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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小紅帽

  我把錢明文接到家裡,讓他把嘻哈外套都脫了,要不然老牛吃嫩草的,看著太彆扭。

  錢明文把外套扔在一邊,四處查看:「兄弟,你家安全吧?」

  「放心吧,絕對安全,你到底怎麼了,鬼鬼祟祟的。」我問。

  錢明文這才放鬆下來,看到茶几上有一堆吃的,過去拿起一個真空包裝的豬蹄子,三下兩下撕開,大口吃著,吃得滿手都是油。我趕緊把餐巾紙遞上去,這小子典型的不拘小節,別給我抹沙發上。

  吃完了豬蹄子,開始啃雞爪子,還要我把酒倒上。我坐在旁邊抽著煙,慢條斯理看著他。

  這小子風捲殘雲,就跟八百年沒吃過東西似的,把一桌子好吃的吃得差不多,撐得摸著肚皮打飽嗝,屋裡都是油膩膩的豬肉味。

  我把窗戶打開,皺著眉:「老錢,到底咋了,你趕緊說啊。」

  錢明文問我討了一根煙,美美地抽了一口:「兄弟,實話跟你說了吧,有人要殺我。」

  「誰?」我問。

  錢明文沉吟一下,說了三個字:「小紅帽。」

  「什麼玩意?」我一聽差點跳起來,「小紅帽要殺你?」

  錢明文恍然:「哦,你也知道小紅帽是誰。」

  「廢話。」我說:「電視台、網絡上都是他的新聞,說這小子正在本市流竄。可是,可是你怎麼惹著他的?」

  錢明文點了點煙灰,眼睛發愣,說著:「說起來就是這幾天的事。那天警察突然找上門,拿著一張照片給我看,問我認不認識這個人。我一看,認識啊,是我一個堂弟。他是我叔叔的孩子,我們兩家很多年沒怎麼來往了。我就問怎麼了,警察告訴我,這個人現在是在逃殺人犯,已經把自家滅門了,殺了老婆、孩子,還有老爹和老娘,一共四個人。」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喉頭動了動:「這小子這麼殘忍?他圖個啥?」

  錢明文說:「警察說我這個堂弟精神失常了,還問我最近和他聯沒聯繫過。我以為警察認為是我包庇他,我趕緊澄清這小子從來沒聯繫過我。警察又問我,知不知道他參加過什麼邪教。我就更不知道了。最後警察拿了一張紙給我,我他媽的一看就懵了。」

  「咋了?寫的什麼?」我問。

  錢明文道:「這張紙是封在真空袋裡的,上面的字跡保存得很好,看的很清楚。上面用鋼筆寫著五個人名,上面四個正好是死者,就是我堂弟的父母,老婆和孩子,最後一個人名……」他好半天才說出來:「就他媽的是我!」

  我聽得全身起雞皮疙瘩,問然後呢?

  他繼續說:「上面四個人名都用紅筆打了叉,就剩下我自己了,傻子也能看出其中的規律,明擺著就是要來弄死我嘛。」

  「奇怪,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疑惑。

  錢明文道:「紙上還有三個字,上面寫著,『殺!』下面寫著,『證道』。」

  「證道?」我喃喃自語,摸索著下巴。

  錢明文說:「誰也不知道他寫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另外我這個堂弟殺人的時候,據說戴著一頂小紅帽,所以通緝令上的代號就是小紅帽。」

  「你說的這麼邪這麼恐怖,為什麼這些細節在網上和電視上都沒提呢?」我問。

  錢明文道:「這樣的事誰敢公開宣傳,再說兇手還沒有抓住,就弄得人心惶惶。」

  「現在確認小紅帽會來殺你?」我問。

  他點點頭:「警察說要保護我,但我信不過他們,正好你來了電話,我就想來你這躲躲。」

  我拍著胸脯說:「行,到我這就好說了,咱倆人還幹不過一個小紅帽?笑話。老錢,我還有點事求你。」我把需要骨灰做藥的事說了一遍。

  錢明文活躍起來:「你還真別說,我真就接過這樣的單子,俗稱叫骨灰拌飯。這事好辦,不是說年頭越久越好嗎,一個電話搞定。你等著。」

  他拿起電話打過去,和那邊說了很長時間,捂著話筒跟我說:「骨灰有,那邊開價一千,你看看能不能接受?」

  我說道:「錢不是問題,關鍵是骨灰是不是真的,你別找一些洋灰水泥來糊弄,我可是等著救命的。」

  錢明文道:「兄弟,別人你信不過,還信不過哥哥我嗎。我找的就是火葬場的內部工作人員,絕對是骨灰,而且病死的人骨灰不能要,那病菌都扎進骨頭裡了,骨頭都是黑的,跟武大郎似的,要了也沒法吃。要就要健康的,死了很長時間的……行了,你別操心,我一手都給辦了。」

  他跟電話那邊又說了幾聲,掛了電話:「完事,辦妥!明天跟我去火葬場取骨灰。」

  我們兩個又嘮了一會兒,後來他喝醉了,躺在我家沙發上呼呼大睡,我也困得合不攏眼,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迷迷糊糊打盹。

  正睡的時候,隱隱約約覺得異樣,這幕情景怎麼這麼眼熟呢,像是在蘇爺的密室裡,只有我和錢明文,我們在沙發上睡覺,等著午夜的到來,好和小鬼兒對峙。

  我有種很奇怪的錯覺,似乎我一直都呆在小鬼兒的房間裡,其實就沒出來過。現在發生的一切,我也不知是什麼,是未來的幻象?還是一場夢?

  我陷在虛虛實實的幻境裡,迷迷糊糊的像是做夢一般。

  這時外面下起了大雨,我渾身的骨頭縫都疼,關節酸的不得了,寒氣逼身。

  我勉強從淺睡眠中起來,屋裡已經擦黑,錢明文還在睡,跟死豬差不多。

  我無意中回頭看了一眼外面,在院子的牆邊,似乎站著一個東西,特別像人。

  我揉揉眼,腳下踉蹌,想站起來,眼前迷迷霧霧的,看那東西有一人來高,因為下著雨,看不清具體輪廓,就看到那人頭上戴著一頂鮮艷的小紅帽。

  我嚇得「媽呀」一聲,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倒退了幾步,摔在地上。

  我的手機也摔在地上,嗡嗡嗡作響,有人打電話過來。

  我終於清醒過來,趕緊抓起電話撥通,傳來妹妹的聲音,「哥,下雨了,你晚上過來嗎?要不然你就別過來了,我自己一人在這可以,媽的情況好多了。」

  「別,別,我過去,換你來家休息,而且我有點事和你說。」我說。

  「好,那你路上小心點,我等你過來。」妹妹說。

  我問她晚上吃沒吃飯。妹妹說,劉東來了,買了一些吃的,她已經吃過了。

  我掛了電話,從地上爬起來,一腳踹在錢明文的屁股上。這老小子喝得太多,睡得真瓷實,翻個身繼續睡,還賞了我一個屁。

  他是指望不上了,我走到窗邊,推開窗,外面大雨順著風飄進來,我上半身馬上就濕了,卻也看清楚院子裡的是什麼。

  靠著牆放著一把一人來高的鐵鍬,上面鋪著雜草,在鐵鍬的頭上掛著一塊是紅色的破布,可能是風刮進來的。

  原來看錯了,我全身虛脫,媽的媽我的姥姥,不帶這麼嚇人的。

  我把窗關上,衣服濕透了,趕緊到二樓換衣服。

  進了自己房間,我把濕衣服脫掉,拿著乾毛巾擦擦身子,然後在衣櫃裡隨便翻出一件,正要套上,從窗戶看下去,在遠遠的村路街口,那裡站著一個人,這麼大的雨,根本不知道避雨,全身看不清楚,就看到頭上鮮艷的小紅帽。

  我嚇得幾乎心跳都停了,渾身很冷,雞皮疙瘩起來。我趴在窗上往下看,確定那就是個人,而且小紅帽很明顯。

  這,這個殺人狂怎麼追到這兒來了?要不要報警?

  我頭一陣眩暈。坐在床上好半天才緩過來。

  我換了衣服,拿了雨傘下來,錢明文還在睡。我不忍叫他起來,便在茶几上留了一大張紙條給他,告訴他我今晚去醫院守夜,明早才能回來。

  我想了想,最後還是提醒他,睡覺的時候警醒一些,怕小紅帽找過來。

  我提著雨傘出了門,把房門和院門都給上了鎖,順著村路往前走。剛才在窗上看到的情景,小紅帽就在拐角,也就是說再有十來步我就能看見他了。這時我反而鎮定下來,兜裡踹了一把網上買的瑞士軍刀,真要拼起來,我怎麼也得捅他兩刀。

  到了拐角處,我心跳劇烈加速,握著兜裡的軍刀手心全是汗。一咬牙轉過拐角,看到靠著牆角,放著一個樹墩子,大概一米多,原來不是人。

  我揉揉眼,長舒口氣,就在這時,我看到在樹墩子上掛著一個東西,讓風吹得左右搖擺,正是一頂鮮艷的紅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