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黑巫秘聞 > 第二百二十九章 黑暗經文 >

第二百二十九章 黑暗經文

  看著有人偷襲三舅,我大喊一聲:「三舅,小心!」

  三舅一手拽著我,頭都沒回,猛地抬腳後踹,這一腳像是長了眼一樣,正踢在那人的胸口窩。

  那人哼都沒哼一聲,整個人飛出去,滾進土溝裡,大概是昏死過去了。

  三舅把我拽上來,用刀把繩子割掉,我正要說什麼,三舅抬起右手成手槍狀,食指做槍口,正抵在我的眉心,他開始快速吟咒。

  我不知所措,正傻愣愣的時候,三舅放下手,他臉色有些不好看,喘著氣說:「你沒被附身。」

  一句話沒說完,他像是抽光了力氣,身子往後一栽歪,我趕緊扶住他:「三舅,你沒事吧?」

  「不行了,」三舅喉頭艱難動了動:「剛才為了測試你被沒被附身,我動用了法力,毒氣果然快速向心臟逼近。」

  三舅剛才以一打四都不落下風,可現在稍微動了動法力,整個人就像是廢了一樣。

  我扶著他坐在避風的地方,三舅搖搖頭,歎息說:「我用過很多辦法驅毒,都沒有辦法,這個毒氣太邪性了,從來沒見過。必須要找到那個和尚,解鈴還須繫鈴人,只有他有辦法。」

  我咬了咬牙,一開始找這個和尚是為了怕他在風水上搗亂,可現在三舅中招,我們跟他不但有國仇,還有家恨了。這和尚到底從哪個廟來的,真是討厭,好好敲你的木魚念你的經,偏偏攪動陰陽,惹下這麼大的麻煩。

  三舅讓我暫時先不要打擾他,他端坐在樹下閉目打坐,平和剛才動用法力的後遺症。我在旁邊為他守護,荒山野嶺的,剛才那幾個人早就沒影了,四週一片死寂。

  三舅坐在這裡已經半個多小時了,他臉上頭上都是冷汗珠子,後背氤氳出一片白霧之氣,看著有點嚇人。

  我心事重重看著他,心如刀絞,我太讓三舅操心了,按說跟著他時間不算短,可目前還是沒有太大的能力足夠獨行江湖,法力先不談,社會經驗還是太欠缺,讓人一看就是孩子,很多事辦得都是磕磕絆絆。

  憂心忡忡又等了半個小時,三舅緩緩把眼睛睜開,他輕聲說著,強子,扶我一把。

  我趕緊過去把他扶起來,他身體十分虛弱,現在沒有毛巾之類的東西,我把外套脫了,給他擦擦汗,要不然風大會著涼。

  三舅看著我:「昨晚的事你沒怪我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三舅,其實道理很簡單,你如果不走,咱倆都會被抓,那就沒有翻盤的機會。你功夫利索,先逃出去肯定還會來救我。」

  三舅點點頭:「好!你現在慢慢脫離學生思維,開始用社會思維來思考問題了。說明進步了。」他盯著我又看了看:「楊神婆作法,把劉桂芝身體裡的鬼附到你身上,我本來是可以阻止的,可想想又放棄了這個念頭,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說道:「你想利用鬼找到風水眼,附到我身上比在劉桂芝身上方便的多。」

  三舅笑笑:「好,孺子可教!可是剛才我試過你,你並沒有附身中邪,這就奇怪了。劉桂芝的附身治好了,而你又沒有中邪,那麼那個鬼去哪了?」

  「會不會是讓楊神婆超度了?」我說。

  三舅搖搖頭:「楊神婆作法過程我都看在眼裡,她的功力尚淺,怎麼可能度化這麼一個有道行的長江老鬼,差得遠。這隻鬼潛行了,不知道又附到誰的身上,咱們也別在這裡猜,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嘴裡發苦,問三舅,非得抓著那隻鬼不可?

  三舅點點頭:「對!它是我們找到這個風水眼唯一的希望。」

  沒有辦法,我跟著三舅順著原路又回去。那片小樓在群山環抱之中,我們很快找到就近的一處高地,居高臨下看著這片樓,特別清楚。

  樓前停著車,楊神婆和兩個徒弟好像是要走,可被陳阿水一家人極度挽留,聲音聽不太真切,但大概意思能看明白。楊神婆應該是被老陳家的熱情打動了,不再上車,帶著兩個徒弟,進了一樓主廳。

  我低聲問三舅,怎麼看鬼附到誰身上了。

  三舅告訴我,先不急,白天那隻鬼會潛伏起來,到了晚上自會現形,現在要做的事,就是等著。

  這荒郊野外的,除了這麼一片小樓,根本沒別的人家,喝口水都困難。我和三舅找了個避風的地方,坐在那裡休息,無聊得直打盹。

  等了一天,天色終於漸漸黑下來,山裡黑起來特別早,過了五點多鐘,就黑幕降臨,眼看著一些屋子陸陸續續點上了燈光。

  三舅帶著我從山上潛伏下來,一直到了樓後,我們藏在陰影裡。我緊張的心怦怦跳,在這裡幾乎都能聽到屋裡說話的聲音了。

  「三舅,要等到什麼時候,不會是他們睡著之後吧?」我牙齒咯咯響。

  「你想快點讓那隻鬼出來?」三舅問。

  我心亂如麻,不知答應好,還是不答應好。

  三舅從隨身包裡拿出一樣東西,用紅綢布包裹的。輕輕打開之後,裡面是一小塊黑色的物體。我問這是什麼,三舅道:「這是我的法器,頭骨域耶。」

  「啊?」我大吃一驚。據我所知,東南亞的黑衣大巫師個個都有域耶,以頭骨做法器,那是相當趁手得力的,尤其用的是同樣是巫師的頭骨,更是立竿見影。正因為這個東西,是巫師貼身法器,所以極為珍視,我還從來沒見過三舅把自己域耶拿出來過。

  他把域耶交給我:「強子,我再教你一段咒文。你一會兒拿著域耶到樓前,找個沒人的地方,把自己手指的血割開滴在上面,然後默誦我教給你的召喚惡鬼的黑暗咒文,那鬼很快就會出來了。」

  我接過域耶,看著這塊黑色的東西,它是某人頭骨的一部分,我無法想像,三舅會把什麼人殺了,取下了他的頭骨。

  三舅讓我集中精神,他開始低吟咒文,他念的很快,咒文的曲調像是在唱一首邪惡的歌,高高低低的。三舅念的時候,周圍起了風,樹林子裡樹影搖曳,枯枝瑟瑟作響,彷彿真的召喚來了什麼。

  我渾身哆嗦,等三舅念完之後,我輕聲問,會不會把別的東西招來?

  三舅搖搖頭:「這段經文裡我改了稱謂,不會隨意召喚,只能把昨晚那隻鬼請出來,你放心好了。剛才的經文你記住了多少?」

  我苦笑,壓根一個字都沒記住,他念的這麼快,聲音又含糊。我不好意思撓頭,剛想說沒記住,這時心念中響起小艾的聲音:「主人,我記下來了。」

  我眼睛一閃,對啊,我還有這個外掛呢,小艾在。

  小艾道:「主人,我可以控制你的嘴巴,把剛才那段經文念下來。」

  我剛想說行,覺得又不太妥當,學的太快會不會讓三舅覺得奇怪。我老老實實告訴三舅沒有聽懂,讓他多念兩遍。

  三舅又字斟句酌地把這段經文又了念了三遍。憑著記憶力,我大概記了個六七成熟。三舅又問我記得怎麼樣了,我招呼項鏈裡的小艾,然後一狠心,讓它上我的身。小艾控制我,把剛才的經文念了一遍。

  三舅眼睛放光:「你真記住了。」

  幸好大晚上他看不到我臉紅,這是我第一次請小艾上身,繼而控制自己的肉身,心裡隱隱覺得不妥,轉念一想,小艾應該和以前的妙哥吞不一樣,它挺老實的,被我教的服服帖帖,十分聽話,應該不會幹出鴆占鵲巢的事。

  三舅欣賞地看著我:「強子,很可能你和我都低估了你自己的本事,你以後會成為一個很厲害的巫師。趕緊去吧。」

  我拿著域耶,小心翼翼繞到樓前,看到有兩個人抽煙,他們就是白天時候帶我去懸崖的其中兩個。我恨得牙根癢癢,這時候又不能打草驚蛇,只能藏在草叢裡等著。

  兩人正聊著,陳阿水從樓上下來。

  我隔著草叢,偷偷窺視,陳阿水說道:「鬼已經驅走了,你們誰去把大黑狗牽出來吧,昨晚鬧鬼,它叫了一晚上,現在風平浪靜了,讓它出來吹吹風。」

  其中一人答應一聲,把煙扔在地上踩滅,然後走向一側樓的盡頭,身影消失在黑暗裡。還剩下一個,和陳阿水說了幾句話,仍舊在抽煙。

  我抽著煙周圍沒人,便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捧出域耶,然後用小刀割著自己的手指頭。三舅給我的刀極其鋒利,稍微一碰皮膚,頓時割開,裡面的血出來,一滴一滴落在域耶上。

  我招呼小艾上身,它控制著我,開始默誦召喚惡鬼的黑暗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