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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被襲擊

  我和三舅穿過低矮危險的坍塌空間,來到盡頭,手電光照在前面,果然堵得死死的。隧道洞頂已經坍塌,混雜著爛泥和木塊石方。

  這時候我才感覺到人力的微小,就算三舅這麼大的巫師,在這種自然災難面前,也是無濟於事。

  這裡可供騰挪的空間特別小,有很多地方我們都要蹲著甚至趴在地上前行,空氣裡充滿了污濁的氣味,四周寂靜無聲,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喘息和心跳。

  首先可以肯定這裡並不是死路,剛才來了那一隊救援隊,不可能平白無故消失,肯定還有往裡進的通道。我和三舅找了一圈,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發現深入進去的洞口。不過這個洞口實在太小,說是狗洞也不為過,我打著手電照進去,裡面黑森森的。

  三舅看我:「強子,敢不敢進?」

  我心跳得很厲害,這裡因為空氣不算流通,還有些悶熱,頭上已經見了汗,還有點喘不上氣的感覺。

  我咬著牙說:「沒事……」

  三舅道:「要不你先出去吧,裡面情況不明,非常危險。劉東我會找他的,不能他還沒救出來,再把你搭裡面,這就有點得不償失了。趕緊出去吧。」

  內心真的是非常猶豫,我想了想說:「三舅,我要戰勝自己,再跟你走一段吧,實在找不著我就撤。」

  三舅沒說什麼,「嗯」了一聲,他第一個鑽了進去。我在後面跟著,進去之後才發現不對勁。洞很是狹窄,能看到洞壁上有一些精妙的鏟印,三舅在前面停下來,用手摸了摸,還讓我看,這個洞裡每隔一段就有簡易的金屬條進行支撐。這些金屬條放置的位置實在是講究,全都卡在岌岌可危的支撐點上。

  很明顯,這些裝備都是前面的救援隊留下來的,他們一路進一路操作,肯定有老資格的工程兵,活兒干的很利索。

  我和三舅走不快,我們沒有交談,只有濃重的喘息聲,洞裡陰暗壓抑,就感覺四面八方的洞壁似乎在向著中間擠壓。

  我正爬著,前面的三舅已經鑽了出來,在外面說:「到了。」

  我突然感覺一陣尿急,快速挪動膝蓋,從洞裡鑽出來。這一出來,我就驚住了,眼前是一輛長長的巴士車,被坍塌的洞頂壓在下面,車體被砸成了無法形容的形狀,像是踩了一腳的油條。車兩旁的空間被堵塞得滿滿的,根本過不去。

  在車窗的位置,被人鋸了一個圓洞出來,倒是方便我們了。這個洞指定也是前面救援隊留下來的。

  三舅順著後車體的邊緣爬上去,我打著手電照著他,跟他說尿急,等會兒再上來。

  三舅囑咐我小心點,他到了車窗,身影一晃進去了。

  我急匆匆找了個偏僻的地兒,解了褲腰帶釋放一把,其實沒多少尿,就是緊張的,牙齒在咯咯亂響。

  解決完了,我正系褲腰帶的時候,就聽車裡突然傳來金屬相撞的聲音,隨即是一聲怒喝:「你是誰?!」

  這聲音不是三舅發出的,聽著乾淨利索,像是戰士。

  我趕緊也爬上去,因為著急,一下沒看住,手被什麼尖銳的角劃了一下,當時沒感覺疼,爬進窗破洞的時候,才感覺火辣辣的,低頭一看,左手掌心整個被豁開,血流了一手。

  我還是咬著牙鑽了進去。

  這一進去,兩條腿發軟。車裡瀰漫著一股類似塵埃的煙霧,車體扭成麻花狀,沒有一個座椅是完整的,過道躺滿了死屍,怎麼死的都有,我還看到有一根鐵條直直地插進一個人的後腦,整個就釘在地上。

  車裡簡直就是一個修羅場,我全身抖得厲害,手裡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滴,就在這時,眼前愈發的迷濛,眼睛有點睜不開,就感覺一重一重的影子,朝著自己的身體撲過來。

  心念中小艾的聲音響起:「主人,這裡陰氣太重,你現在體虛,容易沾上陰氣。」

  我的頭沉了起來,極度缺氧,這時就看到一個黑影到了我的近前,嘴裡唸唸有詞,然後用手呈劍指點在我的眉心,剎那間就清醒了,眼前的一切清晰起來。

  過來的這人是三舅,三舅拿起我的左手,看看滿手的血,他趕忙從上衣兜裡掏出一塊手絹,要給我纏上,這時從後面過來一個人,走來說:「我這有藥箱。」

  我仔細一看,他正是第一批救援隊裡的隧道工程專家。他戴著眼鏡,滿頭滿臉都是灰塵,把背著的箱子打開,從裡面取出紗布和消毒水,熟練的為我包紮。

  「謝謝。」我說。

  專家說:「這裡太危險了,你們不應該進來,現在趕緊出去吧,到外面找我的同事—負責這次隧道救援的副隊長,讓他組織第二支救援隊進來。前面的路我們已經固定住了,下一步的救援措施,等他到了再說。」

  三舅道:「剛才一你看見我就要打我,這是什麼情況?」

  專家推了推眼鏡,指著後面的一個人說:「讓他說吧。」

  後來過來一個小戰士,身材挺拔,對我們敬了個禮說:「這裡除了我們救援隊,還有其他人在。那人把我打傷,現在另外幾個戰友正在追擊兇犯!」

  「會不會認錯了?」我說:「是不是壓在隧道裡的倖存者?」

  小戰士搖搖頭:「不是。是一個和尚,我們看到他的時候,也以為是倖存者,當時他的動作很快,不像受過傷的樣子,而且沒來由的對我們發起了攻擊。」

  我和三舅對視一眼,我問那個和尚被發現的時候正在幹什麼。

  專家說:「這件事很怪,我們撞到了和尚似乎在幹什麼,他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

  三舅道:「我有救援的經驗,我過去找他們。你們三個還是先出去吧,這裡太危險。」

  小戰士十分堅定:「我的傷已經包紮完畢,沒有班長命令,我不能擅離崗位。」

  我們又勸了專家,專家看看黑漆漆的深處,想了想說:「好吧,那小戰士留下來,我跟你們出去,把情況報告出去。」

  三舅拍拍我的肩膀,囑咐我一定要把專家安全帶出去。

  我歸心似箭,開始要尋找劉東的一腔熱血早沒有了。我和專家順著原路回去,有他在,我心裡安生不少。在路上我問專家,隧道能不能發生二次坍塌,他說這件事說不好,要讓其他人再進行評估,從目前來看,情況還是樂觀的。

  「你說這裡能有多少人倖存?」我問。

  專家沉默一下說:「塌方之後,除了直接死亡,最折磨倖存者的其實是心理狀態,能不能在壓力下繼續擁有求生慾望,是能否活下來的關鍵。這個要看個人。」

  我心裡默默念叨:「劉東啊劉東,你要真壓在裡面了,一定要堅強,一定要挺住!」

  我和專家終於從洞裡鑽出來,到了外面,此時已經到了下午,徐徐的山風,明亮的太陽,巨大的山體,從黑暗中爬出來的我,整個就醉了,一瞬間,各種各樣的色彩撲面而來,在黑暗壓抑的危險洞窟裡過了那麼長時間,我幾乎眩暈過去。

  出來之後才看到,洞口已經被層層封鎖,好幾個架子攔著,上面標記著巨大的「危險」牌子。看樣子,我偷著鑽進去的舉動,已經讓現場的領導們震怒了,採取了特別警告的措施。

  老雷頭過來,看到我劈頭蓋臉就是大罵,我趕緊說:「主任,我把專家帶出來了。」

  我趕緊掐了身邊專家一下,這專家很會做人,馬上勸解我們村裡人,說這位小同志是進去幫助我們救援的,而且平安把我保護出來,這是大功一件。

  老雷頭這才沒有話說,專家拍拍我的肩膀,他一個人匆匆跑向指揮部,去安排下面的事宜。老雷頭狠狠瞪著我:「你下次再不聽指揮,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垂頭喪氣坐在一邊,想著剛才鑽進去的經歷,三舅去追捕那個和尚,不知道有沒有結果,還有劉東,現在生死下落不明,到底怎麼樣了?

  我真是感覺到自己勢單力薄人力微輕,這一刻,我充滿了對力量的渴望,人活著還是要掌握一定的力量,權勢也好錢財也好,甚至神通也好,擁有了力量,才能做更多的事,不至於產生懦弱的無力感。

  正坐在休息的時候,忽然天空轟隆隆一陣響,掠過雷聲,所有人臉色都變了,一起看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