:“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只要你想出清除這些垃圾的辦法,我就放你走!”
    君小角壓在山下,呵呵笑:“辦法有,除非你用大願力把他們超度,否則他們永遠都在你的神識裡,永遠也去除不掉。”
    “好說!”我已同化三眼夜叉,他本來就會《地藏經本願》,正好來超度這些垃圾。我調動三眼夜叉,它盤膝坐在大地上,對著這些亡靈,開始念誦地藏經。
    可三眼夜叉無論怎麼唸經,這些亡靈都在,並沒有消失。我有點害怕了,特別的生氣,招呼君小角問怎麼回事。
    君小角笑:“我不是告訴你了嗎,要用大願力超度。”
    “我都念了《地藏經》超度了,怎麼沒用?!”我急得不行。
    君小角說:“注意我說的關鍵詞,大願力。你用大願力了嗎?”
    “怎麼沒用?!”我說:“剛才念誦地藏經的時候,我調動了浩瀚的法力,就算那些和尚高僧,也未必有我的法力大。”
    “你確實法力浩瀚,”君小角說:“但可惜願力不足。或者說,你的心裡壓根就沒有超度他們的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