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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談判

  從這天開始,蘇爺幾乎夜夜噩夢,每天晚上的夢境裡都有一個渾身雪白,面目模糊只有一張大嘴的小孩,問他要血喝。蘇爺實在沒辦法,到醫院又抽了一管血,到藏小鬼兒的地方,把血全都澆上去,可沒用,晚上還是能夢見小鬼兒。

  大半個月過去了,夢境的內容發生了變化,小鬼兒不再喝血,開始索命。一看到蘇爺,就要一條命賠給他。

  蘇爺在夢裡甚至給這個小鬼兒下跪,可沒用,小鬼兒一看到他就要命。

  蘇爺折磨壞了,眼窩深陷,頭髮老長,臉色滄桑,惶惶不可終日,如喪家之犬。後來有一天,他女兒出了事。他女兒打了胎之後,在家裡老實了一段時間,蘇爺以為學好了,誰知道她又偷著出去泡小伙兒,結果喝醉了,和三個小伙兒一起去開房,不知怎麼玩的,竟然引起大出血,滿床都是血。

  等蘇爺趕到醫院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女兒命是勉強保下來了,但是以後再也做不成媽媽了。

  蘇爺幾乎都要瘋了,讓手下人找到那三個小伙子,拖到沒人地方,往死裡揍,打得不成樣子。可就算把他們三個殺了,自己女兒的命運也改不了。

  緊接著蘇爺最愛的一個女人出了車禍。蘇爺有錢,原配夫人過世後,他放浪形骸,浪跡花叢,身邊女人無數,其中有一個女人是他最喜歡的,那女人也確實是真心愛蘇爺的。可就在那天,說來也離奇,女人去超市買東西,過馬路的時候明明什麼車都沒有,她走到一半突然高跟鞋崴了,她抬起腳去看,就這麼一停頓的工夫,一輛大貨車就跟從地裡冒出來似的,突然呼嘯而至,當場撞上,警察到的時候,女人都沒有人模樣了。

  蘇爺覺得不對勁了,他到供奉小鬼兒的地方,又是下跪又是許願,可每天晚上的夢境更加恐怖,小鬼兒在夢裡甚至這麼說,要把蘇爺搞得家破人亡,最後再來弄死蘇爺。

  蘇爺實在害怕了,一不做二不休,讓人把猴子雕像和黑色石頭打了個包,直接扔進江裡。可就算這樣,他還是每天晚上夢見小鬼兒,而且家裡也開始出現一些超自然的靈異現象。保姆晚上起夜的時候,聽到客廳有腳步聲,到了門口一看,就看到一個渾身雪白的小孩兒站在茶几上,張開血淋淋的嘴,管她叫媽媽。

  保姆五十多歲,心臟還有點問題,當時嚇得暈過去,活生生在客廳外面躺了一宿,第二天送醫院的時候,人差點就沒救過來。清醒之後說什麼也不回去了,給多少錢也不幹。

  蘇爺知道小鬼兒的法力似乎越來越強,已經從夢裡走到現實。他不管走到哪,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緊緊盯著他。

  蘇爺實在沒辦法,花高價請來一位本市的道長,道長不愧是專業人士,告訴他馬上把扔的雕像撈回來,重新供奉,由他來超度,然後給了蘇爺一些道家符咒,讓他貼在家裡,隨身帶在身上。

  蘇爺找人把那些東西又從江裡撈出來。道長連續超度了半個月,愣是沒把小鬼兒超走,自己還受了重傷。

  道長告訴他,這個小鬼兒被高人加持了一種特殊的法門經咒,就好像是給這個小鬼兒穿了一層帶著密碼的護甲,要對付小鬼兒,首先要把這個密碼給破解了,要不然說什麼都白扯。

  可這個經咒法門極為特別,和中原傳承的抓鬼之法完全不搭邊,毫無頭緒。

  道長只能想辦法把這個小鬼兒暫時封印在屋裡,門上貼滿了符咒,壓著它不出來,可這治標不治本,不知什麼時候還會爆發。

  琪姐把這些事斷斷續續說完之後,已經過了很長時間。我心想,這小鬼兒這麼凶,我對付不了,現在最好的法子就是想辦法糊弄蘇爺,然後趕緊跑路。可有個最麻煩的事,蘇爺知道我家住在什麼地方,就算我現在跑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天天去堵去騷擾,也不是那麼回事。

  我和琪姐從內室出來,把門關上,蘇爺在沙發上似乎老了幾十歲,抬頭看我,目光中有期待。我心想,這時候可不能讓他失望,要不然盛怒之下說不定一衝動就把我宰了。

  我說道:「蘇爺,真是巧了。」

  「怎麼講?」蘇爺看我。

  我說:「我的本事都是跟我三舅學的,我三舅師從緬甸阿贊高僧龍婆坤。這龍婆坤最擅長的就是超度亡魂,降妖除魔,抓鬼圓夢。小鬼兒的加持法門是泰國的,我們屬於緬甸一派的,都是東南亞同宗同源,應該沒問題。」

  蘇爺一拍大腿:「好!小王,如果你真能幫我解決這個事,你以後就是我的兄弟!」

  我嘿嘿笑:「蘇爺,你多大歲數,我多大歲數……」

  蘇爺一瞪眼:「怎麼,和我稱兄道弟還侮辱你了?」

  「沒,沒,是我的榮幸。」我說。

  蘇爺道:「那你說吧,應該怎麼弄,我都配合你。」

  我想了想說:「錢明文能不能先放了,這個事跟他沒關係……」

  蘇爺詭詐一笑:「這可不行。你們一起來的,要走就得一起走……這樣吧,問問他是什麼意見。」蘇爺給琪姐遞了個眼色。

  琪姐出去了,時間不長和一個大漢進來,大漢提溜著錢明文,就跟拽一條衰狗差不多。

  蘇爺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說:「姓錢的,你這位小兄弟相當夠意思,他說幫我做事的前提是,把你放走。」

  錢明文跪在地上,拚命磕頭:「多謝蘇爺,多謝兄弟。」

  蘇爺說:「你先別慌著磕頭。我跟小兄弟說了,說你老錢不是膽小怕死之輩,絕對不會先走的。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最後那個質問赤裸裸就是威脅。

  錢明文也是社會上摸爬滾打過來的老油條老司機,一下就明白了,只是有些張不開口,能看出來他是真想走,心情極為矛盾。

  蘇爺呵呵笑:「老錢,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哦。」

  錢明文一咬牙:「蘇爺,你說的沒錯,我老錢確實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我兄弟在這,我哪能走呢,不能夠!那還是人做的事嗎。我和我兄弟一起上刀山下油鍋……」

  蘇爺擺擺手:「這可是你自己要留下來的。」

  錢明文哭喪著臉:「是,我是發自內心的,我就是這麼有氣節。」

  我在旁邊聽著差點沒樂出來。

  蘇爺回頭看我:「好了,這個問題解決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沉吟一下,看樣子糊弄是不行了,怎麼也得和這個小鬼兒過過招,動點真格的。我說道:「今晚我會留在這,先和小鬼兒試著溝通一下,看看我們緬甸派的法門能不能鎮住他。」

  蘇爺點點頭,站起來看表:「天色已晚,我就不留在這了,美琪。」他看向琪姐。

  琪姐臉色蒼白。

  蘇爺道:「晚上你不要走了,給小兄弟做好後勤工作,看看他需要什麼,儘管去準備,我明天早上過來聽你們的好消息。」

  他推門出去,外面頓時狗叫聲不斷,蘇爺呵斥一聲:「下次這兩隻破狗如果看到我還叫,就宰了喝湯!」

  院子裡那幾個大漢唯唯諾諾,趕緊稱是。

  蘇爺故意提高嗓音:「你們幾個把院子守好了,前院後院都得看著,不要怠慢裡面的客人,明天早上我過來,如果少一個人,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緊接著是車聲,蘇爺走了。

  屋裡就剩下我、錢明文和美琪。美琪臉色很差,她雖然是女強人,可畢竟還是個女人,天色越黑她越害怕。

  她問我們還需要什麼。

  蘇爺走了,我沒什麼壓力,坐在沙發上大大咧咧說:「先整點吃的,一天餓壞了,另外我能不能給家裡打個電話。」

  美琪道:「吃喝沒問題,電話不行。我給你們準備。」說著,走了。

  屋裡就剩下我和錢明文,老錢哭喪著臉抓著我的胳膊:「兄弟兄弟,咋辦啊?」

  「咋辦,涼拌。」我說。

  「你抓鬼到底行不行?」他問。

  「你這話問的就該挨打,這時候哪有行不行之說,不行也得行!」我說。

  錢明文坐不住,在屋子裡打轉,看著緊閉的裡屋大門,唉聲歎氣:「兄弟,你跟他們說說……今晚,要不,我就不干擾你了。」

  我冷笑:「老錢啊,剛才你差點就讓狗咬個半死。這時候能是全乎人,是靠我保下來的,你現在就要棄船自己逃生了嗎?」

  錢明文都快哭了:「兄弟,我是為你考慮,我哪會抓鬼啊,到時候別拖你後腿。」

  正說著,裡屋的門突然「匡」的巨響,似乎被什麼撞了一下。