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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小山村

  三舅說的地方,是離著我們村不遠的老龍背附近。

  這一帶有個很久遠的傳說,很久很久以前,一隻蜥蜴感悟天地修行,逐漸蛻變成蛟,在風雨之夜從土裡爬了出來,冒著千難萬險的天劫,終於爬進了長江,蛻變成龍,一朝而去。

  所以我們這十里八村的地形,在長江岸邊酷似土龍爬行,而土龍後背的那一帶地區也叫老龍背,據說是一塊風水寶地,也確實如此,在那裡生活的老百姓家家富足,而且孩子升學率特別高,什麼985和211的大學生比比皆是,特別讓人羨慕。

  我同意三舅的看法,假如說有最終的風水眼,最後也必然會落在那個地方。

  三舅跟我們說,這個日本和尚的歹毒用心已經昭然若揭,他布下五道風水局,用鬼頭刀和御幣鎮住風水眼,這個意思就是在土龍的身上打上五顆釘子!釘死華夏的風水龍脈。

  三舅說,這只是九將門的第一步,中國共有五大龍脈二十幾條小龍脈,估計都在他們的算計之中。這個九將門在二戰時期曾和黑龍會有過關係,屬於思想意識都很極端的那夥人。如今和平年代,無法再斥於武力,這些人就開始想邪招,用風水秘術來破壞華夏大地的龍脈,讓剛剛有抬頭之勢的中國龍,再次低下,甚至枯萎死去。

  劉東聽得熱血沸騰,非要和三舅一起去找那日本和尚。三舅擺擺手,不批准他這樣一個大病初癒的人去。最後定下來,我和三舅明天一早到老龍背去。

  我看三舅悶悶不樂,還以為他是因為受了傷之後情緒不好,三舅搖搖頭說:「我是擔心九將門的後招源源不斷,這次只是試探性的,如果他們真要集中力量,這事還真是不好辦了。」

  「三舅,可不可以集結咱們中國的江湖同道,大家一起的力量才能更大一些。」我說。

  三舅歎口氣:「我人微言輕,又是出身東南亞,根本沒有這個號召力啊。你說的這個辦法自然好,也必然是以後趨勢,可是做這件事必須要有個帶頭人,如今中國的修行界一盤散沙,各自佔山為王,哪有這麼個人物。」

  劉東摩拳擦掌:「三舅,那咱們就聚沙成塔,先從你身邊認識的同道慢慢集合在一起,把這個圈子擴大。」

  三舅看著他,點點頭:「劉東,你和我外甥王強一樣,都是好孩子,恐怕以後這樣的大事還真要落在你們的肩上。這件事先擱置後議,目前最緊要的是找到風水局,抓到那個日本和尚。」

  我胸懷激盪,腦子裡冒出很多念頭,相當的澎湃,大丈夫順勢而為,說不定我以後還真能幹出一番事業!

  第二天早上我和三舅出發,一路直奔老龍背。

  老龍背地勢險要,和周圍的鄉村的地形截然不同,轄區內有一座高山,被長江水分割成兩個部分,臨山一面是猶如懸崖一般的峭壁,極為險峻。不過峭壁上長出一種長命草,吃了對男性功能有很大幫助,所以很多老龍背的原住民都會冒著風險,栓著長繩到峭壁挖草,有專門的藥商收購,價值不菲。

  我和三舅來到老龍背山下的村鎮,這裡相當繁華,人口密集,跟個小型城市沒什麼區別了。

  在這裡找和尚,簡直是大海撈針,晚上的時候,三舅帶著我來到一處僻靜地方,周圍無人。他讓我把御幣拿出來。

  我把御幣插在地上,三舅道:「破壞風水其實有鬼頭刀足矣,出現御幣,說明這個風水眼很難破壞,僅僅鬼頭刀是不夠的。我估計在第五個風水局上,也必有御幣。御幣和御幣之間是有聯繫的。強子你聽我說,你用我教你的那個召喚惡鬼的黑暗經文,再次作法,御幣會有感應,它會找到下一個御幣的具體位置。」

  三舅打開包,把紅布包裹的頭骨域耶遞給我:「強子,你現在就要上心了,你要找到屬於自己的域耶。」

  我心裡咯登一下:「域耶是頭骨,難道,難道要我殺人?」

  三舅沒有接這個話茬,繼續說道:「這個要看緣法,你必須找到域耶,經過你的修煉才能和你真正心意相通。」

  我在心念中召喚小艾,現在我已經信任它了,讓它上了我的身。小艾生前是緬甸修行很久的和尚,法力高強純正,有這樣的外掛確實省了我不少的麻煩。

  三舅告訴我,這套黑暗咒文是通用的,但是具體運用的時候,要改變稱謂。他又重新教了我兩遍。小艾其實聽一遍就能記熟。

  我把手放在御幣上,另一隻手摸在域耶,小艾開始運用法力,默默念誦黑暗經文。經文一起立馬就有了反應,周圍漸漸起了陰風,冷森森的溫度降低了好幾度。

  我緊緊按著御幣尖端的鬼頭,忽然之間,就聽到了歌聲。這是鬼頭在唱歌。

  上次御幣在礁石上製造鬼境的時候,也是鬼頭唱歌。此刻御幣在瑟瑟抖動,我手心感覺到御幣在地上緩緩轉動,鬼頭朝向了西南方。

  就在這時,我聽到西南方向隱隱的也傳來了歌聲,飄飄渺渺聽不真切。我心砰砰跳,進入一種極為精神專注的境界裡,周圍的事物似乎都不存在了,我達到了物我兩忘之境,耳邊只有一來一回混雜在一起,卻又涇渭分明的古怪歌聲。

  我似乎看到那是江邊一個小漁村,山下雞犬相聞,炊煙渺渺,而在半山腰卻出現團團黑氣。

  正要細看,小艾突然從身上退去,它在心念中有些有氣無力:「主人,我的法力不支。」

  耳邊的歌聲也不見了,我長舒了一口氣,三舅關切地看著我,問怎麼樣。

  我點點頭:「找到了,西南方向靠近江邊有一個小漁村,那個風水眼應該就在半山腰。」

  我和三舅收拾好東西上了車,連夜趕過去。西南方向有一條很崎嶇的山路,走到一半的時候天降暴雨,傾盆大雨匯成的水流像是小河一樣,順著車窗就傾瀉下來,左右的雨刷不停動著,刷去車窗的雨簾。

  我把車開的極慢,山路一側臨著懸崖,要是走不好,很可能栽下去。

  一直開到下半夜才到了小漁村,這裡像是棚戶區,有二層小樓,也有很多低矮的民房,此刻天黑如墨,大雨如注,根本看不到人,死寂的猶如荒山野村。

  我們把車停在一處安全的避風地方,冒著雨找到一戶亮著燈的人家,砰砰砸門。

  時間不長,有人披著雨衣出來,把門打開。開門的是個老頭,問我們有什麼事,三舅說他是遊客,走到這裡遇到大雨了,想借住一宿。

  老頭倒是好心,把我們讓進來,家裡三間大瓦房,屋中陳設很簡單。這麼冷的天沒有暖氣,地當間燒著熱爐子,倒是暖暖哄哄。

  屋裡有一張已經燒暖的土炕,老頭讓給我們睡,他到另一個房間去了。

  晚上我和三舅在土炕上和衣而臥,都沒有睡意,外面雷聲陣陣,震得玻璃窗戶嘎嘎響。到了後半夜我實在太困,睡著了。正睡得時候,忽然感覺外面雨停了,我推門出去,村路冷冷清清,我混混沌沌順著小路往前走。

  正走著,留宿我們的這個老頭出現了,極為嚴厲地看著我,說了很多話,大意是,它們要出來了,你還敢瞎逛,趕緊回去。

  就在這時,我心頭一絲清明,忽然明白,這是在夢裡。

  雖然意識到這是個夢,可我沒有醒,繼續做著這個夢。我躲在一戶人家的門後面,就看到順著村路來了很多黑影,它們成群結隊,數量很多。我緊張得呼吸有些困難,喉頭動著,有很不好的預感。

  這時,在無數黑影之中,有一個和尚騎著高頭大馬過來,他腰板挺得溜直,騎得很慢,身上有那種如泰山北斗一般的架勢。馬的屁股上,綁著一面旗子,迎風飄揚。

  旗子是黑底白紋,畫著一朵繁複複雜的菊花圖案。

  看到這一幕,我突然就醒了。睜開眼,眼前黑森森的。看看表,夜裡四點,外面的雨似乎停了。

  我實在睡不著,就坐起來,靠著枕頭想著剛才的夢。

  「睡不著了?」三舅在黑暗裡問。

  我答應一聲,把剛才的夢說給他聽。

  三舅道:「很正常,你不要害怕。強子,你現在有了法力,對事物的敏感度會比常人強很多倍。我們現在離著風水眼應該很近了,你在夢中出了陰神,應該感知到了什麼。只是這個夢有些怪異,目前還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