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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富少的女朋友

    迷迷糊糊中我在做夢,夢裡是一個巨大的山洞,黑暗無光,形如迷宮,我在其中穿行。走了很長時間,忽然聽到遠處隱隱有聲音,那是一種細細碎碎無法形容的聲音,像是有什麼巨大的東西藏在黑暗裡。
    循著聲音過去,那是黑暗的空間,真空洞窟,我站在洞口好像一隻小小的螞蟻,抬頭去看,黑暗裡有一個極其鬼魅的物體在蠕動,它太大了,像是有十幾層樓那麼高。
    我幾乎窒息,恐懼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波湧來,全身控制不住的哆嗦。我認出那是什麼了,是人王。
    曾經在陰間教總堂見過這玩意,信徒們吸食彼岸香,魂靈糾纏在一起,彼此勾連結合,像是變形金剛組合一般形成了共同體,那就是人王。
    不知為什麼,我會在這裡見到它。
    此時,巨大的人王在黑暗裡若隱若現,只有摩擦地面時才發出聲音,其餘時候它都是在無聲的蠕動。
    我在巨大的恐懼中,呼吸急促,頭上冒汗,突然大叫一聲睜開眼睛。
    我看到自己躺在一張軟軟呼呼的床上,身上蓋著白色的被子,這裡應該是酒店房間。我坐起來,胸口一陣疼痛,記憶都復甦了,我想起自己是被容敏拔毒,最後吐了她一臉的血,昏迷不醒。現在是在她的房間裡?
    我低頭去看胸口,前胸上一圈都是拔罐子留下來的烏紫色污血印記,在中間的位置,原先的拳印已經看不到了,最後只留下輕輕一點類似花瓣的標記,不大,卻是極紅,乍看上去非常扎眼。
    我在床上呆坐半晌,看到地上扔著自己的衣服,趕緊掀開被子往裡看了一眼,自己還是光著身體。我趕忙下來,七手八腳把衣服套上,剛穿上褲子,外面的門開了,容敏提著東西走了進來,她看了看我,把東西放在桌子上:“給你買的早飯,吃完就可以走了。”
    “我的傷?”我疑惑著問。
    容敏道:“拳毒算是拔清了,但是印記去除不了。胸口這個標誌恐怕要跟著你一輩子。”
    我嘴裡發苦,用手拚命抹著那花瓣一樣的痕跡,怎麼也蹭不掉。容敏道:“先吃飯吧,吃完了就請離開這裡。”
    我顫抖著手把衣服都穿好,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我囁嚅地說:“謝謝你。”
    “給你療傷不是衝著你,”容敏說:“你就是一路人,跟我沒什麼關係。我是為了八家將。”
    我吃著桌上的包子和豆漿,身上恢復了一些精氣神,我問她,富少偉的內家拳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霸道,以後豈不是要躲著他走,隨便一拳治起來就這麼麻煩。
    容敏道:“他這一拳可不是隨便打的。他當時至少醞釀了半個小時。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隨意出拳就能貫穿內勁,就連朱強都不能。按照當時的情境來說,富少偉醞釀這一拳,其實並不是想打你,而是想打秦丹。”
    我倒吸一口冷氣,當晚的情景浮現在眼前,容敏說的對,富少偉這一拳並不是隨便打的,他調動內勁醞釀力道,當時我還沒到拉麵館,他這一拳極有可能就是衝著秦丹。
    我是替秦丹擋了這一槍。
    容敏道:“剛才給你拔毒的時候,我大概已經知道了他們這套內家拳是靠什麼練出來的了。”
    我問什麼。
    “彼岸香。聽說過嗎?”容敏問。
    我心裡一驚,想起做的夢,因為彼岸香而產生的怪物,人王。
    我點點頭告訴她,說知道這東西,據說是陰間彼岸花製作出來的一種毒品。
    容敏點點頭:“朱強一門果然詭詐萬分,彼岸香是絕對的邪物,從陰間到陽間,流毒甚廣。本來已經絕跡多年,沒想到現在又出來了。這件事我會和修行同道通氣的。”
    吃完了飯,我又感謝她,容敏態度冷漠。我是熱臉貼了冷屁股,悻悻從房間出來。出了酒店,先給三舅打了電話,大約說說昨晚的事情,告訴他拳毒已經清了,但是留下來終生印記。
    三舅說,詳細的事等我過去再說。
    天氣還是很冷的,我摸著前胸,那裡已經不疼了,心想這真是無妄之災,好不央的胸口留了這麼個印記,以後交女朋友可怎麼解釋呢。
    不過心情還不錯,終於放下千斤重擔,哼著小曲去找三舅。剛拐進一個胡同,地上飄來兩道黑影,回頭看,胡同出口那裡進來兩個小伙子,一左一右把胡同口堵上,慢慢往前走。
    我沒太當回事,繼續走著,眼瞅著要出胡同了,從那裡忽然又轉過兩個人,也是棒小伙子,把我的出路堵住。
    我這才覺得不對勁,他們四人一前一後過來,把我圍在當中。
    我到沒覺得怕,看看他們說,“哥幾個,什麼意思?”
    “有點事找你協助調查一下。”有個小伙子這麼說。
    我有點疑惑:“你們是警察?”
    “別讓我們費手腳,跟著走一趟就行。”那人點燃一根煙。
    我心裡暗罵真是流年不利,出門踩狗屎,真是來的莫名其妙,這又怎麼了。
    遇到那麼多事,我麻木了,有點死狗不怕開水燙的意思:“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到底是誰,把證件給我看看。”
    這四個人越湊越近,他們的氣息不像是警察,我心念一動,一拳打向前面的一人,拳頭還沒到呢,就感覺腦後被重重一擊,隨即摔倒在地上,天旋地轉。臨昏迷前,我看到後面有人拿了一塊板磚,都拍碎了。
    後來的過程極為混亂,我一直處於清醒和昏迷之間,感覺自己被押上了一輛麵包車,頭暈的想吐。
    走了很長時間,車才停下來,我被人從車上推下去,眼前到了江邊。四面荒蕪,全是破草敗蘆,江水上飄著幾條破爛的木頭船,不遠處有個木頭小屋。
    我被一路推搡著到了小屋,江風跟小刀子似的嗖嗖吹,渾身冰涼,然後被推進屋裡。
    屋子很小,有些破敗,燒著老年間的爐子,倒是暖和,有一人正坐在爐子旁邊烤火,我一看就毛了,是富少偉。
    富少偉抬起頭看我:“王強,你真是有本事啊。”
    “姓富的,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綁架,知道嗎?!”我說。
    後面有人給了我一巴掌,教訓我,“草,怎麼跟富少講話的。”
    富少偉擺擺手:“王強,我還真小瞧了你。新近江北怎麼出了你這麼一號。以前吧,修行界也有你這樣特立獨行的人,按說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我沒逼著你站位,只要遵紀守法大家都是朋友。可你呢,本事不大,下手挺狠,心機也深,要不給你上上課,以後你都能反天了!”
    “你什麼意思到底?”我大怒:“別陰陽怪氣的。”
    富少偉囑咐手下人,“把這小子兜裡東西都給我掏出來!”
    上來幾個人就開始翻我兜,我剛想反抗,有人把我推到一根房柱前,用繩子把雙手吊起來捆好。我一邊掙扎一邊罵,這些人下手極為粗魯,把我兜裡的東西都掏光了,零零碎碎什麼手機、乘車卡、身份證、零錢,擺了一桌子。
    富少偉抽著煙,把身份證拿起來,一字一句念著。然後交給手下,讓他們用手機拍照存根。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火了,真是壓不住了:“咱們兩個至於有這麼大的仇嗎,你打我那一拳的仇,我可還記得。”
    富少偉翹著二郎腿:“所以你才想要禍害我女朋友。”
    “什麼?”我都氣笑了:“我禍害你女朋友?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我禍害個屁啊。”
    富少偉看著我:“你小子真是嘴硬,你們家是不是有撒謊的基因,到這時候還不承認。”
    “你少冤枉我,把話說明白!”我大聲叫著。
    “好,”富少偉點點頭:“我讓你死的心服口服,先把你臭揍一頓,然後送到局子裡。你小子這是殺人未遂,打死你都不冤!你們把惠惠叫出來。”
    有個手下進到裡屋喊了一聲:“嫂子,富少讓你出來看看,我們抓到昨晚要對你行兇的那個人了。”
    時間不長,從裡面屋出來一個女孩,梳著馬尾辮,眼睛很漂亮,嬌柔嫵媚,天生就是個媚眼。我一看到她,腦子嗡了一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居然是她!我大學的初戀女友,惠惠。當初就是以為她,老邢才陷害我進去的。沒想到,她現在居然成了富少偉的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